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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右翼」與美國政治

2018-01-18 08:05:03周濂
讀書 2018年1期

周濂

編者按 :對西方政治的批判性研究,是近來學界關注 的一個方面。到底怎樣才是對當下西方政治的恰當 理解?本刊約請幾位長期觀察西方政治、社會肌理 的學者,來分別談談他們的看法。此文為第二篇。

對于不少隔岸觀火的國人來說,特朗普在二 ○一六年取得美國總統大選的勝利,不僅意味著 共和黨對民主黨的勝利,更意味著保守主義對自 由主義(進步主義)的勝利,以至于有一位朋友在 閑聊時說,假如列奧·施特勞斯在世,一定會為 特朗普的勝利歡欣鼓舞。

我相信這不僅是對共和黨和保守主義的誤讀, 更是對當代美國政治生態和未來走向的誤讀。事 實上,共和黨并沒有因為特朗普的勝利而變得精 誠團結,保守主義也沒有因為特朗普的勝利而變 得前程遠大。恰恰相反,共和黨和保守主義曾經 堅守的基本價值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在不久前的國會演說中,亞利桑那州共和黨 參議員杰夫·弗萊克直陳 :“這一點現在已很明顯, 相信有限政府和自由市場,致力于自由貿易和支 持移民的傳統保守主義者,在共和黨內獲得提名 的道路越來越窄了— 而這個政黨長久以來是通 過對這些主張的信念來自我定義的。”與弗萊克的 痛心疾首形成鮮明對比,右翼人士勞倫·穆瑞在 特朗普當選次日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文章 :“我們歡 呼特朗普總統帶來的民族主義,美國第一,對另 類右翼的正式承認......這是美國白人的勝利......

我們將讓世界變成對單族統治(ethnocracy)的安全所在。” 雖然目前斷言美國政治已經在根本上發生了范式轉換還為時尚 早,但是,特朗普的獲勝所帶來的政治震蕩顯而易見,而這一切都

與“另類右翼”的粉墨登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某種意義上,面對另類右翼的挑戰,反對是容易的(雖然是必需的),

理解則是困難的(當然絕不意味著接受)。關于另類右翼國內已有不少 介紹,特別是其與“小粉紅”、表情包相當雷同的網絡屬性,人們多 少有些了解。我更關心的是,另類右翼的崛起對美國保守主義意味 著什么?作為一種病理反應,另類右翼折射出美國政治文化的哪些 問題?在反對另類右翼的同時,反對者是否應該做些自我檢討?凡 此種種問題,在最近出版的《理解另類右翼》(Making Sense of the Alt- Right)一書中,喬治·霍利(George Hawley)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 文本。

不過在探討以上問題之前,有必要簡單回顧一下當代美國保守 主義的進化史。

與歐洲保守主義者不同,美國建國的獨特性讓美國保守主義只 能保守“自由”的傳統。在這個意義上,只有首先了解美國自由主 義的家譜,才能把握美國保守主義的歷史成因和復雜立場。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來,由于主張大政府、高稅收和高福利的 進步主義鳩占鵲巢,占用自由主義頭銜,讓古典自由主義者只能生 造出“自由至上主義”這個術語自我正名,繼而自由至上主義與古 典自由主義在實質性主張上也產生了較為明晰的區別 :前者強調財 產權的神圣不可侵犯性,反對政府干預自由市場以及進行社會再分 配 ;后者雖然看重財產權和經濟自由權,但沒有將之視為“道德上 的絕對之物”,因此在反對進步主義的同時,會出于慈善原則、社會穩定或者市場穩定等權宜之計支持一定程度的再分配。自此,自由 主義大家族內部呈現出三足鼎立的局面 :古典自由主義,自由至上 主義,以及從進步主義進化而來的自由主義(亦稱當代自由主義)。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以來,在“內憂”— 進步主義和“外患”— 共產主義的里外夾擊下,出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邏輯,自由至 上主義者和傳統主義者(亦稱“傳統的保守主義者”)半心半意地集結在

“保守主義”這面大旗下。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存在著感情基礎不夠 堅實的問題 :自由至上主義者把自由視為最高的政治價值,傳統主 義者強調政治的最終目的是德性,而古典自由主義者哈耶克則干脆 寫了一篇《我為什么不是一個保守主義者》來劃清界限。二十世紀 六十年代弗蘭克·邁耶提出所謂的“融合主義”,試圖在理論上整合 保守主義。與此同時,威廉·巴克萊立足《國民評論》,試圖把共和 黨打造成一個堅定的保守主義政治工具。在經典著作《一九四五年 以來的美國保守主義知識分子運動》中,喬治·H. 納什指出,雖然 巴里·戈德華特在一九六四年的總統選戰中以大敗告終,“但是人們 忽然意識到,邁耶所主張的融合主義卻贏得了勝利”。不僅如此,戈 德華特的失敗還以曲折的方式實現了巴克萊的夙愿 :保守主義在共 和黨內的影響得到了鞏固和加強。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是新保守主義粉墨登場的時代,作為“被 現實打劫了的自由主義者”,他們雖然轉投共和黨陣營,但與保守主 義始終保持半心半意的關系,在國內政策上堅持新政的核心主張, 在國際政策上推行積極的干預主義,總之,他們既是自由派的叛徒, 又是保守派的內鬼,他們是一群熱衷于哲學體系和深奧理論的知識 精英,同時又對現實秩序和自由世界的全球擴張有著高度的熱情。 新保守主義者的整體基調與傳統的保守主義格格不入,其精神教父 歐文·克里斯托曾經半開玩笑地評論說 :“作為一個新保守主義者, 就必須要保持樂觀積極的態度,無論現實是多么的沉悶壓抑。在美國所有成功的政治都是希望的政治,這是傳統的美國保守主義那里 并不顯著的一種情緒。”

同樣是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還出現了關注社會道德議題的宗 教右翼和政治保守主義者,他們聚焦色情文學、藥物使用、大眾娛 樂業的粗俗化等議題,把美國社會的道德滑坡現象歸咎于世俗人文 主義也即當代自由主義,為此他們積極動員草根階層和宗教信徒進 入公共領域,準備打一場“激烈而持久的文化戰爭”。面對這一趨勢, 克里斯托曾經預言:“就長時段而言,這可能是最重要的變化。”因為,

“這種文化戰爭可能壓倒何為政治與何為非政治的傳統觀念”。 綜觀當代美國保守主義的前三波浪潮,雖然理念各異、策略各異,endprint

但依舊有著如下幾個基本共識 : 首先,他們仍然愿意團結在“保守主義”的大旗下面,為進入

主流保守主義圈子、成為家族聚會的正式成員而努力。 其次,傳統主義者和宗教右翼雖然批評現代性和啟蒙運動,但 并不根本否定現代性和啟蒙運動,而是基本認同甚至尊重自由、民 主乃至平等這些核心價值。以爭議最大的“平等”價值為例,通常認為這是當代自由主義的核心主張,但是施特勞斯的著名弟子哈里· 雅法就認為《獨立宣言》中的“人人生而平等”絕非修辭學的浮飾, 而就是美國革命的首要動機。雅法甚至認為平等價值根本就是保守 主義的原則。施特勞斯的另一個弟子哈維·曼斯菲爾德雖然批評進 步主義不知“過度平等”為何物,主張“人與人之間有差異和不平等, 尤其是智力上的不平等”,但是他也沒有徹底否定平等價值,更沒有 放棄捍衛“更好的民主”的初衷。

最后,當代美國保守主義一直與自由主義大家族有著剪不斷理 還亂的復雜關系,某種意義上我們可以這樣說,當代美國保守主義 自認是古典自由主義的精神傳人,反對的是進步主義,但是構成其 核心成員之一的卻是自由至上主義。

歷史學家阿蘭·布林克利在《保守主義的問題》(一九九四)一 文中指出 :“二十世紀的大多數美國保守主義者都沒準備好在哲學基 礎上與其理論對手自由主義傳統做出區隔。......多數保守主義者會 認為在二十世紀,相比自由主義,保衛自由更是保守主義者的核心 關注。”這個論斷得到了曼斯菲爾德的響應,在他看來,保守主義不 可能采取“回返”(go back)的策略,而只能走“緩行”(go slow)之路, 不是要去“替代”自由主義,而是“糾正和彌補自由主義的局限”, 敦促“自由主義堅守其自身的原則”。一言以蔽之,保守主義者的任 務就是“把自由主義從進步主義手中拯救出來”。

雖然曼斯菲爾德明確區分了自由主義和進步主義,但是從現實 政治的效果看,過去幾十年來,美國政治正在日益呈現出兩黨趨同、 左右合流的走勢,并且在這個過程中,民主黨和進步主義顯然扮演 了更加主動的角色。其實,當年哈耶克反對保守主義的“決定性理由” 正在于此,他認為保守主義缺乏獨立的政治原則和理想,“天生不能 為我們正在前進的方向提供另外一種選擇的可能”。所以必然會被力 量更大的那一方拖著走。

也正是在這里,我們開始“理解”另類右翼橫空出世的“部分 合理性”,因為另類右翼為他們提供了第三種選擇— “改道”。

其實,“另類右翼”的“另類”一詞 alternative,正是取代和替 代的意思,只是他們想要取代的不是自由主義,而是主流保守主義。 在《理解另類右翼》這本書中,霍利反復提請我們注意,另類右翼 的主要攻擊目標是主流保守主義和共和黨的建制派力量,他們的目 標不是在保守主義的家族聚會中覓得一席,而是掀翻桌子、另起爐 灶,徹底地取而代之。

根據霍利的觀察,他從未遇見過任何一個把拉塞爾·柯克、弗蘭克·邁耶或者米爾頓·弗里德曼的著作視為思想源泉的另類右翼。 這意味著,對于主流保守派,另類右翼一個也不認同。正如極右翼 運動人士亨特·華萊士在南部民族主義網站“Occidental Dissent” 上說的 :

在美國,自由主義者、進步主義者、保守主義者和自由 意志主義者全都是通常所說的自由主義家族的分支。所有這 些群體都想要保存根本的自由世界秩序,盡管他們對于“自由” 和“平等”孰先孰后存在分歧,而且彼此之間斗得不可開交。 他們都共享了思路狹窄的自由主義世界觀,認為更多的“自由” 或者更多的“平等”是所有問題的解決方案。

我們不屬于自由主義家族。我們把自己視為完全不同的 種類。這就是為什么,比方說,我們中的多數人都享受挑釁 性言論(t r o l l i n g),因為我們壓根不相信任何標準意義上的胡 扯— 例如,不存在比所有人都生而平等更自明的事情— 以及政治正確性是一個無法抵制的對象。 這段話表明,在另類右翼看來,主流保守派跟自由主義者和進

步主義者乃是“一丘之貉”。但這不足以讓他們“改道”,其“改道” 最直接的理由是,主流保守派的“緩行”方案無法阻止一個他們所 不樂見的未來的發生 :人口格局的必然改變,以及“白人國家”的 必將失去。

另類右翼的核心主張是白人的身份政治,但是霍利特別指出, 有必要區分“白人至上主義”和“白人民族主義”這對概念,前者 指的是在一個多種族共存的社會里白人占據社會主導地位,后者指 的是將不同的種族完全隔離,分而治之。另類右翼是白人民族主義 者而非白人至上主義者,這意味著他們的根本政治訴求是建立一個 由純種白人組成的單一種族社會。這是一個毫無現實根據的政治狂 想,但是,缺乏現實政治的可操作性并不意味著沒有現實政治的后果,所謂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對于另類右翼來說,重要的是他們 把種族問題重新引入到公共政治視野當中。

在接受霍利的采訪時,最早提出“另類右翼”的理查德·斯賓 塞自稱身份至上主義者(identitarian),他說 :

我會說一個身份至上主義者在追問任何其他問題之前都 會追問“我是誰?”或者“我們是誰?”正因如此,雖然其 他的政治意識形態可能建基于某種經濟理論、某個宗教或者 社會理論,但身份至上主義者則立足于某種身份之上。我有 多個身份,我是一個男人,我三十八歲,我在得克薩斯長大, 出生在馬薩諸塞。......雖然存在多重的身份......但是我會說 種族是身份的基礎。你無法擺脫這一點。不管你是否想要認 同你的種族,種族都會與你認同。......你從哪里來這一點最 終會影響你是誰。我認為你需要首先追問這些問題,然后你 才能開始追問經濟問題、外交政策等等。 在身份政治問題上,主流保守派的傳統策略是“以其人之道還

治其人之身”。以平權運動為例,保守派認為平權運動導致了反向歧 視,與擇優原則相違背。曼斯菲爾德指出 :“擇優原則實際上是一項 自由主義原則,當保守派將該原則拿來反對平權行動時,他們實際 上是站在自由主義的立場上反對自由派。”正是出于“把自由主義從 進步主義手中解放出來”的邏輯,曼斯菲爾德批評某些保守派人士 在平權行動上的讓步,認為這會讓保守派面臨如下危險 :“他們日益 淪為政治正確和自由式的裙帶主義的擔保人或‘幫兇。面對自由派 對自由主義的背叛,他們視而不見,而正是自由主義要求自由派按 照一個人的才能和努力而不是他的種族和性別對一個人做出評價。”endprint

然而,在另類右翼眼中,問題不在于主流保守派面對自由派對 自由主義的背叛視而不見,而在于主流保守派對于自身對右翼政治 的背叛視而不見。因此,與主流保守派的任務不同,另類右翼從未打算把自由主義從進步主義手中解放出來,而是力爭把右翼從傳統 保守派的手中解放出來。

另類右翼人士埃里森·洛奇二○○九年在《達奇雜志》(Takis Magazine)上撰文指出 :“南方策略讓共和黨成功勝選,但他們甚至 壓根兒就沒有打算在移民或(種族)份額上做任何事情。”洛奇指責 尼克松、里根以及老布什在移民政策上向民主黨舉旗投降。這讓不 少美國白人產生“被背叛”的怨恨情緒 :“白人是保守主義政治中的 主導成員,但是保守主義的有權勢者卻鮮少促進白人的利益。”所以 與主流保守派的策略不同,另類右翼不再通過強調擇優原則來反對 平權運動,恰恰相反,他們就是要通過重申白人民族主義來反對平 權運動。

白人至上主義和白人民族主義的興起,讓我們再一次認識到身 份政治是一把雙刃劍 :它既可以被進步力量用來反對守舊和狹隘的 社會成規,也可以被保守力量用來捍衛守舊和狹隘的社會成規。

在傳統觀念里,身份政治是少數對于多數、邊緣對于主流、弱 勢對于強勢的抗爭和挑戰。一般來說,身份政治的行動者兼備邊緣、 少數和弱勢這三個特征,但是在特殊情況下,也會出現“多數 + 邊 緣 + 弱勢”的奇特組合,白人民族主義就是最佳個案 :雖然是多數 群體,但由于長期被主流媒體和建制派(無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忽視, 所以在政治上處于邊緣與弱勢地位。不管是否符合事實,重要的是 另類右翼充分利用了這種不斷自我強化的“被背叛感”,進而發展出 一套“逆向身份政治”的邏輯。

政治哲學家威爾·金里卡曾經指出,身份政治和多元文化主義 的政治意涵(political implication)部分地取決于主張者“是否接受自 由主義的前提——我們的目的具有多樣性和可修正性”。正是因為拒 絕接受自由主義的基本前提,另類右翼的“逆向身份政治”將身份 政治潛在的惡發揮到了極致 :它不僅培養出唯我主義的狹隘視角,而且用反對平等價值的種族等級制和單一民族觀取代了基于平等價 值的多樣性。

二○一六年大選告訴我們,從三 K 黨以降的形形色色的白人至 上主義者、白人民族主義者、厭女癥患者其實同樣訴諸身份政治的 邏輯,但因為他們在歷史上長期屬于多數、強勢的一方,所以人們 忽視了他們的身份政治的面向。時光流轉,在政治正確話語主導美 國政治已逾五十年的今天,這股被壓抑已久的“逆向身份政治”話 語終于爆發出來。現在的問題是,這股“逆向身份政治”的潮流到 底會導致什么樣的未來?“舊日重現”不太可能,但它也絕非僅僅 是“回光返照”,因為它與經濟、階級、宗教以及恐怖襲擊等問題進 行了多重捆綁,環環相扣,要想解開這么多的結和套談何容易。

從自由主義的立場出發,也許需要更多地反省身份政治的負面 效果,通過重返自由主義的社會正義視域,立足于政治、經濟和文 化的策略,幫助那些少數、邊緣、弱勢的群體成為沒有標簽的、自 由且負責任的個體,緩解甚至消解由于身份帶來的焦慮與憤恨,而 不是強化、激化身份政治的邏輯。

很多右翼人士雖然不看好特朗普的品格與操守,但也不看衰特 朗普對美國政治的影響,因為他們相信美國三權分立和聯邦制度足 以有效地限制特朗普的破壞力。應該說,這個判斷并非沒有合理性。 如果將特朗普勝選視為一次“撞車試驗”,目前為止,測試結果表明 美國的政治制度有著足夠的韌性和彈性。

可是就像金里卡所指出的,對于一個健全的自由民主制度,僅 有平衡個人利益的程序性制度機制是不夠的,除此之外,還需要有 一定水準的公平品德和公共精神,例如,“積極地、非獨斷地參與對 權威的批判,通過慎議追求相互理解而不是通過討價還價或者威脅去排他性地追求個人利益”。自由民主制固然不要求人人都是天使, 但自由民主制也不可能存活于由惡魔組成的社會里。若想實現健康 的運轉,自由民主制必須滿足一個關鍵下限 :“必須存在著足夠數量 的、在一種程度上擁有這些品德的公民。”

這個“關鍵下限”既包括量(人數)的指標也包括質(品德)的指標, 就二○一六年大選而言,至少從“質”的指標出發,另類右翼的登 堂入室已足以證明跌破了“關鍵下限”。

理解另類右翼的關鍵之處在于,他們是在打一場激烈而持久的 文化戰爭。斯賓塞曾經毫不諱言地指出 :“我不認為選舉是改變世界 的方式。你是通過重大的文化變化來改變世界的。”也就是說,大選 只是手段,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改變美國的公共政治文化,最終改變 世界。因此,萬萬不可因為另類右翼沒有成為建制派的可能就低估 他們的破壞力。

霍利認為特朗普不是另類右翼,他并不是一個法西斯主義者、 納粹分子或者白人民族主義者。但是另一方面霍利也承認特朗普對 于另類右翼的崛起可謂居功至偉。過去幾十年里,主流的保守主義 力量一直扮演著守門員的角色,通過黨內清洗,將種族主義、納粹 主義以及白人民族主義隔絕在公眾視野之外。特朗普就像是“意識 形態的破冰者”,通過他無與倫比的破壞力,不僅“終結了保守主義 在右翼政治中的壟斷地位”,“表明右翼可以不遵守由共和黨精英制 定的游戲規則來獲得勝利”,而且成功地突破了政治正確性的底線, 為另類右翼在美國政治生態中獲得一席之地掃清了障礙。

特朗普雖然不是另類右翼,但二者之間卻在風格氣質上頗為“惺 惺相惜”。這首先體現在他們都是無法用傳統的二元模式歸類的存 在。特朗普在名義上是共和黨成員,政治光譜屬于右翼而非左翼, 但是仔細考察他的心智取向、政治理念(如果有的話)和政策主張就 會發現他在貿易和對外政策方面比希拉里·克林頓更左,但在移民議題上則比傳統共和黨更右 ;他鮮少通過主流媒體發聲,而是慣用 群眾集會以及網絡廣場— 推特,像古希臘的民意煽動者那樣與擁 躉直接發生聯系 ;與另類右翼一樣,他不了解也不珍視民主傳統和 基本價值,不斷挑戰政治正確性的邊界,突破社會習俗和常規的底 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endprint

特朗普與另類右翼另外一個共同之處是對勝利的渴望。事實上, 如果一定要給特朗普貼上一個標簽,那就是“贏家”二字。《國民評 論》的資深編輯約拿·戈德伯格(Jonah Goldberg)認為:“在班農這里, 以及在班農的鼓聲中奮力劃槳的許多右翼分子那里,動力并非來自 種族主義或者反猶主義,動力來自不惜一切代價獲勝的需求。”其實, 種族主義的動力與不惜一切代價獲勝的需求并不矛盾,二者不是非 此即彼,而恰恰是相互支持,因為從被背叛的怨恨心理中最容易生 長出報復沖動。根據戈德伯格的觀點 :“在過去十年里,許多右翼評 論者已經成功地說服他們自己,保守主義的真正問題是意志的缺乏(lack of will),他們心悅誠服地引用左翼活動家索爾·阿林斯基的觀點, 聲稱‘我們必須要像‘他們那樣,不擇手段地去‘贏。”

在特朗普身上,他們看到了“贏”的可能性。所以哪怕特朗普 冒天下之大不韙,攻擊那位墜機身亡的穆斯林美國士兵的父母,他 們也可以自我辯護說 :“至少他是在戰斗!”因為在一場你死我活的 戰斗中,道德的考量是完全可以被拋在一邊的。霍利指出,盡管這 個現象并不意味著有大量的美國白人悄悄地懷有另類右翼的信念, 但是我們可以合理地推斷有越來越多的美國白人不再把種族主義視 為道德上的敗壞,而且有意愿與明確的白人身份政治進行捆綁。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面對特朗普如蠻牛闖入瓷器店的破壞力, 不少保守派這樣自我安慰。曼斯菲爾德就是這樣一邊痛惜特朗普不 是一個紳士,一邊又對他肆無忌憚地攻擊政治正確性而暗自竊喜。 可是從善如登、從惡如崩,這是人類社會多年的經驗。再好的制度也需要適當的民情和政治文化作為土壤。任何一個制度,如果想要 實現良好的運轉,就必須在制度之正義性和公民德性之間形成相互 支持的“自循環”格局。而另類右翼的出現打破了這個格局。特朗 普不是另類右翼,但是特朗普是那個打開瓶塞放出惡魔的人。他也 許暫時還沒有動搖美國政治制度這株大樹,但讓已經龜裂的美國公 共政治文化土壤進一步的鹽堿化了。

回到本文最初的那個判斷,特朗普的勝利并沒有讓共和黨變得 精誠團結,保守主義也沒有因此變得前程遠大,恰恰相反,傳統的 保守主義曾經堅守的基本價值,無論是自由、德性還是秩序,都面 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如霍利所言,作為一種運動,另類右翼既 受惠于傳統保守派的衰落又致力于加速它的最終崩潰。從另類右翼 的視角出發,傳統保守派的“緩行”策略業已證明是投降路線,它 無力拖住自由主義的腳步,反而會帶亂自己的步伐,如果還在自由 主義的框架下討論議題,保守主義就只能越來越趨同于自由主義。 另類右翼祭出的白人民族主義,雖然在建制層面暫無落實的可能, 但絕對不能低估它對美國政治公共文化的沖擊和破壞。

有朋友樂觀地預言另類右翼難成氣候,時代巨輪滾滾向前,保 守主義和自由主義都得與時俱進。我對這樣的樂觀主義始終心存疑 慮。也許從長時段看,自由主義和平等主義的取向是不可逆的,但 是這個進程卻不可能如我們想象的那般平穩開闊。如果自由主義內 部的偏保守力量也即左翼的建制派無法有效地延緩激進左翼的步伐, 如果保守主義內部的偏進步力量也即右翼的建制派不能有效地遏制 另類右翼的歧路,那么未來并不可期。

歷史尚未終結,也許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George Hawley, Making Sense of the Alt-Right,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2017)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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