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外國語大學,天津 300204)
【摘要】:金堤以奈達的“動態對等”為基礎,結合中國傳統譯論,形成了獨樹一幟的“等效論”,成為中西翻譯理論結合的典范。金堤的等效翻譯理論旨在為文學翻譯服務,因而對于文學翻譯實踐而言,具有潛在的指導價值。
【關鍵詞】:等效;文學翻譯;內容信息;語言形式;行文風格
引言:
金堤等效論源于奈達的動態對等,但本質上已脫胎換骨。動態對等追求譯文讀者和原文讀者反應一致,而等效論的原則是“翻譯對接受者的效果,應該與原文對原文接受者的效果基本相同?!保?4) 二者一個重在讀者反應,一個重在對讀者的作用。等效論把重心從文本對比轉移到了原文讀者與譯文讀者的閱讀感受對比上,強調翻譯的最終目標就是閱讀效果的對等。
文學作品不同于以準確傳遞信息為主要目的一般文本,作為一種審美意識形態,審美屬性是其基本屬性,所以文學文本的敘事和描述的根本目的并不在于傳遞信息而在于文本閱讀的綜合審美效果。因此,文學翻譯要傳達的不只是原文本的信息,更是原文本的美學意象。文學文本的審美效果取決于文字的意義信息與文字的排列形式結合的效果。下文以等效論為指導思想,探討西方文學作品的中文譯本在內容信息,語言形式,語言風格方面的傳達效果。
一、內容信息
文學作品語言蘊含的各種信息也是其審美意識的一個載體,雖然文學作品翻譯的根本目的不是傳遞信息,但信息被大量篡改的文學譯本也不具備傳達審美效果的作用了。文學作品的信息內容是相當復雜的綜合體,它包括形象信息和感情信息。譯文要盡量體現原文的信息內容,再現原文的內涵。除了形象信息,文學翻譯還必須準確傳達原文作品中的感情信息,使之具有原文所具有的感染力。譯者要善于捕捉原文的有關線索,準確理解和傳達原文的內容信息。例如《旅行的藝術》中的一段:
“Watching crowds step off the escalators and on to the concourse, I thought it miraculous that, in the midst of so many people, I should ever be able to find her--as well as testimony to the strange particularities of desire that it should have been precisely her I needed to find.”
“望著自動附體上和大廳里熙來攘往的人群,我覺得能找到她的影子必定是個奇跡,但我卻必須找到她,這說明了欲望的奇特之處?!保ㄘ?/p>
“Watching crowds step off the escalators and on to the concourse”描寫了人群走下扶梯前往大廳,可見人們的方向是一致的,與“熙來攘往”營造的氛圍并不一致。 “說明欲望奇特之處的”到底是不是“必須要找到她”呢?原文“it should have been precisely her I need to find.”并沒有體現出必須要找到她的這樣強制性的含義,“precisely”除了有準確的含義,還有強調的意思,因此這句話原作表達的應該是要找的那個人恰好是她,整句話要表達的應該是欲望的奇特之出在于在這么多人中要找的恰好、偏偏是她,體現出一種形而上的哲學思考。因此譯者對原作感情信息的理解是有偏差的。
二、語言形式
文學作品的內容信息要通過一定的語言形式來表達,語言的形式特點與審美功能密切相關。如果拋棄語言形式的等效,就難以實現審美功能的等效。形式對等對文學翻譯具有特殊意義,但由于英漢兩種文字在形音句法行文修辭等方面的差異,譯文一味照搬原文形式難免生硬拘泥。文學翻譯中語言形式的等效并非語言結構形式的完全對應,我們所追求的應該是語言深層結構的一致,因此要從原著出發,根據原作的精神特征和譯入語的語言形式,確定各種信息和功能的主次,進行取舍。
例如《簡愛》中的一句話:
“Jane, do you hear that nightingale singing in the wood? Listen!”
“簡,你聽,聽到林中夜鶯的鳴唱了么?!”
原文“Listen”放在句尾,表達出說話人期待對方去聽的感情,譯文把“聽”放在開頭,整句話的感情色彩變成了說話人要求對方去聽,后一句變成了對聽的結果的詢問。所以這里,對原文的句式要有所保留,因為這里的語言形式本身也含有內容信息。
三、行文風格
文學作品的風格根源于內容而表現于形式,是它作為完整有機體的總的特征,是在藝術上獲得成就的標志。翻譯文學作品須全面深刻理解文本,進而重新組合各個因素。就文學文本的風格翻譯來看,它本質上是一種重構,不僅是對語言符號的解碼和編碼,甚至也超越了語篇意義上的重組。文學風格的重現包括了對文字、形式、主題、精神的一貫性和關聯性的綜合考察。從某種意義上說,在翻譯中,對文學風格的等效追求決定了文學翻譯或多或少地具有了再創造的性質。
如《名利場》中的一段話:
“Nay, the acute observer might have recognized the little red nosed of good-natured Miss Jemima Pinkerton herself, rising over some geranium pots in the window of that lady’s own drawing-room.”
“連那好性子的吉米瑪平克頓小姐也給引出來了。眼睛尖點兒的人準能看見她在自己的客廳窗戶前面,她的紅鼻子恰好湊在那一盆盆的籠牛兒花上面?!保畋兀?/p>
原文中“the acute observer”是引出下文平克頓小姐的一種很活潑的寫作手法,譯文“眼睛尖點兒的“這一口語化的表達活靈活現的把原文風格表現出了。還有 “好性子的”,“湊”,“以盆盆”也是很口語化的語言,與原文親切隨和且俏皮的口氣相吻合。把“rising over”譯成一個 “湊”字,使原文描繪的動態畫面生動形象的展現在中文讀者面前,體現出楊先生高超的雙語造詣。
總結
由于語言的內容形式風格是一個有機整體,因此譯文總有失真和走樣的地方,在意義或口吻上違背或不盡貼合原文,正如金堤所說:“對等是個相對的概念,并不是要求達到完全相同的效果,而是爭取達到可能范圍的最接近原文對原文讀者產生的效果?!保?4) 而且在實際的翻譯實踐中不同的譯者對等效的具體判斷標準有一定的主觀性,因此在文學作品原作與譯作之間建立真正絕對的等效幾乎不可能實現,但等效論為文學作品的翻譯事業樹立了值得追求的目標,并且對文學作品的翻譯批評提供了一個方向,對文學翻譯實踐和翻譯批評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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