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思維(20)

昝廷全

(中國傳媒大學中國系統經濟學研究中心，北京 100024)

(379)層級戰略與西方民主制度

層級戰略是我們在系統經濟學中提出的一個新概念。下面舉一個直觀的例子來說明層級戰略思想：用6根火柴擺出4個三角形。稍微擺一擺就會發現，這個問題在平面上(2維空間)是無解的，但是，在3維空間中很容易就可以擺出4個三角形。這個例子表明，有些在低維空間中沒有解的問題，在高維空間中可以有解，而且甚至可能存在最優解。因此，可以把在低維空間中沒有解的問題放到高維空間中去求解，這就是層級戰略的基本思想。

一個概念相當于一個信息通道和參證坐標，例如，數學中圓的概念把所有的其他對象分成了圓與非圓兩類。又比如，一個平面就相當于一個二維參證坐標系，當一個三維空間中的皮球穿過平面時，它首先會認為是一個點，然后是一連串的圓，最后又是一個點。按照這種思想，我們可以利用層級戰略概念作為一個參證坐標對西方民主制度進行透視。西方民主制度不要求意識形態層次的認同，也就是說，西方民主制度是超越意識形態的。一個意識形態不能統一的社會要有秩序，必須建立一套超越意識形態的規則，這些規則隨著時間變化也許需要修改，因此，還必須建立修改規則的規則。由此自然要求，程序合法必須處于優先地位。從內容與形式的角度來講，西方民主制度是一種在內容上妥協的制度，允許價值追求與政見的不同，但在形式上必須符合程序。具有不同信仰和不同價值觀念的人可以相互尊重并遵守共同的規范，即所謂的規范認同。韋伯(Max Weber)將其稱之為理性化。稍作分析就會發現，理性化的本質就是層級戰略思想。在內容層次上，由于價值觀多元、意識形態互異，無法達成統一，那就追求形式層次上的規范認同。這似乎和科學研究中的抽象方法也是暗合的。

我國與西方情況不同。我國的政治結構歷來都是建立在意識形態認同基礎之上：封建社會強調對儒家意識形態的認同；現代社會強調對馬列主義的認同。實際上，實行的是內容優先，兼顧形式。因此，我國政治制度的要求更加嚴格，特別是在當前價值多元的歷史背景下，如何強化意識形態認同的任務更加艱巨。也許這就是習近平總書記最近在全國大學生政治思想工作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的根本原因和時代背景。

(380)科技結構與社會經濟結構的對應關系

科技結構與社會經濟結構之間關系遵從如下邏輯：技術→科學+技術→科技結構+社會結構。技術系統的開放性是邏輯起點。

技術系統的開放性主要基于以下兩點：1、技術可以與掌握技術的人相分離。在古代，許多技術都無法和掌握它的匠人相分離。當代提倡的工匠精神應當不屬于這種情況。2、技術可以與它生產的產品相分離。當然，任何產品中都會沉淀有相應的生產技術信息。

在技術系統開放性的基礎上，自然導出技術發明的機制至少包括三個環節：1、技術可以從一個部門轉移到另一個部門，從一個行業轉移到另一個行業，或者簡單的講，從一個經濟系統轉移到另一個經濟系統。2、從科學向技術的轉移。要實現科學向技術的轉移，必須建立科學與技術的良性互動關系，而這又依賴于科學技術整體結構的形成，這就是所謂的近代科學技術革命。現代科學技術結構包括科學理論(公理結構)、充分可觀控實驗和技術三個構造性元素。科學理論的公理化結構保證了理論的可證偽性與預見性，據此既可以指導實驗設計，又可以接受實驗的檢驗。充分可觀控實驗是實現科學向技術轉化的橋梁，由此實現科學與技術之間的反饋加速發展。3、社會經濟對技術的需求。技術結構形態與社會經濟結構密切相關，一個社會能夠產生什么樣的科技結構，和社會結構本身的變化具有高度的一致性。

根據上面的分析，自然可以理解為什么西方科學革命(科學理論公理化結構+充分可觀控實驗)發生在16-17世紀，而技術革命(以蒸汽機為代表)一直要等到18世紀。這是因為近代科學結構和開放性技術系統的結合還有賴于資本主義經濟結構的形成。近代科學技術結構和近代西方社會結構存在某種對應關系，如果沒有這種整體結構的保證，人類對自然界的認識和觀控能力不可能實現突飛猛進的發展。

這種思想同樣適合于中國古代科技與社會結構的關系分析。指南針、造紙、火藥和印刷術被譽為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同時也是中國古代科學技術結構的某種象征。其實，它們都是技術成就。稍微細心一點的分析就會發現，這四大發明都屬于“連通技術”，正好與中國古代的大一統社會結構密切相關。指南針、紙張和印刷術作為交通通訊工具顯然屬于連通技術。火藥來自于金丹術，在唐代以后之所以能夠成為一種技術，主要是因為大一統國家的需要。根植于農業文明的古代中國科學技術之所以能夠達到如此之高的水平，主要是憑借科技之外的國家組織力量克服了古代技術的封閉性。中國封建大一統的政治結構和商品經濟相對發達的地主經濟使得與它相適應的技術結構是連通型的，而且超出了當時所有的其他農業社會，而其理論與實驗結構主要基于常識理性，并且具有倫理中心主義傾向，正好與儒家為正統、道家為補充的文化結構相適應。直觀理性把常識作為合理性的基礎。從常識來看，人之所以為人有別于動物，主要是因為人具有知善惡、明人倫的道德感。由此，道德追求便成了價值系統中不可更改和批評的出發點，道德完善被看作是人的終極關懷。這樣，倫理自然成為了整個文化的軸心，導致了中國文化的倫理中心主義傾向。

近代科技結構和近代科技結構有一個根本差別，這就是：古代科技結構內部的相互聯系比較弱，沒有形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整體與系統，它和社會結構的關系主要是被動適應社會結構，社會結構對其構成一定的限制；近代科技結構的最大特點就是科學與技術形成了相互強化的正反饋機制，科學技術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整體和系統，這也是以研究科學技術整體發展規律為主要內容的科學學誕生的基礎，科技結構正在一步步從社會結構中獨立出來，有可能選擇與它相適應的社會結構。因此，人類的未來命運不僅取決于社會結構的自身演化，還要深受科技結構和社會結構交互作用的影響。例如，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的出現正在深刻的影響和改變社會經濟結構。

(381)未來與你有關

2017年1月20日在花開傳媒(股票代碼：838013)年終總結大會上的講話摘要未來不是獨立于人的客觀存在。未來如何與每個人對未來的預期和每個人今天的行為密切相關。每個人都是未來的創造者。

1)人類社會正處在一個大轉變的年代。從歷史上看，所有的歷史轉折時期都是出現大思想家、大政治家、大企業家等各種大人物的時期。所謂大人物，就是其影響的特征時空尺度比較長。例如，中國歷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涌現了諸子百家，其影響一直綿延到現在，構成了整個中華文化的底色。歐洲的文藝復興時期，同樣涌現了一大批杰出的思想家、文學家和政治家，為整個西方社會的現代化奠定了基礎。今天，不僅中國正處在一個改革開放的大轉變年代，全世界都正處于一個大轉變的歷史時期，正是涌現各種大人物的大好歷史時期。剛才于總介紹，“花開傳媒”將近60%的員工30歲以下，祝賀你們趕上了成為大人物的千載難逢的歷史機遇。

2)雖然我們無法準確預測人類社會大轉變的具體結果，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即人類社會一定向著信息增加的方向發展。因此，信息產業具有巨大的發展空間。祝賀大家選擇“花開傳媒”、選擇信息行業。在臨界點上，選擇決定成敗、選擇決定未來。

3)根據系統經濟學觀點，人類社會一定向著系統化水平不斷提高的方向發展，整個人類社會都是各種顯化、待顯化的系統。互聯網、特別是移動互聯網的出現更是大大加快了人類社會的系統化步伐，人類社會已經進入系統時代，由此催生了一種新型的價值觀：系統主義價值觀。系統主義價值觀的核心就是各司其職和系統化生存。各司其職的前提是每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的，每個人都有別人無法替代的一技之長。系統化生存自然要求團隊精神，連通創造財富。系統化和信息化相互激蕩，使得人類社會以反饋加速的方式快速向前發展。

4)人類社會的信息化和系統化趨勢從客觀上決定了信息傳播技術變革具有越來越重要的意義。因此，作為傳媒公司的員工必須高度關注信息傳播技術的變化，必須高度關注新媒體，必須高度關注與信息傳播技術變遷密切相關的VR 、AR、人工智能、云端和大數據等等。

總之，每個人都是社會系統中的一分子，每個人的知識和能力從本質上講都是非個體性的，都是社會相應知識與能力的縮影。只有不斷加深對于身處其中的社會及其發展趨勢的理解與認識，才能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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