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曰芬+賈新露+李冬瓊
摘 要:文章以擴充的計劃行為理論為基礎理論框架,同時結合“信任”因素構建了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影響因素的理論模型。通過問卷調查法收集到213條樣本數據對模型進行分析驗證。研究結果表明:被共享較多的兩類學術信息分別為方法、工具、技術類信息和機構類信息;微信公眾號和朋友圈是用戶獲取學術信息最主要的來源,朋友圈是最主要的學術信息分享渠道;感知兼容性、助人的樂趣會正向影響共享態度,自我效能顯著正向影響感知行為控制,自我效能和感知行為控制會顯著正向影響共享意圖。
關鍵詞:學術信息;信息共享意圖;學術交流;計劃行為理論;微信
中圖分類號:G206.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17045
Abstract This paper is based on the extended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planned behavior theory, and constructs the theoretical model of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WeChat academic information sharing intention with the "trust" factor simultaneously. The model was validated by collecting 213 sample data by questionnaire.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two kinds of academic information sharing more are methods, tools, technical information and institutional information. WeChat public number and the circle of friends are the main sources which make the users get access to academic information and the circle of friends is the most important academic information sharing channel; Perceptual compatibility, the fun of helping people will positively affect shared attitudes. Self-efficacy can significantly positively affects perceived behavioral control. Self-efficacy and perceived behavior control have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sharing intention.
Key words academic information; information sharing intention; scientific communication;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WeChat
1 引言
學術交流本質上是對學術信息的傳播與共享,傳統上分正式交流和非正式交流兩大類。其中,正式交流以科學文獻出版系統與機構為主要渠道,非正式交流以面對面交流和個人為主要渠道。隨著Web2.0服務理念與相關技術的發展,所造就的社交媒體服務與工具為學術交流帶來了新的機遇。首先,社交媒體為科研工作者創造了非正式學術交流的新平臺,在這樣的虛擬空間里,學者們能創造和向其他學者展示自己的個人學術形象,能夠跨越地理和空間上的限制與具有相同科研興趣和研究領域的人快速建立聯系、進行合作、共享自己的學術觀點以及未正式出版的科研成果等;其次,社交媒體對正式交流進行了補充[1],能夠幫助各利益相關方(作者、出版社、科研機構等)擴散已出版的科研成果,縮短出版物到達讀者手里的時間,有助于避免“睡美人”現象[2]。
微信是騰訊公司2011年上線的免費即時通訊工具,其支持語音、文字、圖片、視頻聊天,支持一對一聊天和群聊。同時,微信還提供公眾平臺、朋友圈、消息推送等功能。據2016年3月企鵝智庫發表的微信報告稱,目前微信月活躍用戶達6.5億,已成為人們最主要的資訊獲取源,并預測以微信為代表的社交平臺將成為新媒體傳播的核心渠道[3]。如今,國內很多學術期刊、學術信息服務提供商以及相關領域的研究者都意識到微信對于學術交流的巨大潛力。如一些學者從理論上探索和論證如何將微信用于學術期刊運營[4-6]。如:殷建芳等[7]以《中國激光》雜志的微信公眾號為案例介紹了微信在期刊出版中的應用;鄭辛甜和毛文明[8]對國內醫學期刊微信公眾號的開通與運營情況進行調研,發現這些期刊已經意識到微信對于推廣期刊、提高期刊影響力的價值。除學術出版外,一些學術信息服務提供商也紛紛開通自己的微信公眾號,如科學網、唧唧堂、博士圈等[9]。
從學術交流渠道提供與信息傳播共享看,不管是學術期刊還是其他學術信息服務提供商,其主要受眾是廣大學者。所有的微信公眾號都希望粉絲可以向其好友分享自己推送的內容,從而吸引更多的新粉絲,以達到通過信息交流并擴大影響力創造更多傳播價值的目的,這一點于學術類微信公眾號來說也不例外。因此,對于所有學術類微信公眾號來說,了解學術交流過程中微信用戶共享學術信息的習慣,識別影響微信用戶學術信息共享意圖的因素顯得尤為必要。
基于以上背景,本研究擬以擴充的計劃行為理論為理論基礎對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影響因素進行研究。研究問題具體如下:
(1)在微信上進行學術信息共享的用戶都有哪些人口統計學特征?endprint
(2)在微信上共享的學術信息主要包括哪些類別?
(3)在微信上共享的學術信息的主要信息源和共享渠道是什么?
(4)從計劃行為理論的角度來看,影響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的因素有哪些?
2 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2.1 理論基礎
從信息傳播的發出者看,信息共享是一種主動的有目的的行為,而如何行動主要取決于行為的決策。已有的研究也表明,微信環境下的學術信息共享行為是一種社交媒體環境下的人際傳播行為,雖然人們對事物的認知和理解并非完全理性,但是人們對于人際傳播具有一定的目的性和計劃性,人們對自己要做什么是有想法的[10]。同時,從學術嚴謹性來看,用戶在分享學術信息時會考慮自身行為的意義和后果。而擴充計劃行為理論(Decomposed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DTPB)就是從計劃理論模型(TPB)發展而來的,以研究那些經過思考的較為理性的行為和結果。因此,本文選擇DTPB用來解釋與分析學術信息共享意圖。同時,信任在用戶學術信息行為當中也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如對信息的信任和對信息源的信任會正向影響用戶的認知和情感反應,認知和情感反應進一步正向影響用戶的學術信息搜尋行為[11]。所以,將信任納入到研究模型中。
2.1.1 計劃行為理論及其應用
(1)計劃行為理論。Ajzen[12]于1991年在理性行為理論(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的基礎上提出了計劃行為理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他認為行為態度、主觀規范和感知行為控制會影響人的行為意圖,行為意圖進而會影響人的實際行為(見圖1)。
Taylor和Todd[13]他們認為對于任何給定的產品,個體對于三個維度(行為態度、主觀規范、感知行為控制)會有不同的評估標準。為了更好的理解信念結構與意向前提的關系,他們提出了一個擴充版的TPB 模型即DTPB(見圖2)。在原始的DTPB模型中:①態度可以被解構為三個維度,即相對優勢、復雜性、相容性;②主觀規范被解構為兩個維度,即同伴影響和上司影響;③感知行為控制包括3個維度,即自我效能、資源便利條件以及設備便利條件。他們在另一篇文章[14]中通過實證證明DTPB比TAM(技術接受模型)和TPB對個體的信息系統使用行為有更好的解釋作用。
(2)計劃行為理論在知識共享研究中的應用。通過對已有研究的調查與分析發現,計劃行為理論應用到信息共享中的研究主要是側重于對知識共享行為的分析。從信息與知識的關聯看,知識共享是在信息共享基礎上實現的。信息共享的主要基礎是信息技術支撐的標準化、規范化與法規,而知識共享除此之外,還需要協調人的心理、營造組織文化與制定組織激勵制度等。相對來講,知識共享影響因素的研究比信息共享要復雜。所以,本文借鑒計劃行為理論在知識共享中的應用成果來探討相關變量的選擇。
目前,TPB以及DTPB在知識共享中的應用研究包括解釋虛擬社區知識接受與共享等信息行為。如Ryu等[15]同時使用了TRA和TPB對醫院內科醫師的知識共享行為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TPB對知識共享行為有更好的解釋作用,這與Taylor和Todd的研究結果相一致。Tohidinia和Mosakhani[16]使用TPB對知識共享行為進行了研究與預測。以上研究結果均表明,TPB模型中的三個主要變量,即態度、主觀規范、感知行為控制都對知識共享行為有積極影響。
Hung等[17]使用DTPB對專業虛擬社區中的積極貢獻者和潛水者的知識共享態度進行了研究,結果表明知識共享態度與感知自我控制對知識共享意圖有顯著影響,而主觀規范對知識共享意圖沒有影響;Cho等[18]使用DTPB對維基百科用戶知識共享行為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態度、知識自我效能以及互惠對知識共享意向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與Hung等的研究結果一致的是主觀規范對行為意向沒有影響;Ho等[19]使用DTPB對中文版的維基百科用戶知識共享意圖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知識共享意圖會直接受到態度、主觀規范、感知行為控制的影響,與此同時預期的互惠關系、幫助他人的樂趣會積極影響知識共享的態度,自尊感和同伴的作用會顯著影響主觀規范,而自我效能感和資源便利條件會顯著影響感知行為控制;彭科等[20]使用TPB對微博用戶信息共享意圖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果表明信任和互惠兩個因素對微博用戶的共享行為有明顯的影響。
結合以上研究成果來看,已有研究表明TPB模型中,態度、感知行為控制這兩個因素對知識共享行為和意圖有顯著的積極影響,但是在DTPB中對主觀規范能否影響知識共享這一點并未達成共識。主觀規范指的是個人對于是否采取某項特定行為所感受到的社會壓力,這些社會壓力主要來源于對個人決策有影響力的個人或團體。在微信這樣的社交媒體環境下,個人選擇共享學術信息與否幾乎完全出于自愿,不會受到太多外界壓力影響,因此本研究暫時不考慮主觀規范對行為意圖的影響。
2.1.2 信任及其在知識共享中的作用
以往的很多研究都證實信任可以加速在線信息交易決策[21-23]。近幾年的一些研究將信任引入了對知識共享行為與意圖的解釋。本文列出了5篇將信任考慮進網絡環境下知識共享行為研究的高被引文獻,對各項研究中信任的定義進行了解釋,并將各研究中關于信任的主要研究成果進行匯總(見表1)。
(1)人際信任,即相信虛擬社區中其他成員的意圖是好的,在共享知識和使用他人共享的知識時這些人是能夠勝任并且可靠的[17]。
(2)對服務提供商的信任,即相信服務提供商提供了安全、可靠的知識共享環境[24]。
(3)對信息的信任,被定義為用戶對通過Web收集的信息的可靠性、可信性和準確性的信念[25]。
(4)基于經濟的信任,指在共享信息時所持有的與經濟有關的信念,如相信通過共享信息可以幫助自己節省時間以及其他成本[21]。endprint
(5)對網絡的信任,即對互聯網結構保障的信任。如,相信互聯網有足夠的安全措施讓自己能夠安心地使用網絡,相信有恰當的法律和技術結構保護自己遠離互聯網中的各種問題[24]。
以上文獻的研究結果表明,信任尤其是人際信任在知識共享研究模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對知識共享行為和意圖都有積極的響應。因此本文認為,應該將人際信任結合進DTPB用于對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進行解釋。
2.1.3 模型構建
根據以上理論基礎,以及對相關研究的回顧,本研究構建出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研究理論模型(見圖3)。
2.2 變量定義與研究假設
2.2.1 信息共享態度
(1)共享態度的定義。態度會影響一個人對某項特定行為的評價,態度是認知系統的主要部分,具有影響知識分享意圖的可能性[15]。
(2)互惠性的定義。互惠是指各方在交換過程中一系列被大家所認可的社會性準則,即一方為另一方提供幫助或給予某種資源,后者有義務回報給予自己幫助的人[29]。Wasko與Faraj[30]通過對員工在組織虛擬社區中的知識共享原因進行研究后發現互惠是員工開始在虛擬社區中共享知識的原因之一。Tohidinia和Mosakhani[16]對石油行業從業人員行業內部知識共享原因進行研究后也發現,預期的互惠關系會對知識共享態度產生積極影響。此外Hung等發現,互惠對虛擬專業社區中活躍用戶的知識共享態度沒有什么影響,但是對不活躍用戶的知識共享態度影響比較大[17]。基于以上研究成果,提出研究假設H1。
H1:互惠性對學術信息共享態度有積極影響
(3)感知兼容性的定義。感知兼容性是指一項信息技術或創新適應現有價值觀、以往的經驗和潛在用戶當前需求的程度[11,20],本研究中感知兼容性是指,在微信上進行學術信息共享符合信息共享者的價值觀、個人需求以及過去的信息共享經驗。Hung等[17]的研究結果表明感知兼容性對虛擬社區成員知識共享態度具有積極影響,但是Chen和Hung[27]的研究結果卻顯示感知兼容性對知識共享行為沒有影響。為了進一步驗證感知兼容性對知識共享的影響,本研究決定保留這個變量并提出假設H2。
H2:感知兼容性對學術信息共享有積極影響
(4)幫助他人的樂趣。這是一個由利他(altruism)誕生的概念。當人們幫助他人不求回報并從這種助人為樂的行為中獲得內心的愉快體驗時利他就會產生助人的樂趣[31]。有研究證實,幫助他人帶來的樂趣會對知識共享態度具有積極影響[17,31]。人們會愿意與他人共享知識和信息,因為他們能夠從幫助別人的行為中獲得快樂,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3。
H3:幫助他人的樂趣會積極影響用戶的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態度
2.2.2 感知行為控制維度
(1)感知行為控制的定義。感知行為控制是指關于獲得執行某行動所需的資源和機會的信念,或者對可能妨礙行動進行的內部和外部因素的信念。DTPB中認為感知行為控制受到自我效能、資源可用性和便利環境三個變量的影響[14]。同時,在對知識分享進行研究時,很多研究都證實自我效能和資源可用性對感知行為控制有顯著影響[17]。
(2)自我效能的定義。自我效能與人們對他們所擁有的技能可以做什么的看法有關,指人對自己是否能夠成功地進行某一成就行為的主觀推測與判斷[31]。本文中的自我效能指的是用戶對自己是否有能力識別、分享有價值的學術信息資源的判斷。對專業虛擬社區知識分享的研究發現,高的自我效能會顯著的積極影響感知行為控制[17],因為在專業虛擬社區環境下分享有價值的專業對分享者有一定的知識儲備要求,一個有高自我效能的人會更相信自己有能力為他人提供有價值的信息。同樣,在微信上進行學術信息分享時對分享者也有一定的學術知識積累要求,有高自我效能的人會感到對自己的學術信息分享行為有更多的控制。基于以上理由提出假設H4。
H4:自我效能能夠積極影響感知行為控制
(3)資源可用性的定義。資源可用性即知識分享者對知識共享所需資源如時間和機會進行的評估[14]。對于個人知識分享來說,需要的資源主要為時間和機會[32]。沒有時間和資源的限制社區成員會更有信心和能量控制自己的知識分享行為。Hung等[17]也證實資源可用性會對感知行為控制造成積極的影響。因此本文提出假設H5。
H5:資源可用性會積極影響感知行為控制
2.2.3 信息共享態度、感知行為控制與信息共享意圖
(1)共享態度與信息共享意圖。在知識和信息共享的研究中很多研究都將行為意向作為最終變量,并發現知識共享態度對知識共享意向有顯著地積極影響[15,17-18]。當行為是由個人意志決定時,行為意向是用來預測行為的最好的預測變量[32]。而微信環境下的學術信息共享行為就是一種由個體自身意志決定的行為。基于以上論證本研究得出H6。
H6:共享態度對信息共享意圖有積極影響
(2)感知行為控制與信息共享意圖。Ajzen[12]認為感知行為控制是指個體感受到的施加在其行為上的內部和外部約束。如果一個人認為分享信息很容易,他便會感到分享信息這一行為完全在自己的掌控內。一些研究已證實感知行為控制與信息分享意圖顯著正相關[17,32]。因此本文提出假設H7。
H7:感知行為控制對信息接受行為有積極影響
2.2.4 信任與信息共享意圖
信任即相信對方是誠實、可信賴、正直的。信任在社會知識轉移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32]。但是,以往的研究對信任中應該包涵的具體組成部分卻沒有達成統一,有的研究只驗證了人際信任對共享態度的影響[17],有的研究驗證了信息信任對知識共享的影響[27],還有的研究認為信任應該包括多個維度,如Chai 和Kim[24]認為信任包括對其他博主的信任、基于經濟的信任、對網絡的信任和對博客服務提供商的信任;Chai等[28]則認為信任包括人際間的信任、對信息的信任(其他人分享的信息)、以及對服務提供商的信任。但所有的研究都認同人際信任是信任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一觀點。結合以往的研究成果同時考慮到微信自身的特點,本研究認為應將人際信任納入本研究,并將信任定義為,相信其他微信好友的意圖是好的并且其他人在分享和使用知識時是勝任和可靠的[17]。endprint
以往的研究結果表明信任對知識共享行為有積極的影響如,Chai和Kim[24]發現對其他博主的信任對博主的知識共享行為有積極影響;Chai等[32]也證實信任會對博客環境下的知識共享行為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因此本文提出假設H8。
H8:人際信任對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有積極影響
3 研究方法
3.1 量表設計
為保證量表的內容效度,本研究采用的量表皆源于相關領域的成熟量表,同時結合了本研究的研究目的對量表進行改善。接著對量表進行了預調研,將表意不清和有歧義的題項進行了修改,同時刪除了結構效度較低的問項。最后的問卷采用的是李克特7分量表(見表2),其中1表示“非常不同意”,2表示“很不同意”,3表示“有點不同意”,4表示“不確定”,5表示“有點同意”,6表示“很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
3.2 數據收集
本研究采用的問卷數據收集方法為網絡調查法。首先,將問卷發布在專業的在線問卷調查網站“問卷星”(http://www.sojump.com)上,獲得問卷填寫鏈接。然后根據樣本選擇要求確定調查對象,發放問卷收集數據。
問卷發放時間為2016年11月6日到2016年11月30日,總共回收問卷223份。剔除無效問卷10份共得到有效問卷213份,有效問卷數量符合結構方程分析對于樣本量是題項(26項)至少5倍的基本要求。所以本次調查所獲得的數據如可以通過信度、效度檢驗則可以用來驗證本文研究提出的模型假設。
4 數據分析與假設檢驗
本研究主要釆用SPSS19.0軟件和Mplus7軟件來完成數據分析工作。用SPSS19.0軟件完成問卷的描述性統計分析一級問卷的信度檢驗和效度檢驗;用Mplus軟件完成模型路徑分析與假設檢驗。
4.1 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4.1.1 樣本基本情況
(1)年齡、學歷及職稱。參與問卷調查的一共213人,其中男性158位(74.2%),女性55位(25.8%),這一性別比例與最新《微信報告》中微信用戶男(67.5%)女(32.5%)比例相一致[3]。筆者對樣本的詳細的年齡、學歷以及職稱/職歷分布進行了劃分(見表3)。
(2)學科分布。本研究中按照大的門類對學科進行了分類,樣本中理學人數最多,共有73人,其次是工學44人,管理學41人。再依次是經濟學(12人)、教育學(11人)、醫學(8人)與文學(7人),藝術學(4人)、軍事學(1人)、歷史學(1人)、法學(4人)、哲學(2人)等學科背景的人參與較少。
(3)科研經驗分布。通常來說,主要是從事科研工作的微信用戶才會分享學術信息,因此本研究對樣本從事科研的時間進行了統計。樣本中42%的人有3年以上科研經驗,42%的人有1-3年的科研經驗,16%的人有1年以下科研經驗。總的來看絕大部分(84%)的參與者都有較為豐富的科研經驗,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本研究所調查對象具有代表性。
總的來說,從樣本的性別結構、學歷、職稱/職歷、學科背景和科研經驗幾個角度分析,本研究所選取的樣本都具有較強的代表性。
4.1.2 樣本微信使用經歷
為了確保參與調查的用戶都有一定的微信使用經歷,問卷中對調查對象使用微信的時間進行了記錄。其中,42%的人有3年以上的微信使用經歷,37%的人有2-3年的微信使用經歷,使用微信時間不滿一年的參與者僅6%。以上數據表明,本研究中絕大部分的參與者都有豐富的微信使用經歷,這些經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確保參與本次調研的人熟知微信中可以用來獲取和分享信息的各種基本渠道(如公眾號、微信群、朋友圈)。
4.1.3 微信中分享的學術信息類別、信息源以及分享渠道
(1)分享信息的類別。本研究設置了一個多項選擇題請參與者選擇他們經常在微信上分享的學術信息類別。在王憲洪和王玉玫[35]從內容角度對網絡學術信息資源分類的基礎上,本研究將微信中可能被分享的學術信息資源分為以下8個類別:①學術機構信息:包括學會、協會、研究所等信息;②學術人物信息:包括學科專家、學術帶頭人等信息;③項目信息:科研比賽、科研項目相關的信息;④學術會議類信息:與論壇、會議、講座等有關的信息;⑤正式出版的科研成果信息:包括會議論文、期刊論文、著作等信息;⑥非正式的科研成果信息:個人的科研經驗、教學經驗、與科研相關的個人觀點、思考、隨筆;⑦政策類信息:與科研、學術相關的政策信息;⑧方法、工具、技術類信息:包括對工具、技術的簡介、教程等。
調查結果表明,研究者們最常分享的是學術機構信息(93次);其次是方法、工具、技術類信息(90次)與非正式科研成果信息和學術會議類信息(84次);學術人物信息(77次)和政策類信息(71次)分享相對較少,分享最少的是正式出版的科研成果信息(69次)與項目信息(54次)。
(2)所分享學術信息的來源。本研究設置了多項選擇題“您在微信上向他人分享的學術信息通常來源于()?”。最終確定了7個可能的信息來源,包括:原創、專業類微信公眾號(這類公眾號就某一個或者幾個領域或主題的內容進行推送,如質化研究、唧唧堂、募格學術、大數據文摘)、機構類微信公眾號(這類公眾號以機構名義開設,推送與該機構密切相關的信息,如南京理工大學圖書館、中國科學院植物所圖書館)、朋友圈中的分享、微信群中的分享、微信好友直接分享給我的信息、其他平臺(微博、豆瓣、知乎等)。
數據統計結果表明,學者們在微信上向他人分享的學術信息主要來源于專業類微信公眾號(135次)以及朋友圈中的分享(136次);其次是微信群中的分享(73次)和機構類微信公眾號(72次);最后是好友直接分享給他們的信息(41次)與自己的原創信息(40次)。
(3)將學術信息分享出去的途徑。在參考老師同學的建議之后,本文初步確定了5個可能的分享渠道:朋友圈、微信群、特定好友、其他平臺(如QQ空間、QQ好友、有道云)、自己收藏(基本統計結果見圖4)。endprint
分析結果表明,最主要的信息分享渠道是朋友圈;其次是直接分享給特定好友、分享到微信群兩種方式;有81個人還選擇了自己收藏,雖然自己收藏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信息分享,但是這也是對獲取的學術信息的一種處理方式。最后是分享到其他平臺,選擇這種方式的人最少。
4.2 路徑分析與假設檢驗
本研究使用結構方程模型分析方法對理論模型進行路徑分析和假設檢驗。使用的分析軟件為Mplus。Mplus主要通過近似誤差均方根(Root Mean Square Error Of Approximation, RMSEA)、擬合指數(Normed Fit Index, CFI)、矯正指數非規范擬合指數(Tucker-Lewis Index, TLI)來判斷模型的擬合情況。當RMSEA值小于0.08時表示模型擬合可接受,小于0.05為良好模型的閾值,小于0.01表示擬合非常好,理想的CFI值應大于等于0.95、建議的TLI值范圍為大于等于0.9[35]。
筆者通過SPSS將問卷數據另存為Mplus可識別的.dat文件,并根據Mplus語法編寫結構方程模型,模型運行結果得出三個擬合參數值(見表4)。RMSEA值滿足了小于0.08的要求,說明模型擬合度尚可。雖然CFI/TLI值較建議的取值范圍略有差距,但是給參數限定臨界值或劃界分更多的是一種參考,而不是適用所有條件的“金標準”,因此認為本文的模型擬合程度在可接受的范圍內[35]。
根據結構方程模型,對各個假設進行檢驗分析(見圖5)。其中,虛線表示假設不成立,實線表示假設成立。一共有5個假設成立,成立的假設分別為H2、H3、H4、H6、H7。三個假設不成立,分別為H1、H5和H8。
5 結論
本研究將擴充的計劃行為理論與信任因素相結合,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構建影響微信用戶學術信息共享意圖影響因素的理論模型,同時建立研究假設,通過網絡問卷調查收集實證數據,并用結構方程模型對數據進行假設檢驗。研究結果發現:
(1)微信提供的信息共享方式與用戶之前的經驗、習慣越相符,用戶共享學術信息的態度就會越積極。這可能是由于微信是最近幾年誕生的新事物,其為用戶提供的功能具有很多獨特之處,并且還在不斷創新,所以一些習慣了在其他平臺(如學術博客)上共享學術信息的用戶難以完全接受這種新的方式。因此,對于這部分用戶而言,他們感知到的微信提供的信息共享方式與自己過去共享信息方式的相符程度會影響他們在微信上共享學術信息的態度。
(2)從助人為樂的行為中能夠體驗到更多樂趣的人對微信學術信息共享也會持有更為積極的態度。這與Jeng等[36]的研究結果相符。
(3)個人的知識水平、能力越自信的人對自己共享學術信息的行為控制能力越強。這主要是由于學術信息不同于生活信息和娛樂信息,它具有嚴謹性。科研工作者的微信朋友中會有一些跟他從事相同領域科研工作的人,如果一個人沒有辦法判斷某條科研信息是否真實可靠就將它分享出去,一旦這條科研信息是不可靠的或者虛假的,就很容易被其他從事相同科研工作但是有更強的學術信息判別能力的微信朋友識別出來,從而會導致不實學術信息共享者的學術形象遭到損害。
(4)越是認為在微信上共享學術信息是一種愉悅的體驗并且是一種有價值的行為的個體就會有更強的微信學術信息共享意圖。根據強化理論,人類的行為會依據行為結果的反饋得到強化,愉悅的體驗和價值感都是積極體驗,會對個體的行為產生正向強化作用。因此,通過共享學術信息體驗到更多愉悅和價值感的個體(即有更積極的共享態度的人)會傾向于在將來繼續共享學術信息。
基于以上結論,相關的微信公眾號運營商或者個人可以從以下幾點對其提供的服務進行改善:①適當多提供科研機構與技術、工具、方法類信息,滿足學者信息需求;②開通更多接口,迎合學者的信息共享習慣;③設置更多正向反饋機制,幫助學術信息共享者體驗到更多助人的樂趣;④精簡信息、縮短閱讀時間,提升用戶學術信息共享行為控制感。
由于筆者研究能力的不足和時間、科研條件的缺乏,本研究還存在以下一些不足:(1)本文忽略了研究樣本的個體特征,但是在對以往的研究進行綜述總結時發現,用戶的學科背景、人格特質、性別、文化背景也會對其信息共享行為和意圖造成影響;(2)樣本結構具有一定的局限性。考慮研究時間以及抽樣的可行性,本文采用的問卷調查法為便利抽樣法。樣本主要集中在周圍的學生好友和自身社會網絡的延伸,導致某些學科背景的樣本偏多。今后的研究中希望能夠采用更為科學的抽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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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曰芬,女,南京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情報研究與信息分析、知識服務與知識挖掘;賈新露,女南京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在線學術交流、用戶行為研究;李冬瓊,南京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學計量與學術傳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