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現代文明對香雪成長的影響

【摘要】：《哦，香雪》是鐵凝的成名作，小說以臺兒溝為背景，通過香雪等一系列人物身上所發生的變化，揭示火車、鉛筆盒等現代文明對人們的影響，本文旨在從缺失與沖擊、真與假、質疑與反抗三方面來分析對現代文明的思考。

【關鍵詞】：現代文明、影響、香雪

提到現代文明，往往伴隨的詞語是現代化、工業化或者科學化，我們不否認這些詞是現代文明的象征性詞匯，可它們并不能代表現代文明的全部。現代文明在歷史的進程中，除了在物質上有明顯的表現外，我們更應該看到精神上的發展與進步。在鐵凝的《哦，香雪》這篇小說中，現代文明就像是開進臺兒溝的那輛火車，打破了這里的閉塞與寧靜，它在沖擊改變著人們生活的同時，也時時刻刻影響著人們思想上的變化。

一、現代文明的缺失與沖擊

臺兒溝是被人們遺忘在了大山里的村落，這里的人們沿襲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方式，生產力低下，用及其簡單的方式維持著一天只吃兩頓飯的生活。物質生活極其匱乏，更談不上精神生活。臺兒溝是渺小與貧窮的，甚至是與世隔絕的。現代文明在他們的生活中是完全缺失的。

他們的生活被打破來自于那列在臺兒溝停了一分鐘的火車，短暫的一分鐘，攪亂了臺兒溝以往的寧靜。與臺兒溝對接的“一分鐘”，臺兒溝的姑娘們顯然還沒來得及思考，就陷入了而無知需求與精神需求的矛盾之中。在火車停靠時，她們拿著家里的雞蛋、紅棗與車內的人做買賣，換回自己喜歡的物品，這充分表現了姑娘們對現代新奇物質的好奇與需要，她們為了這短暫的“一分鐘”要足足洗漱打扮十幾分鐘，面對夾雜著城市的氣息的列車，她們即害怕又渴望。她們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她們的生活中缺失這樣的現代文明。

外面的世界給了臺兒溝的姑娘們另外一片天地，讓她們對外面世界充滿了未知和渴望，這是當時當地人們對現代文明的渴求。這種現代文明的沖擊在香雪身上得以充分體現，她身上所表現的現代文明的精神最為集中，她是臺兒溝里唯一去外面上學的孩子，為了換取自己心儀已久的鉛筆盒而不顧走三十里的夜路，種種表現的背后隱藏著香雪渴望知識，渴望現代文明洗禮的精神需求。香雪在換鉛筆盒時內心是非常矛盾的，她內心無比的渴望擁有新的鉛筆盒，可是還是擔心自己的雞蛋不足以換取，也擔心家里父親的責罵，她的這種矛盾心理正是當時中國農村面對現代文明沖擊時的真實寫照：一方面克服種種困難去努力把握接觸現代文明的機會，一方面又因為周邊的環境而顧慮重重。

臺兒溝閉塞、與世隔絕的生活是人們對現代文明向往的根本原因，原有生活模式改變的是現代文明的缺失與沖擊對人們生活的必然影響。

二、現代文明的真與假

現代文明對于人們的影響因人們接觸的時間與環境而各不相同，具體表現出真假不同的兩種現象。

鐵軌延伸進了藏在大山皺褶里的臺兒溝，打破了山里人世世代代固守的傳統農耕文明。現代文明隨著火車的前進在大山里與純銅文明相遇了，二者的發展隨著山里女孩子們對火車的態度而逐漸展開。香雪在離村里五十公里以外的公社上學，自然她接觸到的事物比村里其他姑娘要多，這也注定她與其他孩子的性格和追求是不一樣的。姑娘們都向往外面的世界，渴望得到村里沒有的新鮮事物，香雪也一樣。只是香雪不在乎火車里那些人的衣服、配飾，她更多的是關注書包、鉛筆盒。當香雪真正看到向往已久的鉛筆盒的時候，本來膽小害羞的她，在火車即將開走之際，勇敢地踏進了火車。甚至不惜用家里辛苦積攢的40個雞蛋去換取根本不等價的鉛筆盒，為此頂著被家里人罵的風險以及走三十里夜路的代價。足以見得，這個鉛筆盒不再是單純的鉛筆盒，它透露出香雪對知識的渴望和不懈追求。如果說鳳嬌她們追求的是現代文明給她們帶來的象征著物質文明的生活用品，顯然香雪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層面，在物質層面之上，她更看重的是可以精神上的追求。相對于這些物質上的改變，香雪所追求的文明程度更高一些，是對于真文明的追求。

我們在看到這些變化欣慰的同時，也應該看到這些變化背后隱藏的落后性。香雪想得到鉛筆盒的精神值得我們去學習，可是我們往往忽略了她想要得到鉛筆盒的動機。她拿到鉛筆盒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第二天就可以理直氣壯地面對五十里外公社的同學們的質問了。在同學們的反復質問中，香雪幡然醒悟，她開始意識到臺兒溝的貧苦與落后，為自己一天只吃兩頓飯而不是三頓感到不光彩。所以，鉛筆盒既是香雪對現代文明的渴望，也是作者對現代文明背后的落后性的一種無聲息地的反抗。香雪的反抗并不是為了真正的文明而反抗，她只是在填補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小小的虛榮，她想用鉛筆盒去證明自己，證明自己和公社里其他的孩子是一樣，此時對于文明的追求只是形式上的，沒有現實的意義。這和她的那些同學是完全一樣的，擁有文明但并沒有真正的文明，只是將此當做自己炫耀表現的資本，在他們的精神深處他們依然是落后的，他們將自己迷失在了對文明的追求當中，這是假文明而不是真文明。

我們始終把目光放在臺兒溝人對現代文明的渴望上，卻忽視了現代文明給寧靜農村帶來的不僅是文明，還有傷害。

三、對現代文明的質疑和反抗

現代文明沖擊影響著人們的生活，人們在接受現代文明洗禮的同時也不斷地對它產生質疑和反抗。

臺兒溝以香雪為代表的一群姑娘對文明是向往的，她們迫不及待地追求者文明，用文明武裝改變著自己，但這背后有更多的問題值得我們去深思。80年代的現代化是一個急切、迅速的進程，在農村還沉浸在寧靜的原始的生活狀態的時候，現代文明猝不及防地叩響了它的大門。它來不及思考，來不及躲避，就被動地接受現代文明暴風式的進攻。香雪的遭遇就是一個縮影，她身上的品質反應了農村人民身上特有的質樸和純真，可是她的遭遇又代表了現代文明的落后性，我們不得不對現代文明提出質疑。

大山外面的世界顯然比臺兒溝更早的接受現代文明的洗禮，可是生活在現代文明背景下的人們卻以他們對香雪的嘲弄和挖苦來顯示他們的高人一等。所謂的現帶文明顯然沒有展現它的進步性，反而展示給人們的是人性的丑陋和可惡。從另一個層面來說，現代文明不僅是文明，同時也是暴力。

那些山外的孩子，把擁有現代文明當做一種炫耀的資本，她們在香雪身上找到了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已經成為一種暴力，對香雪的心理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她們的言談舉止，好像都是為了叫香雪意識到，她是小地方來的，窮地方來的。香雪的遭遇不能引起周圍人的關注，她每次認真地回答同學們挑釁的問題，都是一次無聲地反抗，可她的反抗換來的卻是人們的漠視，這些周圍的人真的文明嗎？香雪的反抗真的是為了“文明”嗎？

我們生活在現代文明中，可我們的行為并不符合現代文明的要求。因為太多雖然經過現代文明洗禮的“人”，依然缺乏愛、同情等高貴的精神，恰恰相反，我們暴露的更多的是歧視、暴力和傷害。強勢群體歧視弱勢群體，都市歧視農村等等。

在鐵凝的筆下，我們不得不去反思現代文明。盡管它的到來給我們打開了另一個新世界，我們也不能忽略它快速的步伐帶來的傷害，因為在現代社會中，歧視和傷害仍然存在。（指導教師陳丹）

參考文獻：

[1]鐵凝：《哦，香雪》，中國盲文出版社，2008年2月第1版

[2]蔣軍：《重讀鐵凝的（哦，香雪）》，（《文學教育》。2007年11期）一文的分析。

[3]寧衡山：《“城市”中的鄉音—<哦，香雪>的城鄉沖突意識分析》，長沙鐵道學院學報，2010年3月第11卷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