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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同鏈條、內在分野與大眾認同
——厄內斯托·拉克勞論“民粹主義”的三個結構性維度

2018-01-23 10:30:57
現代哲學 2018年1期
關鍵詞:符號建構差異

張 炯

厄內斯托·拉克勞(Ernesto Laclau)在《論民粹主義的理性》一書中詳細分析了“民粹主義”這個幾乎無法定義的術語。在他看來,既有研究要么忽視民粹主義,要么只是作為一種現象來分析,除了訴諸道德譴責,并沒有形成實質性的推進,因為我們仍然不清楚民粹主義為什么會發生。因而,要得出不同以往的新結論,就需要與先前的分析范式劃界。這一劃界首先需要確定:分析民粹主義的最小單位是什么?如果按照社會學的分析范式,把“團體(group)”作為分析單位,那么民粹主義就被當作一個既定團體的動員形式或意識形態,抑或是組成團體的方式。但組成團體的方式不止民粹主義一種,總會有其它的社會邏輯使得不同于民粹主義的認同類型存在。所以,對民粹主義接合實踐的標準的再定位,首要任務是找到一個比團體更小的單位。拉克勞選擇了“社會要求(social demand)”,正是看中“demand”在英語中的含義是不確定的,既可表示一種“需求(request)”,也可表示一種“主張(claim)”。他認為可以在“需求”到“主張”的變化中捕捉到“民粹主義”的三個結構性維度的縮影:“多元要求統一于等同鏈條(equivalential chain);把社會一分為二的內在分野(internal frontier)結構;等同鏈條通過建構大眾認同(popular identity)而得到鞏固?!?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77.

一、等同鏈條:從民主要求到大眾要求

拉克勞首先設想民粹主義的原初狀態,分析這些相互分離的要求如何出現,以及它們是怎樣接合起來的。在發展中國家的貧民區里有一大群農村移民,他們希望地方政府解決他們的住房需求。此時的要求只是需求,一旦要求滿足了,這個事就結束了。但如果沒有滿足,那么他們可能會開始逐漸意識到其它一些同樣沒有得到滿足的要求,如醫療、教育等。如果這種情況在一段時間內僵持不下,那么這些要求將會聚集起來,而既定的制度系統將愈發無力以不同的方式消化它們。之所以是不同的方式,是因為這些要求實際上互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解。一種等同在這些要求之間建立起來。我們能很自然地預想到結果:“如果沒有外來因素的干預解決,那么制度系統與人民的分歧將會越來越深。”*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74.

按照拉克勞的觀點,這些原本相互分離的、未滿足的“民主要求(democratic demand)”*為什么拉克勞要用“民主的”來稱呼這些要求,而不是“特殊的(specific)”或“分離的(isolated)”?他在書中第四章的附錄專門作了解釋。這里的“democratic”不與某個特定的民主政治制度有關,它只是描述性的,表示要求之間的平等關系,而且這些要求的出現以某種排除或匱乏為前提。參見Ernesto Laclau, Why Call Some Demand “Democratic”? ; 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p.125-128.,通過接合進等同鏈條中,轉變為更廣泛的“大眾要求(popular demand)”。正是這些大眾要求開始建構“人民(people)”這一潛在的歷史行動者。拉克勞認為這是最原初的民粹主義結構,從中不難發現民粹主義產生的三個前提,其中前兩個是顯而易見的:第一,內在的對抗分野分離了人民與權力;第二,這些要求的等同地接合使“人民”得以出現。還有第三個前提,它只有在政治動員達到較高層次時才會真正出現,即這些要求被統一到一個穩定的意指(signification)體系里,即形成統一符號。鏈接諸要求的等同鏈條要想得到鞏固,只有通過鏈條的不斷延展和尋求符號的統一。這可以用來解釋為什么法國大革命之前小范圍的地區暴動沒有取得大革命時期暴動那樣的成效。因為要求的等同鏈條沒有延伸到其它社會成員的要求,沒有把其它要求接合到等同鏈條中。等同鏈條越延伸,進入這個結構中的鏈接(link)就越混雜。喬治·魯德(George Rudé)在分析群體暴動時寫道:“群體之所以成為暴民是以下因素的混合:饑餓和恐懼、強烈的社會不滿、渴望立即改革、想要摧毀一個敵人或呼喚一個英雄,等等。不可能是其中哪一個在唱獨角戲?!?George Rudé, The Crowd in History: A Study of Popular Disturbances in France and England(1730-1848) , New York-London-Sydney: John Wiley & Sons,1964, p.217.等同鏈條是形成大眾要求的前提,也是民粹主義出現的基本條件之一,它總是試圖不斷地接合那些未滿足的民主要求,以實現自身的充分延展。

二、構建社會:等同與差異的博弈

如果說大眾要求的構成以多元民主要求的等同為前提,那么相互分離的民主要求則面對著這一等同化的過程。但民主要求的分離并非絕對,如果一個要求沒有進入到與其它要求的等同關系中,那是因為這個要求已經被滿足了。這個已滿足的要求不再是分離的,而是被印刻在一個制度性的或差異的總體(totality)中。所以,可能有兩種“社會(the social)”構造:一是社會中相互鏈接的特殊性之間僅僅是差異的;二是社會部分地接受特殊性的差異,但重點在這些等同的差異之間的共同點。拉克勞稱前者為差異邏輯,后者為等同邏輯。自然地,我們會認為民粹主義之所以出現是因為差異邏輯的消退和等同邏輯的延伸。這確實對很多情況是適用的,但未免太過簡單化。拉克勞認為,民粹主義不是等同與差異的“零和博弈”*零和博弈(zero-sum game)是博弈論的一個概念,指參與博弈的雙方在嚴格競爭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著另一方的損失,博弈雙方的收益和損失相加總和永遠為“零”,因此雙方不存在合作的可能。,實際情況要復雜得多,甚至差異和等同不得不相互照應。但這如何可能呢?

對此,拉克勞如此解釋:例如,在以福利國家為最終視域的社會中,差異邏輯被認為是建構社會的唯一合法路徑。在這樣一個社會中,社會要求互不相同,社會始終無法實現總體化。事實上,在建立這個社會時遇到的那些阻礙(如個體無止境的貪婪、不斷擴張的利益等)會強迫社會的擁躉去認同敵人,同時再引入一種建立在等同邏輯之上的社會分離話語。如此,聚集在保衛國家周圍的集體主體就出現了。等同邏輯的情況也與此相類似。首先,等同不試圖消除差異。在零和博弈的例子中,因為一系列特殊的社會要求消解了,等同隨之建立起來。實際上,差異會繼續存在于等同之中,作為后者的基礎并維持它們之間的張力。法國大革命的復雜歷史就體現了這一張力:“控制國家的人不屈服于工人的要求,但同時也不能忽視他們的要求;而工人任何時候都無法自治到可以拋棄革命陣營的程度?!?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0.所以,“等同和差異雖然在根本上無法一致,但它們同時作為建構社會的前提條件,依然彼此互相需要。社會不過處在它們之間無法化約的張力的中心”*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0.。

等同與差異的博弈對民粹主義而言意味著什么呢?拉克勞認為,一方面所有社會認同的建構都建立在差異與等同的相遇點之上,另一方面因為社會的“總體化(totalization)”需要以一個差異的要素表達一個不可能的整體,所以在社會中存在著根本的不平衡。一個特定的認同將從整個差異的領域中被選中,成為它總體化功能的化身。正如在民粹主義的總體化語境里,“人民”不是作為共同體的總體,而是作為后者的組成部分,它希望被當作唯一合法的總體。拉克勞認為回到“人民”的古典術語能使這一區別變得明朗:“people”可以是“populus(人民)”,也可以是“plebs(庶民)”。*“人民”是政治學和哲學中最難理解且意思最含糊的術語之一,其內涵與外延不斷演變,通常無法確定到底“人民”是指所有國民的全體,還是指國民中的普通百姓。如在羅馬共和國前期,populus(人民)與plebs(庶民)是有區別的,populus還包括貴族。雖然絕大多數公民都是plebs,但populus往往用來指稱貴族,而不是plebs。那時的共和國實際上只是貴族以“populus”的名義運作的政治體制。在拉克勞對這兩個詞的使用上,我們姑且接受一個不嚴謹的區分:populus指向作為整體的人民,是一種虛幻的、缺席的完滿;plebs指向作為部分的人民,是真實在場的部分。對“人民”概念的討論,可參見[意]阿甘本:《什么是人民?》,《無目的的手段:政治學筆記》,趙文譯,鄭州:河南大學出版社,2015年;[法]巴迪歐:《“人民”一詞用法的24個筆記》,http://blog.sina.com.cn/s/blog_542ef2b20102vopw.html;藍江:《什么是人民?抑或我們需要什么樣的人民?——當代西方激進哲學的人民話語》,《理論探討》2016年第4期;吳冠軍:《“人民”的悖論:阿甘本問題與“群眾路線”》,《學術月刊》2014年第10期。在制度主義的總體化話語中,這個區別只是同質化空間中的一種差異,“populus”和“plebs”不是一種對抗關系。但民粹主義的“人民”意味著更多:“plebs”宣稱它是唯一合法的“populus”,是一個想要作為共同體的總體來發揮作用的部分。*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2.所以,在共同體的空間里將發生“plebs”與“populus”的激進劃界。共同體中對權力的反抗非常活躍,它需要得到大眾要求的鏈條中所有鏈接的認同,而這一認同的原則就是圍繞一個共同的標準,把所有那些相互差異的主張具體化為一個肯定的符號表達。至此,拉克勞認為確定民粹主義的“等同鏈條”只是第一步,民粹主義還需要因社會的內在分野而產生的對抗。

三、內在分野:對抗而非差異

內在的對抗分野把社會劃分為兩個陣營,但如果從一個陣營走向另一個陣營,那么面對的是差異關系,這兩個陣營的分歧并非是真正激進的。拉克勞認為,分歧的激進性意味著它在概念上不可表達。如果完全以純粹概念化的意義來重組事件發生的序列,那么必然無法形成對抗性的分歧,而且沖突將表現為一個完全附庸于理性過程的現象?!霸谌嗣癖憩F對抗關系的方式與對抗關系的真正意義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4.這就是為什么辯證法意義上的“矛盾(contradiction)”完全無法把握處于危機關頭的社會對抗。矛盾是辯證序列的一部分,它完全能被概念地把握。如果對抗是構成性的,那么對抗的力量就表現為一種外在性,而不像矛盾那樣內在于概念的、辯證的序列中。所以對抗可以被克服,但不能被辯證地回溯。這一構成性的對抗,抑或說這一激進的分野,需要一個“斷裂的(broken)”空間。為什么?拉克勞對“斷裂”的三個維度進行分析。

斷裂的第一個也是根本的維度是“缺乏(lack)”,即在協調統一的社會中出現“缺口(gap)”。從缺口出發看不到共同體的“完滿(fulness)”,而“‘人民’的建構將試圖賦予那個缺席的完滿以一個名稱(name)”*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5.。社會秩序如果沒有這種最原初的缺口,那么就不可能會有對抗、分野以至最后有“人民”。有“缺乏”才可能有“要求”,“要求”所要求的正是缺乏的東西。

第二個維度是“凝縮作用(condensation)”。拉克勞在此借用了弗洛伊德在釋夢時使用的概念。在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對“夢”的解釋里,“凝縮”指的是以簡單的圖像來表達大量復雜的意義,即夢的隱意被濃縮到一個個簡單的圖像中,這些圖像都是記憶中的夢的顯意?!把芯空咴诒容^夢的顯意與隱意時,首先會注意到,夢中進行了大量的凝縮工作。夢的顯意通常簡潔、貧乏、緊湊,相比之下夢的隱意卻冗長而豐富。夢的顯意假如可以寫在半頁紙上,對于隱意的分析就會需要6倍、8倍甚至12倍的篇幅?!?[奧]弗洛伊德:《夢的解析》,方厚升譯,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16年,第261頁。將“凝縮”移置到政治語境將意味著,劃分社會陣營的前提是出現一些凝縮了整個對抗性陣營意義的“能指(signifiers)”*“能指(signifer)”與“所指(signified)”是索緒爾語言學創造的術語。索緒爾(Ferdinand de Saussure)認為語言的要素是符號(sign),符號又分為能指與所指兩部分,能指和所指結合一起才成為一個完整的符號。大致而言,能指是符號的音象(sound-image)在人們心中造成的心理印跡,并不是指物理的音象和有形可見的符號;所指是符號的音象所代表的意義。。對敵對力量往往會形成諸如“政權”“寡頭”“統治階級”等能指,對被壓迫者則會形成諸如“人民”“民族”“沉默的大多數”等能指。拉克勞認為在這個凝縮過程中不得不區分兩方面:“一面是話語地構成社會分離的‘本體論的(ontological)’角色;另一面是在特定環境中扮演這一角色的‘本體的(ontic)’內容。”*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7.這一區分很關鍵,因為“本體的”內容可能在某一階段耗盡了自己扮演“本體論”角色的能力,但對這一角色的需要仍然存在。鑒于“本體的”內容和“本體論的”功能之間不確定的關系,“本體論的”功能可能被一個完全相反的政治符號能指表現出來。

第三個維度是在那些業已成為“大眾的”復雜要求中等同與差異的張力。等同鏈條中任何一個民主要求的印記(inscription)都是一個混雜的“詛咒(blessing)”*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8.“blessing”是拉克勞使用的反語。。一方面,這個印記給予這一要求以有形的存在,使其不再是一個漂浮的、暫時的存在,話語的、制度的集合確保它能長期幸存(survival)。另一方面,“人民”有其運動規律,無法保證這些規律一定會犧牲那些個體民主要求中的需求。拉克勞認為“民主要求”像刺猬一樣,分開會感覺寒冷,靠近取暖又會傷害彼此。這個冷暖拘束發生的區域并非風平浪靜,它開始有它自己的要求。往往在等同與差異的接合中會發生真實、極端的可能:在統治系統里,每個個體要求被當作差異的要求被消化吸收了,隨之而來的是它與其它要求的等同鏈條也瓦解了。“民粹主義的命運與政治分野的命運密切相關;如果這一分野不存在了,那么作為歷史行動者的‘人民’也解體了?!?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89.以19世紀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為例。19世紀30年代的英國改革激起民眾的暴力反抗,憲章派的反國家話語顯然是激勵和融合社會抗議的理想話語。隨著國家政策的改變,即國家以更人道的合法途徑解決人民的醫療、住房、教育等訴求,也愈發認識到政治權力不應干涉市場力量。等同的聯系松弛下來,大眾要求逐漸分解為多元的民主要求。這一轉變意味著“政治不再是兩個對抗集團之間的事,而是愈發成為一個在更大的社會層面協商解決差異要求的問題”*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2.。所以當工人階級再度出現時,他們會發現與直接碰撞國家相比,與國家協商談判能更有效地解決他們的具體要求。

因而,“如果等同的關系沒有具體化(crystallize)為確定的話語認同,那么這種等同仍然給人以不確定的結合感?!?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3.具體化之后的話語認同不是把“民主要求”表達為“等同的(equivalent)”,而是表達為“等同鏈接(equivalential link)”。所以,在拉克勞看來,“具體化”是建構民粹主義之“人民”的關鍵,其實現離不開大眾認同的建構。

四、大眾認同:“空洞能指”的生產

回到“‘plebs’作為‘populus’這一總體來表現自身”*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3.這一觀點。拉克勞認為這一說法蘊涵兩層意思:一是“populus”是一個集合社會關系的虛構總體;二是“plebs”希望創構一個真正普遍的“populus”,“plebs”作為一個確定的特殊性,以一個理想化的總體“populus”來認同自身。在這個認同作用里,多元的等同鏈接通過圍繞大眾認同的凝縮而成為“奇異點(singularity)”*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4.。凝縮過程的原材料顯然只有特殊的個體要求,如果等同鏈接要在個體要求之間建立,就必須建構一種大眾認同。拉克勞指出把握大眾認同建構的關鍵在于:

第一,大眾認同具體成為的那個要求是內在分離的。一方面,它仍是一個特殊的要求;另一方面,其特殊性指向一些與它自身相當不同的東西,即指向等同要求的整個鏈條。它既是特殊的要求,又成為更普遍的能指。這一更普遍的意義必然傳導到鏈條的其它鏈接上,因此整個鏈條可能分離成“要求的特殊性(particularism)”與“要求在鏈條中的印刻所賦予的大眾意義(popular signification)”。這兩部分的張力表現為:“一個要求越虛弱無力,它就越依賴于它結構中的大眾印刻;反之亦然,這個要求在話語上和法理上越自主,它就越不依賴等同接合?!?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5.這個依賴關系的斷裂將導致大眾陣營的解體,就像19世紀英國的情況。

第二,大眾認同與“空洞能指(empty signifiers)”*拉克勞對“空洞能指”更為詳細的討論,參見Ernesto Laclau, Why do Empty Signifiers Matter to Politics? ;Ernesto Laclau,Emancipation(s), London: Verso,1997, pp.36-46.的生產。任何大眾認同都需要圍繞一些能指(如文字、圖像)凝縮,這些能指指向整個等同鏈條。這一鏈條越長,這些能指離它們最初的特殊要求就越遠。也就是說,鏈條表達相對普遍性的功能將戰勝它表達特殊主張的功能。大眾認同從等同鏈條的一個外延點開始愈發豐富,但是它自身的內涵愈發貧乏,因為它為了囊括那些幾乎完全異質的社會要求,不得不把那些特殊的內容從自身中驅逐出去,“大眾認同作為一個部分的空洞能指在起作用”*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6.?!翱斩茨苤浮敝傅氖窃谝饬x系統里有一塊不可表達的構成性空間,這是作為主體的“我”可能意指的空洞,是在意義中的“空無(void)”*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105.。好比“0”意味著沒有數字,但為了給這個數字的缺席命名,我們稱之為“0”?!?”雖然是一個數字,但它指涉的不是“數字”,而是數字的“缺席(absent)”。所以“空洞能指”自身是空洞的,它放逐了它的本意,卻包含其它可能的各種意義。拉克勞強調,不要將“空洞(emptiness)”與“抽象(abstraction)”混為一談,即不要把大眾符號表達的共同特征當作最終的肯定特征。在等同的關系里,這些要求不分享肯定的東西,事實上它們全都沒有得到滿足。以“正義”“平等”“自由”等術語為例,拉克勞認為試圖給這些術語以肯定的定義、賦予其概念化的內容是徒勞的,因為它們的語義學角色不在于表達任何肯定的內容,而在于作為一種完滿的名稱發揮作用;但這一完滿是持續缺席的,即必須有“不正義”“不平等”“不自由”存在,“正義”“平等”“自由”才有意義。這些術語只是賦予一種缺失的完滿以一個“名稱”,而沒有概念性的內容,“它不是一個抽象的術語,而是一個空洞的術語”*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7.。

通過上述討論,回到民粹主義的兩個基本問題,將會得出與以往研究不同的答案:

第一,民粹主義術語(更確切地說,民粹主義的符號)為何是“含糊不清(imprecision)”和“曖昧不明(vagueness)”的?往往因為這些特點,很多研究者并不認為這些符號是重要的,因為民粹主義包含許多不同的政治現象,這些政治現象可能基于不同的社會基礎、文化背景,不可避免是含糊與曖昧的。但拉克勞認為,民粹主義的符號表達了民主要求,它無法還原為它所表達的東西。當然,在地區斗爭中可能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因為彼時我們很清楚自己的要求和我們要對抗的敵人。一旦試圖通過接合其它更多的要求,以建構更大的大眾認同和樹立更全面的敵人,會立馬發現諸如此類是難以確定的。隨著“空洞能指”的生產,符號驅逐了它自身的特殊意義?!昂磺濉焙汀皶崦敛幻鳌辈皇怯捎诿翊庵髁x發生的境遇不同,而更應看作是“空洞能指”的表達,隱藏在其背后的是大眾認同的建構。如果忽視這些民粹主義的符號,將無法理解大眾認同,民粹主義的結構也將是不完整的。

第二,領袖為什么占據中心位置?最常見的解釋是“暗示(suggestion)”、“操縱(manipulation)”或兩者的結合,這是群體理論家曾使用的范疇并一直沿用至今。不過就算接受這些解釋,能被解釋的也只是領袖的主觀意向,至于為什么“操縱”可以成功,則仍然不明確。拉克勞認為,在大眾認同的結構中已經暗示了領袖的關鍵作用,但這一暗示難以察覺?!按蟊姺?或大眾認同)作為印刻的表面(surface of inscription),它不是消極地表現印刻在其中的東西,而是通過這個表現的過程創構它所表現的東西?!?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99.如果大眾符號只是表現那些印刻其中的東西,那么無論話語的或霸權的結構怎樣統一,它總是處在為總體命名之前。如果大眾符號通過表現的過程來創構它所表現的東西,那么這種統一就從概念化的秩序變為“名義上的(nominal)”即有名無實的秩序。在這個秩序中,那些通過名稱來保持異質要素相互等同的諸集合,成為一系列的“奇異點”。一個社會越無法通過內在的差異機制保持協調一致,它就越依賴于這個“點”。奇異點的極端形式是個體形式,所以會有這樣一層推進關系:“等同邏輯導致奇異點,奇異點使那個統一團體與領袖之名的認同作用發生?!?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100.在這一意義上,領袖的中心位置只是一種表象,甚至可能是一種假象。這可以看作是群體對領袖的認同,但按照拉克勞的思路,這其實是群體對領袖名稱的認同。有克里斯瑪型領袖個體存在的民粹主義其實是一種極端形式,真正決定民粹主義之所以然的中心不在于領袖,而在于那個作為奇異點發揮作用的“名稱”存在。

五、結語:作為政治邏輯的民粹主義

拉克勞認為,理解民粹主義時,“不是在理解一類有著特殊社會基礎和特殊意識形態導向的運動,而是在理解一種政治邏輯”*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117.。他把社會邏輯當作一個滿是規則的體系,這個體系劃出一片視域,其中一些對象是可表達的,其它則被排除在外。但政治邏輯不同:“社會邏輯遵循規則,而政治邏輯則與社會制度有關。不過這一制度不是一個任意武斷的政法秩序,而是產生于社會要求之外、又內在于所有社會改變之中。這一改變發生在等同與差異的各種接合中,其中等同環節意味著構成全面的政治主體,隨之而來的是社會要求的多元化。這一過程轉而要求建構內在的分野,并認同那些業已制度化的所謂‘其他人’。”*Ernesto Laclau, On Populist Reason, London: Verso, 2005, p.117.拉克勞始終堅持他在1977年的看法,即“所有為‘民粹主義’確定內容的企圖終將失敗”*Ernesto Laclau. Politics and Ideology in Marxist Theory: Capitalism-Fascism-Populism, London: NLB,1977, p.143。所以他所建構和分析的“民粹主義”不是概念性的,而是結構性的。“等同鏈條”“內在分野”與“大眾認同”三個維度,正是在上引政治邏輯的運演中統一起來,共同構成一個成熟完整的“民粹主義”。所以,現實中這些結構無論在何時何地結合,無論政治運動的意識形態或社會內容是什么,我們總會發現這樣或那樣的民粹主義存在?;蛟S正如拉克勞所言,民粹主義是一種政治邏輯,只要還有政治存在,就不可能為民粹主義的命運畫上終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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