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蓓
(陜西師范大學音樂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2)
舞蹈表演是以身體為媒介,運用動作、技藝、面部表情和在音樂的節律下創造完成的舞臺形象。從舞蹈主體看,舞蹈表演就是人體的動作和表情——“一體兩面”的完美統一。
人即一體,身體即舞蹈語言的本體素材。跳脫出整體,在表演上運用舞蹈的背景、環境塑造另一種舞蹈語匯。[2]意境,主要是指抒情性舞蹈意象中呈現的那種情景交融、虛實相生的形象系統及其所誘發和開拓的審美想象空間。在《孟姜女》中,貫穿舞劇前后的磨破道具作為場景在不同主題中賦予不同的意義。虛幻里代表男女主穿越現實的愛,真實里代表長城。演員通過真實的環境感知、體驗、觸摸表達內心的情緒情感變化。雖然給它賦予很多的意義,但必須要稱贊的是只有它逼真而形象才能使觀眾在觀賞舞劇時感同身受。虛境則是指由實景引發的想象空間。在舞劇序言中,將一面非常大的白幕放置在舞臺前側,燈光投射在上面營造一種朦朧,意象的情境,視覺上充滿遐想,好奇白幕后面呈現怎樣的場景訴說怎樣的故事。意境的創造是情、景結合的藝術,“景無情不發,情無景不生”,《孟姜女》這段悲痛的愛情故事就是在虛實相生的情景中觸動觀眾的心。
音樂與舞蹈自古以來就是血肉相連密不可分。音樂讓舞蹈可聽,舞蹈讓音樂可視,兩者互補存在。音樂指引下的舞蹈表演是能夠增強舞蹈的氛圍及質感,讓人在音樂節奏的快慢,強弱突變中感受舞蹈情緒情感及劇情的變化。音樂能夠豐富舞蹈表演的藝術形象,在舞劇第一幕中,小伙姑娘們穿著當地服裝、利用當地道具,在秦腔的襯托下嬉耍,熱鬧非凡。編導還將秦腔與陜西地方性歌曲“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相結合運用在這段熱鬧的舞段中顯得格外適合,調動觀眾熱情。
從獨立的演員個體出發,一個舞蹈演員除了具有基本舞蹈能力和技巧能力外,還應當有藝術創造力、表現力和感染力。集中一點,就是要具有在熟練舞蹈動作及技巧能力的基礎上深入情感體驗和對人物背景的深入了解。孟姜女的故事,是中國古代四大民間愛情傳奇之一,兩千多年來廣為流傳,堪稱中華文化傳統道德和愛情價值觀的典范。所以演員在塑造人物形象時要細心研讀一些文字記載和史料,為創作人物形象做準備,最終融入角色。
李杰明在《舞蹈表演學引論》中談到“舞蹈只能從自己的身上出形象——動作化形象,舞蹈可以在情感上出形象——感性化形象,舞蹈應該在特征上出形象——類型化形象”。舞蹈的形象是通過動作(肢體語言)表情(面部語言)訴說的,這也是“一體兩面”中的兩面。
動作的溯源都是從模擬、采風、田野調察中汲取而來,素有“東方舞神”之譽的賈作光老師深入生活向民間學習,走遍全國采風幾十年,“積學儲寶,酌理福才”,創作大量的民間作品。舞蹈中的動作形態都要經過采風,田野調察來完成。模擬性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收集素材的第一步,模擬動物更是舞蹈創作和表演的重要形式和內容,也是通過擬人化的表達表現舞蹈之外的意義。模擬性不僅是對動物的模擬,也是在塑造人物形象時觀察模仿特定人物的方法。在舞劇中,許多征夫佝僂著身體、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坡上搬運石頭,被重物壓的喘不上氣如現實中的挑山工一樣。所以,舞蹈動作的來源,肢體的表現需要我們不斷地觀察生活,只有這樣,符合觀眾的審美要求及真實性才能引起共鳴。
“舞蹈是以人體的舞蹈動作作為傳達人的情感信息符號的物質載體,用語言或文字來談舞蹈是很困難的”。[3]舞蹈表演的本質特征是情感性。舞劇中演員的情感表現是根據舞劇故事情節,音樂色彩、結構對比激發出的情感想象。演員有意識地尋找舞蹈表演情感基調與身體表現的結合點,逐步在表演過程中將想象,情感、肢體融合在一起,形成鮮活的舞蹈形象。《孟姜女》就是如此,將豐滿的故事情節,肢體表現在音樂的指引下連貫起來形成對舞蹈的情感表現。
不同的舞蹈風格和樣式的產生背后一定靠文化的支撐。文化的迥異源自地方性的差異,不同的地理地貌、生話習慣、民風民俗衍生出截然不同的舞蹈。舞劇女主人公孟姜女是今陜西銅川人,所以這部舞劇運用許多陜西元素,例如音樂當中夾雜的秦腔,陜西方言等。范喜良和孟姜女大婚時,社火表演、鬧婚都屬于關中特色,小伙和姑娘們跳的簸谷舞和鍋盔舞也是當地民風民俗。簸谷舞代表豐收,鍋盔是陜西八大特色之一,“鍋盔像鍋蓋”。編導利用這一方言編創了鍋盔舞,將道具表現的形象生動。在已流傳的民間故事中再創作運用當地的文化特色是這部舞劇最大的亮點。
通過從“一體兩面”對舞劇《孟姜女》的探討和研究,可以得出,舞劇表演有自身的規律和獨特的藝術表現方式。我們要客觀的認識舞蹈,遵循舞蹈藝術規律。“舞蹈先于所有其他藝術形式,因為它采用的不是什么器具,而是每個人永遠隨之攜帶的,說到底是所有器具中最有利和最敏感的身體本身。”[4]對于舞蹈的研究,對于舞蹈理論和實踐的研究,都要建立在人的本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