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的沖突與協調

（貴州民族大學，貴州 貴陽 550000）

【摘要】：無論是多邊貿易體制還是區域貿易協定，都是在追求貿易自由化的基礎上產生，并最終為貿易的自由化所服務。當今世界，放眼全球，區域貿易協定開展地入火如荼，但多邊貿易體制卻履陷僵局。本文將從四個方面進行展開。第一部分，敘述兩者各自的發展現狀。第二部分，羅列兩者沖突的表現。第三部分，分析兩者沖突的原因。第四部分，對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的協調提出建議。

【關鍵詞】：多邊貿易體制；區域貿易協定；沖突；協調

一、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間的沖突

（一）區域貿易協定對多邊貿易體制的沖突

區域貿易協定取消了貿易壁壘，促進了商品、服務、資本、技術和人員的自由流動實現了區域內貿易的自由化，被WTO 賦予了合法地位，但隨著區域貿易協定的不斷推進，區域貿易協定與多邊貿易體制不協調甚至相互沖突的方面也不斷地凸顯出來。

1.沖擊了多邊貿易體制的基石并侵蝕其多邊性

多邊貿易體制是以最惠國待遇和國民待遇原則為基石和原則的。但區域貿易協定卻作為最惠國待遇原則的例外，得到了GATT第24條和GATS第5條的明確認可。[1]雖然作為最惠國待遇原則的例外，但仍應滿足兩個條件，應消除該區域內影響他們交易的關稅或其他限制；并且對該協定以外的WTO成員國實施的關稅措施不得高于協定成立之前的水平。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區域貿易安排對內取消關稅，實現完全的自由化，對外卻采取相同或高于成員方的關稅稅率。[2]對于區域貿易集團內部消除貿易壁壘，實行貿易自由，對于區域貿易協定之外的其他成員國卻利用關稅或其他方法構筑貿易壁壘，這無疑與多邊貿易體制的原則相違背。

2.產生貿易轉移效應

區域貿易協定中的種種優惠政策和制度安排往往只針對其成員方施行，因此，區域貿易協定的成員方即使不是最優的商品或服務的提供者，但相比其他非成員方，在同等條件下仍然具有競爭優勢，使得貿易集中在區域貿易協定的各成員方間進行。長此以往，會造成貿易發生轉移效應，使得產品從原來的非成員方較低成本國進口轉向現在的成員方較高成本國進口，最終將不利于資源的優化配置。

3.使得WTO成員方的注意力轉移

區域貿易協定的蓬勃發展是造成WTO成員方注意力轉移的重要原因。首先，區域貿易協定的成員方較少，意識形態較為接近，在經濟政治體制類似，具有地緣上的優勢等，如歐洲經濟聯盟、美加自由貿易區等，因此在談判過程中容易在短時間內達成一致意見。而對于多邊貿易體制而言，其成員方眾多，發展階段和水平不一，對于某項標準而言對發展中國家偏高對發達國家卻偏低，因此很難使得諸方的利益均得到平衡，所以，近年來WTO多邊貿易體制一直停滯不前。其次，一些國家由于加入區域貿易協定而獲得了很好的發展機會，經濟實力得到迅速提升，如北美自由貿易區的墨西哥，墨西哥充分利用自身的勞動力優勢，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對促進就業，拉動經濟增長大有裨益。同時引進了美加的巨額投資和技術，對本國產業結構的調整也起到重要作用。墨西哥作出的良好的示范效應使得更多的WTO多邊貿易體制成員方將注意力轉移到區域貿易協定上來，多邊貿易體制的談判因此停滯不前。

二、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沖突產生的原因

正如如上所述，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在諸多方面均存在沖突，為促進貿易自由化的發展，該沖突的解決具有重要意義。在沖突解決之前，厘清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產生沖突的原因對于沖突的協調和解決均具有重要意義。主要原因有如下幾點：

（一）巨大的經濟利益導致沖突長期存在

經濟利益往往是國家締結區域貿易協定最直接的理由與目的，甚至是最重要的誘因。[3]在多哈回合談判屢屢受阻，全球性的經濟危機頻發造成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無論是發達國家抑或是發展中國家為了自身的經濟利益考量，反而將目光轉向區域貿易協定。因為在區域貿易談判的結果中能夠獲得更多的市場準入的機會，而這種更大的市場準入不僅意味著更廣泛的領域內的經濟合作與更大的內部貿易自由化空間，更意味著更好的貿易條件、投資環境以及更多的可獲取的貿易利益。因為，區域貿易協定對國家而言，似乎可以起到某種“雙鎖功能”，即把競爭鎖在外面，把投資鎖在里面。[4]巨大的投資利益使得各國更加偏向于區域貿易協定，也為兩者相互沖突埋下了伏筆。

（二）現實中的政治安全與外交的考慮使得沖突持續

相較于WTO而言，區域貿易協定能夠在政治安全與對外交往當中帶來新的利益。一些國家出于地緣政治和對外交往的考量，往往傾向于簽訂區域貿易協定。對發達國家而言，區域貿易協定可以為其建立地緣政治聯盟，爭取其全球戰略與地區政策得到更多國家和更大范圍的支持。[5]對于發展中國家而言，區域貿易協定可以增強其競爭力，提高發展中國家在國際社會中的話語權。

三、WTO多邊貿易體制與區域貿易協定之間的協調

多邊貿易體制和區域貿易協定均是貿易自由化的產物，但雙方之間存在的諸多矛盾和沖突又不利于促進世界經濟的發展。因此，如何緩和雙方之間的矛盾，如何協調雙方的沖突便顯得尤為重要。

（一）區域貿易組織應加強自身建設

區域貿易組織應在追求自由、公平的目標之下注重加強自身的建設，盡量協調與多邊貿易體制之間的沖突。區域貿易協議應將自身定位于追求自由貿易、公平貿易，避免貿易保護主義，減少貿易壁壘，從而促使國際經濟新秩序的構建。從未來的發展來看，兩者在較長的時間內都會存續，因此兩者均不可偏廢。從發展歷程來看，區域貿易協定較多邊貿易體制出現的晚，因此，區域貿易組織應當注重對相對成熟的WTO多邊貿易體制的學習、借鑒與合作乃至接受規則。從區域貿易組織建立的初期就應該尊重WTO的權威性，主動避免或減少沖擊多邊貿易體制的各項規則的制訂和實施，盡量降低其封閉性和排外性，將區域集團建設為開放的貿易集團。

（二）WTO應完善相關法律制度建設

WTO應完善多邊貿易體制的相關法律制度建設，加強對區域貿易組織安排合理的規范與監控。區域貿易集團內部存在著一些與WTO多邊貿易體制不符的規定，但是兩者的沖突矛盾的重點與根源并非總在這里，實際上，相當多的沖突的產生與存在都無法脫離多邊貿易體制的不完善與運轉不靈。[6]因此，多邊貿易體制首先應當完善自身建設。但在現實中，多邊貿易體制是根據不同的協定或程序進行審議的，這就在實施過程中存在諸多標準，造成了很多混亂和沖突。

對于WTO完善區域貿易協定審議規則和程序方面，筆者認為應從事前審查、工作程序與規范、定期審查等方面進行。首先，應當做好事先審查工作，將區域貿易協定與多邊貿易體制可能發生沖突的地方在源頭處進行遏制。比如應當進行明確，決定加入一項區域貿易組織時，對WTO理事會作出通知的具體時間。對于審議小組的工作程序與規范方面，應當進行詳細規定，審查過程中所適用的標準應當清晰、明確，避免適用一些含糊的字眼。再次，應加強WTO對區域貿易協定的監管，實行后續的定期審查。

（三）規范兩者的爭端解決機制

區域貿易協定和多邊貿易體制存在諸多方面的沖突，對于這些沖突也有一些學者提出應當先解決管轄權的問題。一些學者建議可以采用“協議管轄方式”。此種方式的優點是：可以尊重當事人的選擇權，一經選擇對當事人雙方均有約束力，此種管轄具有排他性。所以，WTO有關文件可依規定一旦成員提請按WTO爭端解決機制處理爭端，那么多邊爭端解決機制就具備排他性的管轄權，除非另有規定，這可以有效地解決爭相管轄和無人管轄的問題。

注釋：

[1]張潔：《RTAs的新特點及對WTO的法律影響》，載于當代法學，2003年第9期。

[2]樊文格、江華鋒、李建峰：《區域主義對多邊貿易體制的挑戰和對策》，載于集團經濟研究，2006年第28期。

[3]曾令良、余敏友：《全球化時代的國際法——基礎、結構與挑戰》，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4]曾令良、余敏友：《全球化時代的國際法——基礎、結構與挑戰》，武漢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5]鄭玲麗：《WTO關于區域貿易協定的法律規范研究》，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

[6]孟祥秀：《論區域貿易安排與多邊貿易體制之關系》，載于哈爾濱學院學報，2005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