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貨幣相關會計問題探討

蹇薇 夏玉梅

【摘 要】 近年來，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吸引了廣泛關注，也給會計理論界和實務界提出了挑戰。文章先介紹了數字貨幣產業發展概況，歸納了現有研究對數字貨幣會計處理問題的觀點;再結合數字貨幣支付性、投資性、無形性和價格波動劇烈等特點，建議新設數字貨幣資產會計科目，并采用公允價值模式或成本模式進行后續計量;隨后分析了數字貨幣產業中云算力租賃這種新商業模式下的賬務處理;最后建議會計準則制定機構應積極推進數字貨幣研究項目，適時發布指引，從而有效解決并規范數字貨幣相關會計處理問題。

【關鍵詞】 數字貨幣; 會計準則; 會計計量; 云算力租賃

【中圖分類號】 F234.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8）23-0120-05

一、研究背景

（一）數字貨幣的概況

近年來，以比特幣（bitcoin）為代表的數字貨幣（digital currency），或稱加密數字貨幣（cryptocurrency）受到廣泛關注。比特幣是一種開源的、基于網絡的、點對點的匿名電子貨幣[ 1 ]。比特幣以其不受任何人操縱、匿名性、去中心化、不可篡改、不可追溯、跨境流動、數量既定不會超發等特點，彌補了法定貨幣的天然缺陷[ 2 ]。以比特幣為代表的數字貨幣以區塊鏈（blockchain）技術作為底層技術[ 3 ]，展示了未來貨幣與互聯網技術高度緊密的重要發展趨勢。2017年5月的“勒索病毒”事件引爆比特幣燃點，超高的關注度帶來了火熱的交易市場以及劇烈的價格行情波動。比特幣的價格在2017年1月1日為997.75美元，同年12月1日突破10 000美元大關，17天后，報價攀升至近20 000美元。如今，全球數字貨幣“家族”成員不斷增多，種類已超過1 200種，市值前十的數字貨幣包括：比特幣、以太坊、瑞波幣、比特幣現金①、柚子幣、萊特幣、艾達幣、恒星幣、IOTA以及波場幣。其中比特幣市值高達1 288億美元，前十幣值總值超過2 600億美元②。

隨著數字貨幣的爆發式增長和關注度增加，越來越多的個人和企業持有數字貨幣，無論是作為一種投資還是支付方式，數字貨幣的存在已經是大勢所趨。傳統行業企業，例如微軟、戴爾、維基百科等也逐漸接受數字貨幣。在會計界，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在香港承接的一單咨詢服務接受了比特幣支付③。安永會計師事務所與著名比特幣挖礦公司Bitfury集團建立了合作關系，安永瑞士宣布從2017年起，他們接受比特幣作為服務支付方式④。為應對數字貨幣的流行，若干國家和地區央行及貨幣當局對發行央行數字貨幣展開研究，新加坡央行和瑞典央行等已經開始進行相關試驗，我國人民銀行也在考慮中央數字貨幣的“雙層投放”模式[ 4 ]。

（二）數字貨幣產業發展概況

數字貨幣產業是一個新興的行業，涵蓋挖礦、數字貨幣交易和數字貨幣存儲等環節。

挖礦是一種數字貨幣的發行機制，也是一種維護區塊鏈節點的獎勵機制。礦工利用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去驗證區塊鏈上的交易和區塊;在被其他礦工接受了自己組合的區塊后，就能獲得數字貨幣作為區塊獎勵。由于單個人挖礦效率低且難度大，于是產業中衍生出了礦場和礦池，將算力⑤聚集在一起進行挖礦。礦工挖出了數字貨幣之后，可以將其出售或者兌換成其他利益，兌換需求促使數字貨幣交易所的產生。錢包服務也是數字貨幣產業中的一環，因為數字貨幣使用過程中需要將數字貨幣的密鑰進行存儲。

（三）數字貨幣在中國

數字貨幣在中國經過了蓬勃地發展，目前中國已經涵蓋了數字貨幣的全產業鏈，包括礦機生產和制造、挖礦、礦場運營、礦池服務以及數字貨幣交易所等。

隨著數字貨幣價值的不斷攀升，像傳統淘金一樣，挖礦產業迅速成為人們眼中快速致富的途徑，并造就了一批挖礦芯片制造商。北京嘉楠耘智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成為全世界第一家研發出SHA256專用挖礦計算設備的公司，售出的挖礦芯片占全球重復計算領域專用設備的30%;北京比特大陸科技有限公司的螞蟻礦機掌控著比特幣50%以上的算力，該公司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比特幣挖礦芯片和礦機解決方案提供商，其2017年營收超25億美元。在我國，數字貨幣礦場和礦池運營業務也十分火熱。礦場主要分布在四川、云南、內蒙和新疆等邊遠山區，以節省用電成本及鋪設線路成本。其中，四川已成為全球比特幣挖礦資本最聚集的地方[ 5 ]。

在數字貨幣交易環節上，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發布的《2014—2016年全球比特幣發展研究報告》顯示，我國有數十家交易所和交易平臺從事比特幣交易，且在2014—2016年期間進行的比特幣交易總量占全球市場的80%[ 6 ]。2017年9月，中國人民銀行等七部委發布《關于防范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國內一些數字貨幣交易所紛紛將大本營遷到海外。截至2018年5月31日，世界排名前五的交易所分別為：BitMEX、幣安網、OKEX、火幣Pro及Bitfinex。其中幣安網、OKEX、火幣Pro為實際運營市場在中國的交易平臺，專業數字貨幣行業大數據平臺“非小號”實時記錄的其二十四小時交易均接近100億人民幣。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我國涉入數字貨幣投資的個人和企業在操作過程中投機性目的明顯，交易頻繁?！?014—2016年全球比特幣發展研究報告》調查發現我國80.77%比特幣投資用戶交易的目的是為了短期盈利，通過價差賺取利潤，僅有13.81%用戶將比特幣當作避險資產，長期持有。

二、現有研究回顧

比特幣等數字貨幣的興起帶來了新的商業模式和投資機會。會計作為一門通用的商業語言，也需考慮數字貨幣交易的經濟實質，以及持有者和交易者應當如何進行確認和計量數字貨幣，如何及時披露相關風險。縱觀國內外，政府機構、會計職業團體和學者也在關注數字貨幣引發的會計問題。

（一）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的觀點

2016年12月，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Australian Accounting Standards Board）發表了名為《數字貨幣——一個供準則制定的案例》（Digital currency — A case for standard setting activity）的文章，在其中分別探討了將數字貨幣作為現金或現金等價物、金融工具（非現金資產）、無形資產及存貨進行會計處理的可能性[ 7 ]。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對數學貨幣會計處理的觀點整理匯總見表1。

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最終得出結論，認為目前國際財務報告準則缺少對數字貨幣的相關指引。具體而言，是缺乏對投資性無形資產（intangible assets held for investment purposes）和投資性商品（commodities held for investment purposes）的指引?，F有的《IAS 38無形資產》和《IAS 2存貨》中的計量方式并不能為財務報表使用者（主體為商品經紀交易商的情況除外）提供相關和有用的信息，他們認為對數字貨幣最相關的計量方式是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當期損益。

（二）日本會計準則委員會的觀點

2018年3月，日本會計準則委員會（Accounting Standards Board of Japan）發布了名為《在支付服務法案下，公司使用數字貨幣時的實用會計處理》（Practical Solution on the Accounting for Virtual Currencies under the Payment Services Act）的指引，該指引從2018年4月1日開始實施[ 8 ]。值得一提的是，比特幣神秘的創始人以日本名字“中本聰”出現，日本政府在立法方面的突破走在國際前列⑥，在會計準則的修訂上，日本也成為第一個將數字貨幣的會計處理正式規定納入本國GAAP的國家。

該指引承認數字貨幣在會計上應被確認為一項資產，但不屬于現有會計項目（例如，外幣、金融工具、存貨、無形資產），建議建立新的獨立的資產項目。對于為自身持有數字貨幣的實體，當數字貨幣存在活躍市場時，在資產負債表日，以市場價格對其進行重估計量，價格變動差額計入損益中;當數字貨幣不存在活躍市場時，以成本計量，如果處置價格低于成本，則計提減值至處置價格。對于為客戶持有數字貨幣的交易商，則需要在初始計量時，同時反映數字貨幣資產和數字貨幣負債，其后續計量與為自身持有數字貨幣的實體是一致的。

（三）美國會計準則委員會和國際會計準則理事會的研究進展

美國數字商業商會（Chamber of Digital Commerce）于2017年6月致信美國會計準則委員會，希望緊急問題工作組（Emerging Issues Task Force）可以增加一項研究數字貨幣會計處理的議程[ 9 ]。在信中，美國數字商業商會認為現行美國GAAP下，數字貨幣可以歸類于無形資產或者存貨;最能對數字貨幣如實反映的計量方式是在期末將公允價值變動計入當期損益。隨后，美國會計準則委員會對數字貨幣進行了研究，但尚未發布研究結論。

2016年12月，國際會計準則理事會的咨詢機構會計準則咨詢論壇（ASAF）廣泛討論了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的報告。另根據國際財務報告準則網站的披露，國際會計準則理事會在2018年1月討論的一系列問題中涉及數字貨幣的交易，并將在未來的會議上討論是否就部分或所有此類交易增設研究項目⑦。

（四）其他觀點

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于2018年3月發表文章《加密貨幣：該考慮備選方案了》（Cryptocurrencies Time to consider plan B）[ 10 ]。文章分析了數字貨幣的法律屬性、價值屬性（公允價值計量）以及本質特征，同樣認為在美國GAAP下，數字貨幣無法直接歸屬于現有會計科目。在準則沒有修訂的情況下，建議采用無形資產準則，認為其是一項使用壽命不確定的無形資產。該文章支持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的核算方法，認為其更好地反映了數字貨幣的經濟實質，并為報告使用者提供最為相關的信息。因此，如何修改和明確相關準則，規范加密貨幣的會計核算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安永會計師事務所也于2018年5月發表《加密資產的會計處理》（Accounting for crypto-assets）文章，對近期關于數字貨幣賬務處理的觀點進行了匯總，并建議在會計準則制定機構未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情況下，各數字貨幣持有人需要根據自身情況采取合理的核算方法[ 11 ]。

加拿大特許專業會計師協會（Chartered Professional Accountants of Canada）亦發布了名為《加密貨幣會計指引》（An Introduction to Accounting for Cryptocurrencies）的研究報告[ 12 ]。研究報告的主要觀點與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的觀點類似。

（五）我國學者的觀點

我國學者也對數字貨幣的會計處理進行了探討。趙威認為數字貨幣可參照外幣、交易性金融資產、存貨進行會計確認與計量，并討論了它們給企業帶來的影響，以及在審計中需要注意的事項[ 13 ]。王碧玉、鐘冰和陸建橋認為我國現行會計準則對數字貨幣進行會計處理存在一定障礙，建議對現行相關會計準則進行局部修改，或者是參考現行投資性房地產和金融工具會計準則，制定新的會計準則，規范數字貨幣交易的會計處理[ 14 ]。

三、對新設“數字貨幣資產”項目的探討

筆者認為數字貨幣符合《企業會計準則——基本準則》中資產的定義，即它是由企業過去的交易或者事項形成的、由企業擁有或者控制的、預期會給企業帶來經濟利益的資源。但是，作為新興產物的它糅合了支付功能、投資性、無形性等特點，難以精確地對應現有會計準則體系中的某會計科目，具體分析如下：

數字貨幣一般具有與某些法定貨幣的兌換率，例如與美元的兌換率，故有人認為數字貨幣可以類比外幣進行賬務處理。然而，雖然數字貨幣作為支付手段已被部分個人和企業接受，但其廣泛性仍不及法定貨幣，也有待各國政府承認其貨幣地位。因此，筆者不認為數字貨幣是一種外幣，不贊同依據《企業會計準則第19號——外幣折算》進行會計核算。

數字貨幣大多有公開報價，價格有漲有落，像股票一樣可以買進賣出，貌似符合金融工具的一般特征，可以作為金融資產進行會計處理。但是，持有股票意味著享有上市公司的表決權、分紅權、剩余資產分配權等，而數字貨幣不具有類似特征。數字貨幣本身并不是一項合同，在獲得一方的金融資產時，并沒有形成其他方的金融負債或權益工具，因而不得將其按金融工具進行賬務處理。

上文提及一些職業團體和學者認為數字貨幣可以歸入無形資產類，因為數字貨幣無實物形態，具有可辨認性，可以作為使用壽命不確定的無形資產。然而，在后續計量上，數字貨幣難以參考無形資產的后續計量。我國《企業會計準則第6號——無形資產》規定，對使用壽命不確定的無形資產的后續計量，應當在每個會計期間進行減值測試，以賺取差價為目的而被持有的數字貨幣，倘若企業只對其進行減值測試，無法真實公允地反映數字貨幣的價值，尤其是在數字貨幣價格大漲時。

因此，新設一個會計科目——數字貨幣資產，用于數字貨幣的核算，并在資產負債表流動資產項下單設“數字貨幣資產”項目。

在初始計量上，數字貨幣應當按照成本進行計量。在挖礦環節，礦場取得數字貨幣的成本包括固定資產（板房、礦機、散熱系統、風機、變壓器等）的折舊，電費、網絡通訊費、人工費用等。在交易環節，涉入數字貨幣投資的企業從數字貨幣交易所或其他渠道獲得數字貨幣，按照取得的歷史成本進行計量。

在后續計量上，企業可以采用公允價值模式或者成本模式。在公允價值模式下，數字貨幣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當期損益;在成本模式下，企業將公允價值變動情況以表外披露的形式向報表使用者反映。企業選擇某一種模式，就應當對其所有數字貨幣資產采用該模式進行后續計量，且計量模式一經確定，不得隨意變更。

公允價值模式是數字貨幣最相關的計量方式，這也是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日本會計準則委員會和普華永道等支持的觀點。給予企業以成本模式選擇權的原因在于，筆者考慮到數字貨幣的價格波動異常劇烈。熱門的比特幣在2017年年末價格比年初上漲十幾倍還不算醒目，一款名為Verge的數字貨幣在2017年上漲14 000倍之巨⑧。對數字貨幣采用公允價值計量，且變動計入當期損益的后續計量方式，可能將給財務報表，尤其是利潤表數據帶來巨大的波動性，進而妨礙報表使用者對企業主營業務經營狀況的理解以及對企業持續經營能力的判斷。

將數字貨幣市價浮動帶來的損益與其他經營活動帶來的損益分開，有助于報表使用者掌握企業整體經營狀況。因此，無論是選擇公允價值模式還是成本模式的企業，都須加強數字貨幣公允價值變動情況的表外披露。企業應在資產負債表日披露數字貨幣的持有情況，包括所持有數字貨幣的名稱、數量、歷史成本、是否存在活躍市場、在活躍市場的最新人民幣市價、公允價值變動額等。鑒于數字貨幣交易所24小時可交易，且各數字貨幣交易所的報價存在價差，建議企業選擇資產負債表日成交量最大的三家數字貨幣交易所在某固定時間點的報價，取平均值作為最新市價。

四、新商業模式帶來的會計核算爭議——以云算力租賃為例

數字貨幣產業鏈中萌生出眾多新穎的商業模式，本文以礦池的云算力租賃業務為例進行分析。

由于數字貨幣的運算水準不斷地呈指數級別上漲，單個設備或少量算力都難以在網絡上獲得區塊獎勵，于是礦池將算力聯合運作來挖礦，再按一定的模式進行收益分成。常見的分成模式有PPS模式（全稱為Pay Per Share）和PPLNS模式（全稱為Pay Per Last N Shares）等。針對缺乏特種礦機和專業挖礦運營知識的投資者，礦池公司衍生出了云算力銷售、云算力租賃、云算力理財等業務。

云算力租賃指的是礦池（即出租方，通常也是挖礦特種計算機的提供方）和數字貨幣的投資者（即承租方）簽訂算力租賃合約，由礦池提供算力租賃服務，賺取相應算力所挖的數字貨幣的業務形式，一般租賃期設定為兩年。云算力租賃具有以下幾個特點：其一，云算力租賃款金額高昂，幾乎就是挖礦特種計算機的售價，還通常要求承租方一次性付清。當租賃期屆滿時，礦機可能由于技術換代等原因而被淘汰，殘余價值低。其二，與普通的計算機租賃相比，云算力租賃下的租賃標的是礦機的Hash計算能力，礦機實物本身并不轉移到承租方，礦機始終由具有專業知識和運營能力的出租方組裝、調試上架，并把算力接入礦池，實施挖礦。其三，出租方和承租方之間除了租賃款結算外，還涉及數字貨幣的挖礦收益分成。通常收益分成分為獨享和共享兩個階段。在獨享階段，承租方可獲得算力收益扣除礦池費和電費后的所有凈收益;當累計收益超過租賃款金額后，進入共享階段，扣除承租方持有的算力對應的電費后，出租方可按合同約定獲得部分凈收益。

在實務中，為簡化賬務核算，有的礦池公司把云算力租賃業務分拆為兩筆交易進行處理。在收到租賃款時，按照礦機銷售確認銷售收入和結轉成本;在收益共享階段，根據分成金額確認為其他業務收入。筆者認為這樣的賬務處理方式不符合企業會計準則的規定：一是在確認銷售收入時，承租方并沒有取得礦機的控制權，不滿足銷售收入確認的條件;二是在挖礦收益分成階段，礦池公司確認的其他業務收入未有可配比的成本。

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第21號——租賃（修訂）征求意見稿》（2018）⑨，筆者認為該算力租賃業務為融資租賃業務。礦池公司讓渡了在一定期間內控制已識別資產使用的權利。首先，該業務具有可識別的資產，一般情況下合同約定的算力針對的是某批次礦機的算力，雖然并不實現礦機的實物轉移，但實物對應的算力具有可識別性。如果合同約定的算力不具有可識別性，缺乏對應的礦機，則礦池公司應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第14號——收入》，將此按照提供服務收入來確認與計量。其次，根據租賃合同，這些礦機只能用于挖礦，不能用于其他目的，即承租方在使用期間內可主導已識別資產（算力）的使用方式和使用目的。再次，雖然進入收益共享階段，礦池公司能獲得部分挖礦收益，但相比承租方而言，金額較小，即可認為承租方獲得了因使用算力產生的幾乎全部經濟利益。對于礦池公司這一出租人而言，該業務滿足融資租賃的條件。承租方支付的租賃價款金額高昂，幾乎就是礦機的售價，即租賃收款額的現值幾乎相當于租賃資產的公允價值;同時，根據行業中礦機更新迭代速度快，租賃期兩年幾乎為礦機的可使用壽命，因此滿足租賃期占租賃資產使用壽命的大部分條件。

至于出租方提供的與礦機相關的后續托管服務，該托管服務可按照提供服務收入進行會計處理，具體金額由算力租賃服務協議中的后續管理費相關條款確定。

五、結論與展望

如今，縱使數字貨幣的合法性有待商榷，數字貨幣已被用于支付商品及服務、作為投資工具等目的而持有。筆者呼吁政府采取包容的心態接納數字貨幣的發展，盡快規范數字貨幣市場監管，促進該市場良性發展。同時，會計準則制定機構應盡快出臺相應規定予以指導數字貨幣資產及交易記錄。筆者贊同日本會計準則委員會的觀點，亦認為數字貨幣難以在我國現行會計準則體系中匹配合適的資產項目，與其修訂現有會計準則中的項目，不如新增一個獨立的項目“數字貨幣資產”來解決目前的困境。

數字貨幣產業的持續發展，還將萌生更多的新業務，在會計準則制定機構未采取進一步行動的情況下，建議企業從基本經濟關系實質上進行理解，依據現行會計準則，根據自身情況采取合理的核算方法，同時可以尋求專業人士的指導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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