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師范大學,陜西 西安 710062)
【摘要】:本文擬從狂歡化理論的視角對小說《英格蘭,英格蘭》在此進行剖析。通過對脫冕結構,狂歡廣場,狂歡化人物的分析可以發現作者在作品中表達了對后現代社會中個人身份,民族身份危機的擔憂。同時,這部小說也是對后現代社會中文化歷史復制的一種諷刺。
【關鍵詞】:《英格蘭,英格蘭》;狂歡化;幻象;狂歡
1.引言
《英格蘭,英格蘭》是一部反諷的后現代小說,由英國小說家朱利安巴恩斯所著。巴恩斯在小說中探索了個人身份與民族身份的構建,并通過主題公園“英格蘭”將二者相聯系。小說分為三個部分“英格蘭”,“英格蘭,英格蘭”,以及“安吉利亞”。
基于對之前相關文獻的研究分析,本文擬從狂歡化理論的視角對這部小說在此進行剖析。在狂歡化理論框架內,本文將主要關注兩個問題。首先是這部小說中所包含有的狂歡化因素;在此基礎上將解析這些狂歡化因素所包含的深刻內涵。該研究將使用文本細讀法。
2.文本分析
2.1脫冕結構
狂歡節中的加冕脫冕儀式被移植入文學作品中就轉變成為藝術意象作品情節上的脫冕結構。狂歡節中被加冕成為國王的角色可能是小丑,奴隸。
小說中瑪莎在狂歡中被加冕。與狂歡節中的小丑,奴隸相同,瑪莎因為心理創傷而成為一個社會邊緣人。在她年幼時期,父親拋棄她和母親一去不復返。父親的離去造成對自我記憶的和自我身份的不確定。和母親一起的生活造成她對男人的不信任。以上因素造成了瑪莎的心理創傷。因此,瑪莎作為社會邊緣人物,在英格蘭,英格蘭這個狂歡廣場中被加冕成王。
瑪莎通過成為主題樂園的首席執行官而完成加冕。由于其心理創傷,瑪莎不信任男人。因此,當她發現梅姨媽的秘密之后,馬上雇偵探去跟蹤令自己討厭皮特曼爵士。這一情節為瑪莎的加冕提供了條件。在皮特曼辦公室,瑪莎完成了對自己的加冕。
在狂歡節中,一切事物都是矛盾的,具有二重性,加冕具有這一屬性,加冕必然伴隨著脫冕。由于對綠林好漢事件的錯誤預估與決策,瑪莎又經歷脫冕。瑪莎的脫冕是通過皮特曼爵士宣布保羅接任其職務完成的。瑪莎脫冕之后,被剝奪了掌控以及居住在英格蘭,英格蘭的權利。瑪莎的脫冕實際上是男權社會以及后現代的身份危機所造成的。
對邊緣人物的加冕和脫冕實際上隱含著對權利中心的顛覆。因此,小說中對瑪莎的加冕和脫冕是作者巴恩斯顛覆男權社會的嘗試,是對后現代社會中人們企圖復制歷史文化建立民族身份的顛覆。同時,這一脫冕結構也是對通過記憶,通過復制歷史文化建立個人,民族身份這一途徑的否認。
2.2 狂歡廣場
狂歡廣場是狂歡節表演開始的地方,也是不同背景人相互親密交談的場所。在文學作品中,狂歡廣場不僅局限于真實的廣場,只要人物聚集并且能夠交談的地方,都可以被視為狂歡廣場。此外,狂歡廣場也具有二元性。在小說中,皮特曼大廈的董事會議室所在樓層,英格蘭,英格蘭都可被視為狂歡廣場。
皮特曼爵士的辦公室位于在董事會議室層,大廈的這一層是項目組成員的狂歡廣場。這一層的裝修是有由皮特曼爵士和設計師共同完成,皮特曼加入了一個辦公室,并加入很多與辦公室氛圍不符合的裝飾,例如長絨地毯本該簡潔,嚴肅的辦公室因為這些不相符的裝飾而變得有些荒謬。在小說中,這個設計的加入被看成杰克爵士的愚蠢想法。對瑪莎來言,這間辦公室“有點像紳士們的俱樂部,又像拍賣行,是專橫的產物,但是品味又奇特。”(巴恩斯 48)。在這個風格奇特的辦公室中,項目組成員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完成主題公園的設計。在皮特曼大廈中的這個狂歡廣場中,為了讓主題樂園更具有原創性,更吸引上層階級的眼球,歷史被曲解,篡改。他們復制了查理二世的情人,奈爾·格溫,將綠林好漢復制成為有同性戀傾向的群體。
主題公園是小說中的另外一個狂歡廣場。在這個狂歡廣場中,英格蘭最輝煌的歷史被復制,游客仿佛回到了英格蘭最強盛的時刻。在這個主題公園中,所有人都沉浸在重建的個人身份和歷史身份之中,沉浸在逝去的輝煌之中。但是狂歡廣場中的一切意象都具有二重性,狂汗廣場中的任何事物都是不確定,不穩定事物,隱藏這巨變。因此,主題公園的繁榮下隱藏著危機。在這個地方人們分不清歷史的真實,無法找到真正的自我身份和民族身份。
3.3 狂歡化人物
狂歡的矛盾性是狂歡化最為顯著的因素之一。小說中的主要人物杰克·皮特曼爵士,瑪莎,馬克斯博士身上都具有明顯的矛盾。
杰克·皮特曼爵士是統治者與嬰兒的結合體。在公共場合,他是皮特曼帝國深不可測的統治者。在小說通過陳述旁人的評論從側面描寫了皮特曼,“他是流氓惡霸,還是天生的統治者,自然的力量(巴恩斯56)”。通過他人的描述,一個冷酷貪婪的商人形象出現在讀者面前。但是,在私下里他是個有著怪癖的人。在梅阿姨的房子里,他褪去皮特曼帝國的統治者身份,成為嬰兒。
狂歡化人物身上隱含著巨變與危機皮特曼身上也隱含著在狂歡廣場上即將發生的巨變與危機。皮特曼身上嬰兒與商人的結合,也具有反諷的意味。讓讀者在發笑的同時,也被現代社會人們對自我身份的困惑所震驚。
瑪莎和馬克斯博士也是具有二元性的角色。他們身上體現著記憶,歷史與真實之間的沖突矛盾。在小說的第一個部分。瑪莎試圖通過回憶自己的時候來建立自己的個人身份。但她又不斷地告訴自己記憶是不可靠的。她認為記憶可能是自己編造的,也有可能是對另一份記憶的記憶。因此,她不能相信自己的記憶。除了記憶與真實的矛盾,她們身上也體現著歷史與真實的矛盾。作為官方歷史學家和歷史顧問,他們可被視為歷史的代言人。但是,在建造主題樂園的過程中,他們質疑歷史,甚至曲解歷史。無論是奈爾·格溫,還是綠林好漢的性取向都被曲解。即使是歷史代言人,他們回憶歷史的方式也建立在主觀之上。
這兩對矛盾撕碎了人們通過復制歷史建立個人,民族身份的企圖,因為無論是個人記憶還是民族歷史都是被個人主觀加工過的記憶。
3. 結論
《英格蘭,英格蘭》所具有的狂歡屬性為這部小說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通過對脫冕結構,狂歡廣場,狂歡化人物的分析可以發現作者在作品中表達了對后現代社會中個人身份,民族身份危機的擔憂。同時,這部小說也是對后現代社會中文化歷史復制的一種諷刺。借助狂歡化理論,本文更為深入的剖析小說中人物,情節、探究作者的意圖,加深讀者對這部小說主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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