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漢語指示詞“這”和日語指示詞“ソ”的對譯研究

【摘要】：漢語指示詞是兩系列，而日語指示詞是三系列，這就導致了兩者的不完全對應。尤其是對“這”和“ソ”，“那”和“コ”，“這”和“ア”的對應研究也不足，本文分別從現場指示和非現場指示探討了 “這”何時與“ソ”對應，希望對日語學習者有一定幫助。

【關鍵詞】：現場指示；非現場指示；不對應

日語的指示詞有“こそあ”即近中遠三個系列，但是中文的指示詞只有“這那”即近遠兩個系列，這就導致了中日指示詞在翻譯時經常出現錯位的現象。一般情況下我們籠統的把コ系列與“這”對應，把ソ、ア系列與“那”對應，但是實際上并不是這么機械得對應，還有一些例外，本文筆者將就其中的“這” 何時翻譯成 “ソ”系列進行探討研究。筆者利用日本學研究中心的對譯語料庫①進行了研究。下面就來看一些通過語料庫找到的例句。

首先是現場指示的例子。

（1） “其余的不久也會到，陳老板不是說過郵包已經在路上了嗎？這三包是加快的，”覺民剛坐下去，就插嘴說。

「あとがじきに來るさ?番頭の陳がいってたじやあないか?もう郵送したはずだって。その三包みは早いやつだよ」覚新は腰をおろしてそう口をはさんだ。

（《家》）

例（1）屬于現場指示中對立型的例子。《家》的原文中使用的是“這”，因為說話者認為指示對象“三包”距離自己不遠，但是譯文中使用的“ソ”，是因為指示對象“三包み”是屬于聽話人覺慧的勢力范圍。

（2） 彼は息子の顔をごしごし手で洗った。

「ちゃん、痛いよ」

「何が痛いんだ。」

「そこ、痛いんだよ」

周作は目の下の傷、手でおさめようとした。『生きとし生けるもの』山本有三

（阪田雪子1971：56）

例（2）沒有對應的譯文，但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日語中，雖然是兒子自己的臉，但是因為父親現在正用手碰著，所以在心理上認為屬于聽話人（父親）的范圍，所以使用了“ソ”，但是根據常識中文此處會翻譯成“這里”，因為是說話人自己的臉屬于很近的距離。

（3）楊彩玉（從床上拎起一件衣服）：“衣服脫了也不好好掛起來，往床上一扔，十二歲了啦，自己的身體管不周全，還教別人，做什么‘小先生’！”

葆珍（將書本收拾）：“這件要洗啦！”（《上海屋檐下》）

楊彩玉（ベッドから服を拾い上げて）服を脫いでもきちんとかけておかないで、ベッドの上にポイ。十二にもなって、自分の身の周りのこともきちんとできないで、そのくせ、ひとに勉強をおしえたりして、「ちびっこ先生」だのなんだのって！

葆珍：（本を片付けながら）それ洗うのよ！

（木村 1992：187）

中文中因為指示對象“衣服”是說話人葆珍的，從心理上感覺東西屬于自己的，所以使用 “這”，而日語中因為聽話人楊彩玉拿著衣服，屬于說話人的勢力范圍，使用了 “ソ”。

我們可以發現只要指示對象距離不是太遠，中文中就喜歡使用近稱 “這”，即是以自己為判斷依據，并沒有過多的考慮聽話人，而日語中會考慮聽話人的存在，盡管指示對象離自己不遠，但是如果和聽話人有瓜葛就喜歡劃入聽話人的勢力范圍，使用中稱“ソ”。以上的例子都是現場指示中對立型的例子，下面是融合型的例子。

（4）

“信在哪兒？”

“請您跟我到我家里去拿，就在這胡同里邊。”（《上海的獨步舞》）

?手紙はどこにあるんだ?

?一緒に內に來てください。その橫丁ですから?

（胡俊2005：37）

這個例子中，譯文使用了 “ソ”，因為譯者認為屬于一個不近也不遠的距離。但是漢語中因心理上感覺不遠，所以使用了“這”。下面看幾個非現場指示的例句。

（5） 她站住了，也嚴肅了起來，說：“二哥明年不是要出國嗎？”我說：“這事我們也討論過，……

六妹も立ち止まって、神妙な表情になって、「でも、あのひとは來年、外國へいくでしょう」「それは相談した。…」

（《家》）

這是非現場指示中的對話例子。漢語使用了“這”，代正在說的這件事，即話題，而譯文譯成了“ソ”，是因為指示對象“それ”指的是聽話人說的“でも、あのひとは來年、外國へいくでしょう”。通過語料庫考察的結果是，對于例（5）這種情形，中文中89%使用了“這”，而日語中一般都是用“ソ”。

（6） 母親又有知人之明，看到了一個人，就能知道這人的性格。

母は、人を知る明をもっていた。人を見て、その性格がわかった。

（《關于女人》）

這是表示所屬關系的例句。漢語使用了“這”，實際上原本使用人稱代名詞“他、她”就可以，此處為了強調使用了“這”。而譯文中譯成了“ソ”。是為了避免重復。此時的“ソ”起代替的作用。像這樣的表所有或者所屬的時候，經常用“ソ”來直接代替那個名詞。

（7）假如這位曾祖父竟與我奶奶有過風流事，豈不是亂倫嗎？

かりにその曾祖父と祖母との間に色戀沙汰があったとしたら?人倫を亂すふるまいではないか?

（《紅高粱》）

這是假定句。漢語為了強調使用「這」，日語使用了「ソ」。關于原因可以引用迫田（1998）的理論。“相對于コ系和ア系指示詞，ソ系指示詞來源于指示間接經驗中的對象。所以它指示的對象一般都帶有漠然的，曖昧的，抽象的性質。像指示假定、想象的內容、不定或者不詳的事情一般都使用ソ系指示詞”。（P198）

（8） 我也不想生在有錢人家做小姐，我沒有這個福氣。

あたしは金持の家に生れてお嬢さまになることなんか考えませんわ。そんな仕合せはありませんもの。

（《家》）

這是否定句。「這個福氣」指「生在有錢人家做小姐」。使用了「這」，是有強調的意思在里面。而譯文使用了ソ。

（9） 她在我班里寫的“自傳”長至九千字，…。這時她已成了全校師生嘴里所常提到的人物了。

授業で書いた自伝は、五百字詰め原稿用紙で十八枚もの力作たった。…そのころ、彼女は大學の有名人になっていた。

（《關于女人》）

這是和時間有關的例子。中文中“共時”敘述時一般使用「這」。共時敘述讓人有種身臨其境、回到過去的感覺，給人的感覺更形象。（以回想的形式敘述時用 “那”）譯文中使用了「ソ」，筆者利用數據庫收集的例句顯示此種情況81%的例文采用了「ソ」。這也可以認為在日語中有客觀敘述事情發生時間的傾向。

現將「這」和「ソ」的互譯總結如下。

（1）現場指示。對立型：說話人和聽話人距離不是太遠，并且聽話人和指示對象接觸的 中文用“這”，日語用“ソ”； 屬于說話人身體的一部分，被聽話人接觸的 中文用“這”，日語用“ソ”； 空間上不近但是說話人心理上感覺近，并且聽話人接觸指示對象的 中文用“這”，日語用“ソ”。融合型：指示對象處于不遠也不近的距離，中文中心里感覺近使用“這”、日語用中稱指示詞“ソ”。

（2）非現場指示。對話：對方所說的事情，只要不是回想，中文中一般用“這”。日語中一般使用“ソ”；文章：在表示所有所屬時，中文用“這”表強調。日語中一般使用起代替作用的“ソ”； 在表示假定、否定時，中文用“這”表強調。日語中一般使用漠然、曖昧作用的“ソ”； 時間指示時，中文共時表達一般用“這”。日本語一般使用“ソ”。

關于這和ソ的互譯情況還沒有窮盡，今后還會繼續研究。

注釋：

[1]本稿中例句多是從中日對譯語料庫（北京日本學研究中心 第一版）中抽出。

參考文獻：

[1]阪田雪子（1971）「指示語『コ·ソ·ア』の機能について」『指示詞』ひつじ書房pp.54-68

[2]木村英樹（1992）「中國語指示詞の遠近対立について」『日本語と中國語の対照研究論文集（上）』くろしお出版

[3]胡俊（2005）「日本語と中國語の指示詞についての対照研究-現場指示の場合」『日本語論説資料42 言語學対象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