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鳳云
(大同大學音樂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
民歌二人臺與我同呼吸共命運。由于長期舞臺實踐和教學經驗的積淀,創建了我的教學理念即:先做人后學藝,聲樂與表演相融會,教學與實踐互結合,演唱作品必須堅持用心用情用智慧,培養出學生登的上舞臺走的上講臺。
因此,我憑借十多年戲曲表演,十多年民歌演唱,十多年民族聲樂教學,演唱有豐富舞臺經驗,教學遵循四大原則以情為帥,吐字清晰,字正腔圓,聲情并茂。課堂堅持四大教學法,十大練習曲終身受益法;以胸腹式聯合呼吸法;師生情感互動法;啟發誘導因人而異教學法。本文目的主要以民歌二人臺作品音樂唱腔表演填補教學空白,特以優秀代表作《五哥放羊》《走西口》為例。
一個劇種音樂塑造,貴在音樂唱腔設計。一個人物扮演貴在性格塑造。我反復強調情感是音樂靈魂。充滿情感音樂才是“活”的音樂,才能與觀眾產生共鳴。因此,更加注重“以情為帥”,吐字清晰,字正腔圓,聲情并茂,吸收其姊妹藝術精華,融會到演唱與表演中。
比如作品《五哥放羊》打小就情有獨鐘,當我在舞臺上重新立起時候,用我獨特理解和藝術處理,重新演繹和教學應用。
唱腔設計根據人物內心變化進行填詞加字,原歌詞“單等(嘞)五哥他上工來”這句歌詞表達了三妹對五哥內心期盼,此刻在這個樂句基礎上加詞,變成“單那等我五呀哎嘿嘿嘿哥—哥,哥哥哥哥上工來”,這樣的虛詞和四個哥哥的精心設計,使唱腔充滿質樸透著三妹的聰明伶俐,親切地在心里呼喚著五哥你怎么還不回來呀?尤其嘴里念著五哥,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在人物扮演糅合了戲曲表演小旦頭部微微搖晃之動作,歌者表演時雖然頭部隨著音樂輕輕擺動一下,但眼神始終卻親昵地望著心上人歸來,此時三妹眼神含情脈脈地離開了觀眾席,由近而遠地望著他的背影,這樣一個眼神、心跳、期盼的動作,叫人看了抓耳撓腮無法用語言表達,只有發出了“哎吆”聲音,表達聽眾對歌者理解的情懷。
九月個里秋風涼,五哥放羊沒有衣裳,小妹妹我有件花襖襖,改了一改領呀那個扣,你里邊穿上。這段唱腔故事情節非常豐富,三妹妹心里常思念五哥冷暖饑餓,九月深秋,忽然想起她有一件花棉襖改改領扣添暖,這一段在唱腔“秋風涼”聲音里設計擔憂和心疼,“秋風涼”同時有擻音技巧的運用,在表演里運用了人物思念與眼神表達三妹的情感,即一雙眼睛左右一轉計上心來,唱腔設計有擔憂,表演設計用眼神,兩者統一人物心,內外表達情與聲。
十二月一年滿,五哥放羊轉家園,有朝一日天睜眼,我與五哥把婚完。哎嗨么那哎了哎嗨嗨,哎了哎嗨吆,我來與我五呀那個哥哥哥哥哥哥把婚完!
這一段從唱腔到表演,體現了劇中人物終成眷屬的結果,所以,在音樂大團圓的基礎上釋放性地情景假設,“才回來”三個字,歌者采納生活中掃興失望而忽然發現好似像他,急忙上去迎接,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羞答答低下了頭,自己就要成為他的新娘子,假設頭頂紅蓋頭,身穿紅色裝,當唱到“把婚完”三個字時,設計以小旦轉身動作,突顯出窈窕淑女做一造型。這些獨特藝術處理無疑更加完美塑造了人物形象,這是歌者對《五哥放羊》用情景假設將“表演”在民歌與戲曲融會貫通,同時卻能活靈活現塑造人物,運用了情景假設就像一面透視鏡,通過歌者演唱和眼神動作深情表演,似乎能看見五哥神態與心里。都說是言不盡唱之,唱不完演之,歌者用五官表演,四肢動作和身形語言與歌聲融為一體,共同訴說著歌曲一字一音一情。這種眼中有物的演和唱,讓觀眾似乎看穿了歌者內心,表達了立體鮮活空間,精彩演唱吸引觀眾不僅是耳朵和眼睛,而是整個身心!
實踐證明以“情景假設”設計唱腔是在再現人物,挖掘靈魂,這樣的表演是在抒發人物情懷,展示民族聲樂教學理念,把它放在民族聲樂教學中乃是獨一份。
比如《走西口》歌詞,家住在太原,爹爹名字就叫孫朋安,所生下那我這一枝么那花花花花花花,起名我就叫一個一個孫呀啊么那孫玉蓮。這樣精準的歌詞是藝術家經過千錘百煉后得來,在實踐中演唱時,加了虛詞符合人物個性需求,比如,名字、下那、么那、六個花、一個一個等詞,多一個累贅,少一個不精。專家認為筆者演唱不零不整六個花,唱起來連珠炮似的干凈利索,這才是真正的藝術。
玉蓮我一十八歲整,剛和太春配成婚,就好像那個蜜蜂見了一朵花花花花花花,到叫我玉蓮喜呀啊么那喜在心。藝術講究多餐少食,見好就收。唱腔講究,絕不將就,人物扮演把握分寸,絕不過分。
《走西口》二人臺優秀劇目。經過歷代民間藝人口傳心授,加工整理,日臻完美成熟。故事發生在清朝咸豐年間,山西農村遭了荒年,迫于生計,丈夫丟下了新婚不久妻子出口外謀生。劇情圍繞一個“不走不行走不行”一個欲留住留不住的主線,在“走”字上鋪陳開來,譜寫出一曲描寫勞動人民愛情生活的絕唱。
玉蓮在家中盼等外出借糧的太春。蜜月為清貧的生活鍍上一層夢幻的色彩。精神上的甜與樂遠遠壓倒和取代了物質上的拮據與困頓。玉蓮對已經開始的新生活充滿信心。沉湎與情投意合形影不離甜美愛情生活中。所以玉蓮一出場就博得了觀眾同情和好感。喜悅滿足、陶醉神色溢于言表。如果是用傳統表現手法即,小旦臺步,以背后造型,手中手帕隨著音樂節奏而上,然后搭起手帕羞答答地遮住半面,表達玉蓮內心喜悅。而新時代表現手法即,手轉八角布,幾乎正面,走到臺中一手頂起八角布立馬收回放在胸前造型,以表內心十分喜悅。生活逼使玉蓮不得不正視眼前現實,開始玉蓮對生活理解是那樣天真單純而又朦朧。在她看來,有了太春就有了一切。
直至確認走西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后,僥幸和夢幻才一掃而空,玉蓮感情堤防閘開,聲淚俱下哭喊著:“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也難留,止不住的傷心淚,一道一道往下溜。”無情的現實摧毀了她那甘甜又略帶苦澀的夢。
“正月里娶過門,二月里你就出遠門,早知道哥哥你走西口,哪如咱們不成親。”
這兩段樂句的演唱予以科學發聲方法支持,更主要用生活中細節做鋪墊。正月娶過門,一個哭腔技巧,叫人聽的抓耳撓腮,其實,人在哭訴時悲痛欲絕的一個“抽泣”動作,一聲聲哭訴,一聲聲勸慰,使人聽的揪心揪肺。“走西口”從唱腔、吐字、用詞、技巧、動作、舞臺調度以及人物情感運用,這段唱腔本來就有民歌中的質樸,舞臺綜合技藝形象,運用了民族魂的風韻,海納戲曲動作神態和人物心靈刻畫,運用科學發聲法即“胸腹式聯合呼吸法”,使氣息在演唱高潮時如同絕了口堤壩,“走西口”三個字唱腔,上下像黃河瀑布一樣流暢,這樣科學方法予以支持,作為民族聲樂教學中繼承與創新,這也正是教學中獨樹一幟過程,科學的教學法,獨特的應用法,多少年來終于得到了同行評價,看似簡單卻如同打太極拳似的游刃有余,柔中有剛,剛柔相濟,真是美極了。之所以專家譽為當今筆者演唱《走西口》是中國西部“詠嘆調”。這里包含了多種文化,我再次重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唱腔科學表演高于生活的真理,才使民歌與戲曲形成一種獨特的藝術流派。
總之,以“情景假設”設計“民歌二人臺唱腔與表演”是民族唱法第三種杰出代表,是民歌戲曲的發展方向。永保善于把握唱腔基調和情感的細微變化,在戲曲依字行腔的演唱中審字度腔,使字詞更具音樂化,旋律化,滲透并融和演唱者精湛的潤腔技巧,才能表現出不同地區時代風格特色;行腔要情感純真,做到自然和諧、有感而發、聲情并茂、微妙新穎、引人入勝的聲腔韻味。尤其是教學過程,認真講授,精準運用技巧,方能理解“藝術是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