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背景下“瓷”文化紀錄片的傳播與表達

康玉茜 侯乃寧 張茜

【摘 要】文章主要介紹關于“瓷器”題材紀錄片中所運用的影視藝術手法。在大量擁有真實素材記載基礎上充分吸收學者研究成果，采用以人說史及情景再現的方式，從全知視角介紹全球化背景下各國瓷器的文化風貌，以故事化及回憶性的敘事方式全面地展現了瓷器文化的發展脈絡，從影像的表現方式和媒體技術上都體現了對影視史學理論的創新性探索，使觀眾在多元化的影像中感受文化經典。

【關鍵詞】紀錄片；瓷器；藝術特點；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J95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30-0071-02

隨著社會的發展，媒介作為一種傳播主體越來越受到大家的認可，這也為文化的傳播和交流帶來了極大的便利。“透過視覺影像和電影話語傳達歷史以及我們對于歷史的見解。”[1]紀錄片在一個民族中既是民族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又是傳播國家形象的有利媒介。“瓷”代表著人類文明的一種象征，同時是人類文化、宗教、生活、技術的綜合體。同樣“瓷器”文化以紀錄片的形式記載無疑是最直觀與真實的。2000年以來的紀錄片《國禮尚瓷》（2003）、《瓷都景德鎮》（2010）、《中國瓷器珍寶》（2011）、《BBC之陶瓷》（2011）、《China·瓷》（2012）、《陶瓷China》（2012）、《從6件瓷器認識中國》（2013）、《瓷路》（2014）、《國瓷先生》（2014）是以瓷器為創作背景，影像、文字、圖片資料為基礎，真實地再現了瓷器文化在各國歷史背景下的起源與發展，體現了“瓷”文化的全球融合。

一、全知視角故事敘事展現瓷器文化

（一）全知視角展現歷史文化。瓷，有數千年的歷史，它是漢民族最重要的創造物，也是世界文明的偉大貢獻的代表。傳統文化的傳播與傳承除了文字與口述的方式記載，影像的表達也是尤為重要。陶在紀錄片中作為一種藝術品的直接呈現大致在20世紀50年代至80年代。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有：《景德鎮瓷器》（1950）、《瓷都異彩》（1958）、《瓷都景德鎮》（1979）。而八十年代以后，則有新影集團接連推出五部陶瓷題材紀錄片，分別是《南國瓷鄉》（1983）、《古華新光》（1984）、《瓷苑新秀》（1984）、《瓷國明珠》（1984）和《中國陶瓷》（1989）。[2]新世紀以來“瓷”題材紀錄片便逐漸增多，其主要承擔著共建文化大國，提升中國國際形象的任務，以國際化的視角，將中國故事國際化形式表達，深入了解每件瓷器背后的故事及其所呈現的文化背景。

2012年由中央電視臺紀錄頻道聯合大英博物館、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共同打造的紀錄片《China·瓷》播出。這部紀錄片也首次實現橫跨電視媒體和兩國博物館合作，從全知視角進行內容講解，既關注文物細節，又聚焦全球主題，選取了“中國人看中國與世界的關系”這一獨特焦點，探討瓷器對其他國家政治、經濟、文化、藝術等各方面產生的影響。同年KBS拍攝的6集陶瓷紀錄片《陶瓷China》，則是站在現在的這個時間點，重新回到人類開始集居的公元前八千年，拍攝了5個大陸，超過30個國家，展現由陶瓷引發的人類文明的交流。

2014年由央視播出的六集大型歷史文化紀錄片《瓷路》，其主要講述中國陶瓷在世界文明進程中的重要地位，是以中國歷史文化背景展開拍攝的，體現的更是對故鄉傳統文化的研究。《瓷路》開頭解說詞就以各國的陶瓷研究專家及學者之口，將影片將要介紹的內容及主題表現出來。例如第一集的開頭部分，影片將各國專家對于陶瓷歷史文化的觀點直接帶入，觀眾對于影片就有了直接的了解，無形中也豐富了影片的多樣性和趣味性，同時也為后來有關陶瓷故事的敘述奠定了基礎。

紀錄片中的解說者充當了“引導者”這一角色，他們通過講述故事引導觀眾更快速進入影片的世界，盡可能還原故事背景與內容的展現。利用第三人稱式的敘述角度更能表現史學題材的時空延展性，人物關系、復雜的故事情節也能清晰地表達給觀眾，而其中用研究瓷器的專家、學者之口敘述，這種內視角的運用則增加了影片的可信性和親切感，二者敘事角度的結合便于全方位地描繪人物和事件。

（二）故事化敘事呈現發展脈絡。“沒有任何為歷史記載所見證的特定的事件系列構成為一個明顯完成了的或完備的故事。 ……我們并沒有生活在故事中，即便我們是通過在回顧這賦予我們的生活以故事的形式，來給生活賦予意義。”[3]海登·懷特認為，故事都是由眾多的歷史碎片構建出來的。故事化，就是在堅持紀錄片真實性的前提下，模仿故事片的結構方式，有意識的塑造人物形象、設計故事情節、高潮和懸念。在拍攝完成后，后期剪輯的過程中將所拍攝的順序和結構打亂重新整合，以插敘或倒敘的方式講述故事，埋下伏筆、設置懸念，讓整個故事的發展看起來不那么平淡無奇，而是富有戲劇性的效果。

要系統的紀錄特定的自然或文化事物，同時又要符合電視受眾的心理，歷史文化紀錄片應該按照一定的邏輯順序對表達對象進行介紹。《China·瓷》在其每個故事的結尾部分用一小段的解說詞承上啟下，這段解說詞就經常用設問句的方式收尾，使故事具有戲劇性的情節，設置懸念引發觀眾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望，在總結上文同時，也為下面的內容埋下伏筆。例如，在上集20分鐘左右時在介紹完青花瓷的崛起后，影片畫面從對博物館中青花瓷的特寫鏡頭，轉向大遠景鏡頭拍攝一望無際的海面，同時配上解說詞“當歐洲的風帆真的踏浪而來，又會與青花瓷發生怎樣的相遇？”再如《陶瓷China》，第五集中提到歐洲人第一次向除中國以外的國家訂購瓷器，但當時除了中國其他國家還無法制造瓷器，“那么這個訂單是如何完成的呢？”這些設問句的運用帶給觀眾懸念與猜想，進而也使故事情節跌宕起伏，富有戲劇性。

這幾部紀錄片中多處運用現實時空與歷史時空相互交叉剪輯的散文化形式，真實再現當時中國瓷器出售海外的歷史故事，更加直觀地展現在觀眾眼前。這種正敘和插敘相結合的敘事結構，使影片結構整體看似松散多變，實則敘事完整清楚，將歷史與現實的事實相結合剪輯，重點圍繞主題中國外銷瓷為中心，展現那段輝煌的瓷器文化史。

二、情景再現重塑歷史風貌

“真實再現”也被稱為“重拾現場”“復原補拍”，這種手法自從電影紀錄片誕生后就一直被廣泛采用著，尤其在歷史人文紀錄片中更是不可或缺的表現手法，它可以盡最大可能為觀眾還原歷史人物、場景與事件。

（一）人物扮演還原故事情節。人物扮演這種敘事形式在片中多次出現，例如，《陶瓷China》第六集中講到伯特格爾創造出了“白色的黃金”白瓷，奧古斯都二世知道后希望可以獨享此技術，沒想到的是1716年的一天，畫師亨格和兩個助手三個人溜出阿爾布萊希茨堡，將此技術流傳了出去。其中畫師亨格和兩個助手半夜出逃的鏡頭就是人物扮演來模擬還原的，片中正是由于人物的扮演真實還原了故事的情景，讓故事立體化，內容形式也更加的豐富。

（二）技術加工重現經典歷史。紀錄片中數字虛擬技術已是常見，這種技術的運用不是為了虛幻、美化影片內容，而是為了讓那些無法復原的歷史被技術手段加工，可以再次展現在世人面前，讓人們可以了解那些缺失的歷史。例如，《瓷路》中這種技術的運用比比皆是，第四集開頭就采用三維動畫的方式復原成吉思汗年代元帝國的首都大都，隨著鏡頭的移動，推、拉拍攝，讓我們更加直觀的看到當時皇宮內部雄偉壯麗的場景。《陶瓷China》中第三集中介紹到1405年鄭和下西洋的歷史時，也采用了三維動畫模擬當時歷史人物及場景，以全景的拍攝視角，展現了明朝的雄厚國力及傳播中華民族的文明。

如今這種真實再現的表現手法隨處可見，用多媒體影像技術增強了歷史影像的表達效果，也使傳統的紀錄片方式得到創新，對歷史的表達更生動，富有趣味性，具有傳播力。

三、詞樂合一營造古典意境

紀錄片的第一生命就是真實，這種真實不僅體現在畫面上，也體現在聲音上。聲音在紀錄片中的介入也是從無到有逐步形成的，它也成為了一種敘事要素和藝術元素，它的存在同時也是為了影片增加“戲劇性”元素。紀錄性在創作中首先要做到聲畫結合的真實美，要具有紀實意識；其次要懂得聲音的寫意性表達。[4]

（一）傳統民樂營造意境。紀錄片《瓷都景德鎮》中音樂部分的運用十分出彩，使用不同樂器演繹，曲調營造出與畫面相吻合的意境。例如，其主題曲和片尾曲就選用了《青花瓷》的旋律，使音樂更能與影片主題相呼應，使人感受到景德鎮瓷器的清新和典雅的氣質。影片中講到不同時代時背景音樂也采用了不同的樂器演奏，如唐宋時期則以琵琶彈奏為主，元朝以羌笛為主，表現一些盛世的繁榮昌盛時則用笛子和古箏較多。

（二）詩詞解說體現文化韻味。在解說詞方面《瓷都景德鎮》則極具中國傳統文化韻味，使段落之間有著某種聯系。片中詩句引用較多，如繆宗周的“陶舍重重依岸開，舟帆日日蔽江來”來描述盛唐時期景德鎮制瓷業的繁華，而畫面配合的現實中綠色丘陵與江水的全景慢搖，兩相對比散發出淡淡的憂傷。[5]解說詞中詩文的引用為影片增添了藝術韻味。再比如，《瓷路》第二集中，有一段對“夢幻之都”長安城歷史風貌的描繪，“大明宮氣勢磅礴，芙蓉園鳥語花香，大雁塔直沖云霄。”“長相思，在長安”，解說詞中無處不體現了燦爛、悠久的中國文化。這種極具文化韻味解說詞、唯美富有詩意的畫面、及古典的背景音樂搭配的方式使每個段落的意境恰到好處，能展現出景德鎮陶瓷文化的氣質，更重要的是突顯中國傳統文化的博大精深。

四、結語

通過紀錄片這種集視聽于一體的媒介紀錄陶瓷文化，改變了之前傳統的文字記載的方式，這也提高了瓷器文化歷史在紀錄方面的視聽性和真實性。作為歷史文化紀錄片，這幾部作品始終把瓷器的發展史與歷史文化的變遷融合起來，“畫面+解說詞+字幕+畫外配音”的敘事模式總體貫穿始終。這種全知視角有利于通過畫面的呈現、音樂音響的使用和畫外解說詞的說明與串聯，給觀眾清晰地提供被框定的客觀性信息，而不在于提供獨特的歷史發現和審美體驗。

參考文獻：

[1]周樑楷.影視史學與歷史思維[J].當代，1996.

[2]張玉芳.全球化語境下中國陶瓷題材紀錄片的價值研究[D].南昌大學，2016.

[3]薛穎.用影像傳達歷史——紀錄片《敦煌》對影視史學理論的創新實踐[J].現代傳播，2010.

[4]姜燕.論紀錄片聲音元素的藝術表現力[J].現代傳播，2010.

[5] 熊忠輝.穿越精彩歷史 展現多元氣質——評系列紀錄片《瓷都景德鎮》[J].聲屏世界，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