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展覽從“主婦”的視角出發,展示了女性被物化的形象,展示了主婦日常的家庭勞作,也展示了主婦作為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透過展覽,我們能夠看到它所反映的典型的中國家庭主婦的生活,也能夠看到藝術家在家庭關系中作出的努力,也用展覽探討了在家庭結構中男女地位的關系。
【關鍵詞】:馮琳;絕望的主婦;女性主義
“主婦”指全職在家處理家務的婦女,多數是男性在經濟能力上能夠支撐整個家庭,女性放棄掉工作和事業而在家處理家務,是一種最傳統的家庭關系結構。后因工業水平的發展和社會文明的進步,女性權益得到提高,越來越多的女性在教育、工作上建立了不遜于甚至超過男性的成就。許多女性主義者在倡導女性權利的時候,更多的是指向社會功能和分工上男女的不平等,其核心是權利和控制力的問題。
2017年3月10日,崔燦燦策劃的馮琳“絕望的主婦”展覽在草場地舉行。
藝術家圍繞她的家庭主婦生活記錄、創作,呈現了一類群體的生活狀態。圍繞這些作品,我們能夠看到家庭婦女在生活、情感上訴求,能夠看到婚姻制度之下的一種典型性的雙方關系。這種關系能夠呈現出一些令我們反思的現象。
整個展覽作品包括寫真海報,婚紗照,作為主婦制作的家常菜,為丈夫搓澡掉下的泥,干花,裝飾畫,想象中的丈夫情人們的形象畫,縫紉的布,女性內褲,記賬單,家庭寵物的毛發和事件,興趣愛好大提琴和植物,因購房而引發的司法程序,旅行記錄等作品。
一、作品呈現的內容和關系
寫真海報是性的象征,婚紗照是紀念物,家常菜和搓澡是基本的生活勞作,干花是丈夫對自己缺乏關懷的隱喻,裝飾畫是對居住環境空間的安排,“丈夫的情人們”和“女性內褲”是懷疑丈夫出軌的具象化物品,剩下的是瑣碎的開支記錄和興趣愛好,她自己描述“關系僵硬的時候,經歷了自身為‘絕望的主婦’這一過程,又因為雙方相互的坦誠的的贊賞和理解使得關系緩和”。
在馮琳的展覽中,寫真集呈現的是女性被物化的象征,作為一種突出“性”的寫真,在身體上寫下丈夫的夢話,表達的是男性對女性的占有,寫真的風格也具有挑逗和性暗示的意味,這種表現方式也和我們文化中的特殊現象有一些共鳴,因此寫真系列的作品也引發了比較大的關注和話題。
主婦記錄自己親手所做的家常菜則是滿足了丈夫的胃,因此他丈夫會說“這是他一天中最滿足的時刻”。也是因為傳統的觀念有“男主外,女主內”這樣一種認識,家常菜更多的也是和女性聯系在一起,而馮琳所呈現出來的家常菜是精致的,每一盤菜都是經過精心的擺盤,這種精心的擺盤是對她自己的認真和對丈夫的尊重。
為丈夫搓澡所積攢的“泥”寫成“詩”構成了另一件作品。這件作品所呈現了:一、主婦為丈夫搓澡;二、主婦有刻意收集與丈夫身體相關的物品且毫不忌諱地把“泥”給儲存和擺成句子的形狀。也是體現了主婦和丈夫之間的親密關系。這是一種付出,能夠和現場另一件作品“浪漫”形成強烈的對比。“浪漫”是一組干花。她自己寫到“丈夫是個不浪漫的人,我們從戀愛到結婚6年來任何節日、紀念日通通不記得。我從2015年開始往家里撿花,倒掛在廚房里,晾干,他也沒有問過,直到我撿到第87支花的時候,2017年2月14日,我收到了丈夫送給我的11朵玫瑰。”從“浪漫”中我們看到了抱怨,這種抱怨在感情上所呈現出的對比就在于主婦為丈夫付出,而丈夫因為工作繁忙而記不得在節日和紀念日有所表示,而“浪漫”作為一種隱晦地提醒,也是主婦希望在心理上能夠得到補償和慰藉,但確實的,感情的付出是很難進行量化和物質進行比較。
瞬間脫落的天花板和裝飾畫是對空間的一種表現和解讀。脫落的天花板打斷了他們的吵架,緊張的沖突在天花板落向地板的一瞬間戛然而止,帶來的是矛盾的降溫,帶來整個空間場域的變化。而裝飾畫也是相同的,給整個空間帶來變化,而裝飾畫是她用快要干掉的丙烯材料所創作,畫作本身沒有太多的喻義,在本是平淡的一件作品中凸顯出來的是“快要干掉”這幾個字,更像是為了避免對材料浪費的一種處理,體現出的是一種持家的品質。
“丈夫的情人們”則是她自己假象的疑似丈夫情人的四個女的的刻畫。這四個女人無一例外的穿著暴露、姿勢妖嬈,在女人體旁邊還標注了一系列信息特征。這幾幅作品是藝術家對女性的一種審視和描繪,然而女性充滿挑逗和性暗示的動作卻是展現給男性的,因此藝術家是用她丈夫的視角在刻畫婚外情女人的形象,這當中的戲虐之情可想而知。這可以和現場另一件作品“一條神秘內褲”聯系在一起,將一件私密的物件暴露在公共空間中,她丈夫的解釋更像是一種虛偽的托詞,然而她自己卻愿意去相信另外一種解釋是她自己放進去而拿出來。這是妥協,一種利于家庭和睦和雙方穩定關系的解釋。
記賬單、織物、大提琴、植物、寵物、天津旅行記錄以及購房的司法文件更多的是一種瑣碎的日常事件和打發無聊時間的玩物,在這些玩物中透出了生活中因為無聊所尋求的一些打發時間的事情,養植物和寵物也是一個普通人打發時間的方式。
二、女權主義與婚姻制度
藝術家的作品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女性本身身體的物化;二是作為“主婦”的工作;三是作為一個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女性身體的物化和主婦的工作是女性主義尤其反抗的部分。于麗埃特便徹底的解釋了傳統婚姻制度的弊端,并認為未來雙方關系的發展會傾向于一種更為自然平等的關系結構,而不是一種捆綁的關系結構。薩特(Jean-Paul Sartre)和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終身未婚,保持了一輩子的親密關系,能夠坦誠的接受對方,也能夠給予對方自身的空間,沒有束縛和控制欲望,完全是一種自由和平等的關系。波伏瓦在《第二性》中闡釋法律中的婚姻關系就是女性在傳統社會中為男性而生,會成為男人的炫耀品,以及為男人奉獻一切,犧牲一切[]。藝術家寫真所表現女性物化的傾向是一種比較典型的男權體系下的產物,這種產物以公共的形式展現之后則是對傳統認識的突破,能夠讓我們看到女性意識的覺醒。她和丈夫保持著最傳統的一種婚姻關系結構,是她選擇在對丈夫的理解之上,而又對自身身體、自身工作、自身的喜怒哀樂的呈現,而這次展覽呈現的如此之多的藝術作品,也說明其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進行創作,其作品是在專業領域得到了充分認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藝術家在和丈夫遵循著最傳統的婚姻關系的時候,女性能夠利用其藝術工作性質在專業領域呈現出同樣精彩的成果,也是傳統家庭關系結構的進一步發展。所以,這一展覽展現的是傳統婚姻結構中女性的形象,而策展人和藝術家馮琳通過展覽對這一現象的總結和概括,通過展覽呈現了傳統的婚姻家庭關系結構,也進一步推進了這種結構中的文明。
參考文獻:
[1]西蒙娜·德·波伏瓦, 波伏瓦, 鄭克魯. 第二性[M].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5.
作者簡介:李澤龍(1988—),男,漢族,籍貫重慶,四川美術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文化遺產方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