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受美學空前提升讀者的地位,不再孤立地研究文本本身,而是更注重文本的社會效果和讀者參與理解文本的過程。本文參照接受美學的觀點探討凱魯亞克成名作《在路上》的兩個中譯本中翻譯家所采取的不同翻譯策略對譯作接受效果的影響。
【關鍵詞】:接受美學;《在路上》;接收效果
1.引言
傳統翻譯批評研究在“原文—譯者—譯文”這個環節上討論的比較多,對讀者的審美與接受研究不夠充分。接受美學“關注讀者的參與”啟示我們,譯文讀者的“期待視野”應該成為文學翻譯研究的重點,“譯者—譯文—讀者”這一溝通環節的研究不容忽視。本文將以《在路上》兩個譯本為例,探討讀者反映關懷下翻譯策略使用的不同及其產生的效果。
《在路上》最早的中譯本于1962年出版,這個中譯本是一個有較多刪節的節譯本。直到1998年,文楚安受漓江出版社邀請,翻譯了全譯本并發行。這個版本在讀者中引起很大的反響,并于2001年再版。最新的譯本是王永年版,由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出版。這也是目前市場上唯一的版本。文楚安和王永年的譯本受眾比較廣,關于兩本之間的比較也是很多人討論的話題,所以本文主要探討這兩個版本。
2.讀者“期待視野”下中譯本的比較研究
2.1譯者對讀者在文化層面的關照
例1:原文:... when his parents were passing through Salt Lake City in 1926, in a jalopy, on their way to Los Angeles.
文譯:1926年,他的父母開著一輛破車前往洛杉磯,在途徑鹽湖城①時生下了他。(3)
(注①:美國猶他州首府)
王譯:那是一九二六年,他的父母開了一輛破汽車途徑鹽湖城去洛杉磯的時候(3)
分析:此處兩位譯者在碰到美國且讀者不盡周知的地名“Salt Lake City”時,雖都將其譯為了“鹽湖區”,但文確考慮到讀者或許會不甚知曉該地名,在文中添加腳注解釋該地為美國猶他州首府,幫讀者解決了困惑,使閱讀更為流暢,同時幫助讀者了解美國地理知識,充分體現了譯者對讀者的關照。而王只是對其進行了字面翻譯。
例2:原文:In a quivering …
文譯:他聲音顫抖,似乎在抱怨什么,語氣卻非常柔和:“Dormiendo?”他指著路上睡著的狄安。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說:“睡覺?”“是的,睡覺”“晚安”(P309)
王譯:他用顫抖的,幾乎是哀訴的、及其柔和的聲音指著路上的迪安說:“Dormiendo?①”我知道這意思是“睡覺”?!癝i, dormiendo.②”“Bueno, bueno.③”(P376)
(注①西班牙文,②西班牙文,是啊,睡覺。③西班牙文,好,好。)
分析:在碰到既不是原文語言也不是譯入語語言時,兩位譯者采取了不同的翻譯策略來照顧讀者的閱讀感受。文在處理最后兩句時,直接采取了歸化的翻譯策略。而王則在文中保留了西班牙語,采取了異化的翻譯策略,為了使讀者更加清晰明了,王又在文中添加了腳注,體現了讀者關照。在這里,雖然王使用了異化的翻譯手法,但卻巧妙地照顧了讀者的閱讀心理,這種異化使讀者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同時也增添了閱讀的樂趣。
2.2 譯者對讀者在語言層面的關照
例3:原文:In the west, he spend a third of his time in the poolhall, a third in jail, and a third in the public library.
文譯:在西部停留的那段時間,他三分之一的時間待在彈子房,三分之一的時間蹲監獄,余下三分之一的時間去公共圖書館。(P7)
王譯:他在西部的時間有三分之一花在臺球房,三分之一在監獄,三分之一在公共圖書館。(P7)
分析:對于“poolball”這一詞的翻譯,兩位譯者大為不同。文將其譯為彈子房,讀者不禁會心生疑慮,什么是彈子房?譯者或許是考慮到迪恩所處的社會地位較低,將其進行了通俗化的翻譯使其更接地氣,但沒想到適得其反畫蛇添足。一般的讀者若不查字典,定不會理解彈子房具體指什么,為讀者的順利閱讀造成了一定障礙。王將其譯為臺球房,符合讀者認知水平,體現了對讀者在詞匯層面的照顧。
例4:原文:That night we all drank beer and pulled wrists and talked till dawn, and in the morning...Then I went away.
文譯: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喝酒,扳手腕,聊天,直到次日黎明。天亮時,我們在晦暗的晨光中圍坐,沉默無言,猛吸著煙灰缸里殘留的煙蒂;狄安不安地站起來,在房間里走了幾步,若有所思,最后決定得叫瑪麗露準備午餐,清掃地板?!坝H愛的,不管怎樣,咱們得有能耐,得行動起來,我這是說,如果不這樣,咱們就會猶豫不決,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保≒5)
王譯:那晚,我們喝啤酒,扳手腕,一直聊到天亮,早晨我們在陰暗的光線下默默無言地圍坐著,從煙灰缸里揀比較長的煙蒂抽,迪安緊張地站起來,邊踱步、邊思考,認為現在應該做的事是讓瑪麗盧準備早飯,掃掃地?!皳Q句話說,親愛的,我要說的是,我們必須慎重行事,不然的話,就拿不定主意,沒有真知灼見,我們的計劃就無法實現了?!保≒5)
分析:從上面例子我們可以發現,兩位譯者在對句子的結構處理方面有很大的區別。王更傾向于直譯,在很多句子的處理上,還是使用了原來英語句子的句法結構。王譯雖然盡量保持了原文的原汁原味,但并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譯文潛在讀者為中國人,閱讀起來的可理解度不高。而文就很好的照顧了讀者的感受,在理清原文內容后,打破英語的表達順序,按照漢語的思維邏輯和表達特點,重新構筑句子。用這種方式來解決語序和表達層面上出現的障礙點,既可以發揮譯入語的優勢,又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譯文的可讀性。
3.結論
王永年在翻譯時,為了向讀者更加真實直接的反映原文,他更多地采取了直譯的翻譯策略,但這樣的翻譯策略在中國讀者讀起來不免會覺得生澀難懂,因此讀者反映效果不佳。在文楚安的譯本中,他運用加注釋,增譯,意譯等翻譯策略,使其翻譯更符合讀者的“期待視野”,更貼近譯文讀者的文化語言環境,閱讀更加順暢,有利于我國讀者對美國新興流派文學的理解與接受,因此在讀者中廣受歡迎。在進行翻譯批評時,譯文讀者的反應也應作為研究對象。這要求譯者在翻譯文學作品時,在反應原文內容與精神思想時,也應考慮到讀者對外國文學在文化和語言層面的審美需求以及接受能力,唯有如此,才能夠創作出一部讀者喜聞樂見譯作。
參考文獻:
[1] Kerouac, Jack. On the Road. London: Penguin Books, 2000.
[2] 杰克·凱魯亞克.《在路上》.文楚安譯.桂林:漓江出版社. 2001.
[3] 杰克·凱魯亞克.《在路上》.王永年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