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學經濟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
是制度供給決定制度需求,還是制度需求決定制度供給呢?本人認為在不同的條件下會有不同的情況。供給主導型制度變遷是在一定的憲法秩序和行為的倫理道德規范下,權力中心提供新的制度安排的能力和意愿是決定制度變遷的主導因素 ,而這種能力和意愿主要決定于一個社會的各既得利益集團的權力結構或力量的對比。供給主導型制度變遷的特征主要表現為: (1)在政府主體與非政府主體參與制度安排的社會博弈中 ,由于政府主體在政治力量與資源配置權力上均處于優勢地位 ,所以政府主體是決定制度供給方向、形式、進程及戰略安排的主導力量。這種優勢地位又取決于政府集權的程度、財力集中的程度以及權力中心在國民中的威望等因素。(2)由于目標函數與約束條件的差異 ,政府主體與非政府主體對某一新的制度安排的成本與收益的預期值是不一樣的 ,這就難以避免非政府主體對制度的需求與政府主體對制度供給的差異 ,即存在制度供求上的矛盾。(3)制度安排實行比較嚴格的“進入許可制”,即非政 府主體只有經政府主體的批準才能從事制度創新。
當制度需求決定制度供給時,是社會擁有一個明確的需求在先,由于這個需求,社會中的個人、團體或政府提出制度供給來滿足這個需求。當制度供給決定制度需求時,是個人、團體或政府供給制度在先,制度需求出現在后,或對這個制度的需求永遠沒有出現。制度供給決定制度需求也包括社會已經擁有了對某項制度的需求,但沒有明確的表示出來,這時制度供給可能滿足了制度需求,也可能沒滿足。(這主要是由于信息的不完全,所以不能明確自己的需求。如:中國近現代的曲折經歷,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方向,中國的曲折經歷要減少很多。)正式制度的變遷與非正式制度的變遷軌跡是不一樣的。正式制度是指人們在非正式制度的基礎上有意識地設計和供給的一系列規則,包括政治規則、經濟規則和契約,以及由這一系列的規則構成的等級結構,從憲法到成文法,到具體的細則,最后到個別契約,正式制度具有強制力。非正式制度是人們在長期交往中無意識形成的,由價值信念、倫理規范、道德觀念、風俗習慣和意識形態等因素組成,而意識形態和習慣處于非正式制度的核心。正式的制度安排指的是這樣一種制度安排:在這種制度安排中規則的變動或修改,需要得到其行為受這一制度安排管束的一群(個)人的準許。也就是說,無異議是一個自發的、正式的制度安排變遷的前提條件。因此,正式的制度安排變遷需要創新者花時間、花精力去組織、談判或強迫得到這群(個)人的一致性意見。這個創新者經常包括政府。非正式制度安排指的是另一種制度安排:在這種制度安排中規則的變動和修改純粹由個人完成,它用不著也不可能由群體行動完成。最初,個別創新者將被其他人認為是違犯了現行規則。只有當這個社會中的大多數人放棄了原來的制度安排并接受新制度安排時,制度安排才發生變換。由以上關于正式制度及非正式制度的界分可知:正式制度的變遷受政府的影響更大,不同的政府類型對正式制度的變遷作用不一,在考慮正式制度變遷時必須考慮政府的類型;而非正式制度的變遷則相對而言更依賴于社會。
在正式制度變遷中,在西方的制度變遷主要由制度需求決定的,而在中國制度供給的作用要更強。在供給主導型制度變遷模式中,個體凈收益大于零可誘發微觀經濟主體對制度創新的播求,但它顯然不是正式制度供給的依據。那么,社會凈收益大于零是否必定導致全局性的制度變遷看來并非具有必然性。原因如下某項制度安排的社會凈收益可能大于零,但從權力中心衡量的政治凈收益可能小于零,如它可能會削弱權力中心的政治權威,增大控制政局的成本等。由于權力中心在政治力量對比中處于優勢地位,它顯然不會主動作出會引起自身凈收益減少的制度安排,盡管社會凈收益可能大于零。即使制度創新的社會凈收益大于零,但由于改革的“非帕累托改變”性質,必定有若千利益集團的凈收益小于零,如果該利益集團是權力中心的主要依靠對象,或者它在與權力中心的談判中具有較強的討價還價力量。從而能影響政策的制定,那么,權力中心不會立即改變那種雖無效率但能保護該利益集團的既得利益的制度規則,以便弱化政治上的反對勢力,從而實際的制度創新就木可能發生。有效率的產權結構固然可能增加總產出,但為界定和保護這種新的產權結構,國家必須支付更多的交易費用。如果新的產權規則沒能使增加的稅收抵償增加的交易費用,這會導致財政收入的減少,從而限制制度創新。同理,當某項制度安排的社會凈收益為負時,由子政治凈收益大于零,國家財政收入可由此增加,或者能影響權力中心的經濟政策制定的利益集團的凈收益為正,則也可能會引起制度變遷。
需求主導的原因有很多,我認為憲政應該是最重要的因素。
憲政的作用主要有以下幾點:第一,任何政府、任何領導人不管其如何產生,都要接受憲法和法律的約束,不能濫用權力,不能腐敗。任何政府都應該是有限政府。有限政府的概念起初是針對封建專制政府提出來的,既然我們批評封建政府是無限的,權力不受任何制約和監督,所以才要建立民主政府。那么,民主政府就不能重蹈封建政府的覆轍,變成無限政府,而必須也是受法律約束的有限政府。因此,民主政府應該是“法治”的政府,不能是“人治”的政府。從某種意義上說,有限政府只有在民主之下才可能真正成為現實。如何防止民選政府蛻變成無限政府,也就是超越憲法和法律之上的政府,就成為憲政的首要關切。第二,憲政不僅要求政府權力必須是有限的,而且還要求國家權力的配置要科學合理,協調高效。國家各種權力如何配置,國家機構如何設置以及相互之間應該是什么樣的關系,從憲政的視角來審視,這些都是科學問題。一個國家一定有一個最適合這個國家的歷史、國情、民情、自然條件、地理和經濟狀況的政治體制,憲法學家和政治學家的任務就是發現這個最合適的體制。治國是一門科學,政治應該成為科學。搞憲法也應該是搞科學。第三,古希臘擁有豐富的政治經驗及知識,古希臘先賢亞里士多德關于各種政體的經典劃分為:君主政體、貴族政體、共和政體、平民政體、寡頭政體和僭主政體。前三種屬于正宗政體,后三種屬于變態政體,后三種是前三種的墮落化形式,并且這六種政體是按優到差排列的。君主政體和僭主政體的統治者為一人,貴族政體和寡頭政體的統治者為少數人,共和政體和平民政體的統治者為多數人。民主在印度的失敗。在亞里士多德那里,民主不是最優的但也絕不是最劣的。直到兩千年后的今天,人們在為民主做辯護時仍采用了亞里士多德的論點——民主是最不壞的政體。區分這六種政體為兩類的是憲政。在完善的憲政之治下,政體是君主政體、貴族政體、共和政體;在非憲政條件下是它們的墮落政體,平民政體、寡頭政體和僭主政體。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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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民“關于民主與憲政關系的再思考” 《中國法學》2009年第5期
劉茂林“依憲治國: 法治中國崛起的必由之路”《法學雜志》2013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