貿易2030：貿易政策去向何方？

雷蒙

如果找幾個詞來形容當前國際形勢，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應該是比較合適的。面對這樣科技日新月異、日益改變世界的大勢，特別是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愈演愈烈的局面，貿易能否繼續為就業、增長和發展作出貢獻，是從事貿易政策制定的人士最亟待回答的問題。

今年的世貿組織公共論壇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舉行的。公共論壇是世貿組織的重要外聯活動，從2001年開始創辦，迄今已有18屆。每年都以國際貿易最新趨勢為題，舉辦幾十場甚至上百場討論活動，邀請成員政府、研究機構、產業代表參加，發表觀點、闡述看法、提出建議。今年的公共論壇以“貿易2030”為主題，更進一步細化為可持續貿易、技術驅動的貿易和包容性貿易體系等三個分主題，一共組織了110多場論壇活動，超過1500多名代表參加會議。

從今年公共論壇的設計可以看出，幾個領域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貿易政策的未來：

第一，技術創新的貿易影響。人工智能、3D打印、區塊鏈等技術創新在相當程度上改變了全球生產模式，進而也對貿易模式和格局產生影響。對發展中成員來說，技術驅動貿易，既意味著彎道超車的發展機遇，也隱含著發展差距擴大的潛在風險。目前，美國、歐盟、日本等成員已經提議就數字貿易等加快制定新紀律，甚至提議先啟動諸邊談判，發展中成員特別是主要成員如何選擇，在很大程度上將影響未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國際貿易格局。

第二，主要國家的貿易政策。這一問題的重要性從未像今天這樣明顯。一方面，美國的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措施沖擊多邊貿易體制基礎，其他成員或明確表態反對，或敢怒不敢言，或綏靖放縱。如何協調美國與世貿組織的關系，勢必影響多邊貿易體制的未來。另一方面，美國提出中國的有關政策措施與世貿組織規則不相容，認為世貿組織無法有效處理中國問題，試圖聯合其他發達成員通過世貿組織改革為中國重新立規矩、劃邊界。如何看待并處理中國政策的外溢效應，也是世貿組織成員無法回避的問題。

第三，傳統議題的處理。各方對多邊貿易規則感興趣的方面，以及各方感到失望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農業補貼問題的處理。過去十幾年談判在這個方面毫無建樹，確實影響了很多成員對世貿組織的信心。但是，補貼問題是世貿組織繞不開的題目，更是聯合國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里有明確授權的題目。如果多邊不討論此事，從道義上過不去，而且指望雙邊或諸邊解決這個問題也不太可能。

對從事貿易政策的人士來說，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差的時代。說是最好的時代，是因為能夠親身經歷規則的重構和演進，是絕對難得的經歷；說是最差的時代，是因為現在處于舊未破、新待立的階段。筆者以為，對發展中大國來說，繼續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時努力改進外面的環境，才能有更可持續更美好的未來。

編輯|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