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藝術歌曲《誄詞》的歌詞采用的是中國現代詩人徐志摩于1925年3月22日刊登在《晨報副鐫》第64號期刊上的同名譯詩《誄詞》 ,原詩是由英國近代詩人、評論家、教育家馬修?阿諾德(Matthew Arnold)所創作。對于這首藝術作品,作曲家張瑞,精心的對歌詞的形式進行了合理化的布局,同時,將鋼琴伴奏聲部和聲樂旋律聲部進行了巧妙的融合和深度的刻畫。研究《誄詞》 這首作品的音樂特征從中發覺作曲家的別具匠心之處,將有助于更好的演繹和詮釋作品。
【關鍵詞】:誄詞;鋼琴伴奏;曲式結構;旋律調性
《誄詞》是近年來新創作的,作曲家是天津音樂學院張瑞老師。這首藝術歌曲收錄于2009年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的《雪花的快樂?張瑞藝術歌曲集》中 ,從作品問世起就受到高校師生的一致喜愛,不同聲部的聲樂學習者都有演唱。著名合作鋼琴家、自由撰稿人,中央音樂學院副教授張佳林曾在微博中這樣說:“當我拿到這部作品試奏一遍,驚喜太多,難得這些好聽、演奏與演唱都不太難,沒有多余音符還很有感覺的真正的藝術歌曲。中國歌曲已經有太多的撕心裂肺慷慨激昂,需要這種小清新來平衡。”
一、歌詞句式和曲式結構特征
該曲的曲式結構是三段式。其創作的方式是依詞譜曲,作品的呈示段和再現段都帶有詞人的多情與傷感。而中段則顯得比較激動、火熱,表達了詞人對逝者辭世的不甘和難以平復的內心。
從曲式結構中我們能看出這首歌曲在曲式結構上體現出三部性的原則,呈拱形結構,引子、間插和尾聲使用相同的材料作銜接,前后呼應,使作品結構完整。
這首歌曲的呈示段旋律柔美悅耳,同時歌詞也顯得淡雅,仿佛在默默地述說著對逝者的哀思。到了歌曲的中段部分作曲家使用連續的密集的三連音節奏,在伴奏的左手聲部則運用了連續的音階下行以及大跳,但節奏卻做了拉長,這種節奏上的強烈對比,恰好與歌詞中的“火熱”與“冰冷”形成呼應,極致地表達了對逝者無盡的哀思與懷念,悲傷的情緒無限蔓延。歌曲在中段結束后又在鋼琴上作了巧妙的處理,通過音階推上去之后,旋律上連續的兩小節“C-D-C-G”的重復,但又在和聲上作了三度疊置和弦到四度疊置和弦的進行,力度上也持續地漸強,然后達到了全曲的最高潮,力度上也達到ff。而后情緒通過連續的音階下滑又慢慢得到平復,仿佛再撕心裂肺的吶喊也喚不回逝去的人兒。歌曲的再現段采用了呈示段的材料,但旋律又與呈示段不同,采用了5+6小節的非對稱的樂段結構,來表現詞人的無奈,全曲的點睛之處(46-48)小節采用了節奏錯位的手法,原曲是四拍子,但是低音譜號的伴奏卻采用三拍子的節奏律動,巧妙的寫作手法形象地刻畫出詞人心情的凌亂,精神恍惚,作品最后繼續引用前面的材料作為引子,首尾呼應,但矛盾之處是終止卻未結束在主音上,這又是作者別具匠心之處,給人以未了之感,表達了作者對逝者的哀思綿延不斷,沒有終止。
二、旋律和調性特征
《誄詞》的調性為暗淡、柔和的g小調,呈示段A中a、b兩個樂句采用朗誦的語調,采用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二分音符和四分音符的節奏型,輔以休止符的巧妙使用,旋律舒緩,高點在第7小節的二分音符“花”上,在b的最后一小節“終”上用了一個長音,意味深長;在第14小節用了一小節的全休止,平穩進入A'樂段,繼續沿用andante的速度,并在A段陳述的基礎上做了擴張補充,在原有節奏的基礎上將四三拍穿插到四四拍之中,使節奏拉寬,樂句拉長,結合歌詞中的“不再蘇醒”將思緒帶入“逝者長逝”的無限哀思中去, 這一樂段的高點在第19小節的“她”和第20小節的“心”上。中段B,結合歌詞內容和句式通過節奏的變化,使旋律與旋律之間產生鮮明的對比,增添歌曲的藝術色彩。這一部分也是全曲的高潮部分,采用三連音節奏型和符點音符的節奏型,使節奏感覺從平靜轉向激動,力度不斷的加強,情緒上步步高升,層層遞進。再現段A”采用呈示段的樂思,前后呼應,但又采用5+6不對稱的樂段結構,巧妙的采用休止符和長音安排,來表現詞人的無奈,如第46和47小節的八分休止和四分休止,看似一種休止,實為對送別“逝者”的哀嘆。最后在第50和51小節的“高樓”分別都用了一個四拍的長音,形象的表達出對逝者辭世久久不能平復的復雜心情。
三、速度和節奏律動特征
全曲采用兩種不同的速度來表達對逝者的哀思情感,而且速度呈現為中段快的特點,速度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的轉變中都結合著樂段和情感的轉折、遞進。引子部分導入采用緩慢的Andante,采用八分音符和二分音符的節奏型;呈示段采用八分音符和二分音符為主十六分音符和前符點的節奏型穿插其中,音樂柔和、舒緩,速度繼續沿用andante的速度,旋律委婉柔情,仿佛靜靜地述說著對逝者的哀思;中段節奏忽變,三連音節奏緊密排布,速度稍快,音樂進行更加緊促,緊張感隨著節奏的變化驟然增加,與呈示段的柔情舒緩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切分節奏的襯托下,音樂變的更加激烈緊張,充滿了逝者生前對向往和平與自由的敬仰,間奏部分是新材料和再現部分的結合,作品在鋼琴推動下達到全曲的高潮,通過三度級進的下行,回歸到原速,情緒也急劇低落,恍若痛苦后的無助,音樂變得更加低沉;再現段采用呈示段的材料,速度回到緩慢的Andante,由之前對逝者生前對和平理想的描述回到逝者已逝的現實中來,將音樂的悲情情緒推向高潮。
四、鋼琴伴奏、音樂旋律與主題的統一特征
在藝術歌曲中,鋼琴伴奏和音樂旋律、歌詞主題融為一體,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在歌曲的前奏中,以A音和E音這一對五度音程作為主導動機先入為主,結合流動的分解和弦、連音將歌曲中優雅、憂郁、哀怨的主題呈示與意境之中。呈示段中,人聲部分與伴奏相互映襯,以半音進行以及橫向與縱向二度對位,如第9小節第一拍“B-A”音,其中旋律聲部第二拍上兩個八分音符“D-F”形成雙重二度對位。這部分尖銳的音程都好似借帶刺的玫瑰花來形容被刺痛的身心;中段部分結合詞中激動的情緒,鋼琴伴奏由稍緩慢的Andante轉為緊張、急促的三連音結構,同時結合低音聲部的級進下行和旋律填充的手法,使音樂無論從和聲的進行還是前后織體的邏輯關系,都與詩詞內涵和音樂情緒相互映襯,表現出詞人對逝者痛徹心扉的懷念,心情激動,難以平復。
結 語
藝術歌曲《誄詞》是一首詩詞與旋律完美結合的作品,張瑞老師在對全曲進行了精妙的構思,鋼琴伴奏上又對旋律輔以巧妙的不協和對位,完美的刻畫出了該作品的主題思想,整首作品感人肺腑,動人心扉。研究《誄詞》這首作品的音樂特征,大大提高了對該作品的理解,有助于我們更準確的理解此曲的情感內涵,準確的表達該作品的情感,更好的演釋該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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