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顧豐
摘要:皇權和相權之爭貫穿中國古代所有朝代,宋代的宰相制度正好處于我國封建皇權與相權博弈之最,以宋為視角,洞察古代中國的皇權與相權的博弈。
關鍵詞:皇權和相權;博弈;宋代
1 引言
皇權和相權之爭幾乎是貫穿中國古代所有朝代的主旋律,二者之間的關系相互制約,又相互扶持、相互促進。相權、皇權關系處理的好壞,影響著國家的發展,關系著政權的興亡,是中國古代政治中不得不說的問題。秦朝以后兩千多年皇權與相權關系的演變,從一開始就以侵奪相權、強化皇權為基本歷史線索和主要內容,本文主要圍繞宋代皇權與相權的博弈而展開論述,并以宋代為重點進行深刻分析,究其本質,以史為鑒。
2 宋代皇權與相權之博弈
歷來對宋代皇權與相權誰強誰弱存在著諸多爭論、以錢穆的《論宋代相權》為代表就持“宋代宰相權弱”的觀點。他們認為,宋代把軍權分給樞密院,財權分給三司,審官院分宰相的用人之權,同時,相還要接受臺諫的嚴密監督,在中書門下又分設參知政事,以牽制宰相。以王瑞來的《論宋代相權》為代表認為宋代的相權不僅未被削弱,而得到了加強,皇帝愈加象征化,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也是一種歷史的進步。隨著封建社會日趨成熟的發展,宰相及其一班人在政治舞臺上的作用愈加顯得重要。
筆者也持前者觀點,即宋代的相權被大大削弱,相權在與皇權的博弈過程中處于劣勢,接下來將從相權受到的具體的制約分割出發,展開兩個方面的論述。
2.1 取文武分權,分割相權
宋元豐改制后,以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行侍中事,為首相;以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行中書令事,為次相。名義上恢復三省,實際上趨于一省,南宋初年,尚書左、右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為宰相,門下侍郎、中書侍郎并改為參知政事,即副相;廢尚書左、右丞官。從宰相官稱來看,省已并為一省。
宋朝分割宰相權的另一個中樞機構是樞密院。宋朝繼承了五代的制度,設立了專管武事的樞密院這一機構和樞密使這一職官。“二府制”下的樞密使設置,分了宰相的軍權,成文武分權;同時又侵奪了原來專管軍事的兵部的權力。宋元豐改制時,惟獨把樞密院這一機構保留了下來。宋朝的樞密使、知樞密院事照例用文人充任,副職有時用武人,分體現了重文輕武的政治特點。宋朝初年,中書省和樞密院對掌文武二柄,權力不能合在一起,此無宰相兼樞密使的情況。宰相不能兼密使,是防止相權重而威脅皇權。
除中樞機構采取“二府制”外,宋代制約相權的又一重要機構為三司。宋朝設鹽鐵、度支、戶部等三司掌全國的財政,三司使因權高位重被稱為“計相”,權位僅次于二府,在六部之上。宋初,相權一分為三,以中書門下政事堂主政,樞密院主軍事,三司使掌財政,國家大權總執于皇帝,皇權至高無上。
2.2 用臺諫制度,制約相權
宋代宰相監察百官之權被分割出去。宋代設立“臺諫”以分割宰相監察百官之權。“臺”指御史臺,宋朝的御史臺分三院(臺院、殿院、察院),御史中丞為臺長。御史中丞掌“糾察官邪,肅正綱紀,大事則廷辯,小事則奏彈”。宋朝規定,宰相親戚和由宰相推薦任用的官吏不得為臺長,以避免宰相與臺長勾結為禍。“諫”指諫院,初諫院隸屬門下省,所起作用很小,仁宗初年,諫院得以發揮其職能,常常彈劾大臣。
宋代御史臺和諫院的長官,大多是以學術才高者充任,他們控制言路,權力氣勢,幾乎與宰相分庭抗禮,從而使相權進一步受到剝奪和牽制。所以,宋代的臺諫制度制約相權,保證了中樞決策中心統歸皇帝一人控制。
宋代軍事,財政,用人三權都有掣肘,都分割了,這顯見是相權之低落。相權低落之反面,即是君權提升。中樞機構互相分權,互相牽制,大大強化了君主對國家機構的操縱權和對國家事務的決定權。
2.3 小結
綜上所述,宋代的宰相制度正好處于我國封建皇權與相權博弈的的中間階段,皇權高度凝固,相權空前萎縮。宰相的權力雖然依舊很大,但受到了樞密院、三司等其它機構的制約,皇權無疑掌握博弈的主動權;同時,宋代宰相的任職制度也由宋初繼承唐代的三省制度向著三省合歸一省,政機構精簡合并的方向發展。以宋為視角,足以洞察中國古代皇權與相權之博弈。
3 皇權與相權博弈之實質
皇權與相權之間的博弈,實質是統治者與士大夫階層斗爭與妥協的過程。統治者選擇與宰相及其背后的士大夫階層共治天下,穩定了宋代的統治秩序,使其被稱之為“看不見篡奪的時代”。從宋代就可以看出,這一結果使得宋代兩大政治勢力之間產生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它既削弱了宰相的實際權力,使得以宰相為代表的士大夫階層無法形成對皇室統治產生威脅的力量,政權的統治秩序得以穩定,對于現代社會治理機構的制度建設,仍然具有寶貴的參考價值。
中國歷代皇權與相權博弈之實質,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的是士大夫與皇帝共治天下。
權力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皇帝的權力從遠處看似乎是至高無上的,但他其實也只是一個人。他沒有辦法自己征收稅金,沒有辦法自己上戰場作戰,沒有辦法自己保證法令的推行。一位統治者能做的,只是利用資源,武力或者地位去與能夠做這些事的人的合作。此外,一般來說中國古代強勢的皇帝,或者說如同朱元璋式的皇帝并不多,這樣的開國皇帝大多都是限制相權,加強皇權,而二代三代乃至后面的皇帝,幾乎都是困守皇城,甚至從生到死都很少離開帝都,加上政權穩定后,往往面對的是國家龐大的局勢,光靠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因為皇帝除了天然血緣帶來的宗法制皇位,他們手中的資源是不太多的,沒有天然的軍事威權威懾力,沒有自己的勢力,只有儒家士大夫口中的忠誠宗法制,而這只是權力的裝裱而已。
專制主義與官僚政治的制度結構決定了皇權既排斥相權而又離不開相權。從中國古代的專制主義與官僚政治的關系看,只有官僚政治才能保證專制制度的權威。總之,專制主義決定了官僚政治,而官僚政治又具有自身相對的獨立性。皇權與相權此消彼長的斗爭始終存在著,這是中國古代獨特的制度結構的必然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