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杰,高 波(華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數字資源建設是高校圖書館信息資源建設的重要內容。2016年12月6日,由教育部高等學校圖書情報工作指導委員會公布的高校圖書館在“教育部高校圖書館事實數據庫”填報的有效數據可知,2015年我國665所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的總購置費用大約為16.47億元,較2014年的13.1億元約增長25.7%;館均數字資源購置費用約為251.4萬元,約占館均文獻資源購置費用的51.3%,不僅延續了2006年以來我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購置費用持續走高的趨勢,而且已經超過了館均文獻資源購置費用的一半。[1]雖然高校圖書館的經費每年都在增長,但數據庫價格較高,且每年增幅較大,數字資源購置費用在高校圖書館文獻資源購置費中所占比重也越來越大,圖書館仍不堪重負。由于集團采購能夠實現以最優惠價格購買資源,[2]數字資源集團采購也成為研究和探索的熱點。
我國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已經開展了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但直至2010年才正式成立獨立的集團采購聯盟DRAA(Digital Resource Acquisition Alliance of Chinese Academic Libraries,簡稱DRAA)。愛爾蘭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IReL(Irish Research eLibrary,簡稱IReL)萌芽于2000年,成立于2004年,且經過短短數年,其在各方面發展已較為成熟。本文擬對DRAA和IReL進行比較研究,進而提出我國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的建設策略,以期節省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的采購經費,充分發揮集團采購的作用。
中愛兩國高校圖書館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從本質上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都是為了節省數字資源采購經費,促進信息資源共享。但二者成立的社會和文化背景不同,集團采購聯盟發展所處的環境也不同,故而使得二者的發展狀況也有所差異。因此,筆者主要從成立背景和管理體系兩個角度來對愛爾蘭的IReL和中國的DRAA進行比較分析。
(1)IReL的成立背景。愛爾蘭悠久的歷史和優秀的教育水平為世界所公認,早在中世紀,愛爾蘭就是西方世界中教育界的佼佼者,其成熟的大學教育也使其首都都柏林自那時起就被譽為“大學城”。愛爾蘭的各屆政府都把教育作為重要的發展方向并加大投資和支持力度,該國是世界上受教育程度最高的國家之一,愛爾蘭人也逐漸形成了“終身學習”的理念,這些也極大地促進了其經濟的繁榮發展。2000年,愛爾蘭政府對研究的投資日益增長,尤其是在生物技術、信息和通信技術(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簡稱ICT)等領域。與此同時,科研人員也意識到現有的信息資源不足以為本國日益增長的研究提供支撐,因此,一些高級研究人員和大學圖書館員向政府提出要為大學提供資金,建立一個作為基礎研究設施重要組成部分的共享的研究電子圖書館,即IReL。2002年4月,愛爾蘭大學協會(Ireland University Association,簡稱IUA)委員會的圖書館員組織了為促進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cience Foundation Ireland,簡稱SFI)的發展,計劃建立一個國家電子圖書館,將生物技術和ICT方面的資源整合到一起以支撐愛爾蘭科學基金會科研人員的研究,該項建議報告由IUA的圖書館員完成,并于 2003年提交,2004年5月獲得批準。[3]同年,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和高等教育委員會 (High Education Authority,簡稱HEA)共同為2004-2008年這五年在生物技術和信息技術方面的資源購置投資了2,225萬歐元。[4]此外,2005年2月提交了由HEA全力支持藝術、人文和社會科學 (Arts,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簡稱AHSS)資源建設的建議,獲批后,高等教育局(HGA)提供 1,500萬歐元資助一個2006-2009年的四年項目。[5]
(2)DRAA的成立背景。1998年,我國在購買美國EI公司基于Web版的Ei Village時,兼顧雙方利益后達成協議:由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系統(China Academic Library&Information System,簡稱 CALIS) 工程文獻中心組建包括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等十所高校在內的“EiVillage中國集團”購買該數據庫。這次購買活動拉開了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在我國蓬勃發展的帷幕。[6]此后,CALIS組織過多次數字資源集團購買活動,為高校增加了數字信息資源,也為國家和成員館節省了資金。為減輕CALIS的負擔,同時,為進一步深入發展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2009年12月18日,CALIS召開了“CALIS引進資源工作組擴大會議”,對CALIS引進資源集團采購工作進行了調整。2010年4月15日,召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籌備會議”,與會圖書館代表發起成立聯盟,原則通過《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章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工作規范》 《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集團采購委托協議》,并推舉北京大學圖書館館長朱強為聯盟理事長,聯盟秘書處設在北京大學圖書館。2010年5月12日,在CALIS第八屆國外引進數據庫培訓周大會上,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成立,并發布聯盟章程、工作規范和工作主頁。由此,高校引進資源集團采購的組織工作正式由CALIS移交至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2010年6月17日,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秘書處正式發布了關于“成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的通知。至此,我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即DRAA 正式成立。[7]
(3)IReL和DRAA成立背景比較分析。由于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DRAA和IReL在成立背景上呈現出顯著差異。首先,在時間方面,雖然我國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開始得要比愛爾蘭早,但是,縱觀DRAA的成立過程,可以很明顯看出DRAA的產生其實是我國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建設的“倒逼式”發展,而IReL的產生則是順應國家發展需要和研究人員的資源需求產生的。其次,在聯盟發起方面,DRAA是由圖書館人倡議發起的;而IReL除了由圖書館人外還有研究人員共同發起。研究人員對資源有著極大、極高的需求,他們基于用戶角度對圖書館數字資源建設提出建議,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優化資源配置,使得用于數字資源集團采購的資金能夠獲得最大收益。最后,在聯盟支持方面,IReL的支持均來自國家層面且支持力度大,而DRAA主要是行業支持,作用也基本是組織協調。上述成立之初的差異也會對后續工作及聯盟發展產生很大影響。
(1)IReL的組織和管理體系。IReL是高等教育局(HEA)、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和愛爾蘭大學協會(IUA)共同發起成立,由國內7所公立大學組成的數字資源采購聯盟。在管理上,IReL實行委托管理,將IReL委托給由7所大學全資擁有的IRIS電子信息服務有限公司內運作。愛爾蘭大學協會(IUA)圖書館小組為專門的IRIS團隊(包括 2名全職員工)提供指導和監督。[8]此外,IReL的指導小組ISG和由每個參與圖書館的指定代表組成的監測小組IMG對資源的采購和使用情況進行密切的監督和監測,確保所購置的數字資源正在被利用或已被充分利用。IReL管理體系主要包括IRIS、IReL指導組(IReL SteeringGroup,簡稱ISG)、IReL監測組(IReLMonitoringGroup,簡稱IMG)、談判代理JISC、成員館等職能部門。[9]
綜觀IReL管理體系的各個職能部門職責劃分和人員構成,不難看出各職能部門職責劃分具體,且銜接度高,人員構成科學合理,二者相輔相成,共同組成了IReL完善的管理體系。IRIS的職能主要是對所有事務的管理和監督,其在人員配置上采用全職圖書館員和兼職管理助理相結合的方式,這使得IReL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能夠高效有序開展。ISG主要負責資源的選擇和推薦工作,該組人員以圖書館人為主,且由IUA圖書館員擔任主席,能夠充分保證資源采購的專業性。IMG的工作是對資源利用情況進行評估和反饋,由每個參與圖書館的指定代表組成,與成員館關系密切,在促進資源使用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談判代理JISC的職責是以最優方式購買資源和簽訂許可協議。而成員館作為連接用戶和數字資源采購集團的樞紐,承擔著促進資源利用、向其它各職能部門反饋資源使用情況和代表本校研究人員推薦資源等方面的任務。
(2)DRAA的組織和管理體系。DRAA是以高等教育系統為基礎,由全國高校圖書館組成的聯盟。DRAA的管理體系主要由成員館、理事會、秘書處組成。各個高校圖書館和圖書情報機構可自愿申請成為成員館,且需依照章程履行成員館的義務并享有成員館的權利。理事會為決策機構,負責制定聯盟發展戰略、指導聯盟工作實施。秘書處為執行機構,負責落實各項決議,處理日常事務。聯盟牽頭館共有11家高校圖書館,包括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農業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山大學、南京大學、武漢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四川大學、蘭州大學和復旦大學。在組織開展引進資源聯盟采購工作時,主要由牽頭館對數據庫進行評估,聯盟秘書處對存在集團采購可能性的數據庫組織試用,然后再根據試用、館藏等多方面情況確定是否組織集團采購談判,并按照聯盟工作規范上報理事會。[10]
(3)IReL和DRAA組織和管理體系比較分析。在組織上,IReL的組織是固定不變的,且沒有牽頭館,成員館包括7所大學的圖書館。而DRAA則相當于將全國高等學校圖書館和科研機構聚集起來成為一個統一的平臺,針對不同的資源,由牽頭館組織試用、談判購買,成員館根據本館需要自行申請加入購買集團。因此,在引進不同資源時,DRAA的牽頭館和成員館是不斷變化的。在管理體系上,DRAA和IReL既有相同之處,也存在差異,從部門設置、職責劃分、人員構成和反饋協調機制這四個方面比較。① 在部門設置上,IReL不同于DRAA,除與購買活動直接相關的部門外,IReL還設置了專門的資源購買指導小組ISG和資源使用監測小組IMG。② 在職責劃分方面,DRAA和IReL的各個組成部分均分工明確具體,相互聯系緊密,對于聯盟來說,在整個數字資源集團采購流程中這樣的有效配合無疑是很重要的。③ 在人員構成上,IReL對各個部門的人員構成都有要求,包括全職和兼職、圖書館員和其它人員等,而DRAA的工作人員則是圖書館相關人員。④ 在協調反饋方面,IReL不僅設有專門負責對數字資源集團采購流程進行全程監督管理的IRIS,而且在聯盟ISG和IMG的職責中明確規定對資源的使用情況進行監測和反饋,這也充分反映了IReL以“用”為主的資源建設理念和對資源使用效益的重視。盡可能最大限度地實現數字資源“物有所值”,這其實更貼合集團采購的經濟原則。
(1)IReL的資金來源。IReL的資金來自高等教育局(HEA)、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愛爾蘭大學協會理事會(IUA),[11]在后期發展中,工作、企業和創新部(DepartmentofJob、EnterpriseandInnovation,簡稱DJEI)也開始投入資金。IReL在發展的第一階段(2004年中至2008年12月),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和高等教育局(HEA)每年約投入450萬歐元;在第二階段(2006-2009年),每年約投入300萬歐元。在這兩個發展階段中,生物技術和ICT領域資源所需的資金由高等教育局(HEA)和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聯合資助,而藝術、人文和社會科學(AHSS)領域的資源則完全是由高等教育局(HEA)資助;在第三階段(2009-2011年),原計劃投入86,500萬歐元,但由于全球經濟危機,政府財政出現困難,故大幅降低了資助金額。IReL用于購買資源的資金會直接分配給IRIS,目的是要確保所有訂閱資源都按年支付,并為已經達成了一年至三年的協議所有成員館提供發票。另外,在簽訂協議時會優先選擇多年期協定,以實現資源的穩定性和物有所值。
(2)DRAA的資金來源。DRAA的資金來源主體主要是政府和各成員館。在進行數字資源集團采購時,各成員館需要按照集團采購方案與數據庫商簽署采購合同,有時還需和代理商簽署進出口合同。合同簽訂后,除中央政府給予一定的資金補貼外,[12]各個成員館也要根據采購方案中的要求,在規定時間內將本館應付的錢匯給代理商,該資金來源于各個成員館的文獻資源購置經費。
(3)IReL和DRAA資金來源比較分析。通過對IReL和DRAA的資金來源進行對比,可以發現。①就資金來源主體來講,IReL的資金來源主體包括愛爾蘭高等教育局(HEA)、愛爾蘭科學基金會(SFI)、愛爾蘭大學協會理事會(IUA)和工作、企業和創新部(DJEI)4個部門,且均是來自國家層面,支持力度較大。DRAA的資金來源主體是中央財政和各個成員館,資金來源途徑相對較少,且中央財政的補貼有限,各個成員館之間的購置經費存在差異,協議中的購置費對于每個成員館的負擔程度也各不相同。②就資金提供方式來講,IReL的資金來源主體通常給IReL提供具體數額的資金,而中央財政一般按照資源集團采購費用的百分比給予補貼。IReL的數字資源購置經費穩定,有利于聯盟制定數字資源購置計劃,維持資源的可持續性。
(1)IReL的價格模式。在IReL采購數字資源時,采用的是復合定價模式,出版商共提供給聯盟7種價格模型:① 基于訂閱標準的,包括只訂閱紙質版、只訂閱電子版和電子版、紙質版均訂閱這3種定價方式;② 基于訂閱機構的規模、水平、資金的分層定價方式;③ 基于全時學生等量數(Full Time Employee,簡稱FTE)的定價方式,包括完整訂閱、特定主題訂閱和根據用戶類別訂閱三種;④ 捆綁銷售定價;⑤ 根據成員館的使用情況進行定價;⑥ 訂購出版商比較大的數據包,如“Big Deals”定價方式;⑦ 單獨列出數據庫和電子書的定價。[13]在這7種定價模型中,“Big Deals”是指允許成員館用戶訪問大量數字資源,但比較復雜,如,圖書館可能必須維持次級支出。這種方式所購置的資源均是電子資源,用戶可在線訪問所有資源,且保證在2-3年內資源價格不變,但是它也存在爭議,如,圖書館很難停購一些不必要的資源。IReL的Wiley-Blackwell、Science Direct、Sage、Taylor&Francis、OUP、CUP就是通過此種方式購置的。對數字資源進行集團采購時,數據庫商通常會給予采購聯盟額外的折扣:① 訂購電子期刊時,將聯盟成員館的數量與折扣聯系在一起,如,7個成員館能夠獲得六折的優惠價格,成員館越多,所獲折扣越大,折扣率最高可達50%;② 通過FTE定價模式采購時,可以根據其FTE調整相應的價格,從而使小機構的采購價格降為0;③ 在“Big Deals”中通過降低基礎訂單資金,來提供更多的接入費;④ 在購置數據庫時,新訂資源將會獲得更大的折扣;⑤ 通過聯盟采購可以確保2-3年內資源價格的上限;除以上這些,如果聯盟與出版商簽訂多年協議且預付一部分資金,聯盟則會獲得額外的折扣。[14]
(2)DRAA的價格模式。通過對DRAA價格模式的研究可以發現,該聯盟所購置資源的定價方式大致可以分為兩大類,即數字資源與紙質資源捆綁定價模式和按多重標準進行分級的定價模式。其中,數字資源與紙質資源捆綁定價模式又可分為3種:① 購買電子期刊,可獲得紙本刊的優惠價格;② 訂購數據庫時也需要保證其原有紙質期刊訂購數量不變;③在保證紙本期刊最低購買標準的基礎上才能購置電子期刊。在分級定價模式中,有多重分級標準,如,按照用戶規模的定價模式、按照高校級別的定價模式、按照并發用戶個數的定價模式、按照成員館數量的定價模式,以及按照成員館地理位置、使用情況等的定價模式。[15]在聯盟實際采購工作中,有時會將兩種或兩種以上定價方式結合使用,以盡可能獲得數字資源集團采購的最大效益。
(3)IReL和DRAA價格模式比較分析。在對IReL和DRAA的定價模式進行對比后,可以看出針對兩個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出版商給出的定價標準大致相同。由于愛爾蘭的IReL的成員館始終不變,這就意味著對資源的需求也不會發生太大變化,出版商的服務對象也基本不會有變動,其針對特定資源的價格模式一般比較固定。而我國DRAA的成員館會根據資源的種類,由牽頭館組織成立多個數字資源采購小集團,小集團的成員館又會隨著資源的類型、價格等因素不斷變換。因此,在進行數字資源集團采購時,為謀求最低價格和最優服務,DRAA的定價模式要比IReL的定價模式呈現出更多樣、更細致的特點。另外,在購置數字資源時,IReL通常會獲得額外的折扣,而DRAA則是通過幾種定價方式的靈活結合來獲得最優價格。
(1)IReL的共享和訪問方式。IReL購置的資源數目龐大且普遍質量較高,為使7所大學的研究人員和學生能夠廣泛便捷地訪問資源,IReL基于協商代理(JISC)的模型許可協議,并根據愛爾蘭幾所大學的具體要求修改后,簽訂了IReL模型許可協議,該協議大約每年更新一次,且會不斷地對許可協議進行審查,以確保IReL成員機構用戶的最佳訪問條件。7所大學的研究人員和學生不僅可以通過IReL的官方網站訪問這些資源,也可以通過本校圖書館獲取IReL購置的資源。2009年,一項關于IReL使用情況的調查結果顯示,約71.6%的受訪者表示通過圖書館網站/門戶訪問IReL的資源,50.2%的受訪者還援引圖書館目錄作為訪問路徑。此外,研究人員還大量使用了非圖書館路徑,尤其是通過搜索引擎、數據庫和發布商的網站來獲取所需資源。[16]IReL的所有資源也可通過校外訪問,但在資源使用方面會受雙方制定許可協議模型的約束,該協議模型會不斷修訂以滿足不斷變化的需求。
(2)DRAA的共享和訪問方式。在以集團采購數字資源的方式購置資源后,為實現數字資源的共建共享,國內通常會采用3種方式:① 參與集團采購的成員館共同購買數據庫的并發用戶數,通過共享并發用戶個數實現資源共享;② 參與集團采購的成員館分別購買數據庫的一部分資源,然后合并到一起,這樣這個采購集團就能夠擁有整個數據庫,并由參加集團采購的所有成員館共同使用;③ 參加集團采購的成員館各自購買一個資源的電子版復份,往往買的復份越多,價格也就越低,這樣采購集團也能擁有相對較多的資源,能夠為參與集團采購的所有成員館提供資源服務。[17]DRAA主要是為了引進國外的一些資源,經過多年集團采購經驗的積累,目前的訪問方式主要包括租用網絡專線、建立鏡像服務器、組織開放本地平臺和通過國家網絡訪問數據,幾種訪問模式各有利弊,需要依據資源類型來進行取舍。
(3)IReL和DRAA共享和訪問方式比較分析。IReL和DRAA在訪問方式上并無太大不同,這也是通用的幾種訪問模式。但在共享方式上二者存在著較為明顯的差異,這跟數字資源集團采購的資金來源有很大關系,不同的資金來源使得成員機構的資源共享有著本質不同,IReL的成員機構基本只是單純的資源利用者,而DRAA集團采購的成員館不僅僅是資源的利用者,也是資源的購買者?;诖朔N情況,DRAA的成員館更傾向于通過合作和分工以獲得資源購買的最大效益,而IReL的集團采購則不牽涉這些問題。
(1)IReL的采購流程。IReL的資源采購流程大體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為原訂購資源;另一類為推薦訂購資源,包括研究人員向本機構工作人員推薦購買的新資源和出版商向圖書館推薦購買的新產品和新資源兩種。對于原訂購資源,由IReL監測組(IMG)提供最新的資源使用報告,根據資源利用情況、用戶評價和重點學科等情況綜合考慮是否繼續購買。而對于第二類資源,則是由IReL指導小組(ISG)與出版商協商試用新資源,經過一段時間的試用后,IReL監測組(IMG)會對資源試用情況進行分析,并充分考慮資源的性價比(即是否物有所值)、使用量以及資源的學科(明確資源對所屬學科發展的影響)等因素再決定是否訂購。然后,IReL指導小組(ISG)將選定的這兩類資源整理成訂購資源列表,并與談判代理JISC一起同出版商就資源價格、服務標準等進行談判,條件達成后即可簽訂訂購協議。最后,IRIS信息服務有限公司按照合同付款給另一方,而且在這整個采購流程中,IRIS會進行全程管理監督。
(2)DRAA的采購流程。DRAA的資源采購流程起于牽頭館,在采購某種數字資源時,由11家牽頭館預先向DRAA的所有成員館發布采購方案,并與數據庫商聯系資源試用,各成員館根據采購方案和試用情況決定是否參團。聯盟秘書處會協助牽頭館公開發布訂購通知,并成立招標工作組,然后由招標工作組和聯盟秘書處共同負責選擇代理商。待組團名單確定后,牽頭館組織談判組與數據庫商和代理商進行談判,協議達成后,各成員館再按照協議付款給數據庫商或出版商。代理商會將付款信息反饋給采購集團和數據庫商,各個成員館個數據庫商查看付款信息無誤后,該次集團購買活動即完成。[18]
(3)采購流程比較分析。通過對比可以看出,DRAA的采購流程較于IReL更為復雜繁瑣,牽涉到的組織機構不僅多,而且易變。就具體工作而言,DRAA的牽頭館在整個數字資源集團采購活動中發揮著相當大的作用,但這也反映出由牽頭館組織集團采購在一定程度上會增加牽頭館的工作量。相較于DRAA,IReL對數字資源采購工作實行委托管理,將這些繁瑣的事情集中交給代理機構來做,而主管機構只負責管理監督,可以節省圖書館的人力物力,減輕圖書館人的負擔,從而使得他們能夠有更多的時間精力來完成圖書館的其它事務。
通過對中愛兩國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DRAA和IReL從宏觀及微觀上的比較分析,結合二者的特點和發展狀況,筆者對我國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聯盟提出幾點建議,以期能夠為今后國內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提供參考。
IReL節省資金的方式主要有4種:① 利用行政優勢進行集中談判,獲取最優價格;② 通過集團采購的折扣節省資金;③ 簽訂多年期協議(IReL簽訂的協 議大多數都是二到三年),避免由于出版商漲價帶來更多支出;④“Big Deals”定價方式。DRAA也都曾使用過后面三種節省資金的方式,IReL顯然通過第一種方式比DRAA節省了更多的資金,一方面,恰當地利用國家行政上的優勢和數據庫商談判更容易獲得最優的價格,另一方面,它還能夠提高數據庫商與IReL長期合作的忠誠度,有效地抑制數據庫商的瘋狂漲價。如,在2008年,愛爾蘭遭遇經濟危機,在此后一段時期愛爾蘭政府公共投入資金大幅縮減,而IReL在2010年與各個數據商續約時,竟然有一個出版商愿意提供一年的資源免費使用,以幫助其度過“困難時期”,另外還有一部分數據庫商提出價格削減高達23%。[19]近年來,數據商價格的飛漲已使眾多圖書館不堪重負,如果國內在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中,引入國家行政參與,這將會在很大程度上節省數字資源集團采購經費,同時也能有效遏制數據庫商不合理的漲價。
所謂常規資源,主要是指國內的各個高校圖書館都需要購買且用戶使用量較多的一些特定數字資源,如,中國知網、萬方、維普、超星等。中國高校眾多,圖書館的經費也不均衡,但這些常規資源是每個高校圖書館都會購置的。對于這些資源,國內可以參照IReL的資金來源模式,由高校主管部門和高校所在省市主管部門,利用政府財政支持或由政府出面尋求多種途徑的融資,負責集中購置這些常規資源,以供下屬所有高校圖書館的用戶使用。這樣可以避免各個高校重復購買此類資源,且在數據庫商漫天漲價時,形成一股合力抵制漲價。
在分別對IReL和DRAA整個數字資源采購流程進行分析后,可以明顯看出二者運作方式的差異,IReL管理體系中的各個單位分工明確,流程簡單明了,協調配合機制完善,更值得注意的是7所高校圖書館只負責資源的宣傳推廣、接受讀者咨詢和研究人員、出版商推薦資源,這些工作都是以服務用戶、提高資源利用率為核心,其它則由委托管理的公司來完成。事實上,在20世紀80年代,日本政府在“行政減量化”和“經營效率化”等一系列行政改革背景下,推進圖書館實行“委托管理”,此舉曾在日本引起了非常大的爭議。[20]實行委托管理,其優勢在于強化科學管理,更加重視成本核算,可以使圖書館的一些業務流程趨于合理化和規范化,弊端在于其影響了圖書館人事制度的變革,沖擊了圖書館員的專業制度。IReL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委托管理的公司是由7所大學全資擁有的IRIS電子信息服務有限公司,這恰好能夠避免圖書館實行委托管理的弊端,充分發揮委托管理的優勢。在國內,DRAA的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大部分工作是由圖書館員來完成,雖權責明確,分工具體,但采購事務比較復雜,牽頭館所承擔的工作更為繁重。因此,借鑒愛爾蘭的IReL實行委托管理,建立由DRAA全資擁有的委托管理機構并明確工作規范,由它專門負責數字資源集團采購工作,DRAA牽頭館負責指導、管理、監督,具體實施過程交給委托機構去執行,從而將牽頭館的采購事務分擔出去,減輕牽頭館圖書館員的壓力,讓圖書館員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致力于圖書館業務工作。
[參考文獻]
[1]教育部高等學校圖書情報工作指導委員會.2015年高校圖書館基本數據排行榜[EB/OL].[2017-11-10].http://www.scal.edu.cn/tjpg/201612080800.
[2]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章程[EB/OL].[2017-11-10].http://www.libconsortia.edu.cn/Spage/view.
[3]IReL Annual Report 2004-2005[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IReL.
[4]IReL Impact Survey Report 2007[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IReLSurvey.
[5]About IReL[EB/OL].[2017-10-25].http://www.irelibrary.ie/about.aspx.
[6]楊毅,等.集團采購——購買電子資源的有效方式 [J].大學圖書館學報,2004,(3):6-9.
[7]“成立高校數字圖書館資源采購聯盟”通知[EB/OL].[2017-11-10].http://www.libconsortia.edu.cn/Acqothernotice/view.action?id=526039c5-f82d-4d.
[8]FAQ [EB/OL].[2017-10-26].http://www.irelibrary.ie/faq.aspx#linkManagement.
[9]Presentation on IReL by Marie Reddan,Librarian NUI Galway,to the Marine Institute,Oranmore on 20th November 2007[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marie_reddan.pdf.
[10]高校圖書館數字資源采購聯盟章程[EB/OL].[2017-10-27].http://www.libconsortia.edu.cn/Spage/view.
[11]IReL Fact Sheet 2013 update[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IReL%20Fact.
[12]馮琳,高波.我國圖書館資源共享經費模式研究[J].圖書情報工作,2014(8):5-9.
[13]IReL born of the Celtic Tiger-the story of its survival of economiccrisis.PresentationbyMonicaCrump,National University of Ireland,Galway,UKSG Conference,April2011[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publications.aspx.
[14]Presentation on IReL by Fiona McGoldrick and Rita Pinhasi-LIRAnnualSeminar,March2010 [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LIR%.
[15]張洋,常珍珠.DRAA數字資源定價模式研究[J].圖書館學研究,2016(9):41-46.
[16]IReLImpactSurvey2009-Summary[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
[17]肖瓏,姚曉霞.我國圖書館電子資源集團采購模式研究 [J].中國圖書館學報,2004(5):33-36.
[18]張洋,常珍珠.DRAA數字資源定價模式研究[J].圖書館學研究,2016(9):41-46.
[19]IReL Fact Sheet 2013 update[EB/OL].[2017-10-27].http://www.irelibrary.ie/files/IReL%20Fact%.
[20]吳建中.日本圖書館界關于委托管理的一場爭論 [J].圖書館雜志,1987(1):5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