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杰
【摘 要】本文基于《沉重的翅膀》中文及兩譯本三個單語語料庫,統計并分析了《沉重的翅膀》的戴乃迭譯本和葛浩文譯本在詞匯(詞頻、平均詞長、高頻詞)和語篇(平均句長)方面體現出的不同翻譯風格,并嘗試從兩譯者的文化身份闡述風格的區別。
【關鍵詞】語料庫;沉重的翅膀;翻譯風格
0 引言
自從Baker(1993)倡導將語料庫應用于翻譯研究以來,譯者風格的考查、譯語普遍性的驗證、翻譯培訓以及翻譯教學等理論與實踐的諸多方面都應用了語料庫語言學的研究方法,并取得了可喜的成就(劉康龍、穆雷,2006)
在翻譯研究中用語料庫作為很重要的研究方法來考查譯者風格。Hermans(1996)認為在譯文中有另一個聲音,即譯者的聲音。Baker(2000)認為風格是一系列語言與非語言特征所表現出來的個性特征。通過有別于其他譯者的個性化語言習慣,譯者在譯本中呈現出各自的翻譯風格,具體表現在文本類型和翻譯策略的選擇以及譯者所運用的前言、后記、腳注、文內注釋等方法。利用語料庫進行研究,對一些難以捉摸和不引人注目的語言習慣進行描述、分析、比較和闡釋,能比較令人信服地說明譯者的烙印確實存在(張美芳,2002)。
1 研究對象與方法
筆者自建小型《沉重的翅膀》小說中英文平行語料庫的中文文本是人民文學出版社1982年1月出版的《沉重的翅膀》,英文文本分別為Leaden Wings譯者戴乃迭,1980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美國人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翻譯的Heavy Wings,由Grove Weidenfeld1989年出版(以下簡稱葛譯)。研究對象為《沉重的翅膀》小說中文文本和兩個英語文本Leaden Wings和Heavy Wings分別自建成3個小型語料庫,然后分別將戴譯和葛譯轉換成txt文本,借助語料庫工具分別統計出《沉重的翅膀》兩英譯本中詞和句子信息,包括類符\形符比、標準化類符/形符比、詞頻、詞長分布、平均詞長、平均句長等信息;通過這些數據的統計對比分析兩英譯本的語言使用特色,從而找出譯者不同風格的成因。
2 詞匯層面數據統計與比較
借助語料庫軟件WordSmith可分別獲取沉重的翅膀戴譯本和葛譯本中詞匯的基本數據:形符(type)、類符(token)、類符\形符比(type\token ratio)、標準化類符\形符比(standardised type\token ratio)、詞長、詞頻等。以下將根據這些數據找出兩個英譯本的語言使用特征的不同之處。
2.1 類符\形符比
類符指語料庫文本中出現的不同的詞,形符指語料庫文本中出現的所有詞,類符\形符比即語料庫文本中所使用的不同詞的數量與總詞數量的比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語料的用詞變化,是統計文本總體特征的重要參數。貝克(2000:250)認為,類符\形符的比值可以體現出譯者的用詞不同:如果類符\形符的比值越高,表明作者用詞更多樣化。
從上面的表格來看,很清楚地看到葛浩文的譯本比戴乃迭的譯本使用的詞更多。從類符與形符的比值方面來看,戴譯高于葛譯,因此可以得出如下結論:戴乃迭的譯本所使用的詞匯更多樣化。
2.2 詞頻
詞頻指各詞性(word form)在文本中出現的頻數,文章的性質也是通過某些詞的頻率來體現的。下面對戴譯和葛譯兩個譯本的高頻詞進行統計
2.3詞長分布
從上表我們可以看出葛譯的平均詞長略高于戴譯的平均詞長。由于葛譯使用的長單詞比戴譯多,他的詞匯更書面,相反,戴乃迭所使用的詞匯更口語化。
例子1:
原文:像石鐘一樣的準確,差十五分八點,田守城邁著不慌不忙,從從容容,四平八穩的步子,走進了辦公室。(張潔,1982:124)
戴譯:At a quarter to eight every morning, Tian Shoucheng,the Minister of Heavy Industry, walked unhurriedly into his office. ( Gladys Yang,1980:69)
葛譯:At precisely a quarter to eight, like clockwork,Tian Shoucheng stolls casually and confidently into the office. (Howard Goldblatt,1987:124)
首先對于“走”字的翻譯,兩位譯者選用的詞就不同,戴乃迭使用了最常用的“walk”,而葛浩文用的是stroll;其次形容走地不慌不忙,戴乃迭僅用一個詞unhurriedly, 而葛浩文使用了casually 和confidently兩個詞來描述走的狀態。
3 句子層面數據統計比較
與類符形符比一樣,平均句長也是譯者風格的一般標記(Olohan,2004)。平均句長的計算是以句子所包含的詞數為依據的,這一數值通常作為衡量文本句子難度的一個參數,平均句長值越大,通常難度越高。考慮到譯語會明顯受到源語的影響,戴譯本句子數量多平均句長短,更體現了中文作為意合語言的特征。而葛譯本平均句長較長,說明譯者添加了修飾和解釋性詞語。
例子2:
原文:畫家那張肌肉開始松弛、打皺、下垂的面孔上,竟有一雙像兒童一樣充盈著幻想,讓人一眼就可以望見五臟六腑的眼睛。(張潔,1982:104)
戴譯:The artists heavy-jowled face was flaccid and wrinkled,yet there was childish wonder in his limpid eyes. (Gladys Yang,1980:59)
葛譯:The artists face has grown flabby,wrinkled, slack jowled;yet there is a childlike,dreamy look in his eyes,which truly seem to be windows to his soul. (Howard Goldblatt,1989:103)
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戴乃迭使用的詞匯量比葛浩文的少。而且,葛浩文通過采用一個非限定性定語從句which truly seem to be windows his soul來解釋前句話;而戴乃迭就是用了兩個并列句,明顯受到中文源語的影響。
4 結論
本文從詞匯和語篇方面考察了《沉重的翅膀》兩譯本的翻譯風格。從詞匯來看,戴譯本比葛譯本詞匯更多樣化,而且戴譯本使用的詞匯更通俗易懂。從語篇上來看,戴譯本更受源語漢語的影響,句子短而多;而葛譯本更從目的語特點考慮,句子冗長。
雖然通過語料庫我們可以客觀的還原原語和譯語的風貌,但仍須從文化和意識形態等宏觀方面探索翻譯的真諦,以下我們將從譯者的文化身份的角度來分析兩位譯者所表現出的不同風格的原因。
文化身份是指一個人、一個集體、一個民族在與他人、他集體、他民族比較之下所認識到的自我形象(張裕和、錢林森,轉引自付文慧 2011: 16)。
戴乃迭自從嫁給楊憲益就一直生活在中國,她既是英國人同時又熟悉中國文化,這無疑為把中國文化推向西方世界帶來極大好處。因此她的翻譯理念也受我們國家的政治、經濟等社會因素影響,尤其是其丈夫楊先生的熏陶,致使她的譯作更忠實于原作,為的是傳播偉大的中華民族文化。
相比而言,葛浩文在美國研究漢語文化,而且當時中國文學在美國并不受歡迎,因此,葛浩文在翻譯時他更注重目的語讀者,為了使譯作能引起西方讀者的興趣,能在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他認為翻譯不可能同時使原作者和譯文讀者都滿意,能否讓譯文讀者接受到信息才是更重要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