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家與革命》到“帶槍的人”

（武警警官學院人文社科系，四川 成都 610000）

【摘要】：《國家與革命》是列寧系統闡述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著作。無產階級武裝的學說是其中有重要意義的部分，直接沿襲了巴黎公社。但在俄國革命過程中，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沒有教條地拘泥于“純理論”，而是同樣注重在職業軍隊中發展革命力量。

【關鍵詞】：《國家與革命》；巴黎公社；發展；“帶槍的人”

作為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政權，如何建立、建設一支無產階級武裝力量唯一現成的先例即巴黎公社。在1917年俄國革命之前，列寧對日后的無產階級革命后新政權的武裝力量建設思路實質上是對巴黎公社路線的繼承，這種繼承在實踐中有所發展，豐富了馬克思主義軍事學說。

列寧《國家與革命》中對巴黎公社軍事制度的繼承

作為繼馬克思、恩格斯之后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最重要的理論家，列寧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其中關于無產階級政權如何建立武裝力量的構想主要體現在其著作《國家與革命》中。在該著作第一章“階級社會和國家”中，用了大量的文字去闡述武裝隊伍問題。按照列寧的觀點，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因此，在階級社會中的常備軍和警察是主要的強力工具。而在無產階級取得國家政權后，應該打破舊的國家機器而不是接管它。列寧還在著作中高度贊揚了巴黎公社的政權組織形式，在談及無產階級應當采用什么樣的武裝形式保衛政權時，《國家與革命》第三章第2節“用什么東西來代替被打碎的國家機器？”中，再次提及巴黎公社的重要經驗，這就是“廢除常備軍而已武裝的人民代替它。”即肯定巴黎公社建立國民自衛軍的軍事制度。國民自衛軍是對傳統公民兵制的繼承與超越，其具備以下特點：一是軍隊采取公民兵制；二是軍隊的職責在于維護公社的獨立和自治。值得注意的是，在巴黎公社國民自衛軍的建設中，首次將政治代表引入武裝隊伍中來。

應該說，在《國家與革命》這部著作中，列寧對于無產階級政權武裝力量所用的筆墨并不多，而是將大量論述著眼于對恩格斯《家庭、國家與私有制起源》的解讀，以及反駁修正主義者對馬克思主義的歪曲，尤其認為當時歐洲自詡為“社會主義者”的修正主義者忘記了且歪曲了巴黎公社的經驗，不僅沒有教導工人階級打碎舊的國家機器，代之以新的國家機器，反倒教導工人群眾相反的東西。列寧認為，修正主義者事實上完全否定了巴黎公社。與之相反，列寧高度評價了巴黎公社，認為盡管巴黎公社最終失敗，但留下了很多對后來無產階級政權有寶貴借鑒意義的經驗。高放教授對此進行總結：“（巴黎公社委員會）初步積累了工人政權開展政法建設、財經建設、文教建設、社會建設和軍事建設、外事建設的寶貴經驗。”在反抗凡爾賽軍隊的戰斗中，巴黎公社的國民自衛軍作戰英勇，為保衛公社流盡最后一滴血。前后共有73000人在戰斗中犧牲，近30000人被反動政府殺害，近61000人被投入監獄或流放。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中高度贊揚了公社戰士：“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將永遠作為新社會的光輝先驅而為人所稱頌。它的英烈們已永遠銘記在工人階級的偉大心坎里。”

通過巴黎公社的經驗教訓，列寧得出的結論是必須通過暴力手段打碎舊的國家機器，而不是像所謂“機會主義者”那樣否認無產階級專政的道路。由于《國家與革命》成文于1917年6-9月，當時正值俄國革命的最為緊張時期——當時列寧正在被臨時政府通緝，布爾什維克被宣布為非法組織，新的革命風暴正在醞釀。從無產階級專政這一目標看，列寧的理論一脈相承，目的一直明確，從《遠方來信》到《四月提綱》，再到《國家與革命》，列寧一再強調奪取政權的重要性，對如何建設一支無產階級的武裝，基本上沿襲了巴黎公社的經驗，走的是組織工人階級赤衛隊的方式。

爭取“帶槍的人”是布爾什維克革命的重要特點

《帶槍的人》是蘇聯導演謝爾蓋·尤特凱維奇拍攝于1939年的一部電影，講述了從前線歸來的老兵沙特林收到革命導師列寧的感召，投身革命的故事，在蘇聯國內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中引起巨大反響。

藝術來源于生活，《帶槍的人》的故事在真實歷史中并不難找到原型。一戰期間，從前線開小差逃回國內的俄國士兵大有人在。由于俄國是帝國主義鏈條上最薄弱的一環，其原因在于資本主義的發展程度較西歐低，直接表現在城市化水平較低，大量人口集中在農村，廣大農民成為沙皇政權的主要征兵對象。這些吃苦耐勞，篤信東正教的農民士兵被西方盟友戲稱為“斯拉夫灰色牲口”。戰爭的成敗對俄國政權的合法性有著嚴重的影響。由于國家政權作為軍事化社會組織者角色的“戰時體制”性質，一旦前線戰時不利，軍隊穩定就會動搖。特別是在二月革命之后，俄國軍隊的崩潰大大加速。時任步兵第6軍軍長的鄧尼金曾經記錄到：

休假和逃跑的大量士兵不久前在鐵路上引起了怎樣一場混亂。要知道，當幾百萬人想同時向后方轉移時，這可能對國家和生活和鐵路帶來一種難以估計的混亂。還請考慮到，當開始復員和武器被搶時可能會發生什么。

事實上，由于俄國軍隊階級構成上的特殊性，這些穿上軍裝的農民最心心念念的事情就是利用手中的武器回到家鄉分割地主的土地，形成了自發的農民革命浪潮，農村陷入了無政府主義的狀態。這種自發的浪潮不可能不被布爾什維克看在眼里。

1917年3月，列寧在《遠方來信》的第三封信《論無產階級民兵》中就提出：“建立工人代表蘇維埃，并且通過吸引士兵代表，自然還通過吸引農村雇傭工人代表以至（采取這種或那種形式）全體貧苦農民代表來發展、擴大和加強蘇維埃。”

列寧作為偉大的政治家，敏銳地意識到了士兵在即將到來的革命高潮中發揮的作用。事實上，決定十月革命成敗的武力基礎就在于首都彼得格勒的衛戍部隊倒向哪一方。二月革命后，隨著彼得格勒衛戍部隊加入革命陣營，布爾什維克在衛戍部隊中的工作開展幅度更大。臨時政府為了“報答”起義部隊在二月革命中的“特殊貢獻”，許諾不將參與革命的部隊調往前線，這一點被布爾什維克敏銳地把握到，在戰局日益惡化的東線戰場，每當臨時政府想要動用衛戍部隊開赴前線時，布爾什維克總是堅決捍衛衛戍部隊留在首都的權利。在前線的部隊中，1917年的夏天約有2.6名布爾什維克黨員。與其他黨派不同，布爾什維克喊出來讓士兵聽得懂也說道士兵心坎里的口號：“立即實現和平”、“停止可惡的大屠殺”等等，更重要的是，布爾什維克基層組織已經在部隊中建立起來，1917年5月，彼得格勒衛戍部隊中已經有近6000個布爾什維克，所有的團隊都建立了黨的基層組織。在波羅的海艦隊中，幾乎所有的軍艦都有黨的組織或小組，黨員人數達到3000-4000人。誰控制了士兵，誰就扼住了沙皇的咽喉。后來十月革命的過程說明，沒有正規軍的支持，僅靠工人赤衛隊是難以保衛政權的，這恰恰是吸取了巴黎公社的重要教訓。

結語

從巴黎公社到十月革命的一敗一成，可以看出布爾什維克深刻汲取了前輩的教訓，在建設自身赤衛隊武裝的同時也注意爭取正規軍的支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作支撐，成為第一個社會主義政權成功建立并鞏固的必要保障，這是對巴黎公社以來無產階級軍事建設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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