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勇
鄭州大學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我們都知道中國的古代社會的發展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早熟性。在國家建立之前這個特征也許還不太明顯,然而也有一定的考證性。而為何在早期的氏族社會也存在刑事法律重于民事法律的現象。因此,就要從當時的社會形態進行分析。在中國法律起源之中,有“刑起于兵之說”。以此來解釋當時的早期氏族社會部落聯盟時期的社會狀態,我覺的有一定的可信度。《國語.魯語》記載: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鉆鑿;薄刑用鞭撲,以威民也。故大者陳之原野,小者致之市朝。這句話在一定程度上就表明了戰爭與統領軍隊的需要,催生了刑法制度。有這句話我們可以上溯五千年前介紹當時的社會形態。五千年前華夏大地有眾多的部落。如黃帝、炎帝兩大支,沿黃河流域直至陜甘,由西向東,黃帝支居北,炎帝支居南;如居住于齊魯大地至東海范圍的蚩尤一支,在《尚書.呂刑》記載,蚩尤作五刑曰法。蚩尤乃黃帝時九黎之君主。為黃帝敗而受編之,仍使主兵。于是就存在于蚩尤一族以兵刑之威、威嚴之治自立于部落之間。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以及人口的增長,部落勢力范圍不斷擴大。炎帝、黃帝二部不斷向東南發展,與東南的蚩尤部落相遇,于是發生了戰爭。關于這場戰爭的情況,史書記載:昔者黃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駕象車而六蛟龍,畢方并轄。蚩尤居前,風伯進掃,雨師灑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騰蛇伏地,鳳凰覆上,大合鬼神,作為清角。戰爭之激烈,可見一斑。而這種早期的部落之間的戰爭多少帶有野蠻人的特點,而部落內部,父系家長、族長處于一種優越地位,就這樣一種威嚴的刑事法律在部落戰爭屈從于生存以及部落內部利于統治的條件下悄然而生。
從當時的生產力以及商品交換進行分析。在原始部落聯盟的社會,中原地區土地肥沃,氣候溫暖,為農業生產提供了天然條件,但生產工具不發達,農業生產不可能以個體家庭為單位而必須以氏族為單位,因此人們不得不集體勞作,小農經濟還沒有形成,氏族內部的個體家庭私有制和商品交換關系是無法萌生的。在者,在集體主義之下,個人的生存離不開整個家庭或者家族、部落,這樣個人的利益完全溶化在家族集體利益之中,而家族利益的調節又以父系家長進行勘別。這樣產生于民事法律的社會條件沒有形成,這樣一些氏族習慣和一些早期遺留下來的傳統代替了民事法律的作用。
說到自然經濟,不得介紹一下中國的地理狀況,中國是深居內陸,東臨太平洋的國家,地大物博,物產豐富,農業和畜牧業發展涇渭分明。奇怪的是,每次農業和畜牧業的交融都能擦出戰爭的火花。也是在不斷的摩擦之下使中國的文明不斷發展。夏朝的建立使原先氏族社會的一套生活方式被帶到國家建立的社會里,但整體上中國社會的個人生活方式并沒有太大的變化,而是在原先的基礎之上更加的精細化和完整化。作為生產單位的家長制家庭,彼此孤立,只能從事簡單的再生產,很難擴大在生產,以一家一戶為單位的小農經濟,基本上滿足了生活所需要的物質資料,從而不依賴市場,以至于商品經濟缺少了前進的動力。這就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社會分工的進程,直到商代,農業同手工業和商業的分工還處于萌芽階段,商業還沒有從手工業中分離出來形成一個獨立的部分,這就必然會阻礙商品經濟的發展從而阻隔交換和民事法律關系的產生。這樣就阻礙了民法產生的基礎。
說起中國宗族、家族的歷史可謂是源遠流長,早在部落聯盟時期,宗族、家族就形成了一定的雛形。到了夏商、戰國時期,這種制度對中國社會的影響更是巨大。那么,宗族、家族制度的存在如何與民事法律的輕重相聯系?那么就要對比的分析二者之間的內在聯系。宗族制度是以“親親也,長長也,男女有別,此其不可得與民變革者也”這是《禮記》之中關于宗族制度原則最真切的表述,而這條基本原則也是制定其它家族法規奉行的依據。家族法規是適用于家族內部的“法律”。而這些內部的“法律”對于家族內部民事關系如繼承、婚姻、財產、宗籍的調整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
宗族、家族制度的存在,本身是封建統治者國家機器運轉中頂層設計的一部分,它與國家正式法律在協調社會之中的人身和財產關系同樣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我國特有的社會性質之下,本應該由民法調整的人身和財產關系,被宗族、家族內部的法規所代替。這樣,民法所特有的調整作用就無法顯現出來。首先,在財產關系上,在一族之內,“異居而同財,有余則歸之于宗,不足則資之于宗”;在一家之內,“子婦無私貨,無私蓄,無私器,不敢私假,不敢私與。”這兩條真實的反映了在夏商時期調整財產關系上,身份是首要的因素,決定著財產的占有和處分。在一族一家之內,尊長居上,對財產處于支配地位,而家庭之中的其他成員,如果別籍異財或擅用私財,則是嚴重的刑事犯罪而為法律所禁止。另外在財產繼承方面,也普遍采用嫡長子繼承制,里面則體現了濃濃的宗族觀念。其次,在民法調整的人身關系方面,可以說在夏商周時期,普通民眾沒有人身尊嚴可言,而這一關系的勘別,又必須放到民眾依附圈子中的宗族、家族之中。夏商時期的社會,是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獨立的個人是組成家庭的一個元素,這個時期,小農經濟基本形成,以一家一戶為單位的社會組織基本建立起來,而一家一戶又完全禁錮在宗族和家族之中,個人沒有任何權利可言。個人的存在以履行宗族義務和國家法律義務為前提,個人的權利與價值決定于他們在倫常秩序中的尊卑和在國家機關中的位置以及取得家族與國家的容許程度。
思想界的活動是一個社會的真實反映,它時常發生在動亂社會之中,它代表的是社會上大多數人民的利益需求。每一次思想領域的運動,都能為社會注入一股洪流,使整個社會改頭換面,一次一次的推動人類歷史的不斷更新。的確,思想領域爆發的革命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遍觀人類幾次偉大的思想運動,都在動亂的社會中發生,而且思想運動的另一個作用在于是作為一種新社會的號角,進而為建立一個全新的社會作好充分的思想宣傳。
春秋戰國時期各派思想家的活躍,各派思想家提出的思想對人們的行為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其中法家思想更是順應時代的潮流,韓非子和商鞅的“重刑”和“輕罪重罰”思想,更是使刑法在社會、政治生活中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影響到人們的方方面面,西周以來所形成的禮在這一時期由此不斷地被制度化和法律化。因此也就逐漸形成了重刑的社會局面。另外法家倡導“重農抑商”的基本國策,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斷了社會買賣關系的發展,使社會交往關系過于單一,也就阻礙了民法發展的社會土壤。
總之,從上面的簡單分析來看,由于在秦以前存在種種的限制因素以至于民事法律在最初之時的發展就顯得過于狹小。由此在當今中國社會主義經濟的建立和商品經濟的發展,我們應該在以上分析中學到經驗,摒棄傳統社會之中阻礙民事法律發展的因素,汲取其中所蘊含的民本、開放思想,以此來形成當今中國民事法律所特有的新時代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