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能出“新”：新時代下美術教師工匠精神與創新教學思維之路

李 靜

(《中國美術教育》編輯部，江蘇 南京 210097)

當今社會，視覺藝術教育在世界范圍內受到了廣泛的關注，這不僅僅是因為“視覺藝術在歷史上一直就很重要，也不是因為視覺文化作為人類表達的形式而顯得重要，而是因為當代許多文化都呈現視覺的特征”[1]。它已隨著手機、電視、雜志、購物中心、電影院、博物館等傳媒載體深入人們的日常生活，尤其是互聯網技術發展凸顯了圖像在全球文化交流與對話中的意義，視覺文化已經成為現代社會的特征之一。因此，學習視覺文化的復雜性正逐漸成為人類發展的重要環節，藝術和教育的觀念改變也就成為必然。如何在基礎美術教育中以工匠精神創新美術教學方式，重新發現、反思美術教育價值，進而探尋其實現路徑，這是當下學校美術教育中值得深入研究的問題。

一、琢磨：美術教學核心要素

(一)美術教學的主要特征

1.視覺識讀

視覺文化發展的不同階段與技術工具的創新發明密不可分。雖然它最早可以追溯到史前的人類社會，那時人類制造工具的能力較為低下，因此在原始祭拜儀式中，身體是宣泄表達情感的主要表現工具。但當文字逐漸發達、印刷術普及之后，身體這種表現工具的作用越來越處于次要位置。而電影、攝像機等的發明，使得借助視覺來體驗事件、表達情感等變得越發重要?；ヂ摼W時代下，數字技術以及多媒體手段的綜合運用帶來人們交流、傳播方式和途徑的巨大變化，使文字記載的可理解的思想日趨于圖像、符號等所承載的可見的思想?！翱吹男袨椤币l了研究內容、路徑、方法及意義闡釋的多維變化，也深刻影響著日常生活結構中人們對文化的感知和身份認同，視覺化表征方式普遍運用于各個領域，影響未來認知與發展趨勢。“從學科視野出發，視覺文化研究的方法論主要來自于藝術史、文化研究與傳播學等三種路徑”[2]2，對視覺文化的關注和研究立足的是跨學科的宏闊視野，更需要批判性的學術立場。凡此種種，都對學校美術學科教學提出變革需求，培養學生視覺識讀能力是主要方向。

21世紀世界性的國家課程改革以來，包括繪畫、設計、欣賞等內容在內的學科教育許多國家都采用Visual Art這個名稱，中文翻譯成“視覺藝術”，這在西方藝術史、文化研究和傳播學發展背景下，有其理解的共性基礎。2011年我國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教育部新修訂的《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2011年)》中，藝術學成為新的第13個學科門類即藝術學門類，下設5個一級學科，其中，設計學同其他學科成為并列的一級學科，然而，這種變化并沒有在中小學教育中得到應有的重視，學校中仍沿用“美術”這個名稱。較為傳統的教育觀念不利于面向未來的學科發展趨勢，一方面，隨著時代的發展，美術的內涵和外延已經發生深刻變化，但這種變化并沒有對教材編制、師資培養和培訓，以及學科教育改革等方面帶來較大影響，中小學美術課堂教學內容的改變也不是十分明顯；另一方面，視覺藝術的創作與鑒賞，它是一種復雜的認知與知覺活動，處于瞬息萬變、數字傳媒等圖像潮流中的中小學生，他們面臨著全面提升辨別、思考等視覺識讀能力的發展要求，圍繞“視覺”這個核心所進行的多維的闡釋、表現、表達，乃至形式或意義的創造等，應當成為今天美術教學的重要任務。

2.創新思維

創新力可以促進經濟的持續發展。占世界經濟的0.8%的奢侈品市場大多由手工藝者創造?！拔覀儾粦數凸朗止に嚻泛鸵魳芳摇I運動員等實用職業的重要性。這群人向我們展示了何為‘緘默知識’”[3]，而且研究表明技能水平越高的人越能夠發現問題，熟練掌握技能的人會更完整地去感受和更深入地去思考他們正在做的事情。但傳統觀念認為，技能和突如其來的靈感是截然相反的，天賦可以取代訓練，這勢必造成了人們對技能的誤解，從而低估技能在創造工作中的意義。這種認識容易造成大腦和雙手分離，思維和實踐割裂。而就所有技能來說，內化的過程也就是將信息與實踐轉化為隱性知識的過程，即實踐與思維密不可分、同樣重要。

教師與這些實用職業者類似，在日常教學生活中經常運用緘默知識?！皠撔乱笤诠ぷ鲌龊细用芗厥褂盟袀€人技能，需要一個好的終身學習和持續培訓的基礎架構”[4]，藝術教育對創新型社會的主要貢獻在于它對眾多的和重要的思維習慣的開發。在一個日益以知識為基礎的社會中，創新對于一個人未來成長和幸福感至關重要。可是，目前各層級的對于藝術教師的培養和培訓中，還存在專業知識技能與思維創新能力之間相脫節的現象。

(二)美術教師的工匠精神特質

1.傳統工匠精神精髓

《逸周書·文傳》中“山以遂其材，工匠以為器，百物以平其利，商賈以通其貨”的描述，將工匠在社會生產中的重要性凸顯了出來。美國學者理查德·桑內特(Richard Sennett)在《匠人》一書中認為有三種匠人：木匠、實驗室的技術員和樂團指揮。“因為他們努力把事情做好……匠人代表著一種特殊的人的境況，那就是專注”[5]，可見，無論中外，工匠精神有兩點要旨：一是勞動神圣，一是執著專注、精益求精、心無旁騖。分別是指“從思想上心悅誠服地承認所從事的工作是神圣的，是值得為之付出一切的”，“執著，一心一意鉆研，十年、數十年奮斗，最后取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成功”[6]。換言之，工匠精神的精髓在于熱愛、堅持、專注、精準，對所從事事情的相關材質特點、做事順序、結果呈現等都了解透徹，能把控全局。

2.新時代新工匠精神

《2016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鼓勵企業開展個性化定制、柔性化生產，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7]，工匠精神似乎重新回到人們視野。但隨著人類社會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直到信息社會的發展，互聯網時代的求快原則使人們日益忽視工匠精神，甚至對之產生一些誤讀：機器化大生產取代傳統手工業使傳統工匠逐漸退出歷史舞臺，讓人產生工匠精神過時的誤解；受傳統思想影響，“形而上之謂道，形而下之謂器”，誤認為具有工匠精神的人具有的是形而下之技，工匠階層是社會低級階層；由于傳統工匠技能的“口口相傳”和“言傳身教”的特點，認為工匠技藝具有經驗性，不需要理論知識等等。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在新時代要大力弘揚工匠精神，一方面是為了尋求在現代工業生產和信息化社會條件下，對不懈鉆研、一絲不茍、精準品質等特質的追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傳統文化傳承發展、不斷創新中培育文化自信。這種源于工匠精神的把工作做好的基本態度，也是人類隨科技進步、生活品質和審美要求的提高而越加重視的關鍵所在。

3.美術教師工匠精神思維要點

通常來說，匠人在面對材料時有兩個核心思維：其一是他們往往會思考這些材料有哪些視覺、觸覺等方面的特性，以及這些特性對于傳承或創新傳統技藝起到哪些作用；其二是他們會思考自己有哪些特殊技能可以實現這些材料的特性和作用。其實，教師在面對教學時的思考是有相似之處的，他們同樣會面臨著“材料有哪些特性”(有哪些教學內容、學習領域材料有什么特征、學生特點如何……)、“特性能有哪些傳承或創新作用”(傳統的觀念和價值是什么，當代社會發展和日程生活有哪些創新發展需求……)和“我有哪些特殊技能可以實現它的特性”(我該使用什么樣的教學方法、我所擅長的領域在哪里、有哪些工具媒介可以幫助我實現……)的問題。因此，此時教師與匠人的思維模式是相通與切合的，這也是做好一件事的第一步。而當具有了要把一件事做好的愿望、責任心以及具備了相應能力時，教和學的有效性就有了一定的保證。艾斯納在其“美術所教的10個經驗”中提出，“美術在學校課程中的地位體現了成年人對其重要性的認識，因此，如果成年人在學校課程中未能正確傳遞美術的價值，那么青年人也就無從領悟到美術的重要性”。[8]由此可見，為學生傳遞美術教育價值、提供優質的美術教學是教師的使命。那么，對于優質教學美術教師需要知道和做到哪些呢？除了擁有工匠面對材料的思維內核之外，還要有做好工作的工匠精神。好的教學能夠促進學習，它能帶給學生驚喜。能使學生投入自己的想象力，并琢磨關于材料使用的技術層面的知識，進而產生創造性的表現。

二、推敲：美術教學變革本質

(一)基于美術學習的核心內容提煉

“當代社會的發展對國民的素質提出了新的要求，學習圖像傳達與交流的方法，形成視覺文化的意識和構建21世紀的創造力已成為當代美術課程的基本取向。美術課程應該在我國基礎教育課程體系中發揮更積極的作用，為國家培養具有人文精神、創新能力、審美品位和美術素養的現代公民。”這是《義務教育美術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課標”)中的前言描述，說明當下學校美術教育的時代特色和要求。據此，我們在不同類型學習活動分類的基礎上，嘗試對“課標”中規定的4個學習領域的核心內容以關鍵詞的方式進行提煉，列表如下(表1)：

表1 基于美術學習的核心內容關鍵詞提煉

與以往美術課程標準(教學大綱)不同的是，這些內容體現出從學生的美術學習出發，以學生為主體的觀念，既重視美術學科學習的體驗與應用，又注重對優秀美術作品的解讀與文化獨特性的價值觀的形成。對核心內容的提煉可以提供教師根據自己所長探尋思維突破的起點，每一個關鍵詞好比整個美術學習的分解節點，可以進一步細化，也可以相互關聯重組，這樣，從某個關鍵詞切入的分解和重構就可以設計出有針對性、定制化、注重細節的教學。這也說明教師的教學也能體現出像手工藝人一樣對材料的深入構思和精雕細琢的意味。

(二)基于課程類型細化的教學設計與組織

美術課程好比一塊學習的拼貼板，通過對圖像、作品等的欣賞、解讀、表現與創造，可以建立知識之間的關聯，關注社會現象和文化理解。這有助于改變現代人的知識聯系薄弱、碎片化的狀態。依據上述美術學習核心內容和學生美術學習經驗，我們可從以下四個視角來設計不同的課程教學形式，即時序課程、交互課程、事件體驗課程，以及跨學科課程等。

按照一定時序組織課程，這在美術教學中較為常見。線性、模塊推進，以及螺旋式的時序課程可以用來組織不同的教學內容。例如，對具有累積特征的繪畫技能學習可以采用線性序列方式；對于不同風格的繪畫學習，可以在每種繪畫風格的線性序列基礎上進行模塊推進方式；對于那些不僅需要回顧舊知還要增加新知的較為復雜的學習內容，可以采用螺旋式序列方式。交互課程設計需要關注學生校外視覺文化體驗，并激發這種體驗來豐富課堂藝術學習意義，將學生的校外知識與他們想要學的知識和教師想要他們學的知識關聯起來。如果將參加博物館或藝術表演等這類讓學生記憶深刻的事件引入課程，可以建構師生之間真實的、有意義的對話，以便形成學習共同體，這時就可以采用事件體驗課程設計形式。另外，跨學科課程設計在當今學校課堂中越來越顯示出重要性。例如，在欣賞教學中結合戲劇表演、閱讀、寫作、創作等，充分激發學生不同學科經驗，形成關聯理解與能力遷移。再如，在STEAM教育中強調藝術、科學和工程之間跨學科學習，以凸顯視覺化表征來驅動社會、社區以及個人內在價值觀念的聯結。

然而，無論哪一種課程形式設計或組織，教師的工作就是要明確列出學生通過課程教學需要學到的知識與能力，鼓勵學生堅持不懈地實踐直到完成滿意的作品。所有這些都離不開教師對教學內容的深入領會和對學生美術學習情況的精準把控。這種細致、精準的具有工匠精神的視角，是實現好的教學的堅實根基。

三、創造：新時代下美術教學路徑

(一)創新美術教學思考方法

1.形成單點突破思維

單點突破是互聯網時代流行的詞匯，它不同于“木桶理論”中的補短原則，而是從一個點開始，持續不斷地對這個點上的知識與技能進行由淺入深的研究與實踐，做到融會貫通而產生創意，從而實現以單點突破推動學習最大化。換句話說，是先豎起一塊高高的木板，其余的短板慢慢補上。如上述表1所示，關鍵詞的提煉也是出于學習最大化的兩點思考：一是從單點突破思維出發，每個關鍵詞都是一個立足點和出發點；一是旨在提供“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無限啟發，每個點之間的交叉關聯可以形成豐富組合和成倍效應。建立創新型的美術教學需要教師深耕一個領域、吃透一個領域，才能做到舉一反三。

2.培養教學想象力

在匠藝活動中，人們技藝水平的提高離不開具體的方法和對工具的創新使用，其中，想象力對于如何更好地理解并利用已有知識進行個體的創作活動非常重要。面對未來學校美術教育發展趨勢，培養美術教師教學想象力將有助于具體教學工作的創新發展：一方面，從通感視角出發站在學生的位置上想象學生可能會遇到的困難，從學生各種特征出發提出“好的問題”；另一方面，從場景視角出發把學習放在陌生情境中體會學習的阻力，培養學生協調邊界、拓展思維鏈接的能力，以此鼓勵學生充分發揮想象力不斷思考如何推進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此外，重新探索各種教學工具與媒介，無論是傳統的還是現代多媒體工具，在使用它們時嘗試重新認識工具的范圍、方法和途徑，并巧妙加以綜合化的視覺創新表現。上述這些無疑將有助于打開教和學的雙贏局面。

3.打磨課程設計與實施

學校美術教學是通過一系列課程來實現的，除國家課程之外還有地方課程或校本課程。美術教師自身的學科基礎、知識結構、興趣指向決定著課程的不同走向，對學生的美術學習起到直接的影響。也就是說，由于教師對教學的內容、目標、方法，以及評價等方面的選擇、設計和實踐方式不一樣，學生美術學習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加之美術不同模塊課程形式的非唯一性、學生不同年齡段身心發展的豐富性、與青少年相關的社會生活文化與技術發展的新穎性等，美術教師面臨的挑戰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教師通過對不同領域教學的深入研究和體驗，以及在教師學習共同體中琢磨他人的經驗、與他人建立良好的合作互助模式，有助于打磨出好的教學效果。

(二)探尋突破性想法實施途徑

1.促進大腦兩種思維狀態融合

創造力能產生突破性的想法，這些想法像蝴蝶一樣美麗迷人，但我們很難去捉住它們。專注狀態(這種狀態下的大腦模式叫做執行網絡，英文是Executive Network，EN)與放空狀態(這種狀態下的大腦模式叫默認網絡，英文是Default Network，DN)是人的大腦的兩種思維狀態，一件偉大的創造需要兩種模式的共同作用?！吧窠泴W研究表明，如果說EN幫助你專注和完成一件事，那DN則是幫助你從更高的角度縱觀事情的復雜程度、透視全局”[9]，鑒于此，我們的美術教育能提供學生自由想象與天馬行空式的放飛，但要想獲得更多的創造力，專注、細致的工匠精神正是目前我們在美術教與學中所應追求的。

2.搭建非正式草案腳手架

優秀的匠人明白草案的重要性，換言之，他們一開始也許并不清楚要做些什么，要做到什么程度，這些都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在這種狀態下，他們會借助以往的經驗先草擬一個模板，從一個架構開始，再進一步慢慢修改。同時，他們會將在做的過程中所遇到的問題當作機會，在偶然性中探尋事物發展的必然趨勢，從而能逐漸使組織內部變成一個相互連通的整體。他們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通過定位使自己能認識到對象具體是什么，通過質疑不斷思考對象的性狀，通過貫通則可以認識到與對象關聯的邊界或結構組織關系等。美術教師在教學中遇到的狀況非常類似，這種定位、質疑和貫通的能力幫助教師站在一個較高的視角，從搭建非正式草案出發，由一點起而逐步展開，把握教學和學習的發展趨勢。

3.以技能和熱愛實現教學創新

“從心理學來說，工作無非是一種有意識地將成果視為其自身一部分的活動……如果人們始終抱著游戲的態度去工作，工作將會變成藝術?！盵10]匠藝工作依賴的是好奇心，強調合作和人際溝通，通過技能與熱愛來達到傳承與創新。視覺認知幫助我們學習關注世界的同時也提供了一種認知方法，正如蘇珊·朗格(Susanne Langer)所認為的“一件藝術作品傳達意圖，表達感覺……將其轉變為可視、可聽或某種運用符號的方式和感知，而不是從表象中得出推理。藝術作品是與我們直覺、精神和情感生活的動態形式是一致的”[11]。美術教學也是一門藝術，教師教學行為中滲透著教學技能和情感投入，潛移默化中影響著學生的認知形成和價值觀判斷。當學生在習得藝術能力后就可以從文字的字面意思中解放出來，學會與他人換位思考，并且能在與作品對話中體驗和感受不曾直接經歷的事情，從而促進探索個人內在世界，激發創造能力。更進一步，如果美術教師在美術教學中付諸熱愛，那么這樣的美術教育就能充滿智慧，生發出感人的力量。

[1] 費里德曼.教授視覺文化[M].朱越峰,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6:2.

[2] 羅斯.觀看的方法[M].肖偉勝,譯.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17:14.

[3] 特維德.創新力社會[M].北京：中信出版集團,2017:378.

[4] 維納,戈德斯坦,文森特—蘭克林.回歸藝術本身：藝術教育的影響力[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6:238.

[5] 李硯祖.工匠精神與創造精致[J].裝飾，2016(5):12-14.

[6] 史俊.工匠·工匠精神·工匠文化[J].思想政治研究，2016(4):70-74.

[7] 2016年國務院政府工作報告[N].人民日報，2016-03-18.

[8] 錢初熹.重構教育：更廣闊、更人性化的教育圖景——紀念埃利奧特·W.艾斯納[J].中國美術教育，2014(4):4-7.

[9] A第一時間.突破：四種訓練創造性的方法[EB/OL].(2017-04-14)[2017-07-02]. https://www.jianshu.com/u/4ff0f45329f8.

[10] Dewey.Democracy and Education[M].New York:Macmillan,1969:241-242.

[11] 艾斯納.藝術與心靈創造力[M].朱珺,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