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Wuthering Heights與Jane Eyre對比分析

胡長玲

(鄭州大學外語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01)

基于語料庫的Wuthering Heights與Jane Eyre對比分析

胡長玲

(鄭州大學外語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01)

近20年來，國內語料庫語言學發展迅速，因其客觀性與實證性，不少文學研究者也將視線轉移到基于語料庫的文學文本分析上來。國內對Wuthering Heights與Jane Eyre的對比研究數量可觀，成果頗豐，但基于語料庫軟件的對這兩個文本的對比研究尚缺。本次研究主要借助語料庫分析軟件Antconc對兩部作品從敘事學角度、愛與恨的主題角度、婚姻側重角度、感情基調等四個方面進行量化對比分析，為讀者理解兩部作品提供了一個新角度，也為一些已有的人文主觀判斷研究提供實證依據和支撐。

語料庫；Wuthering Heights；Jane Eyre

1 引言

自21世紀以來，語料庫語言學在中國漸漸興起與發展，它不僅為語言學的研究發展開辟了新路徑，也為別的領域如文學文體學、翻譯學等研究提供了新思路。“對于語料庫的作用，Halliday(1993)指出，語料庫將數據收集與理論論述有機地結合在一起，使我們對語言的理解甚至語言錯誤(Error)的系統性，語料庫具有容量大、信息量大的特點，正好可以滿足這些要求。”(牛桂玲 2013：33)本次研究將發揮語料庫的作用，利用軟件Antconc對Wuthering Heights和Jane Eyre兩部文學文本進行對比分析。

本次研究借助語料庫軟件從敘事角度、“愛”與“恨”主題角度、婚姻重視度角度和感情基調角度分析兩部作品，以數據和圖表展現搜索結果，將人文解讀和數據分析結合在一起，為兩部作品的對比分析提供新視角。

2 分析作品前的準備

先下載好文本整理器軟件和Antconc軟件。前面的軟件是用來清潔文本的，因為網上下載的Wuthering Heights和Jane Eyre的“txt”格式的文本會有空行、段前空格、其他網絡符號甚至是亂碼的問題，需要先對文本進行清潔，之后的研究才有可信度。Antconc軟件是一款檢索軟件，可以呈現詞表、關鍵詞表，通過輸入節點詞可以看到詞圖、前后搭配等，是進行文本分析的有利工具。本次研究需要用到詞表和詞圖作為分析依據。

3 基于語料庫從敘事角度對比分析兩部作品

敘事學理論從西方引進到中國來后被用作文本分析和評論有著重要價值。中國學者根據自己的研究情況也在設計自己的敘事學研究框架。比如：陳平原認為中國小說敘事模式的轉變應該包括敘事時間、敘事角度、敘事結構三個層次。(韓益睿 2006：47)本文將借助語料庫從敘事時間和敘事角度對比分析Wuthering Heights 和Jane Eyre兩部作品

3.1 從敘事時間角度分析兩部作品

法國敘事學家熱耐特說“研究敘事的時間順序就是對照事件或時間段在敘述話語中的排列順序和這些事件或時間段在故事中的接續順序。”“敘事文學作為話語,它的基本結構是線性歷時結構”,“通常人們認為自然的敘述順序應當是本文時序與故事時序一致,也稱為`順敘'”。“本文時序與故事時序還存在種種不協調形式,即一般所說的逆時序”。(張珺 2007：57)從這可以看出敘事順序分為“順序”和“逆序”。一般情況下，“逆序”的敘事順序會有敘事時間的過去與現在時的交叉，即作者常常站在“現在”的時態回憶和記敘以前的故事。那么敘事時間就是現在時和過去時并存。

將兩部作品在Antconc軟件中打開，觀察其詞表將代表時態的詞按照頻次排列出來，結果如下：

表1 Wuthering Heights與時態相關的詞表

表2 Jane Eyre與時態相關的詞表

(上述時態詞表是在全文詞表的基礎上去除無法體現時態的詞之后形成的前幾名，表格中的排名仍然是各個詞項在全文詞表中的排名)

通過對這兩個詞表的觀察可以看出表示過去時態的“was,had,said,were”在與時態相關的詞表中出現頻次很高，排名靠前。同時，“is”表示現在時態的詞匯也很多，說明文章的時態是現在時與過去時交叉，但過去時為主，說明兩部作品都是以“逆序”作為敘事順序。

3.2 從敘事視角角度分析兩部作品

法國批評家熱拉爾·熱奈特的敘事角度“三分法”的理論認為敘事角度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是“零聚焦”或“無聚焦”，即沒有固定視角的全知敘述，其特點是敘述者說出來的比任何一個人物知道的都多，可用“敘述者>人物”這一公式來表示；第二種是“內聚焦”，其特點為敘述者僅說出某個人物知道的情況，可用“敘述者=人物”這一公式來表示;第三種是“外聚焦”，所說的比人物所知的少，敘述者只描寫人物的對話和行動，不揭示人物的思想感情，用“敘述者<人物”這一公式來表示。三種不同類型的敘事視角具有不同的功能，寫作者根據故事的內容和創作個性來選擇，以期達到最佳敘事效果。

本次研究根據生成的詞表將與人稱相關的詞按照出現順序排列下來，以此作為敘事視角分析的一個窗口。下面是兩部作品的人稱詞表。

表3 Wuthering Heights與人稱相關的詞表

表4 Jane Eyre與人稱相關的詞表

通過表格數據可以看出，兩部作品均以第一人稱的出現頻次較高，可以說明兩部小說的主要內容是以第一人稱的口吻為主敘述的。但略有不同的是Jane Eyre中第一人稱占絕對主導，而Wuthering Heights中還有第三人稱“he與her”這兩個高頻詞，這一定程度上說明Jane Eyre的人稱變化小，人物角色可能沒有Wuthering Heights里面多。

但從整體上來說，根據熱拉爾·熱奈特的敘事角度“三分法”的理論，兩部作品中第一人稱為主的敘事視角更符合內視角，因為敘事者跟故事的某個人物是一樣的，即“敘事者=人物”。這樣的敘事視角也會限定敘事者的發揮和對其他人物的評價，因為內視角對外人的想法不知情，但這樣的敘述可以增加真實感。

而實際上通過閱讀原文就知道，Wuthering Heights的敘述者不止一個，但不同的敘述者仍然采用了第一人稱敘述故事。而Jane Eyre里從始至終只有女主人公Jane Eyre一個人敘述。但僅僅通過語料庫分析軟件，我們無法判斷有哪些敘述者，這說明人的某些理解和判斷是工具無法取代的。

4 基于語料庫從愛與恨的主題角度對比分析兩部作品

人們讀完兩部作品后不難看出兩部作品均圍繞著“愛”與“恨”這兩個主題，但“愛”與“恨”在兩部作品中的進展過程和濃烈程度卻很少有人關注，本文借助語料庫軟件將直接體現“愛”與“恨”的關鍵詞love與hate和revenge三個詞進行檢索，將其在文中的分布以詞圖形式呈現出來，結果如下：

圖1 兩部作品的love詞圖

上圖中兩個詞圖，最上面的是Jane Eyre中love的詞圖，下面一個是Wuthering Heights中love的詞圖。從這兩個詞圖可以看出，兩部作品“愛”的主題貫穿始終。但相比之下，Wuthering Heights的love一詞分布較為平均，也少有特別集中的地方。而Jane Eyre中間部分和結尾部分均有斷層和較為密集的地方，這說明兩部作品的情感濃烈度或集中表現度不一樣。Wuthering Heights中的“愛”沒有很大的起伏，基本上一直存在。而Jane Eyre中的“愛”有起伏變化，起初較少，中間部分比較集中，說明“愛”是漸漸產生，由輕到重，由淡到濃的過程。

圖2 兩部作品中的hate詞圖

圖3 兩部作品中的revenge詞圖

這兩個詞圖中最上面的均是Wuthering Heights的詞圖，下面的是Jane Eyre的詞圖。觀察詞圖不難看出，兩部作品中均涉及“恨”或“復仇”的主題表達，但Wuthering Heights里的“恨”與“復仇”的出現頻次(38次,10次)要遠遠多于Jane Eyre里出現頻次(25次，2次)，但實際上Wuthering Heights的原文字數要遠遠少于Jane Eyre的字數。據Antconc統計，前者是118560，后者是187853。在較少的字符數里同樣的詞出現頻次相對較高，這一定程度上說明Wuthering Heights里有關“恨”與“復仇”的主題在情感上會多于Jane Eyre作品中流露的“恨”與“復仇”情感。

5 基于語料庫從對婚姻的重視程度角度對比兩部作品

兩部作品在主題上會各有側重，就婚姻這個角度，兩者的重視度有很大差別。本次研究通過檢索marrige一詞，將其詞圖呈現出來，以此開看出兩部作品對婚姻的不同側重。

圖4 兩部作品的marriage詞圖

圖4中，最上面的詞圖是Jane Eyre中marriage的詞圖，下面的是Wuthering Heights中marriage的詞圖。通過對比不難發現，Jane Eyre中marriage 的出現次數是29，且有集中分布的情況，而Wuthering Heights中只出現了兩次，通過定位發現兩次marriage的出現的前后語境發現這兩次marriage很有標志意義。第一次是男主人公Heathcliff對女主人公說，“...I heard of your marriage,Cathy,not long since;and,while waiting in the yard below...”。這次的marriage是女主人公嫁給了別人，男主人公見到女主人公后提及了此事。第二次是文中提及Isabella和Heathcliff的婚姻，原文是“...I should mention that Isabella sent to her brother,some six weeks from her departure,a short note,announcing her marriage with Heathcliff...” 這兩次marriage 均出現于與男女主人公終身大事有關的關鍵時刻，其他時刻并沒有出現過，這說明這部小說對于婚姻的重視度較輕。而在Jane Eyre中marriage出現29次，在全文中多集中在中間和結尾。這說明在兩部作品中，Jane Eyre對婚姻的重視度比Wuthering Heights對婚姻的重視度高。

6 基于語料庫從感情基調角度對比分析兩部作品

每一部作品都有其感情基調，或悲傷或高興。本次研究將代表高興類詞和悲傷類詞分別在兩個文本中進行集體檢索，高興類代表詞有：happy，delighted，smile，laugh，chuckle，giggle。悲傷類代表詞有：hate，sad，cry，shout，depressed，sorrow，angry，anxious，worry，hurt，terrible。將這兩類詞分別在兩部作品中檢索，結果如下：

圖5 高興類詞詞圖

圖6 悲傷類詞詞圖

圖5和圖6的最上方均是在Jane Eyre中的檢索結果，下方是在Wuthering Heights中的檢索結果。通過對比發現，兩部作品中的悲傷類詞明顯多于高興類詞，所以兩部作品的感情基調以低沉憂傷為主。通過進一步比較，發現Jane Eyre中的高興類詞出現的頻次和集中的多于Wuthering Heights；另一方面，Wuthering Heights中悲傷類詞覆蓋全文，分布稠密，少有斷層，Jane Eyre 中的悲傷類詞相比之下有些稀疏且有斷層。因此可以推斷Wuthering Heights 的感情基調要比Jane Eyre作品中的感情基調低沉。讀者閱讀Jane Eyre可能會稍微輕松一些。

7 結論

語料庫的強大功能讓文本分析有據可查。本文借助Antconc軟件對Wuthering Heights和Jane Eyre兩部作品從敘事角度、愛與恨的主題角度、婚姻重視度角度和感情基調方面進行了簡單分析。結果表明(1)Wuthering Heights與Jane Eyre兩部作品均采用第一人稱的口吻敘事，敘事時態多用過去時，可以看出是逆序的敘事順序。(2)兩部作品是愛恨交織的，但整體來看Wuthering Heights“恨”與“復仇”的主題居于上風。(3)兩部作品對于婚姻的重視度有很大差別，Jane Eyre這部作品對婚姻主題予以了更多的重視，而Wuthering Heights對其重視度較弱。(4)兩部作品均以低沉的感情基調為主，相比之下，Jane Eyre的較為和緩一些，沒有那么悲傷，讀者閱讀起來會輕松些。

本次研究從語料庫角度對文學文本進行對比分析，一定程度上為原來的人文分析提供了數據支撐，呈現了直觀印象，為文學文本的對比分析提供了新視角。但本次研究也有局限性，一方面體現在對敘事視角角度上。僅僅通過該軟件只能得出以第一人稱的口吻進行敘述，卻無法確認誰是敘述者，還是需要人為閱讀。另一方面僅僅通過詞圖只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分析，對于更深刻的角色性格、主題意義等需要深刻理解與挖掘的東西，詞圖分析是做不到的。所以語料庫與文學文本的結合還需要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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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長玲(1992-)，女，漢族，河南人，碩士研究生，鄭州大學，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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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12-019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