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傳媒學院,遼寧 沈陽 110000)
【摘要】:遼代的佛像雕塑藝術有其與眾不同的特點,并且能夠深刻的反映出當時遼代特有的的生活狀態和審美情趣。至今遺留了許多遼代佛教造像,從中我們可看到遼代佛造像的風格。
【關鍵詞】:遼代;佛教美術;遺存;雕塑造像;藝術
一、遼代佛像遺存
遼代佛教造像遺存十分豐富,有寺廟供像、佛塔浮雕造像、石窟造像和其它散存的不同材質的造像。其中,最為突出的是遼寧義縣奉國寺大殿和山西大同下華嚴寺薄伽教藏殿內供奉的遼代塑像。其中大雄殿最為壯觀,面寬9間,通長55米,進深5間,通寬33米,總高度24米,建筑面積1800多平方米,是國內遼代遺存最大的木構建筑。大雄殿佛壇上供有一組彩繪群塑過去七佛、十四尊脅侍菩薩與天王像。七佛高大莊嚴,脅侍菩薩栩栩如生,天王威武雄壯,整體氣勢雄偉,風格典型,保存完好,展現了遼代佛像藝術的輝煌成就,是現存遼代佛像藝術的重要寶庫。
下華嚴寺位于山西省大同市西南,原來與上華嚴寺為一體,到明代中葉分為上、下兩寺,面朝東面的為下華嚴寺,西面的為上華嚴寺。其中,下華嚴寺最為著名,是遼代西京大同府的主要佛寺,也是當時的皇家寺廟之一。其主體建筑是薄伽教藏殿,而最為突出的是殿內寬闊的佛壇上供奉的33尊遼代塑像。這些塑像坐立相間,主次分明,體態各異,神情生動。中央佛像端坐蓮臺,慈祥莊重,風格秀逸;四大菩薩嫻靜端莊,慈容滿面,衣飾繁縟,雍容華貴;弟子虔誠恭順;天王威武彪悍。特別是有一尊合掌露齒的脅侍菩薩,因其身姿婀娜,面容秀美,口唇微張,略露笑意,曾得郭沫若高度稱贊,稱之為“東方維納斯”。這些塑像不僅全面展現了遼代佛像藝術風格特征,而且展現了遼代社會審美情趣和雕塑藝術水平,也是現存遼代佛像藝術的重要寶庫。
二、遼代的佛教盛行
大遼民族是契丹族,唐末由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建立遼朝。遼朝世代崇信佛教,對佛教采取支持、保護政策,遼太宗及其后諸帝均采取保護佛教的政策,佛教大盛,有了迅速的發展,佛教藝術的發展也是蒸蒸日上。圣宗、興宗、道宗三朝中間,遼代崇信佛教更加深入。由于帝王崇信佛教,王公貴族、權臣富豪爭相效法,布施寺院以建功德,寺院多有莊田、民戶,土地和民產豐厚,這對于寺院造像提供了經濟實力。在民間出現了“千人邑會”也就是一種由地方和民間組成的奉佛組織,通過這種集體力量舉行各種佛事。佛教造像藝術也正是在這種舉國崇佛的風氣下得到發展以至繁榮。
三、遼代佛造像的風格
遼代佛像因特殊的歷史背景有其自成一派的特色。風格繼承了唐代造像的生動嫵媚、婉轉活潑和端莊典雅的遺風,又在繁密細膩中增添了婉約的韻味。契丹不僅囊括了宋朝造像寫實的藝術手法,同時又融入了北域的審美情趣和技法。造像的風格更加貼近生活,世俗化味道更加濃郁,群眾更容易接受。
(一)佛像造型風格
佛像整體造型可以用“偉岸端莊、平易近人”來概括。
1.遼代佛像仍存留有唐末造像的濃厚風格,同時與契丹和北方地區傳統的審美情趣和表現技法以及宋代造像寫實的風格相結合,因此展現給我們的是獨具一格的風格,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
2.用美的眼光看自然,對稱、均衡的自然規律影響了契丹人的審美主旋律,逐步形成了粗獷豪邁、奔放自然的獨具草原民族特色的審美意識,這種審美情趣表現到佛像藝術上便形成了遼代佛像獨一無二的韻味。佛像一般整體上身偏長不成比例,但造型優美,顯得凜凜堂堂。坐立姿勢有些僵硬呆板,坐像的雙膝緊收,站像的兩腿筆直。最具典型的代表有故宮博物館的釋迦牟尼佛銅像。此像坐姿呈佛像最安穩的全跏坐,發型為螺發,頭頂的肉髻略顯平緩,佛像的正前方遺傳了唐末余風鑲嵌一髻珠,當然這個特點在遼宋時期佛像上都可以看到。面部輪廓圓鼓飽滿,眉間有白毫,雙目呈低垂狀態,似睜似閉,神態顯得極其沉靜平和。身著袒右肩袈裟,右臂殘失,但不影響整體效果,反而有殘缺的美,仿佛在結轉法輪印。軀體肌肉顯得松弛,不如唐代的強健有張力;裝飾較之宋代更為簡潔,造像手法寫實,整體風格體現了鮮明的時代特點。菩薩的造像最能顯示出遼代審美的主題。菩薩像多是頭戴類似于契丹貴族王冠的高冠或三葉形寶冠,(如遼寧朝陽北塔四面所雕刻的四尊佛像全部都是頭冠高聳,繁飾華麗)。據考查,這種頭冠是遼代契丹貴族的冠飾,在內蒙古和遼寧的遼代墓葬中屢有發現。再如花冠上垂下的寶繒,它在帽邊綁有明顯的花結,順兩肩垂下后又分段打結,這種處理手法也是遼代菩薩像上常見的特征(如首都博物館藏遼銅渡金觀音菩薩像)。山西大同下華嚴寺的彩塑菩薩大多都頭戴寶冠,且形制不一、非常特別。冠面造型優美生動,大多呈高筒狀,前高后低,上有精美花紋,或鏤空或淺雕,栩栩如生。華嚴寺菩薩塑像是最能反映遼代佛教造像的代表之一,也完美的體現了遼代造像的整體風格特征。
(二)衣著風格
佛像諸尊之造像,皆以釋迦牟尼佛之形象為基本,即采取出家形態:上身著法衣,且法衣之式樣有通肩及袒肩之區別;下身為裙衣,沒有帶襻的裝飾,無瓔珞等嚴身之具,只有以帶束衣成褶。遼代佛像衣著除了這些基本原則之外,最大的表現便是衣紋質感比唐代明顯強烈。山西大同下華嚴寺的合掌露齒菩薩就是遼代觀音的常見樣式,也是遼代塑像中最為生動的造像之一。天衣橫披,錦帛繞臂,胸前飾瓔珞,下身著長裙。衣飾的風格與宋菩薩像大致相同。臂處飄帶宛如真絲,環繞身體垂于膝蓋下,線條流利,質感強烈。長裙上的褶皺雍容華貴,又找不出一絲多余。衣紋整體塑造上有重有輕,有緩有密,簡單不失隆重,繁密不失高貴,瀟灑自然,平民化又不世俗化,較之唐代衣紋質感更加強烈,體現了鮮明的時代風格特點。應縣木塔佛宮寺主佛像,該佛衣紋流暢,質感強烈,下身衣褶懸搭于坐前臺布之上,修長舒展,時代感明顯。與莫高窟唐代主尊塑像相比較,衣紋質感更加自然流暢,活潑婉轉,生動寫實。遼代金銅佛像的衣紋線條,在小腿的地方都有非常生動的彎曲似小蛇般的線條,并且這種線條極為相似,這就是曲蛇狀衣紋。應縣木塔的塑像上發現了這種衣紋,第一層西壁壁畫中也發現了多處,無論是腿部還是袖口都很明顯。據考察,這種表現手法廣泛流行于遼代時期的華北地區。特征最明顯的佛像就是山西大同華嚴寺薄伽殿,殿內的跌坐菩薩腿部就刻畫了精細的曲蛇狀衣紋,并且非常明顯。所以說曲蛇狀衣紋對于研究遼代佛像造像有很大的價值和意義。
四、遼代佛教造像的影響和意義
佛像造像是佛教態度與民族審美態度的和諧統一,從深度上反映了強大的民族意識與長久積淀的集體無意識之中的審美心理。無論是工程浩大的石窟造像還是精致無比的小尊佛像,都凝聚了古代人民對宗教信仰的態度和對佛國凈土的美好祈愿。正是人們對心中信仰的虔誠崇拜,所以才由一錘一斧、一筆一劃的長年累月的創作,形成了豐富多彩的佛像藝術。這種創作與社會生活息息相關。遼代佛教佛像遺物內容豐富、風格獨特,不僅在中國佛教藝術中有重要地位,而且對遼朝的政治、社會、經濟、文化諸方面都產生了深刻影響。
綜上可知,遼代佛教遺物內容豐富、風格獨特、題材眾多,在中國佛教藝術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和影響。遼代佛像不僅有助于我們了解遼代佛教的宗派發展,也有助于我們了解契丹民族的文化、審美情趣,以及北方民族的文化、生活風俗、價值觀取向;同時在國內外當代藝術品市場上,遼代佛像屢屢現身市場,深受佛像收藏家的青睞,了解遼代佛像藝術的特點,對于鑒賞和收藏遼代佛像無疑也大有裨益。
參考文獻:
《佛教藝術-從六大特征辨別遼代佛像》 海山藝術館 ,2015年
《遼代社會佛教文化》 遼寧民族出版社,2011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