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美國《圖書館學院認證標準》的催化劑
——丹佛大學的圖書館學學制改革*

周 亞

在今日美國的圖情教育界，碩士教育是圖書館人才的主要培養方式。然而，在二戰以前的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界，碩士學位并非其主要學位制度。1947年之前，一個圖書館學專業的學生要獲得碩士學位，一般需要在其本科畢業之后學習至少兩年的圖書館學專業課程，即兩年制碩士項目(6thM aster Program)。1933年美國圖書館學教育認證標準《圖書館學院最低要求》(M inim um Requirem ents for Library Schools)將圖書館學院分為一類(Type I)、二類(Type II)和三類(Type III)三種。根據該教育認證標準的規定，只有少數一類圖書館學院才能授予這種兩年制碩士。對于大學畢業后修習一年圖書館學專業課程的學生來說，一般只能獲得圖書館學學士學位或副學士學位。20世紀40年代，面對戰爭以及科技發展等因素帶來的圖書館人力資源短缺問題，美國圖書館界紛紛探討圖書館學教育改革問題。1940-1948年，美國召開了一系列圖書館學教育方面的專門會議，商討圖書館學課程、學位、招生、就業、教育認證等，如1942年的圖書館學教育南方會議[1]。美國圖書館學史家唐納德·戴維斯(Donald G.Davis，Jr.)認為，20世紀40年代是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的重大調整時期，其重要性幾可與《威廉姆森報告》出臺的20年代相提并論[2]。在這個圖書館學教育的重塑階段，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的學位制度開始發生變化。

1947年秋圖書館學教育家哈里特·賀維(Harriet E.How e，1881-1965)開始在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University of Denver College of Librarianship)進行圖書館學學制改革的試驗——“丹佛計劃”(Denver Plan)[3]254，使丹佛大學一度成為美國圖書館學教育改革的“特區”。賀維將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的圖書館學教育項目改為一年制碩士教育項目(5thYear M aster Program)[4]，建立了圖書館學教育的“丹佛模式”。丹佛模式迅速在其他院校推行。新的教育模式使1933版美國圖書館協會(ALA)教育認證標準《圖書館學院最低要求》不再適用，促使ALA圖書館學教育委員會(Board of Education for Librarianship，BEL)制定新的認證標準，即1951年《圖書館學院認證標準》(Standards for Accreditation，以下簡稱《標準》)[5]。在丹佛大學教育改革與新的認證標準等推動之下，一年制圖書館學碩士教育項目代替了之前少數一類圖書館學院才有的兩年制碩士項目，大量圖書館學院相繼取消圖書館學學士學位教育項目，使碩士學位成為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的主要學位制度。

1 改革前的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與賀維

1931年9月在卡內基公司資助下，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成立，成為當時科羅拉多州乃至落基山地區唯一的圖書館學校。按照1933年《圖書館學院最低要求》的分類，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屬于三類圖書館學院，即不要求學生入學時擁有大學學歷，也并無授予圖書館學碩士學位的資格。該學院從丹佛大學、懷俄明大學、科羅拉多州立教育學院、亞當斯州立師范學院等大學的大四學生、本科畢業生以及其他高中畢業生中招收學生。在完成一年的圖書館學專業學習后，那些入學時已經獲得學士學位的學生將會被授予圖書館學學士學位，而入學時只有高中文憑的學生則會被頒發副學士學位[6]593。作為一個新成立的學院，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易于開展教學改革的試驗。另外，丹佛大學寬松的教學氛圍也有利于開展教學改革：“如果取得了一致認同，教學方法和課程內容就可以進行改變。在丹佛大學，會隨時根據教師和畢業生的意見做出改變，并對所有存在爭議的問題開展進一步的探索。”[7]雖然該學院并不要求入學學生具有大學學歷，但一直保持著大部分入學學生來源于大學畢業生的優勢。在其首批學生中，共有29名全日制學生和4名在職學生，其中26位是大學畢業生[6]593。這為后來賀維探索一年制碩士培養方式提供了必要條件。

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的首任院長(Dean)為丹佛公共圖書館館長馬爾科姆·威爾(M alcolm Glynn W yer，1877-1965)，主要負責協調學院與丹佛大學以及丹佛公共圖書館的關系、行政與師資工作。首任主任(Director)由賀維擔任，主要負責學院具體管理事務[8]18[9]8。賀維于1881年12月10日出生于伊利諾伊州厄巴納，1965年12月5日逝世于亞利桑那州太陽城。1902年賀維在伊利諾伊大學獲得圖書館學學士學位；1928年獲哈佛大學教育學碩士學位；1945年獲科羅拉多女子學院圖書館學榮譽博士學位[3]253。賀維有著長期的圖書館工作經驗，先后在愛荷華大學、明尼阿波利斯公共圖書館擔任編目員。她還是一位圖書館學教育家，具有豐富的圖書館學教育經驗，先后在伊利諾伊大學、華盛頓大學、西儲大學、西蒙斯學院、哥倫比亞大學、芝加哥大學、丹佛大學、南加州大學、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等大學圖書館學院系任教，講授編目等課程，并兼顧擔任教育管理職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924-1927年賀維擔任BEL執行助理，和莎拉·博格爾(Sarah C.N.Bogle，1870-1932)一道推動1925版ALA教育認證標準《圖書館學院最低標準》(M inim um Standards for Library Schools)的制訂與實施[3]253。1931年賀維離開芝加哥大學圖書館學研究生院(Graduate Library School)，擔任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主任。在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20年的教授兼主任經歷是賀維人生中一個重要階段。1960年，由于對圖書館學專業教育做出突出貢獻，賀維被ALA授予杜威獎[3]254-255。

2 圖書館學教育的丹佛模式

2.1“丹佛計劃”的先聲：賀維對課程體系的重組

從擔任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主任起，賀維就著手對圖書館學課程體系進行重組，以革新傳統的課程組織方式。20世紀30年代，賀維將圖書館學課程分為“圖書的技藝”(Book Arts)、“圖書館管理”(Library Adm inistration)、“編目與分類”(Cataloging and Classification)三個教學單元[3]254[6]594。以“圖書的技藝”為例，它整合了傳統的圖書選擇、目錄學與參考咨詢等課程，其授課不以文獻類型(期刊、圖書、參考書)或圖書館類型來組織，而是按照主題或者功能類型授課[10]。隨著專業圖書館的發展，圖書館實踐領域呈現出按照主題組織不同文獻資料(流通與參考書、書目、政府文獻、期刊等)和提供服務的趨勢，因此，她認為：“按主題方法提供服務是現代圖書館工作的一個趨勢，這是所有類型圖書館的共同特征。既然如此，我認為圖書館學院也應該在同一門課上一起講授同一主題的不同信息源，而不用考慮學生是想在公共圖書館、學校圖書館、大學圖書館還是專業圖書館工作。”[11]賀維在30年代的課程體系設計體現出她作為教育家的創新精神和對圖書館業界變化的察覺力，為“丹佛計劃”學制改革奠定了基礎。

2.2“丹佛計劃”的實施

1947年2月7日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向BEL申請試行新的教育項目[12]450，即“丹佛計劃”。1947年2月27日BEL批準了這一教育改革的試驗計劃，決議如下：“茲決定：圖書館學教育委員會批準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實施它在1947年2月7日來信中所描述的教學試驗項目。在試驗階段，它的認證狀態將保持不變。”[13]2

同年，ALA官方雜志《美國圖書館協會會報》對此報道稱：“在圖書館學教育委員會的批準下，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宣布，將在1947年秋天開始一個試驗性教育項目。該項目的第一部分課程將會安排在大四階段，（本科畢業生獲得的）學位還是普通的學士學位。在第五年（本科畢業后第一年），學習圖書館學和其他學科領域的研究生課程，修完可授予碩士學位。在試驗階段，該學院的認證狀態仍然是三類學院，并將經常性地向委員會報告進展和遇到的問題”。[14]

1947年秋季學期，“丹佛計劃”正式實施。這是一場圖書館學學制和培養模式的改革試驗。它由兩部分組成：(1)在本科大四階段開設圖書館學基礎核心課程，包括“圖書的技藝”“圖書館管理”“編目與分類”，每門課五個學分，共15個學分。這些課程是本科生的選修課程(主專業的輔修課程)，或者是讀圖書館學研究生之前的先修課程。可見，賀維在20世紀30年代的課程體系設計成為丹佛計劃的重要組成內容。(2)一學年的圖書館學研究生課程學習。要求學生至少要修滿45個學分，其中，三分之二是圖書館學課程，共30個學分；三分之一內容為其他專業的課程，該部分要根據學生的本科教育背景而定，共15個學分。當學生修完課程，并完成一篇碩士論文或者專業研究項目之后，即可被授予碩士學位(M asterof Arts)[6]594。

賀維在《丹佛大學的新項目》一文中陳述了丹佛計劃的緣由：“為什么提出這個新計劃？它又包括哪些內容呢？首先，許多圖書館都需要一般助理。但是，這些助理也需要了解圖書館的一般工作原理，并至少有一個主修專業，如社會科學、人文科學、物理或生物學、商業管理。”[12]450-451這也是丹佛模式中第一部分的培養目標：“成功修完這些課程，可以勝任小型圖書館的崗位，并足以充當專業員工的助手，以幫助他們分擔很多技術工作。”[12]451可見，丹佛計劃第一部分的宗旨在于通過向在校其他專業的本科生開設圖書館學選修課程，從而培養了解圖書館一般工作內容與方法的圖書館助理。

關于丹佛計劃第二部分，賀維解釋道：“很多圖書館亟需那些除了接受圖書館學教育或管理教育之外，還要在某個學科領域做過專門研究工作的員工。為了滿足這第二個目標，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設計了在大學第五年攻讀碩士學位的課程。”[12]451這即是圖書館學課程與其他專業課程相結合的研究生培養方案。在賀維看來：“這對圖書館職業的最主要益處是更深入地學習學科知識，而且使得從其他專業領域爭奪人才變為可能。”[12]451顯然，除去其他方面的因素，之前需要大學畢業后兩年才能獲得圖書館學碩士學位的時間要求，與當時大多數其他學科領域只需要一年即可獲得碩士學位相比，恐怕不利于吸引學生就讀圖書館學專業課程。在圖書館職業的總體待遇并不占優勢的情況下，這種劣勢更加明顯，會進一步減少其他學科學生攻讀圖書館學專業碩士的數量。當改為一年制碩士后，有可能吸引更多其他專業的學生攻讀圖書館學碩士學位。

1948年6月，丹佛大學首批獲得圖書館學一年制碩士學位的學生共有兩位，分別是佐娜·愛德華茲(Zona Edw ards)和達格妮·威廉姆斯(Dagny Henriette W illiam s)[15]。同年8月，第二批則有24名學生獲得該學位[16]1。

3 丹佛模式的反響與爭論

3.1 丹佛模式的支持者

這種新的學制將以前第五年(本科結束后第一年)的專業課程提前到大學第四年的本科階段，將兩年制碩士變為一年制碩士項目，縮短了獲得圖書館學碩士學位需要花費的總時間，增加了教育界向圖書館實踐領域輸送的學生數量，有利于盡快彌補戰后對圖書館員的人才需求缺口。在所用時間上，圖書館學專業取得了與其他大部分專業獲得碩士學位的同等待遇，有利于提升圖書館學在美國高校學科群中的地位和對學生的吸引力。

因以上優勢，丹佛大學的一年制碩士項目受到許多圖書館學教育家的歡迎。在1947年5月丹佛計劃正式實施前，ALA執行秘書卡爾·米蘭(CarlH.M ilam，1884-1963)在寫給丹佛大學的書信中稱：“你們描述的教育試驗項目聽起來非常有意思。我個人希望圖書館學教育委員會能夠給予你們全力的支持。”[13]21948年，時任伊利諾伊大學圖書館學院助理院長的蘭克(Harold Lancour，1908-1981)如此稱贊：“在很多方面，這就像點燃導火索的火柴。即使是最保守的圖書館學院教師也已經意識到革命終于即將來臨。”[17]印第安納大學圖書館學教授瑪格麗特·拉夫斯沃德(M argaret I.Ru fsvold，1907-2001)認為：“你們(注：指丹佛大學圖書館學院)的教育項目是迄今為止圖書館職業教育問題最好的解決方案。”[13]2

1948年5月，院長馬爾科姆·威爾在年度報告中寫道：“丹佛大學發起了一項將會影響圖書館職業許多年的全國性運動。”[16]3在丹佛之后，匹茲堡卡內基理工學院、埃默里大學、芝加哥大學、伊利諾伊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紛紛建立了一年制碩士課程[16]2-3。例如，1948年秋季學期，伊利諾伊大學停止原有的一年制學士和兩年制碩士課程，開始新的一年制碩士項目。要求碩士項目申請人要在本科階段修完四門圖書館學的暑期先修課程，或者是通過綜合考試取得入學資格[18]25。不過，雖然這些學校大都是在丹佛模式的基礎上建立的一年制碩士，但其本科階段圖書館學專業課程的學習方式和學時并不相同，碩士課程體系的設計也不盡相同。

3.2 丹佛模式的反對者：丹頓與蘭克之爭

并非所有的圖書館學教育家都贊成丹佛大學的做法。1947年11月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召開圖書館學教育會議，與會人員包括加州大學圖書館學院院長丹頓(J.Periam Danton，1908-2002)、華盛頓大學圖書館學院院長羅伯特·葛特勒(Robert L.Gitler，1909-2004)、南加州大學圖書館學院院長里維斯·斯蒂格(Lew is F.Steig，1909-1990)、加州大學圖書館學院教授卡爾頓·喬科爾(Carleton B.Joeckel，1886-1960)、加州大學圖書館學院前院長悉尼·米歇爾(Sydney B.M itchell，1878-1951)等。丹佛大學的一年制碩士教育項目成為會議關注的主要問題之一。一些與會者表達了對本科階段圖書館學專業課程“稀釋”(dilection)[19]1174大學本科通識教育的質疑和擔憂：“權宜之計不應有損專業水準。圖書館所有的專業崗位都需要職業前教育和職業教育。職業前教育不應該包括圖書館方法課程，或者其他具體講述圖書館或其運行的課程。”[20]2

丹頓是丹佛模式最為強烈的反對者之一。在丹頓看來，本科階段開設圖書館學專業課程的做法是“退步”[19]1174：在大四階段開設圖書館學專業課程會不可避免地減少人文課程和通識課程的比例——這些通識教育課程是圖書館學研究生教育和“學術職業”的基礎。他在《課程的問題》一文中對伊大圖書館學院助理院長蘭克提出質疑，認為他對一年制碩士的評價言過其實，批評蘭克忽略了新的培養模式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1)“如果圖書館學當得起一個‘專業’和‘知識性學科’的稱呼”[19]1174，那么，通識教育比重的減少則會有傷圖書館職業作為“學術職業”的聲譽；(2)通識教育比重的減少會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圖書館員的質量、薪水；(3)針對伊利諾伊大學等學校在暑期開設圖書館學專業先修課程的方式為一年制碩士項目打下基礎的做法，丹頓認為很少會有學生愿意不拿學分去學習這些暑期先修課程；(4)如果這些一年制碩士畢業生不補充在藝術和科學方面的知識，將會影響他們的繼續深造；(5)只修訂課程不會明顯地改善圖書館員不足的現狀，而普遍的圖書館崗位分類、大幅度提升薪水等手段在改進人力資源數量和質量方面其實更為有效[19]1174-1175。

對于丹頓的批評，蘭克給予了回應。丹頓認為在本科階段開設專業課程有可能會減少大學通識課程的比例，是一個“退步”，然而在蘭克看來：“相當多的圖書館員和圖書館學教育家認為這是很大的進步。如果他(注：指丹頓)還堅持認為哪怕是有一個小時的通識教育課程會從新的課程體系中減少的話，那么，他將會因為沒有仔細研究各個圖書館學院通告的粗心大意而感到內疚。很多情況是新的教學計劃允許更多而不是更少的通識課程。”[21]他以伊利諾伊大學圖書館學院的暑期“預備核心課程”為例，說明有許多學生愿意花暑期時間去學習沒有學分的圖書館學先修課程，“他們并沒有人抱怨這樣不公平”[22]。

雖然丹頓極力反對這種新的學制，但他和加州大學的反對只堅持到1955年——在這一年加州大學的兩年制圖書館學碩士教育項目也改成了一年制[23]85。

4 結語

截止到1950年，36所認證的圖書館學院中已有20所采用一年制圖書館學碩士學位項目[23]81。隨著這種學制的普及，ALA出臺了新的教育項目認證標準，即1951年《標準》，“為評估中學階段之后五年學習年限的圖書館學基礎教育項目提供了基本原則”[24]。在入學標準方面，1951《標準》規定：“(a)畢業于一所被認可的學院或大學；(b)充分的通識教育以及具體學科教育的背景；(c)能夠滿足教學機構研究生學習的學術水準。”[25]在美國圖書館學教育史上，各圖書館學院的入學標準并不統一。有些圖書館學院很早即要求入學者是大學畢業生，而有些圖書館學院對此并無強制要求，如1933年《圖書館學院最低要求》中的三類圖書館學院[26]。1951年《標準》的出臺，從整體上提高了圖書館學院的入學門檻。在課程方面，新標準規定圖書館學教育項目要包含兩方面的內容：(a)通識教育方面，包括系統學習各領域知識并專深于一個或多個學科領域，以及對于圖書館工作有著特殊價值的背景性課程；(b)廣泛適用于不同類型圖書館和不同類型圖書館工作的專業原理與方法[27]。新標準對于課程內容的規定與丹佛模式中圖書館學課程和其他專業課程相結合的研究生培養方案的內在精神基本一致。在學位方面，新的標準規定“圓滿完成五年課程學習的相應學位是碩士學位”[28]。可見，隨著1951年《標準》的制定，碩士教育成為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的主要形式。相應地，圖書館學學士學位也逐步減少。1957年，所有通過ALA認證的圖書館學院均已停止頒發圖書館學學士學位[23]269-270。不過，這并不意味著圖書館學課程在本科教育階段的消失，只是丹佛大學或其他學校在本科階段開設的圖書館學課程多為選修課程，而較少為獨立的圖書館學本科教育項目(個別未經ALA認證的學校仍有圖書館學本科教育項目)。

在賀維的學制改革以及1951年《標準》等共同推動下，碩士學位逐漸成為美國圖書館學教育的主要學位制度。實際上，由于四年制圖書館學本科教育項目較少，美國之前的圖書館學學士學位制度大多并非真正的本科教育。這些圖書館學學士學位的獲得者大多已經在其他專業獲得了學士學位，因此，早先的圖書館學學士學位教育項目實際上更近于一種以第二學士學位名義存在的、無碩士學位之名的研究生教育(四年其他專業的本科教育加一年的圖書館學專業教育)。賀維的改革與丹佛模式的推廣改變了這種學位與實際學習情況不相匹配的狀況，一方面在本科階段增加圖書館學選修課程；另一方面縮短攻讀碩士學位的學習年限，提高了圖書館學研究生教育對其他專業學生的吸引力，促進了圖書館學與其他專業的學科交叉，提高了向圖書館實踐領域輸送專業人才的速度與數量，有利于緩解戰后美國圖書館員的緊缺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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