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行為分析

張禮娜 王 蕊 孫建強 萬鯤鵬 蔡政英

1.三峽大學法學與公共管理學院，湖北 宜昌 443002；2.三峽大學計算機與信息學院，湖北 宜昌 443002

辯訴交易簡言之指控訴方與辯護方在刑事訴訟中的動態博弈的過程。在控辯雙方針對某一刑事案件協議的過程中，各自以其手中的籌碼作為條件，雙方展開激烈的博弈。控訴方以其手中對被告人犯罪行為的降格指控或者不起訴等條件來換取辯護方的有罪答辯。在整個“交易”的過程中，雙方通過互動與交流，一方的決策以另一方的決策為前提，雙方在爭論與妥協之間達成協議，自愿以辯訴交易的方式結案。

一、美國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發展歷史

美國的辯訴交易制度目前在刑事訴訟與審判領域運用相當廣泛。其中，美國有90%以上的刑事案件以控辯雙方相互協商，做出辯訴交易結案，提高了美國在處理刑事類案件時的效率。作為最早產生辯訴交易制度的國家，美國基于動態博弈歷史又進一步發展了辯訴交易制度。

在美國，學者們對于辯訴交易制度的爭論從未停止過。19世紀的美國，兩次工業革命相繼進行。然而，經濟的高速發展，工廠的大規模建設以及工業化進程的加快都極大的改變了美國的經濟形式與社會組織結構。隨之而來的便是不斷加劇的社會矛盾和沖突。人口激增、犯罪率的上升以及人們法制化概念的逐步形成，使得大批案件涌入法院。應接不暇的案件要求司法機關必須提高工作效率，這也就給予了辯訴交易制度成長的有機環境。辯訴事件之繁瑣，辯訴時間之長，這個時候就急切的需要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發展來解決這些問題。

到19世紀中期，辯訴交易制度的適用領域仍然較狹窄，基本上主要存在于禁酒案與謀殺案領域。直到1970年，在美國最高法院審理布雷迪訴美國政府一案中，才真正確立了辯訴交易的合法地位。這也是美國歷史上第一次以判例的形式將辯訴交易的合法地位正式確立。目前美國仍有大量案件以辯訴交易的方式結案，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的好處不言而喻。

二、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的建立及分析

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是一種四種情況分析的推導模型。模型假設在辯訴交易的過程中，有兩方，一方為辯方，一方為訴方，在辯訴交易之前，辯方已經掌握了訴方的信息及訴方所要控訴的內容，而訴方不知道辯方如何做出相應的答辯。在辯訴交易開始進行時，隨著辯訴時間的推移，幾周或者幾個月甚至說是幾年，辯方和訴方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辯方和訴方誰能在辯訴交易的動態博弈變化中取勝是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的關鍵。在該辯訴交易過程中動態博弈分為兩個階段：

第一階段：有兩種情況：(1)如果訴方去用精力和時間去調查辯方，而辯方也選擇坦誠相待，那么辯方和訴方所能從辯訴事件中獲取的利潤為：W1=B-C和W2=P-Q-S，(其中B為從辯訴交易事件中辯方獲取的利潤，C>0為辯方選擇坦誠相待后付給訴方的錢財：P為從辯訴交易事件中訴方獲取的少量利潤，Q為控訴辯方所需要的錢財；S為訴方調查辯方的所需要的錢財。)(2)如果訴方不調查，辯方選擇坦誠相待，則辯方和訴方的利潤為W1=B-C和W2=P-Q，如果辯方選擇欺騙訴方，則辯方和訴方的利潤為W1=B和W2=P-Q。如果訴方調查，辯方選擇繼續欺騙訴方，則辯訴交易進行至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如果訴方調查，辯方選擇繼續進行欺騙訴方。訴方選擇放棄維權，那么辯訴交易結束，則辯方和訴方獲取的利潤為：W1=B和W2=P-Q-S。如果訴方繼續維權的話，辯方給予Y元的補償，車辯方和訴方的利潤為：W1=B-Y，W2=Y+(P-Q)-S。

三、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對中國司法發展的益處

(一)效率化解決案件

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旨在達到控辯雙方在處理某個案件時的最優化效果。從辯訴交易的產生與發展原因來說，而辯訴交易制度正是效率化解決案件的有機方式。同樣，中國目前正處在社會的轉型時期，社會矛盾沖突依舊存在。因此，在處理和解決刑事案件的過程中更要注重程序、公正和效率。然而，刑事案件的不斷增長與司法資源的有限配置之間仍然存在一定的矛盾。這時建立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至關重要。辯訴交易制度恰好可以解決案件積壓，緩解司法資源緊張的問題，有助于減化審判程序，節約司法資源，實現公正和效率的統一。

(二)減少刑訊逼供現象

刑訊逼供一直是刑事訴訟中的一大毒瘤。過去中國的司法理念受法家思想的影響，強調重刑輕罪。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刑訊逼供，迫使其認罪，從而容易導致冤假錯案的產生。在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中，處在“交易”之前的控辯雙方不知道對方的意圖，于是隨著辯訴交易的進行，雙方有選擇性的妥協和辯論，控方可以在短時間內以最少的時間代價換取被告人的有罪答辯，而被告人也可以獲取相應較少的刑罰。從而降低了辦案人員的壓力，雙方出于自愿而獲得的最終審判結果是控辯雙方實現“雙贏”的結果。極大地改變了過去“重打擊，輕保護”，“重客體，輕程序”，“重口供，輕證據”等思想觀念。

(三)實現“以審判為中心”的理念

2015年2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正式發布了《關于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見》中明確提出要推動建立“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辯訴交易制度與“以審判為中心”的理念并不矛盾。相反，建立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是對“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的具體體現。這就要求在適用辯訴交易時必須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來適用，根據不同案件的性質，分層次地將案件歸類，有針對性的適用辯訴交易。在庭審前控辯雙方通過辯訴交易的動態博弈行為作出協商，為庭審的進行做充分的準備，實現案件的繁簡分流。

(四)保障人權

2013年我國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正式頒布施行。在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將尊重和保障人權寫入《刑事訴訟法》中，說明我國司法對人權的保障越來越重視。人權是人在其生活的社會中所享有的基本權利。因此，尊重和保障人權是現代化法治社會的基本要求。在刑事訴訟中采用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分析要更加尊重和保障人權的重要性。

(五)促進我國司法的進步與發展

隨著全球交流的不斷加深，大陸法系與英美法系也在不斷相互影響，相互博弈，有相互融合的趨勢。二者相互借鑒，在我國司法領域案件的事實、人權保障以及審批程序等都越來越受到關注。在依法治國的大方針下，要求司法不斷創新形式，建立獨具一格的辯訴交易制度的動態博弈模型，吸收借鑒其他國家先進的法律理念，結合本國特色促進我國司法的進步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