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形而上思想下的中國畫研究

【摘要】：中國傳統思想認為，天地萬物皆由“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中國畫自創生以來，一直在中國文化的浸潤下，隨順天命之性，遵循天理之道而發育演生。作為中國本土文化的“道家”文化更以其博大精深的內涵、深邃莫測的形而上學的哲理扎根在中國人的思想深處，對人們產生了極為深刻的影響。但近百年來中國畫的傳承是在西風東漸的大背景下進行的，中國人物畫則更是曾經長期處在接受西學學理“科學”改良的背景下尋求著它的生存權利。這就要求我們在原有形而上學理念的基礎上去吸收研究、發掘、弘揚中國畫學藝術精神，在世界多元化文化建構和中西文化不斷交融的情況下，加深民族文化根基，維護民族文化傳統，保持中國思想文化悠久的血脈對傳統思想文化。對我們將來更好地把握中國文化的演進脈絡和彰顯中國畫的人文價值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中國畫；道教；形而上學；理念；傳承

一、“道學文化”對中國畫發展的影響

作為中國本土文化的道家文化以其博大精深的內涵、深邃莫測的哲理、高屋建瓴的視點早已扎根在中國人的思想深處，對人們產生了極為深刻的影響，并折射到社會物質生活、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其哲學觀念必然在美術創作、欣賞、批評中有所體現，其美學思想也必然指導和影響著美術的理論與實踐。因此，作為東方藝術典型代表的中國畫的藝術觀點、審美觀念必然受到道家文化土壤的滋養。

道家學說的形成與存在，以及所主張的天、地、人合一的思想，對中國古代乃至現代所帶來的啟迪是多方面的，中國畫人物畫的發展也不例外。如《易經》中“陰陽五行”學說、“八卦學說”所包含的對立與統一的關系，就對形成中國畫的構圖形式與繪畫技法起到了極大作用。這在歷代的中國畫作品中都可以列舉出許多就連中國畫家們經常談到的所謂“知其白守其黑”也是出自老子《道德經》的論述。又如在中國畫中所體現的“遠淡見形，近濃見骨”的表現技法，同樣是受了《易經》中“遠取諸身，近取諸物”之論述的影響在中國畫的構圖方法中強調的平衡關系，也是受了“陰陽學說”及《易經》理論的影響而形成的一種藝術表現形式。此外，畫家常講的所謂“氣韻生動”之說，也都出自道家提出的“以精化氣，以氣化神”，即“精、氣、神”之理。

二、形而上學的筆墨情趣

中國畫是一種溝通人與自然的和諧對應，是關照心靈和精神的藝術，中國畫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產物和體現，深深扎根于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土壤中。而筆墨是中國繪畫尤其文人畫的核心，是畫家表現其思想、情感的媒介和橋梁，是畫家精神意志的更直接表現。筆墨是中國畫特殊的藝術語言，筆與墨作為中國畫的工具在繪畫過程中是一對相輔相成、密不可分的統一體。潘天壽先生曾說“筆不能離墨，離墨則無筆墨不能離筆，離筆則無墨。故筆在才能墨在，墨在才能筆在，蓋筆墨兩者相依則用，相離則俱毀。”“筆為墨之骨，墨為筆之肉，蒼是筆力，潤是墨彩”。

清代畫家揮南田也說過“有筆有墨謂之畫”表明了筆墨是傳統中國畫的基本特征。中國畫失去了筆墨，就不能稱之為中國畫。中國畫筆墨具有極其豐富的內涵是一種形而上學的筆墨情趣。一方面，與西方抽象繪畫有著相似之處。筆墨的抽象不但超越單純的形式意義，體現著形式與內容的整合特征，而且中國畫筆墨以書法藝術的貫通綜合為據點，在用筆墨造型過程中要比抽象更富于明確的內容蘊含，更具有文化性和歷史特征。另一方面，中國畫筆墨，又不像西方的畫法從客觀的極端具象寫實發展到主觀的極端抽象，它從來就是畫家主體與客觀物象的融合。筆墨的最高要求是體現物象的精神氣韻，表現物象的生動與精妙，同時又表現畫家主觀的情趣與意圖。畫論謂之“氣韻生動”中國繪畫藝術的筆墨表現上講求包容性、豐富性，講求矛盾方面的對立統一。宋人韓拙在《山水純全集》中云“筆以立其形質，墨以分其陰陽，山水悉從筆墨而成。”近代繪畫大師黃賓虹先生說“畫中三昧，舍筆墨無由參悟，國畫民族性，非筆墨之中，無所見”。潘天壽先生也認為，筆墨既是形式又是精神，“筆墨取于物，發于心為物之象，心之跡”。

三、回歸傳統理念

如果說，近百年來中國畫的傳承是在西風東漸的大背景下進行的，那么，人物畫則更是曾經長期處在接受西學學理“科學”改良的背景下，尋求著它的生存權利。盡管近年來呼喚中國畫傳承、回歸傳統學理的呼聲時有出現，對傳統人物畫“線描”的研究亦漸漸成為了另一種熱潮。然而，我們看到的研究，其出發點大多依然停留在對所謂“繪畫語言”的研究，關注的重點也大都仍然是對“線”的圖式和形態的研究。如：其關注點往往免不了僅僅停留于對“十八描”線形語言、“線性語言”、“線藝術語言比較”的研究等等。換句話說，研究的對象大都并沒有超越“象”的“形態”，因而也就沒能將思考升華為對中國文化精神軌跡的探究。我們并不否認對“象”的研究所具有的“物理”價值和精神啟示。我們只是感到，要傳承中國畫的文化智慧、彰顯中國畫的人文價值，只有回歸到中國畫的傳統學理里面、去追索中國畫的文化軌跡，才能真正理解中國畫由“法”入“理”、由“理”求“道”的文化脈絡，并且在“法’夕、“理”、“道”相生相成的心路歷程中，體悟“心”、“意’夕、“境”的生命境界，進而探究中國畫的文化真諦和社會價值。

四、畫道傳承

近兩百年來，西方文明在強大的物質基礎的護衛下，以救世主的超強姿態出現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同化和摧毀了無數的古老文明。令人遺憾的是，此時的中國文化也不能幸免地受到了強烈的震撼。百年的世事變遷，已使我們的文藝基礎和價值理念出現了相當程度的或被動或主動的調整和變化，中國畫作為傳承中華智慧的“明德之體”，其傳統學理在傳承中的作用正在受到不同程度的“弱化”、“誤讀”和“肢解”。而回顧歷史，盡管近年來呼喚中國畫傳承、回歸傳統學理的呼聲時有出現，的研究所具有的“物理”價值和精神啟示。我們只是感到，要傳承中國畫的文化智慧、彰顯中國畫的人文價值，只有回歸到中國畫的傳統學理里面、去追索中國畫的文化軌跡，才能真正理解中國畫由“法”入“理”、由“理”求“道”的文化脈絡，并且在“法’夕、“理”、“道”相生相成的心路歷程中，體悟“心”、“意’夕、“境”的生命境界，進而探究中國畫的文化真諦和社會價值。

我們相信，作為傳統文化重要載體的中國畫，在當代語境下，如果要跟上時代的步伐，為國家和社會作出應有的貢獻，中國畫自身的建設則刻不容緩。畫家群體的當務之急是擺脫當前的浮躁與淺薄，努力在中國畫基本畫理的探索上追求“致知窮理”；努力在自身學養的修習上把握“意誠心正”；努力在學問傳承的次第上做到“知所先后”。若能如此，則中國畫可以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進程中大有作為。另外，中國畫還可以對人類文明有更大的貢獻。如果說，近代的中國曾經被西方的堅船利炮打開了國門，當時所經歷的文化反思曾經是從被動開始的。那么，如今我們的思想解放和文化反思則是主動的和積極的。是我們面對當前世界各國全面西方化，逐物化的發展現狀所作出的思考。我們感到，中國知識界有義務將中國文化的智慧展現于世界面前，提供人類一種全新的東方宇宙觀。我們相信，那些穿越了時空的局限，經歷了無數“二景晦明”“四時生殺”的陶練，而今仍然閃爍著光芒的中國智慧，將給人類世界注入新的文化活力，將有助于人類世界理性思維的生發和道德力量的擴充，因而也將有利于世界不同文化的和睦相處和人類文明的均衡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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