含蓄與開放并存的日本文學

（武警警官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摘要】：正如本尼迪克特的《菊與刀》中所述那樣，日本文化中存在的雙重性，如愛美而黷武、尚禮而好斗、喜新而頑固、服從而不馴等，也以類似的形式表現于日本文學中。日本作家在短小、單純的結構中追求精煉的藝術表現手法，也正是因為這種對精煉藝術手法的追求，日本文學開始形成纖細、含蓄的文學性格。同時，日本文學作品都或多或少的洋溢著滿滿的色欲，再加上其獨有的“私小說”這一文學形式，讓日本文學形成了“含蓄”與“開放”并存的特質。本文將通過具體的文學作品，簡單分析日本文學中的含蓄與開放。

【關鍵詞】：日本文學；雙重性；含蓄；開放

正如本尼迪克特的《菊與刀》中所述那樣，日本文化中存在的雙重性，如愛美而黷武、尚禮而好斗、喜新而頑固、服從而不馴等，也以類似的形式表現于日本文學中。以近代文學為例，因為自己的喜好，比起過分暴露自我的自然主義文學，或是真實刻畫現實生活瑣碎的白樺派等，樋口一葉式的“小清新”，或是以川端康成為代表的新感覺派的作品更讓我愛不釋手。同時自己也吃驚于日本文學里竟然存在如此對立甚至是矛盾的兩個關鍵：含蓄與開放。

縱觀整個日本文學史，幾乎沒有出現西歐作品那樣的宏篇大制。這樣就不得不提到日本文學的另一個特點：文章篇幅短小精悍。日本的地理條件、社會條件和歷史條件，決定了它的文學特征。從古代開始，短歌形式的文學最為發達，后來發展為連歌、俳諧、俳句等，迄今不衰。即使是十一世紀初出現的長篇小說《源氏物語》，其結構也是由短篇小說連貫而成的。川端康成的長篇小說《雪國》，明顯地具有《源氏物語》的那種結構和描寫方法。日本作家在短小、單純的結構中追求精煉的藝術表現手法。也正是因為這種對精煉藝術手法的追求，日本文學開始形成纖細、含蓄的文學性格。文學作品中，古希臘悲劇式的大起大落，或者英雄主義的大肆宣揚等等，幾乎很少。作品中情節的反轉或是感情的突然爆發更是屈指可數（當然結局反轉是日本作家喜愛寫作手法）。日本作家更多的是追求一種在經歷感情上的體驗之后細膩真實的描寫。這一特點可謂是貫穿整個日本文學史。根據個人喜好，如上所述簡單大致的把日本近代文學分為含蓄派和開放派。盡管表現手法和表現效果有所不同，但是對細節的追求是兩個派別共有的特征。每一個頭次接觸日本文學的人都會被其細膩所打動甚至是震驚，從人物的表情到穿著，再到周圍環境，日本作家會將其從顏色到形狀都一一細致的描寫出來。以《伊豆的舞女》中男主人公的一段自白為例，剛滿二十的少年對于同行舞女羞澀的愛戀，單純得令人向往。“我心中煩惱，那舞女今天夜里不會被糟蹋嗎？我關上木板套窗上了床，內心里還是很痛苦。又去洗澡，胡亂地洗了一陣。雨停了，月亮現出來。被雨水沖洗過的秋夜，爽朗而明亮。我想，即使光著腳走出浴室，也還是無事可做。這樣度過了兩小時。”對主人公一系列的行為都做了詳細描述，非但沒有讓人覺得冗長無趣，反倒是能夠讓人想象出當時的畫面，從而更加具有代入感。盡管心存愛意，也只是止乎于禮，淡淡的隱藏于心中，表現出來的僅僅是擔心和煩悶。只是喜歡，何必夸張成愛。生活就是如此，哪來那么多轟轟烈烈。把最真實的感受表現出來，恐怕這就是日本文學的魅力所在。

其細膩與含蓄還在于，以樋口一葉的作品為代表，日本文學作品尤其善于圍繞女性來進行創作。不僅僅是女性作家，男性作家筆下的女子也或溫婉或柔情，與男性作者剛性的手筆緩緩相融，展現出非同一般的雋永意味。有人曾經說過，日本文學始終在在清少納言和紫式部兩個女人的的陰影里徘徊。平安時代，一批有才華的日本婦女因為無法接受正規的漢文教育，只能采用假名做為記錄自己思想的工具，不經意間于深閨中產生了日本文學上最偉大的作品。為后世的日本文學定下了基調，也因此致使日本文學具備女性陰柔之美。雄偉崇高，剛健奔放與在日本文學無關，平淡樸素，短小局促和日本文學有染。

接下來就來簡單論述我在日本文學所體會到的“開放”。要談日本文學，“性”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話題。記得當時看村上春樹的第一本書是《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滿本讀下來已是面紅耳赤，有種偷看禁書的羞怯感。當我們還在把文學中的“性”或“色欲”認為是有傷風化、縱欲濫情的時候，它們儼然已經融入進日本的審美中，成為了一種情趣，一種理念。日本文學中的“性”不僅僅是一種肉體行為，它更是一種官能感受和刺激。近代開始，以谷崎潤一郎以及永井荷風為代表的唯美主義，以及上文所提到的村上春樹，還有渡邊淳一郎等，他們的作品都或多或少的洋溢著滿滿的色欲。在對其描寫之大膽咋舌之余，我們也感嘆作品中的“性”和“色欲”與傳統日本審美結合后帶來的最終效果。必須要說，從個人角度來看，日本文學作品中的“性”的描寫是極其詳細的，并非一筆帶過，但正是由于這種詳細與細膩，使情節真實化，人物豐富化，作品立體化。與中國人不同，日本人崇尚現世觀，提倡享受當下，再加上本身文化中對“性”的開放，從而形成了文學作品中如此的開放的“性”觀念。

除此之外，或許不可完全稱為“開放”，日本文學史中存在一個其他各國都不曾存在過的文學形式：私小說。這種原封不動的暴露自我的小說形式可以說是文學史上的一朵奇葩。而且，與自然主義注重所謂暴露現實的外部現實描寫相比，私小說更傾向于挖掘內部現實的心理。主人公一般為作家本人，取材于真實，寫作手法露骨，表達直接。例如《棉被》中最后主人公時雄將頭埋在芳子的棉被中肆意嗅其體香，失聲痛哭。一方面感嘆其大膽，一方面卻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同感。內心的私欲，得不到的愛人，獨自時候的自我宣泄。私小說暴露真實的自我，甚至是內心的黑暗和齷齪。它的出現仍然源自于日本作家對真實的追求，并且還加上了敢于面對過去和內心的勇氣。

欲說還休的愛意，臉紅心跳的情色，細膩干凈的情節描寫，大膽開放的感官刺激，很難平衡的兩點，卻完美的結合在了日本文學中。一面是櫻花，一面是刺刀，日本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民族。想要真正理解日本文學中的矛盾性，就要從日本文化、歷史等多方面出發，并且在承認其矛盾性的基礎上，去欣賞，去接受。

參考文獻：

[1]日本文學特征與風格雜談[J].金玲，科技 向導，2014年27期

[2]當今的日本文化與社會[J].譚晶華，外國文壇一暼，200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