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式企業融資問題研究

程榮榮 程華

摘 要：家族式企業自身存在的治理結構缺陷、信用度不高等特點加之金融體系不完善，使其在融資過程中面臨內源融資缺乏保障、外源融資渠道窄小等困難。要解決家族企業融資問題，需要完善企業治理模式，加強企業信用體系建設，同時也需要建立多層次全方位的金融體系，從企業自身和金融環境兩方面提高其融資能力。

關鍵詞：家族企業 融資 對策

家族企業在眾多企業組織形式中長期處于重要地位，無論是在社會還是在經濟方面都作出了卓越的貢獻。在資本流通不斷加速的今天，無論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都在尋求解決家族式企業的融資難題。因此剖析約束家族企業融資的原因并找出化解家族企業融資約束、優化融資行為的有效對策意義重大。

一、家族企業的特征

家族式企業的概念目前在國際上有不同認識，分析家族企業特性以及企業的財產、權利的特性對了解家族企業，分析其未來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一）企業所有權和支配權的集合性

在一些家族企業中，企業的所有者和決策者為同一個自然人或同家族成員，即家族成員不僅對企業擁有所有權，還擁有著決策支配權，兩權合一，基本不設有委托—代理關系。所有權與支配權的統一對家族企業的成長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首先，所有者和管理者目標的一致性，授予管理者充分的決策權，使得決策能夠順應市場變化，作出迅速反應。其次，不設委托-代理中的“代辦資本”項目，簡化決策環節。但隨著企業的成長壯大，所有權與支配權的集合造成所有者決策難度增大，極易發生決策失誤。因此，按規模經濟理論，隨著企業的成長壯大，會逐漸轉向規模不經濟，因而專業分工具有必要性，高度集權的模式會形成家族式企業的成長瓶頸，制約企業的更好發展。

（二）家族成員與非家族成員間權利的失衡

大部分的中小型企業在創立之初，都是以家族成員共同創立，在成長壯大過程中逐步形成了家族式的企業。在企業初創期，會有一位“家長”角色的領導者，“家長”可憑借自有資源為企業謀劃遠景，以增強家族成員的凝聚力和信念。而且當時機來臨時，家長亦可果斷出擊，抓住時機；碰到艱難和波折時，家長亦可鎮靜應對，帶領企業度過難關。這樣，家族企業獲得好的成長，家族成員的權威也赫然樹立。在這種體制下，人治大于法制，家族成員的權利將逐漸超越非家族成員的權利，形成一種不公平現象。而一旦當家族企業過了創始期，由于權力主要匯合于家族成員手中，家族成員的強勢，就會使企業中不屬于家族的成員處于略勢地位，從而其他管理職員的決策權就被削弱。這種簡單的、依托個人主觀能動性的做法，在企業成長的早期施展了很大作用，但一旦企業發展到一定階段后，企業的相關管理者之間就會因權利失衡而降低效率。

（三）權威與親情交織的“家文化”

親緣是聯系家族的紐帶，而家族則是親緣聯系的載體。由于家族里面親緣關系的留存，家屬里面會經常開展一些活動來強化這種群體聯系。同時親緣關系驅動企業的凝聚力與離心力并存。一方面，在家族企業創始期，基于親緣關系的家族成員對企業的目標是一致的，都在為家族利益的最大化尋求出路，因此成員之間可以暫時不計個人得失，不怕勞苦、不畏困難，形成統一的凝聚力，為企業的持續性發展出謀劃策；另一方面，由于企業內部相關人員存在親緣關系，企業的經營成果也是基于這種關系進行分配。由于親疏差異，一旦不能滿足某些家族成員對利益的追求，他們就會為了尋求各自的利益建立自己的利益小團體，與他們認為獲利較多的一方進行抗衡，來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隨著這種小團體的增多和矛盾的激化，企業離心力加大，企業成長變得艱難。

（四）對內部資金的依賴性

中國傳統的家庭觀念使家族成員對內部資源有著強烈的偏好和依賴性，家族企業資源很難與外部資源相融合。由于家族企業還承接著一些家庭的功能，極易導致家族企業家企不分。家族企業的創業者會一味追求將所有權和經營權繼承給下一代，與其他企業管理模式不同，未能將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這使得家族企業在權衡企業效益和家族效益之間，并不完全以企業效益最大化為目標，常常為了家族益處而犧牲企業經濟效益。具體表現為，家族成員為到達控股的目的拒絕外部資源的進入從而使股權結構出現一元化和封鎖性。隨著企業范圍的成長擴大，家族成員一般選擇將自己擁有的資金作為企業的主要資金來源，長期下去，很難滿足企業在擴大規模過程中對資金也與日俱增的需要，制約了企業的成長。

二、家族式企業融資中存在的問題

（一）內源融資缺乏保障

一直以來，繼承家族企業、世代勞動積累等內源籌資方式是家族企業融資的最主要方式。然而，由于家族企業在資金流管理上專業性不強、資金使用頻率較低，使得資金流動性差，進而導致企業盈利能力和還貸能力低，再加之企業所有者缺乏專業的公司治理能力，往往只注重眼前利益，忽略長遠利益，最終導致家族企業陷入資金逐漸短缺的怪圈，導致內源籌資嚴重不足。

（二）外源融資渠道窄小

一個企業愈是成熟，內源融資的比重和作用會逐漸降低。換言之，在家族企業生命周期的各個階段，內源融資的發揮的作用是有差別的，依托外源融資是家族企業長期發展的必由之路。而家族企業外源融資主要傾向于債務籌資，排斥股權籌資，而且，近70%的外源資金由金融機構壟斷，且這些機構貸款對象多為國有企業或大型企業。造成家族企業外源融資渠道窄小的另一個原因是股市籌資門檻較高，使得家族企業難以滿足要求。

（三）治理結構缺陷

產權結構相對單一，管理模式集權化，任人唯親的用人制度以及家長專斷的決策機制在企業成立之初有助于增強企業凝聚力，能夠減少企業內部消耗，降低企業管理難度和成本。但當企業步入發展階段，這種治理模式的短板就會有所凸顯。首先使用人方面和決策方面會企業的不穩定性，加大企業經營風險，最終加大了資金提供者的風險。其次是權利集中化無形中將社會公眾排斥在外，限制了企業對外資金的吸納。一方面影響了家族企業的社會形象，另一方局限了融資渠道。最后，由于資本市場對企業在信息披露方面，嚴格要求其真實性和充分性，然而大多數家族企業往往不愿將真實的資產質量以及企業內部的經營狀況進行披露，最終導致很難進入股票市場。與此同時，隱晦的財務制度使得外界很難真正掌握家族企業的實際運營情況，最后導致銀行也不敢輕易放貸。

（四）信用度不夠

市場經濟對信用的要求度很高，一方面，由于我國家族企業信用度傳統地被認為低下導致其先天劣勢，大部分的家族企業規模也相對較小。由于企業規模與企業信用被認為存在正相關關系，這種規律上的認識也使得社會在對家族企業的信用進行評價時作出較低的判斷，導致家族企業在借貸市場處于弱勢地位；另一方面，家族企業自身在發展過程中也存在“后天”信用缺失的問題，這也是家族企業未能獲得銀行貸款的重要緣由。由于很多家族企業在運營過程中，未能在信用方面樹立深刻的觀念和建立相應的制度，許多企業不守信用、違反合同、賴賬、數據造假等這些行為的發生，嚴重降低了家族企業的信用度。由于目光短淺，一味關注當下利益而忽視長遠利益和企業的長久發展，導致家族企業自身的信用倍受懷疑，銀行不敢“放手”發放貸款。

（五）金融體系不合理

從我國現行銀行體系結構來看，國有銀行的資本在總資本中占有很大比例，而其主要放款對象往往也是大型國企。雖然近些年我國金融制度不斷改革，進程也迅速加快，推進了一些股份制銀行、村鎮銀行、地方性銀行等良好的發展，但仍然沒有明顯降低家族企業尤其是發展初期的家族企業的融資困難。另外，家族企業在向銀行進行借款時，由于手續繁瑣，成本較高。同時家族企業的貸款具有額度較小、周期較短的特點，于銀行而言，收益相對較低。因此，從利益角度來講不論是企業本身還是金融機構，不能在資金方面進行較好融通。

三、緩解家族式企業融資問題的對策

（一）拓寬融資渠道

由于股權和債券的融資方式能迅速發揮作用，而家族企業在這兩個途徑上面臨困境。股權融資方面，由于大部分家族企業尤其是中小家族企業很難滿足主板或中小板的上市條件，如果能在股票市場上增加一個只針對家族企業的板塊，可以拓寬家族企業的融資渠道。此外是加大債券市場發展力度。適當降低針對家族企業發行債券利率的嚴格限制，增加債券類型，同時完善擔保制度。在標準和監管方面適當合理偏向家族企業。

（二）完善企業治理模式

1.改革產權制度，實現投資主體多元化。我國家族企業要嘗試將物質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比例適當調整，權利同等分配，改變家族成員完全股權模式，通過改變控股股權，加大對社會資本吸引力，為企業擴大規模提供資金保障，與此同時通過增加透明度而提升社會信任度。例如通過采取上市方式可以較大范圍內吸引社會公眾投資者，使證券市場上靈活的股權交易發揮良好的作用，一定程度上，還能在家族企業財產變更和繼承過程中有效地避免發生的劇烈波動，使企業平穩運行。因此，證券市場不僅能促進家族企業轉型同時還為其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機遇。

2.引入職業經理人制度。企業的規范化和專業化是保障家族企業長久發展的助推器，因此吸引大量的專業人才進入公司應被納入企業的發展戰略之中。家族企業要有長遠發展的目標，家庭成員在適當時期要有逐步淡出核心管理層的勇氣和從外界引入職業經理人的魄力。但是，從外界來看，由于我國的職業經理人市場還不夠健全，職業經理人的職業道德水準參差不齊，因而導致企業選擇難度加大，因此也要加快完善我國職業經理人市場。

（三）加強企業信用體系建設

家族企業應該明白，資金短缺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信用水平低下導致的，這是根本原因所在，因此要從根本上加強企業信用體系建設。市場經濟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一種資金約束型經濟，從人心的角度來看，也是一種信用經濟，企業融資能力與企業信用度之間有著密切的關系。家族企業通過信用制度重建，能夠不斷改善企業融資環境，持續提高企業融資效率，推動建立企業融資機制，保證企業良好發展。在信用體系建設過程中，企業信用文化建設尤為重要，需要在企業文化的核心價值觀中將信用擺在優先地位，使企業從內在約束機制上講信用。具體表現為，家族企業的財務制度要不斷完善，信息披露制度要不斷健全，不僅要對家族成員以外的員工提出誠信要求，家庭成員更要以身作則樹立榜樣，提高整個企業的信用水平。

（四）建立多層次、全方位的金融體系

金融體系的相對落后也是導致家族企業融資難的又一因素，因此，要利用互聯網紅利，發揮大數據的優勢，使金融體系所涉及的業務更具多樣性、多元化、全方位。例如為私營企業或家族企業提供更多擔保，成立擔保基金，加快信用擔保體系建設進程，使得銀行的信貸風險有所降低。同時配套銀行的制度創新，推進改革：對于資金雄厚的國有銀行及其分支機構，要充分發揮其高素質人才優勢，增加為家族企業提供金融服務業務的項目或窗口；對于現有的家族企業貸款信息渠道，要加大宣傳力度，并且簡化貸款審批制度；對于家族企業商業票據經風險評估，適當提供貼現或擔保服務，根據家族企業金融服務特點和要求進行制度匹配，相機抉擇；對于中小金融機構，包括政策性金融機構，要大力發展，和家族企業建立相匹配的合作制度和長期合作關系。

改革開放以來，家族企業作為非國有制企業重要構成部門，為推動我國經濟增長，加速資金流動，促進國民就業，增加國民收入等做出了卓著貢獻。如何為家族企業融資紓困，不僅需要家族企業從自身方面尋找原因，還要政府在政策上給予傾斜和扶持，同時發揮市場自我調節作用。三者結合，相互補充，使家族企業在經濟發展中乘風破浪，再創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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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白璐，呂長江.中國家族企業家族所有權配置效應研究[J].經濟研究，2016（11）.

（程榮榮，山西農業大學信息學院。程華，對外經濟貿易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