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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非法證據的新樣態及其司法排除

2018-01-30 20:03:12胡常龍
山東社會科學 2018年8期

胡常龍

(山東大學 法學院,山東 濟南 250100)

非法證據排除問題是近年來立法和司法均高度關注的重大問題,也是刑事司法改革中一個核心性問題。我國《刑事訴訟法》第54條和相關司法解釋雖然明確規定非法證據既包括非法言詞證據,也包括非法實物證據。但從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實踐角度觀察,被法院認定為非法證據的更多是非法言詞證據,這又大多集中于采用非法方法獲得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上。①參見楊宇冠、郭旭:《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實施考察報告——以J省檢察機關為視角》,《證據科學》2014年第1期 。隨著非法證據理論研究的深入和刑事司法改革的推進,一些新的非法證據樣態開始引起關注,并被相關立法文件納入其中。 2017年6月27日“兩高三部”聯合發布的《關于辦理刑事案件嚴格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下簡稱《嚴格排除非法證據的規定》),對非法定訊問地點訊問、選擇性錄音錄像、使用威脅等非法方法獲取口供的問題作了初步規定,進一步明確和完善了非法證據的范圍及其排除問題。本文將結合相關立法和司法實踐情況,對四類非法證據的新樣態②之所以稱之為新樣態,并不是因為這些樣態以往司法實踐中不存在,以往的司法實踐中就已經大量存在,只不過沒有引起理論上足夠關注,也沒有將其明確納入排除范圍的情形。及其排除問題進行討論。

一、非法定訊問地點形成的訊問筆錄

我國2012年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第116條的規定,“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以后,偵查人員對其進行訊問,應當在看守所內進行”。《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以及《嚴格排除非法證據的規定》也規定,犯罪嫌疑人被解送到看守所后,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必須在看守所的訊問室內進行。上述規定的主要目的是,在看守所訊問室訊問有助于訊問過程合法性的保障,防止出現刑訊逼供等非法取證的情形。③參見陳衛東、程雷:《看守所實施新刑事訴訟法實證研究報告》,《政法論叢》2014年第4期。在司法實踐中,偵查機關也基本遵循了上述規定。但在一些案件中,也存在著在法定訊問地點之外的其他地點訊問犯罪嫌疑人的情形。在筆者辯護的刑事案件中曾經遇到過兩起案件:一起是在看守所的家屬會見室做犯罪嫌疑人的思想工作并進行訊問;另一起是在看守所的管教談話室訊問。在該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蔣某涉嫌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罪,偵查人員對于蔣某的訊問一直在看守所的管教談話室進行,該房間門口懸掛著“管教談話室”牌子,里面掛著管教的照片,寫著管教的名字。我國法律上要求犯罪嫌疑人被解送到看守所后,偵查人員訊問犯罪嫌疑人必須在看守所的訊問室內進行,在上述兩個案件中,偵查人員在家屬會見室、管教談話室內進行訊問,明顯不符合法律規定,偵查人員收集的訊問筆錄應否排除值得討論。

從立法沿革來看,我國1979年刑事訴訟法、1996年、2012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都明確規定了嚴禁刑訊逼供。對于訊問地點,1979年刑事訴訟法和1996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均沒有明確規定,所以實踐中犯罪嫌疑人被解送到看守所后,偵查機關將犯罪嫌疑人提出看守所訊問的現象屢見不鮮,訊問的地點包括偵查機關的辦案點、偵查機關臨時確定的地點等。直到2012年,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第161條增加了一款:“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以后,偵查人員對其進行訊問,應當在看守所內進行。”隨后,最高人民檢察院修訂的并于2012年11月22日公布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第196條也明確規定:“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以后,檢察人員對其進行訊問,應當填寫提訊、提解證,在看守所訊問室內進行。因偵查工作需要,需要提押犯罪嫌疑人出所辨認或者追繳犯罪有關財物的,經檢察長批準,可以提押犯罪嫌疑人出所,并應當由二名以上司法警察押解。不得以訊問為目的將犯罪嫌疑人提押出所進行訊問。”公安部修訂并于2012年12月13日發布的《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第152條明確規定:“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以后,偵查人員對其進行訊問,應當在看守所訊問室內進行。”“兩高三部”《嚴格排除非法證據的規定》第9條也明確規定了訊問的具體地點,即“拘留、逮捕犯罪嫌疑人后,應當按照法律規定送看守所羈押。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后,訊問應當在看守所訊問室進行。”從上述規定來看,《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第196條、《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第152條已經明確規定,在看守所內訊問的地點應當是看守所內的訊問室,而不得是看守所內的管教談話室、家屬會見室等其他場所。問題在于,偵查人員在看守所訊問室以外的地方訊問形成的口供是否應當作為非法證據予以排除,對此,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建立健全防范刑事冤假錯案工作機制的意見》第8條規定,除情況緊急必須現場訊問以外,在規定的辦案場所外訊問取得的供述應當予以排除。“兩高三部”《嚴格排除非法證據的規定》第9條則規定:“因客觀原因偵查機關在看守所訊問室以外的場所進行訊問的,應當作出合理解釋。”上述規定中也不存在清晰的應否排除立場。

理論上目前主要有如下三種觀點:第一,在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羈押以后,在看守所外訊問獲得的證據應當排除。“將看守所視為偵查訊問的法定地點,并將非法定特殊情況的看守所外訊問作為偵查違法行為,所獲證據將不具備證據效力。”*樊崇義、劉辰:《偵查權屬性與偵查監督展望》,《人民檢察》2016年第12、13期。第二,無論是在家屬會見室還是管教談話室,只要是在看守所內訊問就不算違法,因此形成的證據就不能認定為非法證據,也不應當加以排除。有論者指出,在規定的辦案場所以外訊問屬于違法,所取得的供述屬于違法證據,但是根據刑事訴訟法的規定,不應當將之認定為非法證據加以排除。*參見朱孝清:《刑事訴訟法實施中的若干問題研究》,《中國法學》2014年第3期。第三,既然刑事訴訟法規定必須在看守所訊問,通常理解當然應當是在看守所內的訊問室訊問,司法解釋、相關規范性文件中也明確規定應“在看守所內的訊問室訊問”。立法和司法解釋具有強行性,違法訊問地點規定形成的證據屬于非法證據,當然應予以排除。

筆者贊成第三種觀點。首先,從世界法治國家的刑事訴訟立法和司法的情形來看,非法證據的含括范圍呈現出逐步擴大的趨勢,現代刑事訴訟中的非法證據已經遠遠不僅局限于強調手段的非法性,違背程序正義基本要求和法律強行性規定的許多非法取供取證行為都被納入其中,美國甚至將“毒樹之果”也列為非法證據。法定地點以外訊問形成的證據由于違背法律的強行規定,當然應當被列為非法證據。其次,從立法的本意分析,刑事訴訟法和司法解釋之所以要求犯罪嫌疑人被解送到看守所后,必須在看守所內的訊問室進行訊問,一個重要原因在于可以最大限度地克服和避免在訊問室以外違法審訊行為的發生。因為看守所的訊問室24小時處于監控之中,且大多數看守所都安裝了錄音錄像設備,訊問伊始就要求全程錄音錄像。而全程錄音錄像無疑能夠最大限度地監督偵查訊問行為的合法性,避免訊問違法行為的發生。如果允許在看守所內的其他地點訊問,立法初衷就會落空,這與允許在看守所外的其它地點訊問沒有太大差別。再次,實踐中出現的在看守所內的訊問室以外地點訊問的案件,多屬于辦案人員有意為之。在上述的蔣某涉嫌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罪一案中,犯罪嫌疑人蔣某在偵查階段被解送到看守所后,偵查機關始終沒有在看守所的訊問室訊問,而是在看守所的管教談話室訊問,管教談話室沒有全程錄音錄像設備,也沒有隔斷訊問人員和犯罪嫌疑人的玻璃隔斷或者鐵絲網,偵查人員直接面對犯罪嫌疑人,可以隨時走到犯罪嫌疑人面前訊問嫌疑人。在辯護人提出非法證據排除后,偵查機關的答復是管教談話室就是訊問室,也是在看守所內進行的訊問,并無違法之處。筆者作為辯護人提出的一個重要反駁意見是,該看守所作為新建并使用時間不長的大型看守所,有足夠的訊問室供偵查機關辦案使用,偵查人員選擇管教的談話教育室作為訊問場所,更多地是為了規避全程錄音錄像的要求,同時,在偵查人員刻意與犯罪嫌疑人零距離接觸的情況下,也必然會對嫌疑人產生不當的心理壓力,無法避免刑訊逼供等違法現象的發生。

二、變造的訊問筆錄

由于刑事訴訟法及其司法解釋對于訊問筆錄的制作過程缺乏細致的規定,在刑事司法實踐中,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往往不進行同步記錄,而是在偵查訊問完畢后,由偵查人員根據訊問對話內容形成訊問筆錄。在這個過程中,負責記錄的偵查人員往往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從有罪的角度有選擇的記錄訊問對話內容。*參見張宇、孔慶梅:《訊問筆錄“失真”問題探析》,《福建警察學院學報》2015年第3期。在個別案件中,還存在著變造訊問筆錄的問題,即犯罪嫌疑人并沒有講過的話語出現在了訊問筆錄中,或者偵查人員對犯罪嫌疑人的陳述作不真實的記錄或者將偵查人員說過的話語當成犯罪嫌疑人的回答。對于上述變造的訊問筆錄應否予以排除的問題也需要認真對待。

根據我國刑事訴訟法和司法解釋的相關規定,訊問筆錄是對整個訊問過程對話的真實、客觀、全面、準確的記錄,*參見胡志風:《偵查訊 問筆 錄制作規范化實證研究》,《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14年第4期。訊問筆錄的記錄不能斷章取義、不能選擇性記錄、不能歪曲犯罪嫌疑人的意思做出記錄。但在長期的刑事司法實踐中,卻始終存在著選擇性記錄、變造訊問筆錄內容等問題,*有學者還提出了“偽造訊問筆錄的問題”,參見張宇、孔慶梅:《訊問筆錄“失真”問題探析》,《福建警察學院學報》2015年第3期。突出表現是,對犯罪嫌疑人否認犯罪行為的事實、犯罪嫌疑人提出的有利于己方的辯解等不予記錄,直到其作出有罪供述時才進行記錄。在一些案件中,訊問筆錄的內容中還被添加一些犯罪嫌疑人沒有回答的內容,或者將訊問人員問話的內容添加到訊問筆錄中,筆者將這些訊問筆錄籠統的稱之為“變造的訊問筆錄”。

變造訊問筆錄的問題在以往的司法實踐中不同程度的存在著,但沒有引起實務界和學術界足夠的關注和重視。關于變造訊問筆錄的司法排除問題,也存在著兩種觀點:一是對于變造的訊問筆錄應當一律加以排除,因為變造的訊問筆錄沒有如實、客觀、全面地反映訊問的過程和內容,也不符合證據真實性的要求,因此形成的訊問筆錄不能作為證據使用。二是對于變造的訊問筆錄應否排除的問題不能一概而論,通常只能依法排除變造的訊問內容,其他的真實內容應當仍然可以作為證據使用。筆者贊成第二種觀點。變造的訊問筆錄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申請后,通過調取訊問錄音錄像進行核對,對于犯罪嫌疑人在訊問錄音錄像中未講過的內容,顯然不得作為證據使用,也不得作為定案的根據。但其他真實的部分,從實體真實和訴訟效率的角度出發,都不應當一律加以排除,而應當依法采信。變造訊問筆錄的問題實際上涉及到對訊問筆錄真實性的審查問題,因此,為了提高辦案質量、防范冤假錯案的發生,應當充分重視訊問全程錄音錄像制度建設,并將全程錄音錄像作為審查訊問筆錄真實性的重要依據。在這個意義上,2016年“兩高三部”頒發的《關于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刑事訴訟制度改革的意見》第5條的規定極為重要,該條規定:“嚴格按照有關規定要求,在規范的訊問場所訊問犯罪嫌疑人。嚴格依照法律規定對訊問過程全程同步錄音錄像,逐步實行對所有案件的訊問過程全程同步錄音錄像。”

三、選擇性錄音錄像形成的訊問筆錄

根據2012年修訂的刑事訴訟法第121條的規定,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可以對訊問過程進行錄音或者錄像,對于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的案件或者其他重大犯罪案件,應當對訊問過程進行錄音或者錄像。同時要求,訊問錄音錄像應當全程進行。按照上述條文的規定,很多看守所都要求只要是訊問伊始,必須全程錄音錄像,訊問室的錄音錄像設備在訊問開始時就應當打開。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辦案人員要規避全程錄音錄像的話,就會出現不同的做法,例如有的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帶到看守所過道里訊問,美其名曰做思想工作,有的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帶到家屬會見室或者管教談話室做“思想工作”。但還有為數不少的看守所,訊問室并沒有錄音錄像設備,偵查人員在訊問時隨身攜帶錄音錄像設備,這種情形下,什么時候打開錄音錄像、什么時候關閉錄音錄像完全取決于訊問的偵查人員,更容易發生選擇性錄制問題。選擇性錄音錄像問題在實踐中較為嚴重。*參見張兆松:《訊問犯罪嫌疑人同步錄音錄像制度的困境與對策》,《四川警察學院學報》2010年第3期。

從訊問全程錄音錄像的發展來看,我國公安機關從2005年左右要求在全國逐步推開重大犯罪案件偵查訊問全程錄音錄像,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十多年。但從全程錄音錄像制度形成之初,就始終存在選擇性錄制的問題,特別是在看守所本身沒有安裝全程錄音錄像設備,而是由偵查人員隨身攜帶設備的情況下,什么時間開始錄制、錄制什么內容完全取決于偵查人員。當然,從實踐層面看,假如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不提非法證據排除,不要求檢察機關、審判機關調取訊問全程錄音錄像,偵查機關通常也不會主動移送全程錄音錄像,錄音錄像資料不具有證明價值,這時候即使有選擇性錄制的問題,也不會引起什么關注,更不會對訊問筆錄的證據能力產生影響。但一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提非法證據排除申請,并根據司法解釋等的規定舉出了非法取供的時間、地點、訊問人、訊問內容等非法取供的線索或者證據后,檢察機關或者審判機關啟動非法證據排除程序,就會應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的申請,依法調取偵查機關的訊問錄音錄像。實踐中偵查機關通常會移送訊問程序最規范、用語最文明、錄制相對比較規范的部分錄音錄像資料。但如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要求偵查機關提供全部錄音錄像,而偵查機關提供不出全部錄音錄像,或者提供的錄音錄像無法與卷宗材料的訊問筆錄對應和印證,這時偵查機關和檢察機關就存在著無法證明偵查行為合法性的證明困境。*訊問錄音錄像是訊問過程是否合法的重要證明材料,參見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刑法室編:《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決定—條文說明、立法理由及相關規定》,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56頁。

從理論上分析,訊問中選擇性錄音錄像本身顯然違背了刑事訴訟法和相關司法解釋、法律文件等的要求,如《嚴格排除非法證據的規定》第11條明確規定,“對訊問過程錄音錄像,應當不間斷進行,保持完整性,不得選擇性地錄制,不得剪接、刪改”。但這種情形只有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的情況下才具有實踐意義,也只有這種情形下才涉及到選擇性錄制是否會影響到證據的證據能力問題。理論上也有三種看法:一是訊問時選擇性錄制形成的訊問筆錄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即采取嚴格的非法證據排除立場;二是選擇性錄制形成的訊問筆錄不應當排除,應當作為瑕疵證據來對待。*參見林國強:《論未全程同步錄音錄像時訊問筆錄的證據能力》,《學術論壇》2016年第9期。三是選擇性錄制形成的訊問筆錄是否應當加以排除不能一概而論,選擇性錄音錄像本身并不能必然地導致口供被排除,而應根據選擇性錄制的錄音錄像能否證明訊問過程的合法性加以判斷。結合我國立法的相關規定,筆者認為,對于“對于可能判處無期徒刑、死刑的案件或者其他重大犯罪案件”等應當對訊問過程全程錄音錄像的案件,缺乏全程錄音錄像或者存在選擇性錄音錄像的證據應當一律排除。對于其他對訊問過程可以進行全程錄音錄像的案件,如果查明對于訊問過程存在選擇性錄音錄像,并且存在訊問筆錄內容與錄音錄像內容不一致的案件,也應當排除訊問筆錄的使用。*參見董坤:《違反錄音錄像規定訊問筆錄證據能力研究》,《法學家》2014年第2期。全程錄音錄像的基本目的在于客觀全面地記錄訊問過程的合法性、規范性、正當性,避免和防止違法取供現象的發生,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提出非法證據排除的情形下,如果出現了選擇性錄音錄像的,應當產生一定的法律后果。否則,立法和司法解釋規定的全程錄音錄像制度的應有功能和作用就會大打折扣,甚至名存實亡,并且會因此助長選擇性錄制現象的發生,同時也會助長違法不當訊問犯罪嫌疑人現象的大量發生。

四、騙供誘供形成的訊問筆錄

騙供誘供是我國當前司法實踐中另一個極為突出且沒有引起足夠重視的非法取證現象。在當前的司法實踐中,傳統的通過毆打等手段刑訊逼供的方式已經得到很好的遏制,*參見楊宇冠、郭旭:《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實施考察報告——以J省檢察機關為視角》,《證據科學》2014年第1期 。兩次刑事訴訟立法的修改大幅度地壓縮了刑訊的空間,司法理念的轉變以及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出臺與實施也促使越來越多的公安司法人員不再使用刑訊逼供等非法取證方式。在這一轉變過程中,也伴隨著一些不規范的現象或者替代性的取供手段,騙供誘供就是其中最突出、最常見的訴訟手段和現象。本文將其作為一種新的非法證據形態,并將討論通過騙供誘供獲得的訊問筆錄能否使用的問題。

在刑訊逼供得到有效遏制且大幅度下降的司法環境下,騙供誘供問題的司法處置和排除問題日益顯示出其緊迫性,特別是從非法證據排除的角度上審視,騙供誘供問題顯得尤為突出、尤為迫切。理論上對于哪些情形可以被認定為騙供誘供、騙供誘供與正常偵查訊問策略之間界限如何把握、騙供誘供與刑事司法許諾之間有何聯系、騙供誘供取得的口供時應當一律加以排除還是應當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等問題均存在很大理論爭議。*參見劉濤:《偵查訊問中威脅、利誘、欺騙之限度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2016年第3期。具體到騙供誘供的證據排除問題上,立法有明確的禁止性規定。我國刑事訴訟法第49條明確規定:“審判人員、檢察人員、偵查人員必須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夠證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無罪、犯罪情節輕重的各種證據。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同時,第54條明確規定:“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脅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證人證言、被害人陳述,應當予以排除。”但對于何為“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則存在較大爭議,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95條規定:“使用肉刑或者變相肉刑,或者采用其他使被告人在精神上遭受劇烈疼痛和痛苦的方法,迫使被告人違背意愿供述的供述的,應當認定為刑事訴訟法第54條規定的‘刑訊逼供等非法方法’”。由于立法的語言表述比較模糊,騙供誘供獲得的口供在司法實踐中很難被排除。

在理論上,關于騙供誘供獲得的口供是否應當予以排除有三種觀點:一是只要是以欺騙、威脅、引誘手段獲取的口供,就應當一律加以排除,即采用強制排除的觀點。第二種觀點認為由于立法上未規定明確的法律后果,騙供誘供導致供述不真實的才應當排除。“如果引誘、欺騙行為有較大可能引發虛假供述,該行為應被視為不合法,由此獲得的供述應被排除,反之,則應認定供述的合法性”*秦宗文:《以引誘、欺騙方法訊問的合法化問題探討》,《江蘇行政學院學報》2017年第2期。。第三種觀點認為不能一概而論,只有嚴重的騙供誘供行為導致行為人違背自己意愿的情況下作出的供述應予以排除,其它情形形成的口供則仍應依法采納。這種觀點實際上主張法官、檢察官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裁量決定,即采用裁量排除的觀點。

筆者贊成第三種觀點,具體理由如下:首先,既然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嚴禁采取“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司法解釋也作出了相關規定,這是立法的強制性規定,違背上述規定獲取的口供當然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參見戴長林、劉靜坤、朱晶晶:《〈關于辦理刑事案件嚴格排除非法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的理解與適用》,《人民司法(應用)》2017年第22期。否則,客觀上就會縱容上述違法取供現象的發生。其次,嚴重的騙供誘供行為嚴重侵犯了被追訴人的基本人權,該行為會導致被追訴人意志不自由,進而使其在違背本人意愿和意志的情況下做出供述,違背了不得強迫任何人自證其罪的刑事訴訟原則。因此形成的口供也違背了現代刑事訴訟法治的基本要求,應當加以排除。再次,由于偵控人員采取欺騙、引誘等方法,被追訴人對案件的事實和自己的行為很容易做出錯誤認識和判斷,很容易受到偵查人員的誤導,違背事實作出陳述。因此形成的口供虛假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不加以排除將其作為定案的根據,極容易誤導公檢法人員作出錯誤訴訟認識,進而釀成冤假錯案。*參見張成敏:《誘供比刑訊逼供更可能造成錯案》,《檢察日報》2014年2月11日第3版。一些實證研究已經表明,已經確認的冤錯案件在口供的獲取過程中除了刑訊逼供以外,幾乎也都伴隨著騙供誘供。*參見陳永生:《我國刑事誤判問題透視——以20起震驚全國的刑事冤案為樣本的分析》,《中外法學》2007年第3期。從大力防范冤假錯案的角度出發,采取“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也不應當作為定案的根據。最后,從實踐的層面看,由于刑訊逼供已經得到很好的控制,刑訊逼供形成的口供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實踐中,依法排除似乎已經不成問題,這時就越來越凸顯出騙供誘供司法排除的必然性和重要性。但在很長一段時期的司法實踐中,騙供誘供的司法排除并沒有引起足夠關注,而這個問題又恰恰是非法證據排除規則適用過程出現頻率最高、對司法實踐困擾最大、最難解決的一個訴訟難題。這個問題不解決,非法證據排除規則的司法適用就會出現巨大的訴訟真空,其應有的人權保障功能和實體真實功能就會大打折扣。可以說,如果騙供誘供問題的無法合理解決,我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則在一定意義上是難以得到良好貫徹的。

五、結語

在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訂后,我國司法實踐中刑訊逼供得到大幅度遏制。在此背景下,本文列舉的四種非法證據新形態逐漸凸顯出來,且由于其相對于傳統的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而言,存在著訴訟證明更難、程序啟動更難、啟動以后排除更難等司法難題,已經成為我國當前非法證據排除司法貫徹中繞不開的問題。本文認為,對于上述問題的基本解決思路在于,應當從全方位人權保障的司法理念出發,對于不同類型的非法證據在立法上采取強制性排除為主的基本立場。同時,在對待違反刑事訴訟法強制性規定的問題上,應當從立法和法律解釋的角度賦予其一定的法律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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