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旻君 劉行一
河南師范大學法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丟失物品的現象在生活中司空見慣,由此引發的社會糾紛屢見不鮮,但我國關于遺失物的善意取得制度規定過于簡略、籠統,導致在適用時界限模糊。理論界大致有三種觀點,分別是:遺失物完全適用善意取得制度、遺失物完全不適用善意取得制度和遺失物附條件適用善意取得制度。想要使得這一制度的適用明晰恰當,首先要準確定義“遺失物的范圍”;其次要結合當下經濟發展情況分析我國遺失物善意取得制度的立法不足,最后提出修改建議使其更加完善以更好的維護社會秩序并促進經濟發展。
對“遺失物”的界定一直是學術屆爭論不休的焦點,不同的學者賦予其不同的定義,如王澤鑒教授定義為:凡是不歸于任何人占有的,或者不歸于任何人支配狀態下的有主動產均為遺失物;學者史尚寬的觀點:遺失物是未處于任意主體支配狀態下的有主物。不論哪一個觀點,就其根本即需要滿足“喪失占有”、“有主物”、“動產”的特征。“喪失占用”應是所有權人意志以外的原因造成的客觀事實,“有主物”即有所有權人。凡是滿足以上條件的物品即可被定義為遺失物。
但是根據我國物權變動的規定,又應將遺失物分為普通遺失物和特別遺失物。其中,“特別遺失物”是指貨幣或者無記名有價證券等,其因物權的變動的要件不同而特別,也即占有即取得。
善意取得制度本身是為了保護交易安全,從而促進交易,但是原權利人的所有權屬于物權即絕對權,所以權衡利弊,根據我國目前的經濟發展和社會秩序情況,理應采取附條件的善意取得制度,我國的《物權法》107條即有所體現。這一方面可以降低善意第三人的注意義務,從而保護交易安全;另一方面,又給予了所有權人充足的維權能力。但我國目前的立法仍存在以下問題:
首先,當原所有權人的權利受到侵害時,根據《物權法》107條的規定,他有兩種選擇,一是返還原物的物上請求權,二是基于物的損害而產生的債權請求權,但是對于兩者的適用順序或者適用關系并沒有作出明確規定;其次,隨著《民法總則》的頒布,其196條列舉的排除使用訴訟時效的情形中不包括未經登記的動產
物權人的返還原物請求權,也即是應適用三年訴訟時效的規定,這對《物權法》107條內在的邏輯結構造成沖擊。
特殊遺失物如貨幣具有占有即所有的特性,目前法律并沒有作出例外規定,所以仍然適用限制性的善意取得制度,這就形成了兩相矛盾的現狀,根據目前貨幣、無記名有價證劵難證明歸屬等特征,我認為應明確其絕對的善意取得較為合理。
法律僅僅規定了善意第三人有權要求所有權人支付獲得原物所支出的必要費用,但是善意第三人在歸還原物后因市場變化其他不可抗因素造成的利益損失卻沒有法律保護,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所有權人和善意第三人之間的權利義務不平衡,有違公平原則。
首先,需要對特殊遺失物的善意取得作出規定,這只是對內部體系的完善之一。我國《物權法》對于物權的變動方式本就采取有原則有例外的模式,那么相應在遺失物的善意取得中應根據我國的物權變動模式一一對應進行類型化設置。除此,對于上述的時效等內部沖突,亦應作出明文規定,以免司法適用困難甚至不公。
其次,需要對返還請求權的規定作出完善。一方面,隨著經濟的發展,交易方式和交易渠道都在拓展,“拍賣或者向具有經營資格的經營者購得”已經不能完全概括善意第三人的取得方式,這樣的列舉式表述限制了司法適用范圍,所以應該采取部分列舉的方式。另一方面,我們應該對所有權人追償價款的數額和追償產生的費用制定明確的標準,以免市場變化、轉手次數的不同對所有權人的權益造成損害。
最后,立法應加強對善意第三人的利益保護力度,如設置補償制度、遺失人的注意義務的衡量制度等,否則可能非但不能實現“定紛止爭”,還會引起更多的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