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大學,山東 煙臺 264005)
從我國刑法目前規制的危險駕駛行為來看,將酒駕和情節惡劣的追逐競駛行為納入危險駕駛罪中進行法律規制,但與其有相似性質的“毒駕”卻沒有進行規制。世界上將“毒駕”歸于刑法調整范圍的國家和地區不在少數,就現實性來看,將“毒駕”行為納入刑法進行調整,能夠更好的懲戒和預防此種危險行為,也會提前了刑法對危險的介入,這樣就可以更好地保護人民的財產和生命安全。
(一)“毒駕”不宜獨立成罪,應當納入到危險駕駛罪之中
對于如何規制“毒駕”行為,學界大致有四種看法,一種是單獨在刑法條文中增設“毒駕罪”;第二種觀點則是將“毒駕”行為納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進行規制;第三種觀點是將“毒駕”行為納入交通肇事罪;第四種觀點是通過完善危險駕駛罪,將“毒駕”納入其調整范圍。對于這四種觀點,筆者認為第四種更為合理。
對于第一種增設“毒駕罪”的不合理之處,筆者認為,若其單獨設立,那么就在一定意義上與危險駕駛罪有一定程度上的分離,因為畢竟“毒駕”行為與現在危險駕駛罪中規定的酒駕和追逐競駛的飆車行為都具備危害道路公共安全的特點,如果將“毒駕”行為單獨設置“毒駕罪”的話,其外延將是死板的,且與我國刑法對于毒品犯罪的打擊意圖是不相一致的,所以筆者認為這種觀點在一定程度上沒有考慮其中危險駕駛的本質性質是不科學的。
第二種觀點的不合理之處在于“毒駕”的范圍只是限于在陸路的公共交通內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適用范圍更廣。而且“毒駕”的危險程度遠遠低于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客體是國家安全。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所規定的具體犯罪應當與放火、爆炸、破壞交通工具等行為類似,達到一定的危險程度,而“毒駕”行為的危險性,遠遠沒有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所涉及的危險程度。并且雖然都是故意但是 “毒駕”不以發生嚴重后果為構成犯罪的條件,而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以發生嚴重后果為構成犯罪的必要條件。因此,在公共交通領域內“毒駕”不論是直接故意還是間接故意,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應以其他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論處。如果確實對危害公共安全的嚴重后果主觀上是過失心態,應按照刑法典第115條第2款過失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論處。
第三種是交通肇事罪是結果犯,而“毒駕”是一個危險狀態。并且交通肇事罪的處罰力度也比危險駕駛的狀態要嚴厲的多。這二者看似差別不大,但是在量刑方面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交通肇事罪是指違反交通運輸管理法規,因而發生重大事故,致人重傷、死亡或者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行為。犯本罪情節一般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別惡劣情節的,處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而危險駕駛罪處罰比較輕,處拘役并處罰金。同時構成其他犯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并且“毒駕”為故意犯罪,交通肇事罪為過失犯罪。交通肇事罪以發生嚴重的后果為入罪的必要條件,“毒駕”為危險犯,以行為在客觀上具有公共危險為入罪的標準。在“毒駕”發生交通事故時,根據對后果的主觀心理態度,不排除可能只構成交通肇事罪①。
筆者比較贊成第四種觀點。“毒駕”應該納入危險駕駛罪。從危險駕駛罪的犯罪構成來看,只要在道路上駕駛機動車輛追逐競駛情節惡劣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駕駛,就可以構成此罪,其犯罪主觀是故意。而對“毒駕”行為而言,吸毒本身就是違法的,在主觀上為故意,吸毒后行為人的神志不清,是故意還是過失駕駛機動車輛,筆者認為都應認定為是故意,因“毒駕”行為的重點是“毒”后駕車,此行為的最初便是行為人主觀上的故意。從我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22條第2款中:“飲酒、服用國家管制的精神藥品和麻醉藥品……不得駕駛機動車。”的規定來看,“毒駕”與“酒駕”在我過《道路交通安全法》中,是處于同一項規定中的,而《刑法修正案(九)》中已將危險駕駛罪的調整范疇擴大了。而從“毒駕”的性質來看,“毒駕”與“酒駕都是一種危險駕駛的行為,其造成的后果上,也有許多相同之處,兩者都是在駕駛人在其無法完全自控的情況下駕駛機動車輛,對道路交通以及社會造成一定危害的行為。所以筆者認為,“酒駕”與“毒駕”本質相同,都是危險駕駛的行為,所以將“毒駕”也納入危險駕駛罪的法定情形,更加準確。但如果行為人在其“毒駕”造成了交通事故以后,仍繼續行駛或駕車逃逸,放任其造成的危害結果發生危害,其主觀方面表現為故意,并且其逃逸行為也造成了不特定人的公共安全時,其行為就應該按危害公共安全罪來定罪量刑。可見在行為人犯罪行為的發展過程中,各項罪名有時候并沒有嚴格的界限。
(二)“毒駕”入刑的程序設想
1.確立科學的檢測機制
現在毒品的常見檢測機制大致有以下三種:第一種是最常見的用毒品檢測試紙也叫尿液檢測。這種方法的優點是檢測方法非常方便準確。缺點是檢測的時間范圍比較短,只適用于初步篩選,當檢測出現臨界值的時候一般檢測線比較模糊。并且在實際的執行中也不方便。第二種是血液檢測,但是很遺憾的是只有在省級醫院才有血液檢測設備而且在道路的實際檢測沒法操作。第三種是唾液檢測。優點是檢測樣本非常方便,缺點是準確度有待考證。筆者認為第三種具有可操作性,因為我們國家已經成功研制出了唾液檢測技術,實際操作起來非常方便,對被測試者的身體受損害程度是幾乎是沒有的,這樣還可以快速高效的把“毒駕”的危險降到最低。國外已有的“唾液檢測”(用棉簽提取行為人的少量唾液,在實驗板上進行測試,就可以迅速檢測出駕駛人是否吸食過違禁藥物,整個測試只需要1至2分鐘)可以作為我國交通部門在毒檢方面的一個借鑒。據報道,北京市公安局刑偵總隊的法醫中心毒物毒品檢驗室已經研制出了快速檢測“毒駕”的“唾液快速檢測卡”。該卡只需被檢測的人員將其含入口中三分鐘便可以檢測出行為人是否吸毒,并且此方法已經在內蒙、云南等地區推廣適用。
2.優化執法效率
公安機關的交管部門與禁毒部門應當對駕駛人員數據庫與吸毒人員數據庫進行對比與關聯,及時交換數據信息,實現信息上的互通共享機制,進行聯合執法。
其次,在交管部門審查駕駛證初學者與更換駕駛證、審驗時,將駕駛人的信息在數據庫中進行對比,并進行人體毒品檢測,對于那些有吸毒史或者因吸毒行為造成重大嚴重后果的人員、長期依賴精神類藥物、毒品等違禁藥物而未戒除的人員,可以不預申請與審驗,以此在源頭上控制因“毒駕”而造成的嚴重后果的發生。
注釋:
①高銘暄,馬克昌著.刑法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364.
參考文獻:
[1]胡東武,陳爽,徐江平等.從精神醫學、藥理學角度對毒駕入刑的法理研究[J].廣州公安管理干部學院,2012,(3):24-27.
[2]彭沖,張洪良.對危險駕駛罪若干問題的思考[J].西南政法大學學報,2011.
[3]李云鵬.“毒駕”與道路交通安全研究[J].政法學刊,2011,(5).
[4] 高銘暄,馬克昌.刑法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363-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