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婷 (南京林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210000)
洛姆認為:自由對現代人的含義是現代文化和社會危機最要緊的一個方面,只有在分析現代人整個性結構的基礎上,才能夠全面理解自由的含義。為什么從心理學的角度進行考察?弗洛姆認為:社會進程的基本單位是個人。要認識社會進程的動力,就必須弄明白個人內部心理進程的動力。把個人放在塑造他的環境中去考察他的欲望、恐懼、激情、理性、選擇善惡等等。《逃避自由》依據社會個人心理狀態發展,將社會分為前個人狀態社會和現代社會。前個人狀態社會給人提供了安全保護,但是又限制了人的發展;現代社會的個人擺脫了前個人狀態社會紐帶的束縛,但并未從積極意義上實現是自我的自由,現代社會的個人無法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情感及感官方面的潛力,自由帶來了獨立和理性,但同時帶來孤獨、焦慮、無助、無能為力。處于這種孤獨、焦慮、無助、無能為力心理狀態下的現代個人面臨著兩種選,一:逃避這種帶來的心理重負的自由,重新建立一種依賴和臣服關系;二繼續前行,力爭全面實現人的獨一無二性及個性為基礎的積極的自由。
弗洛姆所說的的自由,有兩重涵義,一是積極意義上的自由,二是消極意義上的自由,《逃避自由》中的自由并非積極意義上的自由地發展,更多的是消極意義上的擺脫束縛,獲得自由,靜下心為上,擺脫本能決定的控制。自由是近現代人極力追求的,可以說近現代的歷史就是人謀求自由的歷史。近現代人不斷通過斗爭去獲得政治、經濟、精神上的自由,然而曾經反對壓迫的階級在贏得勝利維護新特權的時候又成為了自由的敵人,人不斷去尋求自由,但是離自由越來越遠。人天生渴望自由,然而在法西斯統治的國家數百萬的人卻想放棄這種自由,那么促成個人放棄自由的原因又是什么?對自由問題中人的因素和納粹主義的分析迫使我們去思考——心理因素在社會進程中的作用。
弗洛姆對于心理學的研究是建立在個人與世界是一種相互連接的關系上。人的性格的差異等都是社會進程的產物。社會經濟制度的特定性決定了人的生活模式,生活模式便成為決定整個性格結構的首要因素。人的性格是由特定的生活模式塑造的,人性中有些不可或缺的生物化的需求,如吃喝、睡眠等,除此之外,人需要與外部世界相聯系,必須同他人合作才能夠生存,避免孤立與精神孤獨。
換句話說,個人不得不接受決定于任何特定社會的生產分配制度的生活模式,這種模式下一些強烈的個人行動與感情的欲望沖動被激發并發展起來,這些強烈的個人愿望又會對社會進行的塑造產生巨大的影響。
中世紀至現代的歐洲文化,這個期間西方社會經歷了巨大的變化,而人的性格也同樣經歷了巨大的變化,新的自由概念應用而生。在意識形態領域最顯著的便是宗教改革時期的新宗教教義。這里的自由的含義模擬兩可:一方面,人擺脫外在的權威日益獨立;另一方面,個人覺得越來越孤獨、微不足道、無能為力。考察這一時期人格的變化,可加大我們對于現代人人格變革的了解,特別是中產階級。作為有產階級,收教育水平高,對自由的渴望最迫切,然而受到壟斷權力的制約,社會上中產階級的焦慮也更為突出,從文藝復興開始討論是因為文藝復興時期是現代個人主義的開始。
文藝復興產生在由哲學家、藝術家等組成的工商業資本相對較發達的社會上層領域,發生在極少數權貴統治的上層社會。宗教改革基本上是城市中下層階級和農民的宗教改革。他的范圍相交于文藝復興更廣影響的人數也更多。中世紀的歐洲社會政治經濟組織相對比較穩定,他們以合作相互合作為基礎,給成員人很強的安全感。商業是有一小群商人經營的,零售與批發并未明顯分離,生產方式以手工業為主,成員之間關系密切,沒有大規模的社會組織,經濟目的并不作為唯一目的。這個時期發展還處于萌芽階段,十六世紀初,資本主義蓬勃發展,資本、市場、個人競爭對個人的個性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這個時期的個人擺脫了給她安全感和歸屬感原始紐帶的束縛,獲得了積極意義上的自由發,同時生活不再是一個封閉的安全的環境。這些中下階層的個人不像文藝復興時期生層社會成員能夠舒適地適應突如其來的變化。世界變得無窮,資本、市場、個人競爭的壓力使得個體與的同胞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疏遠,個體找不到生活的意義,個體產生一種深深的不安全、焦慮、無能為力之感。
宗教改革的時代領袖的心理與信徒的行李是密切相連的領袖的心理。通常領袖的思想和行動更極端、更清晰地體現了信徒的人格特性。他把信徒某些潛意識甚至自己都沒有發現、或者表述不清的心理更直接的表達出來。信徒與領袖的關系,就像上帝與神的關系是建立在臣服、愛的基礎上的。隨著資本主義發展,社會困惑不安的情緒滋生、蔓延,中世紀的教會強調人的尊嚴、人的意志、通過人的努力就能夠得救,這當時的社會狀態是有明顯的關系的。教會所強調的也就是當時的社會最缺少的,當然也表達了中產階級的心聲。路德的“信仰,就是相信投降是放棄被愛的先決條件”,這與個人臣服于國家和領袖表達意思相同。但是中世界社會制度的瓦解對于社會各個階級來說都有一個共同的改變:個人陷入孤獨,人自由了。
無論是宗教改革還是現代社會。個人的生活總有一種衣服都帶有濃重的義務感、自我的色彩,這種感覺既使人認為自己是按照自己的愿望和目標去做事,又使得自己同世界相一致。(社會進程通過決定個人的生活方式、與他人勞動的關系,去塑造個人的性格,在此過程中宗教、哲學、政治等意識形態,都是源于這種變化了的性格結構,同時又反過來去促進這樣性格的不斷形成,新的性格特征又反過來影響經濟的發展,如此循環往復,不斷發展。
綜上所述,自由有著它自己的矛盾。他使得個人得到發展,但是確實個人變得更加的焦慮,它增加了人的自由,但是就創造了一種新的從屬依附關系,現代社會的個人便生活在這種矛盾中。資本、自由、個人競爭除了肯定個人,還導致了自我否定和禁欲主義,這是新教精神的直接繼續。中世紀單獨以經濟利益為目的這是不合理的,但在現代思想中卻恰恰相反,獲得物質利益獲得成功成了目的本身,人變成了生產剩余價值經濟目的的工具,新教倫理應用而生,這也是新教倫理的心理基礎。人與人之間的相異化,呈現為物與物之間的關系,人不多拿可以買賣商品,而且可以買賣自己。
一旦賦予個體安全的始發紐帶被切斷,個體就要必須面對這個與自己相分離,強大的外在世界。焦慮、無能為力等不安全感也會隨之產生,為了解決這種不安全感的狀態,個體將面臨兩種道路選擇。道路之一,一種良性的積極狀態的自由。個體通過在愛與勞動中與世界相連,不用放棄自己的個性的同時又能夠表達自己的情感思想。道路之二,惡性的退縮逃避自由的狀態。通過放棄個性,臣服于外在的世界這種方式,消除自我與社會之間的橫溝,然而這種狀態下一旦開始便不能夠返回,人再也無法脫離這種困境,達到積極意義上的自由,逃避這種方法事實上并非一個真正的解決辦法,因為他不能夠給個體帶來幸福與積極的自由,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自由的問題。個人的逃避機制對社會的力量相對較小,但無數的個人都選擇逃避機制,繼而形成一種社會力量,那對社會的影響就需要引起重視。這里弗羅姆舉了三種逃避自由的三個典型,一個是權威主義,一個破壞欲,三趨同心理。
《逃避自由》雖然從心理學的角度對現代社會危機作出分析,但并未過分高估心理學的作用。只是從心理角度對當時納粹極權主義勢力理進行分析,弄明白他們逃避自由的原因,為社會問題的解決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