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
1882年,馬約翰出生于廈門。1904年,他考入上海圣約翰大學預科。入校第二年的上海“萬國運動會”上,馬約翰奪得1英里賽跑的冠軍,讓日本和歐洲的運動員刮目相看。1911年大學畢業(yè)獲理學學士學位,1914年,馬約翰應聘來到清華,最初擔任化學系助教,隨后改到體育部任教。他曾回憶:“我初來清華時教化學,對體育也很關心。有一次,跟校長談進一步發(fā)展學校體育問題。因為有了一個實際問題,就是清華每年要送出100名學生到美國,送出的學生,總要像樣一點……我怕學生出國受欺侮,被人說成中國人就是弱。”
1920年,馬約翰接替美國人成為學校的體育部主任。此前,清華已經(jīng)在實行“強迫運動”:即每周一到周五下午4~5點,圖書館、宿舍、教室一律關門,全校學生必須穿短衣到操場鍛煉。但“強迫運動”貫徹得并不徹底,鍛煉時間內(nèi)仍有人躲在樹蔭、墻角等僻靜處讀書。馬約翰到清華以后,一到鍛煉時間,他就拿著小本子到處尋找,說服那些躲起來的學生出來鍛煉。
他還制定了至今看來仍很嚴厲的規(guī)定:學生在校學習8年(1911~1928年,清華正式名稱為清華留美預備學校。清華學生12~14歲入學,學制8年),必須通過“五項測驗”指標,從百米跑,到鉛球,到足球籃球的基本常識——不過關者不能出國留學。當年,吳宓跳遠只能跳到3.5米,而3.65米是及格線。吳宓被馬約翰扣了半年,在體育及格后才得以去美國留學。錢偉長剛?cè)雽W時,身高只有1.49米,體重不到50公斤。在馬約翰的督促下,錢偉長在大學期間從沒停過一天運動,成為清華著名中長跑運動員。周培源也是在馬約翰的調(diào)教下,獲得過清華3個中距離賽跑項目的全校冠軍。
晚年的梁思成常笑對后輩說:“當年我是馬約翰先生的好學生,有名的足球健將,在全校運動會上得過跳高第一名,單雙杠和爬繩的技巧也是呱呱叫的……我非常感謝馬約翰。想當年如果沒有一個好身體,怎么搞野外調(diào)查?在學校中單雙杠和爬繩的訓練,使我后來在測繪古建筑時,爬梁上柱攀登自如。”
在馬約翰的力主下,早期清華先后成立了足球、籃球、網(wǎng)球、曲棍球、棒球、壘球、水球、長跑、游泳、滑冰、拳擊等10多個代表隊,為清華成為一所真正的“現(xiàn)代型”大學打下基礎。1929年底,馬約翰率領清華足球隊參加華北體育聯(lián)合會第六次比賽大會,奪得冠軍。當年校刊這樣記載:奪冠消息傳來,球隊回校時,人們把馬約翰等從學校大門一直抬進大禮堂,以示慶祝。
自此,體育已然成為清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是在這一時期,清華誕生了20多個全國冠軍。清華老校長蔣南翔說過,馬約翰服務清華的歷史差不多同清華的校史同樣悠久。1931年,馬約翰在清華大學《向?qū)А穼?习l(fā)表文章明確概括了學校體育的兩個目的:使學生身體健壯成長,對學生進行品德教育——這也是中國最早把“體育”與“教育”視為等同位置的教育觀點。
晚年,馬約翰仍舊堅持體育鍛煉。1958年, 76歲的馬約翰和一位中年教師合作,奪得北京市網(wǎng)球雙打冠軍,創(chuàng)造了老年人達到一級運動員標準的紀錄。直到臨去世的84歲時,馬約翰還能做13個俯臥撐。
至今,在清華大學,男生在3000米和引體向上、女生在1500米和立定跳遠上必須達標。更為重要的是,清華大學校園內(nèi)以“馬約翰”命名的體育比賽大大小小有42個項目,從百米跳遠到健美操、踢毽子等。有清華學生自豪地講:“我們的‘馬約翰杯比奧運會的項目還多。”
摘自《中國周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