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 皓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50
我國與東盟國家的產業互補性較強,與東盟國家深入發展貿易合作,對于雙方都具有重要的意義。首先在于東盟開展貿易的過程中,我國的貿易逆差在230億美元左右,因此通過貿易東盟國家可獲得穩定的財政收益。同時我國在東盟國家進口的商品主要是農產品以及原材料,這部分商品是我國的剛性需求,在東南亞采購可是我國獲得更為穩定的物資來源。而我國出口東盟國家的產品主要是工業產品,這部分產品的競爭國家較多,因此通過與東盟的貿易我國工業產品的市場份額得以擴大。但近年來,由于東盟國家的國內局勢發生了變化,加之國際貿易保護主義的影響,部分東盟國家為我國的農產品制造了貿易壁壘,使我國的農業企業受到了較大的損失。例如,近年來我國的茶葉出口,就在東盟國家遇到了諸多挑戰,其中以相關法規為由,提升我國茶葉檢測標準的問題較為突出。
產業結構互補性較強,是東盟國家與我國深入發展自由貿易的基礎條件。我國的優勢在于具有完善的工業體系,其中電子產品、機械裝備以及基礎建設具有較強的出口優勢。東盟國家的工業體系尚不完善,新加坡以及馬來西亞以外的東盟國,尚不具備較強的工業能力,因此緬甸、泰國、菲律賓等國家,將農產品作為其主要的出口產品。在此背景下,部分東盟國家出于保護本國農業的需要,為我國出口的商品制造了貿易壁壘,并使我國的農業企業受到了較大的損失。其次,由于外匯儲備較少,部分東盟國家通過設置貿易壁壘,減少本國的進口商品,從而使其獲得更為穩定的貿易順差。
法律標準不同,是形成我國與東盟國家農產品貿易壁壘的主要因素之一。我國農產品的檢測法規,主要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農產品質量安全法》(2015年修改版)。該法規對于我國的食品衛生標準以及初級農業產品的檢測都制定了具體的規定。在這一法規的引導下,我國農產品的生產標準逐漸固定,為了出口而對其進行改動,勢必會提升生產成本。東盟國家內的食品安全法案存在較大的差異,并與我國的立法宗旨存在細微的不同。例如,泰國共有三套食品法案,其基本法被稱為《食品法》(BE2522),該方案的立法宗旨是保護消費者的食品安全,因此其對農藥殘留的檢測標準更加嚴格。再有印度尼西亞是東盟中規模最大的穆斯林國家,出于飲食習慣的考慮,該國將水果與蔬菜的健康性作為最主要的檢測項目,并于2011年制定了《新鮮植物源性食品進出口安全管理措施》。該法案中,采用了較為嚴格國際檢測標準,我國同類產品獲得通過的可能性較小。由于相關法律的差異較大,因此我國農產品難以突破相關的壁壘。
東盟國家的立法機制存在較大差異,這一問題,也是造成農場品貿易壁壘的主要因素。近年來,緬甸以及越南等國相繼實現了民主選舉,各政黨為了獲取選票,常常會出臺保護性法規,以提升其在本國居民中的支持度。在東南亞國家中,農業人口的比例較大,因此獲取本國農民的支持常常會使該政黨獲得選舉的勝利。因此在外貿中制造貿易壁壘、并使本國農業受到保護,成為了東南亞政黨常用的選舉策略。其次,近年來我國常常出現食品安全問題,這一問題,不僅困擾了我國居民,也使國外的消費者感到擔憂。部分政客利用這一議題,使其獲得了本國居民的支持,而理性客觀的聲音則受到了壓制。
中國—東盟自貿區簡稱CAFTA,是當下涵蓋人口數量最多的自貿協定。通過這一自貿協定,我國與東盟十國將建立戰略性地緣政治協作關系。自2010年起,我國對東盟十國93%的產品實施零關稅政策,其中農業產品的關稅早在2006年就已實施零關稅政策。中國—東盟自貿協定,是具有較強約束力的法律文件,但該協定的發展仍是以WTO為框架的區域性自貿協定之一。首先,我國參與該項協定并制定早期收獲清單的目的之一,是要履行我國加入WTO時的減稅承諾。其次,我國與東盟國家都是WTO的成員國,因此,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協定理應符合WTO的基本原則。
WTO的相關原則,是當下世界自由貿易的主要依據,同時通過長期的發展,WTO的相關原則已經成為了服務貿易等領域的行業規則,因此以該原則為依據解決貿易分歧,是較為合理的選擇。其次,隨著不斷地發展,WTO的相關規定愈發完善,以此為依據可解決商業糾紛中的大部分問題。國際貿易糾紛通常較為復雜,提前設定的規則往往會存在較大的漏洞。中國—東盟自貿協定的生效時間較短,難免會遇到一些問題,以WTO相關原則開展協商,是較為穩妥的做法。
針對東盟國家設置農產品貿易壁壘的問題,我國的商務部門應當與農業部門聯手,共同與有關方面展開協商。首先針對相關的技術糾紛,我國應當明確以WTO的有關標準為基礎,制定具體的談判政策,同時我國可照顧對方的重大關切,并在WTO規定的基礎上進行修改。這樣的方式,可使雙方的的食品安全檢測技術有效對接,農業產品的檢測耗時也將得到縮減。其次,針對重大的分歧,我國可與對方重新確定仲裁機構,貿易仲裁是減少貿易爭端的重要工具,通過明確仲裁機構,我國企業因貿易壁壘造成的經濟損失將得到合理的補償。
我國與東盟開展自貿談判的時間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這一時期我國的外貿經驗較為欠缺,因此部分協議的制定不夠周全。同時2008年后,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我國對于拓展東南亞市場的需求較為急迫,因此部分條款的設計存在隱患。在我國的外貿協定中,農產品出口通常會作為談判的籌碼,以換取其他領域的優惠協議。出現這一問題的主要原因是我國的農業生產主要以內需為主,因此其出口的比例較小。但在新時期,我國的農產品結構已經出現了較大的變化,茶葉等特色產品已經成功打入了國際市場。因此,與東盟國家協商CAFTA的補充協定,具有重要的意義。
東盟國家的農產品檢測標準存在較大的不同,這一問題,使得我國農產品難以進入到該地區。針對這一問題,我國應當與東盟展開協商,已明確具體的檢測標準。首先,我國應當與東盟中主要的農產品進口國展開協商,并將雙發的重大關切形成臨時性文件。在雙方的農產品貿易中嘗試使用。之后,我國可以次為依據,邀請東盟各國共同協商食品安全協議。通過這樣的方式,東盟各國的農產品將得到更好的流通。同時,東盟國家共有約3億人,為3億人的市場改變生產工藝,并不會增加我國企業的負擔,相關的糾紛也將得以解決。
協議的制定并意味著其可得到嚴格的落實,因此制定CAFTA補充協定,無法保障我國農產品出口不再遇到類似的刁難。因此我國應與東盟國家建立司法交流平臺,以使我國企業獲得法律的保障。在實踐中,我國可率先與新加坡、越南等國建立司法交流機制。新加坡的司法體系較為完善,與其開展法律對接較為便捷。越南的地理位置較為重要,老撾、柬埔寨等國需要通過越南獲得境外物資。因此與越南開展司法合作對于我國具有重要的意義。
在與東盟國家開展貿易的過程中,我國農產品常常面對貿易壁壘。針對這一問題,我國可通過掌控貿易渠道的措施,使我國獲得司法主動權。首先我國應當積極建立農產品國際采購體系,在該體系中,中糧集團等國有企業可積極參與其中。我國是糧食進口大國,2017年我國進口農產品總額約為1200億美元。有效掌控采購訂單,可使我國獲得農產品貿易的定價權。掌握到農產品的定價權,可幫助我國出口企業獲得更高的利潤,從而提升其抵御風險的能力。
當代農產品的生產成本普遍較低,其價格主要是由買方的需求程度以及運輸成本決定的。掌控貿易流通渠道等同于掌控了貿易的簽約權,在簽約的過程中使用本國的法律,是國際通用的慣例。在掌控農產品流通體系的過程中,我國企業可通過CAFTA的服貿協定,收購東盟國家的農業生產與批發企業,通過這樣的方式,該地區的農業生產將會得到更多資金的支持,我國企業將得到該地區農產品貿易的采購權與進口權。我國企業可通過國際金融平臺,收購東盟地區的零售企業。零售企業是貨物流動的終端環節,掌控該環節,可使我國產品得到終端市場的推薦。
在掌握農產品流通主動權的情況下,我國可進一步完善相關法規,并以我國法律作為東盟農產品貿易的的主要依據。首先,我國應當提升《中華人民共和國農產品質量安全法》的相關標準,并使其略高于國際通行的檢測標準。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國的相關法律將更易于被其他國家接受,同時我國的食品安全問題也將得到更好的解決。其次,我國應當盡快制定《動物福利法》,保護動物福利已經成為了多數國家的共識,我國現行的《野生動物法》等相關方案,僅僅將動物的生存權作為主要保障對象,而輕視了動物理應享受的福利。因此,制定或完善相關法案,可使我國的農產品貿易獲得更少的阻礙。再有,在簽訂國際貿易協定的過程中,我國企業應當以本國法律作為主要依據,并對檢測過程制定詳細的規定,如超出法律與協議規定的范圍,產生的相關成本將由對方承擔。
農業是部分東盟國家的支柱產業,在國際貿易中設置壁壘可使該國的農業獲得保護。針對這一問題,我國應當在WTO貿易規則下與東盟國家展開協商。同時我國可與東盟國家商討CAFTA的補充協定,并在協定中統一農業檢測標準。最后我國可利用自身的優勢地位,在貿易協商中將我國的法律作為協議的主要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