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證人拒絕出庭作證問題

（煙臺大學法學院，山東 煙臺 264005）

【摘要】：證人出庭作證制度是當今各國訴訟制度的基本內容，證人出庭作證對查清案件事實，提高司法效率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隨著我國法治的不斷完善，我國的證人出庭作證制度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發展。2012年通過的《刑事訴訟法》對證人出庭作證問題進行了詳細的規定，但是這些規定并沒有達到人們所期待的效果，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對證人的保護以及經濟補償存在缺陷、人們法治理念的缺失等。為了讓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發揮其最大的作用，我們必須通過完善立法等不斷彌補目前的缺陷，建立起更加符合我國司法實踐的證人出庭作證制度。

【關鍵詞】：證人；出庭作證；考察；完善

一、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的概述

證人是一個案件的關鍵，證人證言則成為查清案件事實的重要因素。但是在我國由于種種原因導致證人出庭率非常低。2012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針對這一問題做出了新規定。

2012年《刑事訴訟法》第187條規定了證人應當出庭的案件情形，之所以這樣規定，是因為只有那些關鍵的證人—對確認案件事實有重要作用的證人才有出庭的必要。這樣的規定既符合司法的實際又能夠節約司法資源，提高司法效率。該法第188條則規定了被告人的配偶、父母、子女有不被強制出庭作證的權利。立法機關曾經指出設立該條主要是考慮到強制配偶、父母、子女在法庭上對被告人進行指證，不利于家庭關系的維系和社會和諧的構建。但是這并不構成被告人近親屬的拒證權。

2012年《刑事訴訟法》規定了相對完善的證人保護制度，第62條用列舉的方式明確了對證人的保護范圍和措施。該條規定對危害國家安全犯罪、恐怖活動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毒品犯罪案件中的證人予以保護。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是負責保護證人的機關，證人也有請求這三個機關保護的權利。此次修訂《刑事訴訟法》首次規定了證人的經濟補償問題。該法第63條規定了證人補償經費的來源即司法機關的業務經費還明確了對證人的交通、住宿、就餐等范圍內的費用予以補償。

二、我國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的不足

雖然刑事訴訟法的修改在一定程度上使我國證人出庭作證的情況有所改觀，但是我國證人出庭作證的出庭率依然非常低，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我國證人出庭作證制度依然存在著很大的不足。

1、法律對證人應當出庭的規定過于籠統，可操作性不強

2012年雖然通過了《刑事訴訟法》，但是其實施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法律對應當出庭作證的證人的部分規定過于籠統，不夠細致和完善，缺乏可操作性。我國《刑事訴訟法》第187條規定了證人應當出庭的三個條件，其中的一個條件，“對案件定罪量刑有重大影響”不好界定，沒有具體的標準。在司法實踐中，法官往往只能按照“自己的標準”來決定證人是否應當出庭，同時證人是否有必要出庭仍需要法院的決定，這就使在確定證人出庭范圍上，法院擁有過大的自由裁量權。

2、對證人的人身保護機制不健全

此次《刑事訴訟法》對證人的人身保護方面的改進依然存在缺陷。首先，保護的范圍過于狹窄。不僅證人及其近親屬的安全需要保護，證人的其他親屬或重要朋友也應受到保護。其次，證人申請保護的程序不明確。證人如果符合申請保護的條件，向哪個部門申請，怎么申請，批準后又由哪個部門保護，不批準是否可以申請復議等這些問題目前的訴訟法并沒有解決。最后，證人的保護期間不合理。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對證人的保護是在證人受到打擊報復，人身、財產受到侵害后，才對相關人員予以懲戒，這是一種事后保護，這樣的保護很難恢復證人已經遭受的侵害。

3、證人的經濟補償存在缺陷

《刑事訴訟法》確立了證人的經濟補償制度，但是這一條款卻存在很大的缺陷。首先，該條款并沒有規定證人的補償標準。我國各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差異，證人因作證支出的費用也會有所不同，但《刑事訴訟法》只是籠統的規定應當補助證人因出庭作證而支出的交通、住宿、就餐等費用，具體的補償標準并沒有規定。其次，補償范圍狹窄。目前《刑事訴訟法》只是規定對證人因作證支出的交通、住宿、就餐等費用進行補償，相較外國而言，該范圍過于狹窄。

三、我國證人出庭作證制度的完善

（一）通過司法解釋等進一步完善有關證人出庭的規定

在如何確定應當出庭作證的證人問題上，法律的規定十分模糊，這使法院有了很大的自由裁量權，因此有必要通過司法解釋明確該規定。2012年出臺的《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中的第五條第二款明確指了七項關系到死刑案件定罪量刑的重要事實，那么這七項事實也肯定是關系所有案件定罪量刑的重要事實，因此可以將該七項事實作為判斷證人證言是否“對定罪量刑有重大影響”的標準。

（二）完善證人保護制度，使證人出庭作證無后顧之憂

為免除證人出庭作證的后顧之憂，我們應完善我國的證人保護制度。

1、擴大受保護人員的范圍

此次修改的刑訴法雖然將保護對象擴展至證人的近親屬，但是這一范圍仍較狹窄。在司法實踐中，很多證人擔心自己一旦出庭作證使身份曝光，會給自己周圍的人帶來危險，因此應通過立法將受保護人員的范圍擴大到證人最親近的人，比如，證人的戀人、重要的朋友等等，同時也應賦予這些人申請保護的資格。

2、明確證人申請保護的程序

法律應明確證人申請保護的程序，證人如果符合保護的條件，可以書面申請保護也可以口頭申請保護。我國規定了由公安機關、檢察機關和人民法院對證人進行保護，為了保證效率與公正，可以考慮在公檢法內部就證人保護進行分工，明確各自具體職責。

3、明確證人的保護期間

對于出庭證人的保護措施，應當包含作證前的預防性措施、作證后的事后保護性措施。

首先，對出庭的證人要做好事前預防性保護措施，第一，設立證人保險制度，確保證人因作證而受到傷害時能夠得到補償。第二，建立無償訴訟制度即證人因作證而受到傷害而提起訴訟時，法院應免受訴訟費。第三，建立人身安全保護措施，對于在作證前證人的人身、財產有受到損害的危險時，應有專門人員對其進行保護。

其次，建立全面事后保護措施。對證人的事后保護措施主要是對實施侵害證人的人身、財產安全行為人予以處罰。當然我們也可以借鑒外國的相關做法，比如，證人在作證后，可以為其改變姓名、住所等，在特定的時間內為其提供必要的謀生條件。

（三）完善證人經濟補償機制

1、確定補償標準

我國各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因此應該根據不同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來確定與之相對應的補償標準。對證人的補償標準應當以該證人的住、行、食為標準，根據證人的遠近、交通情況等來確定具體的金額。

2、設立證人出庭作證的專項基金

為了解除證人出庭作證在經濟方面的顧慮，必須要健全證人的經濟補償機制，因此設立證人出庭作證的經濟補償專項基金很有必要。該基金應納入國家財政預算并統一劃撥，由法院掌管發放，專款專用，任何人不得私自挪用。

3、擴大補償范圍，建立獎勵機制

要充分調動證人出庭作證的積極性，首先要建立獎勵機制，無論證人出庭是否支付了相應的費用，只要其出庭就有權得到一定的獎勵。其次要擴大補償范圍，對證人的補償不能僅僅局限于交通、住宿、餐飲費等費用，證人因作證而受到損害時，對證人的損害也應給予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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