芻議形合意合視角下英語長句的翻譯策略

熊秋鳳

內容摘要：英漢語言結構不同，表達形式不同，英語句子善用從屬結構，而漢語常用短句。這種英漢差異給語言學習者對英語長句的理解和翻譯帶來不小的困惑。本文基于英漢語言形合與意合的差異，討論英語長句和漢語短句的理解與翻譯，分析造成英繁漢簡的原因，并對英語長句的翻譯提出若干實用策略。

關鍵詞：短句 長句 形合 意合 翻譯策略

1.英漢句子差異

長期以來，大學生對英語的學習和理解多強調詞匯和語法，每涉及翻譯，譯文往往較為生硬而缺乏靈活性，甚至出現逐字對譯的現象或中國式英語。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學習第二語言的過程中不夠重視社會、文化、思維等因素對語言應用和表達的影響。整體而言，英語，尤其是書面語，擅長使用較為繁瑣復雜的長句，這與西方人的文化和思維分不開。英語長期受形式邏輯和理性主義的影響，使得其在語言上表現的也較為抽象和復雜。相反，漢文化“尚象”，漢語是一種具象性或者說意象性的語言，語言文字具有形象、會意、形聲的特點，使得漢語在表達時言簡意賅、點到為止，偏好省略句、松散句等結構緊湊，舒緩可愛的句子。實際上，英語以及大多數印歐語與漢語做對比時，在語言學上一個最顯著的區別就是形合與意合。英語造句主要使用形合法，善通過語言形式關系顯性表達語法意義和邏輯關系。故英語句子大量且頻繁使用關系詞、連接詞、介詞等連接手段，十分注重語法結構、各語言單位之間的銜接、句子形式、甚至是詞匯的形態變化等顯性表達方式，常常以形式傳遞意義。漢語造句不太注重“形式主義”，很少用關聯詞、介詞等形式連接手段，而主要使用意合法，注重句子的語序、功能和意義。詞語之間的關系，各部分之間的語法意義和邏輯關系常隱藏在字里行間，強調隱性連貫，重語境、重領悟、重意會，通常以意義支配形式。

基于這種形、意差異，英語長句最明顯的特征之一就是從屬結構。英語中從句套從句的現象比比皆是，有的句子甚至長達上百個單詞，這就給學習英語的中國學生造成不小的困惑。但不管英語句子從屬結構多么復雜，有一點是可以明確的：英語往往是以主謂核心協調一致來控制全句結構，這種主謂核心的主控權使得英語無論詞形如何變化，從句如何疊加以及其他各種連接手段的使用，都不至于讓一個冗長的句子看起來松散。并且，英語句子通常是以右向線性延伸的方式來擴展句子長度，而且從理論上講是可以無限擴展的。相比較而言，漢語就沒有英語那么豐富的形合手段，我們無法如英語般借助各種介詞、連詞、關系詞等無限擴展漢語句子，所以必須在適當的時候停下來，用標點把句子斷開。做到“意盡為界，適可而止?！保ㄟB淑能，2010，95）。

2.英語長句翻譯策略

2.1 順水推舟法

雖說中西方人存在思維差異，但在某些層面也有共性。比如，涉及到多個動作發生的英語長句，一般是按照動作發生的先后順序組句，以原文順序順向推理，自然水到渠成。例：Little Michael went across the grassland， into the alley， stride the ditch， over the mini land bridge， and into the tree house where Jimmy was waiting. 本句涉及三個動詞went， stride， wait和三個含有動詞意味的介詞across， into ， over， 含動詞意味的介詞可譯為動詞。按動作發生的先后順序，本句可譯為：小邁克爾越過草地、跑進小巷、跨過小渠、穿過小路橋、進了樹屋，吉米在那里等他。

2.2 逆水行舟法

英漢的形意差別使得英語中一些表達在漢語中找不到對等成分。例如英語中形式主語只起語法作用而不起語意作用，譯成漢語時通常需把原文中后置的真實主語提前。另外，涉及到表示因果、條件、假設等邏輯關系的長句，英語位置較靈活，漢語通常先講原因、條件、假設而后講結果。對于此類長句翻譯可以嘗試從后向前推進。例：It will strengthen you to know that your distinguished career is so widely respected and appreciated. 這是前美國總統理查德.尼克松1972年寫給著名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的慰問信中的一句話。有人曾經錯誤地把“to know that…”部分理解為 “will strengthen”的狀語，導致整個句子被誤譯為“這樣會使您更加認識到，您的杰出事業是如此廣泛地受到人們的尊敬和贊賞”。實際上，這是一個真實主語從句，“to know that…”是句子真正的主語，it作為形式主語只起語法作用，在翻譯時可忽略不計。參考譯文：當您認識到您的杰出事業是如此廣泛地受到人們的尊敬和贊賞時，您就會為自己增添力量。

2.3 調序重組法

當順水推舟法或逆水行舟法都行不通時，可以考慮對整個句子調序重組。這種方法需要首先找出主句與從句的關系，仔細推敲各部分之間的邏輯順序，并對其位置做出相應地調整，用符合漢語表達習慣的語序翻譯原文。勞力士廣告語中有這樣一句話：Rolex founder Hans Wilsdof said that the Rolex Datejust is a masterpiece of horological science， the worlds first fully waterproof automatic wrist chronometer with the date shown in a window on the face ， a synthesis of all that has been achieved up to the present day. 主句“Rolex founder Hans Wilsdof said ... ”包含了that引導的兩個從句，前者為賓語從句，后者為定語從句。分析可知，賓語從句的前半部分是勞力士創始人漢斯威斯多夫對勞力士日志型手表的評價，后半部分是客觀陳述此日志型手表的特點，而定語從句亦是漢斯威斯多夫對這一設計的評價。根據邏輯認知，人們通常先描述事物再得出評價。因此，本句的翻譯適宜調序重組，把賓語從句對手表的客觀描述部分提前，主句和評價部分后置。參考譯文：勞力士日志型手表是世界上第一款全防水自動化精密腕表，表面兼窗口日期顯示。勞力士創始人漢斯威斯多夫曾說這是鐘表科學界的杰作，是從古至今鐘表成就的集大成者。

2.4 化整為零法

漢語造句講究句子典雅與精煉，注重擺事實、講道理，注重所述內容本身的意思，而不是句子形式的擴充。所以，漢語多采用較為緊湊且意盡明了的單句、短句，甚至是短語。具有濃厚漢語色彩的四字格便很好地闡釋了漢語這種意合的語言風格。比如春風得意、變本加厲、物極必反等此類言簡意賅的四音節熟語在漢語中十分常見，是漢語的一大特色，也是意合法的點睛之作。恰恰相反，英語中不需要標點而一氣呵成的長句則比比皆是，若照搬譯為漢語就不正常。因此，根據意群把原句拆分，化繁為簡、化整為零，是英語長句漢譯時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例：There are many wonderful stories to tell about the place I visited and the people I met. There be主句包含兩個定語從句，分別為the place （which） I visited和the people （whom） I met. 因為關系詞which和whom在從句中作賓語，所以可以省略。如果不拆分原句，譯為“關于我所訪問的一些地方和遇見的一些人有許多奇妙的故事可以講”的話，顯然不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讀起來生硬且奇怪。參考譯文：我訪問了一些地方，也遇到了一些人。要談起來，奇妙的事可多著呢。

3.結語

英漢語言外顯的結構差異實際上與兩種民族的文化、思維、社會等諸多因素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本文從語言形合與意合的視角探討了英譯漢中英語學習者較難掌握的長句翻譯，文章不僅僅滿足于對翻譯方法的說明與總結，而是把思維與文化差異所形成的形合與意合現象對英漢兩種語言造句的影響做了適度的對比分析，并把其用于對長句的理解和翻譯，提出順水推舟法、逆水行舟法、調序重組法、化整為零法四種有效的長句翻譯策略，以求語言學習者能夠從不同角度理解英語長句與漢語短句/單句產生的原因及其相應的處理策略，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

參考文獻：

1. 連淑能，2010，英漢對比研究[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2. 張培基，2009，英漢翻譯教程[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3. 鄭延國，2004，英漢雙向翻譯理論與實踐[M]. 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民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