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民族大學,四川 成都 610041)
【摘要】:禮觀念來源于祭祀奉神的器物,進而轉化為祭祀奉神時的儀節,蘊含著情感和準則的雙重意義。至周公“制禮作樂”,使之成為成文的禮,而后又變之為周代的法典,擴充了德的內容和敬的精神,奠定了禮樂文明的基礎,但也潛藏著禮崩樂壞的內在矛盾。
【關鍵詞】:觀念;禮;敬;德
對于先秦諸子而言,禮是一個重要的觀念。春秋戰國時代是諸子思想發生和繁榮的時代。這一時期的文化可謂是以禮樂文化為核心的西周文化的延伸,禮樂文化的危機,即禮崩樂壞的問題,作為春秋戰國時代普遍的社會背景,刺激了諸子思想的產生。禮的重要性還表現在,它是許多思想家無法繞開的觀念,無論是孔荀等儒家的肯定,還是老莊等道家的批判,都證明它的重要性。就禮的起源來看,它與祭祀相關,是祭祀的儀節,它在西周時期發生了什么變化,何以能夠成為演變成為禮樂文化之禮,并陷入禮崩樂壞的困境?
一、禮的原始含義:祭祀的儀節
從禮的來源開始追溯。關于禮字,許慎在《說文解字》中提及兩個相關的字,《說文·示部》云“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從示從豐(豐),豐亦聲”,這里釋禮為事神致福,與豐字有關系。除豐之外,又“豊,行禮之器也,從豆,象形。讀與禮同”,而但就豐、豊而言,“豐,大也,俗作豊”,許慎認為這兩個字是同一字,皆象二玉在器之形,是一種行禮的器具。
有人認為豊(豐)即是古禮字,如徐灝《說文解字注箋》“禮之名起于事神,引神為凡禮儀之禮……豐本古禮字”。[1]又如《六書正偽》認為“豊即古禮字,后人以其疑于豐字,禮重于祭祀,故加示以別之,凡澧、醴字從此。”[2]他們雖認為豊(豐)即是古禮字,但也強調了禮與豊(豐)的區別,且說明了禮的來源是與事神、祭祀相關,然因其內涵不同,禮與豊(豐)必須區分開。王國維先生在《觀堂集林》卷六《釋禮》一文中認為“盛玉以奉神之器謂之若豊,推之而奉神之酒醴亦謂之醴,又推之而奉神人之事通謂之禮,其初皆當用若豊二字。……其分化為醴、禮二字蓋稍后矣。”[3]王國維先生描述了由“豊”而發展為“禮”的過程,最初只有“豊”字,后來就其內涵不同而分別加上不同的偏旁,始有醴、澧、禮等字之分。徐復觀先生則不認為豊(豐)即是古禮字,他強調了二者之間的演變關系:“禮字固由豐字而來,但不可即以豐為古禮字。因為從豐到禮,中間還須經過一種發展。”[4]徐先生認為禮的觀念是周時才出現的,殷代雖有祭祀的儀節但并無禮之觀念;其次,禮觀念的內涵就是祭祀儀節,祭祀儀節所強調的是事神致福,祭祀儀節是就禮觀念所指稱的行為而言,而事神致福則就禮的目的和意義而言。簡言之,無論豊(豐)是否古禮字,禮字本于豊(豐)是毫無疑問的,豊是行禮之器,因此,正如上面諸家所言,禮的起源與奉神祭祀相關,但不僅僅指涉祭祀的器物,也包括祭祀奉神時的儀節,因此,可以說,禮的內涵經歷著從器物到行為的轉變。
從上述追溯來看,禮最原始的含義是祭祀的儀節。因此,我們可以分別圍繞著“祭祀”和“儀節”展開分析,從而揭示它在形成之初便蘊含的多層意義。首先,因為禮與祭祀密切相關,而祭祀行為是信仰的表現,這便決定了禮必然與信仰及信仰對象有密切關聯。以商代為例,殷人的信仰對象分三種,“卜辭所記殷人的崇拜,可以分為三類:一是天帝崇拜,崇拜上帝及其臣正,二是自然崇拜,崇拜土地諸袛;三是祖先崇拜。”[5]無論祭祀的對象是哪種,都既表達了對祭祀對象的敬畏,又表達了希望祭祀對象保佑、致福的祈望。因此,就祭祀行為而言,它既然是信仰的表達,必然寄托了某種情感——主要表現為對神的敬畏之心,這是祭祀儀節必須具備的:只有表達了、寄托了人們的敬畏之情的行為儀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祭祀儀節,也才是充實的禮。因此,是否表達了敬畏的情感,構成了禮的一個必要條件,也是禮在形成之初就蘊含著的第一層意義。其次,我們可以從“儀節”的角度分析禮所蘊含的另一層意義。從儀節被制定的過程來說,原本散亂的行為經過經驗的重復,被固定在祭祀的主題框架中,并整理成了一套儀節——這是一個系統化過程,也是行為被賦予意義的過程。而這一過程必然蘊含著理性的參與。此外,就儀節本身而言,必然是要求人遵守的,是祭祀行為的規范和準則,在祭祀過程中,人人須遵守相應的祭祀儀節,這樣才能保證祭祀敬神致福的意義實現,在這個意義上,禮是對人行為的準則和規范,它發揮了使行為有序化的作用。因此,從一般的行為到祭祀的儀節,禮一方面是系統化、規則化的結果,另一方面作為祭祀儀節,它也必須承擔起某種秩序化的功能。
綜合上述分析,我們可以看到禮所蘊含的情感和準則的雙重意義。作為“祭祀儀節”的禮,一方面因為是信仰的行為表現,必然寄托了敬畏的情感;另一方面,禮是經歷了理性參與的系統化的、具有規范作用的一整套行為準則。這意味著,禮在形成之初便蘊含著情感與準則的雙重因素,擔負著表達敬畏情感和規范行為、使之有序化的雙重職能;對于禮觀念來說,這兩方面是缺一不可;而單就這兩方面而言,情感歸屬于信仰向度,而準則則是理性向度,二者間存在著緊張的關系,只有維持某種微妙的平衡才能使它們共存于禮觀念之中,任一方面的增強都會導致情感與準則的分裂,從而使禮陷入徒具意義或徒有形式的空虛之中。因此,可以說禮觀念內部潛存著矛盾,兩種不同方向的力相互制約,一旦失衡,便極易導致禮陷入困境。
此外,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祭祀與政治的密切關系,禮在起源處也已經處于與政治的密切聯系之中。與其他民族不同的是,中國的宗教信仰一開始便是與政治緊密相連的,表現出宗教對于政治的依附性。這首先表現在,王,而非巫,才是祭神的主體。王一方面是政權的領導者,另一方面也擁有與諸神溝通的特權。因此,在祭祀活動中,只有王才是祭祀行為的主體,在這個意義上,作為祭祀儀節的禮主要是對于王的祭祀行為進行規范。此外,因為擁有與諸神溝通的特權,王常常以神的代言人自居,“古代宗教,一開始便和政治直接結合在一起;于是一般人常常通過政治領導者的行為以看神的意志。”[6]神是人人信仰的對象,對于王而言,他通過與神的關系而獲得了統治的合法性;由于王壟斷了和神的溝通,人民只能通過王來體認神的意志,因此,王的行為也反過來構成了人們對神的認知依據,如果王是不德之人,也會傷害神的信用,從而逐漸導致神至上地位的墮落。從這一層關系來看,若神不再是信仰的對象,或神的信譽被破壞,那么作為祭祀對象,本應具備的敬畏情感或許就會大打折扣。因此,正是由于祭祀與政治的復雜關系,若政治是腐壞的,那么勢必會連累人民對神的信仰的衰退,相應的,祭祀中的情感也會衰退,禮徒留形式化的禮儀而無情感寄托的情況便會發生。這也是禮在形成之初便蘊含于自身的可能性,隨著時勢的變化,禮自身的各種矛盾或危機便會逐漸加重。
二、禮的轉化:從祭祀儀節到禮樂制度
禮觀念究竟產生于商朝還是周代,至今為止仍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上文曾引述,徐復觀先生認為禮觀念是周朝才出現的,但他也承認,殷商之時已有禮的事實,并且祭祀的儀節便是禮的原始意義,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針對禮的含義展開了上述分析。傳世文獻中,禮字最早見于《尚書》,《金賸》云:“我國家禮亦宜之”,《洛誥》則出現三次,“王肇稱殷禮,祀于新邑,咸秩無文”,“惇宗將禮”,“四方迪亂,未定于宗禮”,《君奭》:“故殷禮陟配天”。這幾處禮字,大多是就祭祀而言,其中有兩層意思:其一,殷代已有禮(無論是只有禮的事實還是已經有了禮的觀念),因此,周代殷之初,尚未及制周禮,而能代用殷禮;其二、禮仍以“祭祀的儀節”含義為主,但已有其他含義的擴充,而不僅限于祭祀,并且,“以禮配天”的思想已經出現。在《詩經》時期,禮祭祀層面的內涵已經淡化,如《小雅》“禮則然矣”,“禮義卒度”,“式禮莫衍”,“禮儀既備”,“以洽百禮”等。其中的禮雖然仍有祭祀的痕跡在,但其作為規則的范圍更加廣泛,其含義擴展為遍在于政治生活及日常生活中的禮儀規則,而不僅限于祭祀儀節。由此可見,此時禮的內涵已經開始了明顯的轉變。
禮在周代經歷了比較大的變遷。首先,誠如《尚書》、《詩經》等周初文獻所示,禮的含義發生了轉變,它雖然仍保留著“祭祀儀節”之義,但它作為準則、規范層面的意義被擴充,而轉化為涉及政治生活及日常生活領域的禮儀規則;其次,春秋之后,禮不獨是各種儀式規則,更包含有政治制度層面的含義。春秋文獻記載周公“制禮作樂”,其禮便是在禮樂制度的意義上,而非僅指祭祀儀節而言。周公在已有的禮的內涵上,對古老的習俗進行加工和改造,使之成為成文的禮,而后又變之為周代的法典。關于周公制禮作樂的最早記載見于《左傳》文公十八年:“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事民’。”《禮記·明堂位》云:“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六年朝諸侯于明堂,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按季文子及《禮記》記載,周禮為周公所制。
周公所制周禮較以前的禮,內涵上有許多新的變化。周前禮本源于祭祀,其內容主要為祭祀的儀節。但至周公則在保留這些內涵的同時,更多的增加了宗法制度的內容。就形式而言,周禮是一整套涵蓋政治與道德生活的儀式規則。一方面,禮作為祭祀的儀節,所作用的對象主要是祭祀活動的主體,但春秋之后,其約束對象擴大到幾乎所有人。另一方面,禮與德相聯系,成為道德視野內的觀念和準則,強調人們應該以禮為規范,提高君子人格,禮,成為是否是君子的必要性條件之一。禮從祭祀的儀節擴而充之為君子行一切事應遵守的儀節。《左傳》昭公二十五年云:“君子貴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禮。”不僅如此,禮還是一切人的行為準則,成了統攝許多道德觀念的綱目。昭公二十六年晏子云:“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
周禮把禮和政治制度相結合,在人倫秩序之中,尤為突出事君之禮。事君要忠,這是從禮原有之敬的內涵發展而來。非特事君要敬,到了春秋時代,敬成為禮最突出的內涵,“禮,國之干也。敬,禮之輿也;不敬則禮不行”,與之前禮中隱而未顯的敬不同,此時的敬已然成為禮最重要的內涵之一。
禮的內容之所以能夠如此擴充,首先在于周初建立宗法制度的需要。任何政治的建立及維持,都需要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周吸取商滅亡的教訓,一方面,利用尚未喪失殆盡的天命的權威獲得政權的合法性,并強調臣民事君之禮;一方面注重秩序的建立和制定人民要遵守的制度規范,并且把禮和樂相配,使禮樂精神緩慢而有力量地植入人心,化育人心,而不是僅靠強力的壓迫。因此,具有規范、規則內涵的禮具有強制管理功能,從外部限制人,相當于后世的法;具有禮樂內涵的禮具有涵養人的心靈的功能,從內部培養人,相當于后世的德。內外兼具,禮的內涵和功能都達到了極為豐富的程度。如此之禮,若能夠成功執行,則 “禮,經國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7]
因此,春秋時期禮發生了很大的變遷:就范圍而言,從祭祀的儀節擴大為政治生活、道德生活及日常生活的儀節規范;就作用對象而言,從祭祀的主體擴大為一切人;就意義而言,其原初含義所包含的情感與準則意義被放大,對神的敬畏轉化成為對王的敬畏,祭祀時所應遵守的準則轉化為制度化的、與國家關系密切的政治含義更強的各種儀式規范。
三、禮的危機:禮崩樂壞
周公制禮作樂是從儒學的特殊視野出發展開的歷史描述,這種歷史視野肇基于《尚書》、《詩經》等原始文獻,在《論語》、《左傳》等春秋典籍中展開。正是在《論語》、《左傳》等對周禮的描述中,禮觀念的歷史得以勾勒出來,并完成了它由祭祀儀節向制度化規則的轉化。如果周公所制定的禮樂制度曾經存在,并且它能夠為重建禮儀制度以解決“禮崩樂壞”的問題而提供根據。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是:既然禮樂制度那么完美,為什么會導致后來的“禮崩樂壞”?
首先從“禮崩樂壞”的含義說起。“禮崩樂壞”是春秋戰國幾百年共同的時代問題,即是周朝形成的一套典章制度、禮樂文化,在西周維持著社會的制度化和秩序化。然而到了春秋時,這套周文漸漸失效了。“諸子的思想出現就是為了對付這個問題。這個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它不是泛泛的所謂社會問題,也不是籠統的民生疾苦問題,它就是這個‘周文疲弊’問題。”[8]春秋戰國幾百年的問題在思想上即是歸結為“周文疲弊”的問題,諸子百家之所以那么興盛發展,概由于此問題的刺激。禮崩樂壞,意味著春秋戰國時期的禮樂制度陷入困境,趨于解體。因為原來用于規范社會的那套制度不再發揮作用,禮樂制度的困境首先表現為社會失序、價值混亂,“春秋之中,弒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9]臣弒君,仆代主,互相竊奪權力是普遍的現象。
禮樂制度何以會陷入困境?可以從禮樂制度本身和時勢變化兩個角度分析。禮樂制度,正如上文所言,是周朝以禮觀念為核心建立起來的一套政治制度,作為涵攝政治生活、道德生活及日常生活的規則,從而對社會發揮秩序化的作用。以禮為核心的這套制度,在強調作為準則的秩序化作用外,還蘊含了敬和德的含義。禮起源于祭祀,在原初的含義上便蘊含有情感和準則的雙重意義,任何一者的缺失都會導致禮的形式化或空虛化。禮樂制度承繼了禮的這種雙重性,在強調這一制度必須發揮秩序化作用的同時,同時強調蘊含于制度規則之中的敬的情感和德的內容。然而無論敬還是德,都與作為信仰對象的神、以及擁有統治權的王密切相關。上文已經從禮與政治的關系角度分析了禮自身便蘊含著潛在的困境,而禮樂制度的形成意味著禮與政治的關系更趨密切,相應地,所受政治的影響也會更強烈。春秋時期,王的反面影響導致人們對神的信任和崇拜逐漸瓦解,神的至上地位和權威性已趨崩潰,一方面,人們對神、王的敬畏之情逐漸減淡;另一方面,由于神失去至上地位,它作為王權合法性依據也受到質疑,天命王權不再是一個政權合法的充分根據。神和王失去權威,這對禮及以禮為核心的禮樂制度的打擊都是致命的,不再存在一個被信仰和崇拜的對象,敬畏的情感也日趨消減,禮的困境便日趨嚴重。相應的,禮樂制度失卻了敬的內容,它對人們的約束力便減弱,從而所擔負的秩序化功能也逐漸喪失;并且,即便人們仍然遵守著相應的儀式和準則,缺失了敬的內容,禮樂制度也徒留空虛的形式。制度化的禮雖強調人人應遵守的儀節、規范,但更重要的是禮樂所代表的秩序、精神。在這意義上,儀從禮中的內容分化出來,成為具體的禮儀。《左傳》昭公五年:“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不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于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于禮,不亦遠乎!”禮儀的分化,一方面說明了禮絕不是儀,它擁有比儀更豐富的內容;另一方面說明,春秋時代的禮的確陷入了空虛化的困境,只有形式化的儀,而不再保有禮的精神和意義。
要言之,禮的內容至周朝已蔚為大觀,從起源處祭祀的禮器發展而為祭祀的禮器和行為儀節,進而祭祀的痕跡逐漸淡化,而衍生擴展為所有人都應遵守的行為規則,經歷了兩次重大的轉變。禮幾經變化和揚棄,已更新為禮樂制度的代名詞。周禮通過對原有禮的加工改造,把事天祭神的禮,充實以德的維度,凸現敬的內容,在人文思想激蕩、宗教權威瓦解的時代,把禮的內涵道德化,從而及時地以道德接替宗教,以倫理秩序接替天命衰落后的無序,從而將宗教人文化,社會倫理制度化。春秋時代,禮樂制度不再具有敬的精神、德的內容,而空留形式化的規則和儀式,因此根本無法再承擔使社會規范和秩序化的功能,從而陷入了禮崩樂壞的困境。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孔子以仁釋禮,把禮的依托從宗教信仰的神轉化為人情之常,禮不是外在賦予的東西,而是人性的自然生發,從而使禮的規范性與人性的內在要求融為一體,敬、德的根據正是基于人的本性而非外在的神。因此,人們尊禮而行,正是人性自然,并且,對于人而言,禮乃是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的踐行途徑。孔子通過轉向人自身,解決了禮的空虛化問題,對禮崩樂壞問題做出了儒家視野下的解讀和解答。
轉引自徐復觀:《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M].上海:三聯書店,2001年9月,第36頁。
轉引自《漢語大字典》[M].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編,湖北辭書出版社,1992年12月,1485頁。
王國維:《觀堂集林》卷六[M]. 上海:三聯書店, 1959年6月。
徐復觀:《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上海:三聯書店,2001年9月,第37頁。
陳夢家:《殷墟卜辭綜述》,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第646頁。
徐復觀:《中國人性論史(先秦篇)》,上海:三聯書店,2001年,第35頁。
《左傳》隱公十一年。
牟宗三:《中國哲學十九講》,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4月版,第48頁。
《史記》,岳麓書社,2001年版,第74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