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 志
(浙江農林大學 暨陽學院體育軍訓部,浙江 諸暨 311800)
2012年,諸暨市人民政府頒發了諸政發[2012]60 號文件,公布了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全堂國術赫然在列,是當地非物質文化遺產唯一的武術類項目。全堂楊氏尚武之風由來已久,但隨著時代的變遷,中西文化激烈沖撞,寶貴的套路失傳和傳承后繼無人的現象背景下,本研究嘗試傳統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在高校傳承的模式和路徑,整合高校的資源和優勢,打造傳統文化精品,提升它的生命力,促使其能健康有序地傳承和發展。
1.1歷史文化營造尚武之風
全堂村隸屬三賢故里楓橋古鎮,東臨歷史文化名城紹興,是一方青山衛護、 碧水飄玉、鐘靈毓秀的風水寶地。全堂村孝者賢者燦若群星:宋代楊文修割股救母被朱熹贊為 “浙東第一大孝”;元末明初的文章巨公、詩壇盟主、書法大師、諸暨三賢之一的楊維楨聞名遐邇 ,“宋濂重其學,明帝高其行”。鐵崖故里全堂,不僅崇文,并且尚武。尚武之風承傳久遠。楊氏祖先當年在吳越國曾是武將世家,遷到楓橋后的楊佯,曾任兵部都知, 其父也任兵部都知馬使;元代楊維楨之父楊宏曾任飛騎尉,伯父楊實曾任知吉州軍事。《暨陽全堂楊氏宗譜》中有記載:“楊實少時好武術,兼通太公孫武子諸書。 后任知吉州軍事。時逋寇犯境,勢甚獗,民心惶惶。公召耆老告之曰 :“此跳梁小丑,若曹何自怯邪?吾將率爾等掃除之。”遂募民間勇悍者數百人,躬為先驅。常以一旅破數萬騎,所至披靡,其寇悉平。后朝廷下旨兩道,給予嘉獎,并拜大理寺卿,丁卯署兵部尚書事。”全堂楊氏尚武之風由來已久,到 300 年前的清乾隆年間已至鼎盛,隨后瓜瓞綿綿,世代傳承。
1.2人文因素造就全堂盛世
全堂國術大多是忙時農耕,閑時習武。每至秋后晚上,只要鑼鼓一響,國術團成員馬上到操場或“老香火”集中,點上松明火斗,挑燈夜戰。先練站樁立馬,隨后提槍弄棒,捉對廝殺。春節降臨,國術團員就外出表演。出發時,“全堂國術團頭子旗”領頭,由兩壯漢扛擎,獵獵迎風;接著是飛虎旗和兩面大鑼開道,威風凜凜;然后是擎槍背棒的國術隊員,個個是雄赳赳,氣昂昂;最后是別具敲法的拳棒鑼鼓。一路上銃聲震天,一列長隊,煞是威嚴。演出順序,先到同姓村莊,如橋下、楊山、遼塢、石嶺頭,然后到他姓村落。表演時不管冰天雪地,霜凍嚴寒,表演者都身系腰帶,上身赤膊,綻露肌肉,舞拳弄棒,無絲毫畏寒之意,真正彰顯了陽剛之氣,武者風采。表演結束,農家爭相邀請團員到家,盛情相待,共話“桑麻”,更顯節慶之喜,祥和之情。
全堂國術中,武藝高強者不乏其人。他們置沙袋,練拳腳之力;炒鐵砂,磨掌手之功,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癡迷武術。他們有的一人能敵三五個壯漢;有的運氣站樁,堅如鐵釘。如基字第25代炳照太公和泉字第27代啟棠太公,都能手捧裝滿水的茶杯,在門檻上站樁立馬,一壯漢在身后力推,兩太公都能紋絲不動,杯中之水,點滴不出。啟棠太公還精通猴拳,能在1m2大小的八仙桌下打拳,翻挪騰跳,敏捷如猴,至今傳為美談。
1.3宗旨鮮明突顯全堂國術特點
全堂國術的宗旨是:“崇尚武德、扶正祛邪、傳承武術、強身健體”。開創之初,只有全堂楊姓男子才能學武,不傳外姓,后來這個門戶之見逐漸摒棄,只要是全堂人都能學,所以當年村中男子大多會武功。在上世紀70年代,全堂學校宣仲木校長、楊銀銓老師和全堂國術團師傅一起還教在校學生練國術,他們多次在楓橋區學校文藝匯演中演出并獲獎。學國術興致很高,教學生學國術,強身健體,這也是素質教學。全堂國術門類多樣,可分徒手和器械兩大類。徒手類有梅鹿、黑虎、十字拳、六合拳、少林六通短打等。器械類有長槍、單流星、單頭棍、象鼻大刀、雙節棍、牛角槍、刀盾牌、棍盾牌、扁叉盾牌等。體現了動作兇猛、張弛有度、招招環環相扣、有攻有防。
2.1人口老齡化加速“人去藝絕”
全堂國術,歷史久遠,也曾數代興盛。但因“文化大革命”革了文化的命,改革開放初又偏重于經濟,至今已趨于低潮。當年參加諸暨匯演的老拳師所剩無幾,在世的也都已七八十歲高齡。楊銀銓作為全堂村國術團教練,也是全堂國術的重要傳承人,年近70,滿頭白發,演練起來步伐穩健、精氣神非常到位。但是面對后繼無人的問題上,感覺束手無策。隨著物質時代的發展,當地村民大多專注于自己的事業,忙于養家糊口。年輕人缺乏吃苦耐勞的精神,而且對于保護傳統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非常薄弱,肩負傳承的重任,無疑是天方夜譚。這是一個擺在眼前極為現實的問題,亟需我們高度重視。傳承人對于傳統武術的保護和延續有著重要的作用,若傳承人難以覓得,其技藝將面臨失傳的危險,培養下一代傳承人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2.2傳承意識不夠導致措施不當
在當前市場經濟發展浪潮的推動下,人們的生活節奏加快,各方面壓力與日俱增,“上班族”閑暇時間相對減少,能夠經常接觸武術的人還是少數,導致許多人對武術的理解僅僅局限于表面。通過走訪、調查發現居民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一概念不太清楚,多數居民有聽過“全堂國術”但不了解,同時鎮上居民對于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意識相對薄弱,加上當地村民、村干部缺乏主動性。村民對于“全堂國術”漠不關心,參與度也不高;村干部對于“全堂國術”的傳承與發展也不夠積極主動。加之受近些年來影視劇和小說的影響,所以武術在普通人眼中神秘化。但真正接觸武術以后,往往會出現較大的心理失落。這種由影視得來的武術認識與真實武術之間的反差,無疑是對傳統武術的認識步入誤區所致。還有,對于傳統武術的認識偏誤還表現在對其拳藝技法的理解上[2],所以導致全堂國術在傳承模式和路徑上走了很多彎路。
2.3動態傳承不足促使“靈魂”缺失
靜態保護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的通約手段。所謂靜態保護,就是利用現代高科技手段將瀕臨滅絕的傳統武術傳承人的展演方式攝錄下來,并保存一些與傳統武術相關的實物,這是保護傳統武術“本真性”的最好途徑。但是傳統武術的“功、理”只有通過言傳身教方能體會得出來,過度強調靜態保護只會導致形而無實,缺失靈魂的傳承就無法發揮其蘊含的文化內容、民族心理、民族精神和價值觀等抽象的東西。社會教育和學校教育是實現動態保護的關鍵要素。如果說師徒傳承是“高精尖”縱向承繼,那么在學校和社會中推廣普及傳統武術則是橫向的播散[3]。
自從2012年當地政府公布了全堂國術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以后,這猶如春風吹拂,好似久旱逢甘霖。這是全堂國術之幸,也是全堂村武術愛好者之幸。全堂村兩委會審時度勢,立即落實組織,書記、村長親自掛帥,整理拳譜、拍攝視頻和一些紀錄片,組建了全堂國術團,修建了文化大禮堂等。
教育,是一切文化發展與傳承的最佳的理想途徑,任何文化想要更好地發揚光大,都脫離不了教育系統。一直以來,包括傳統武術發展在內的教育研究,其目的都是試圖通過教育系統使大眾認同“ 精英文化”,使“精英文化”附體到大眾,從而在社會中形成大眾文化氛圍,實現“精英文化”滲透到大眾文化之中,從而更加有利于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4]。傳統武術是一種優化生命存在的價值系統[5],習練傳統武術是對子孫后代的一種良好教育手段,因為學生在習練傳統武術的過程中,不僅可以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思想和內容,弘揚并培育其民族精神,使其訴諸生活實踐中,達到更好的教育效果,而且將更有效地傳播傳承傳統武術。而服務社會是高校的三大使命之一,高校師生應以學校為中心,深入周邊社區、農村,在挖掘的基礎上,發現存于民間的傳統文化、風俗、技藝與遺跡,利用先進技術收集傳統文化資料,保留文化原貌,傳承傳統技藝。
3.1文化開路,打造非遺文化品牌
在高校組建一輛“文化直通車”打進諸暨,深入千家萬戶。“文化直通車”是把全堂國術編排成一臺精品的表演,在諸暨各個鄉鎮巡回演出。一方面,它不僅讓更多的人了解全堂國術的魅力,而且讓他們知道全堂國術是我國優秀的傳統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另一方面,它可以提升諸暨“全堂國術”這一地域精品文化的影響力,促進其與高校文化相融合,全面促進開展諸暨非物質文化遺產——全堂國術進校園活動,建設教育傳承基地,著力做好大學文化的傳承與引領作用,不斷推動提升校園文化品位,增強校園文化活動的吸引力和影響力,努力建設、形成對教職工具有凝聚作用、對學生具有陶冶作用、對社會具有示范作用的特色鮮明的大學文化。打造非遺文化品牌是社會系統工程,政府應著力營造發展環境,提供利好政策,重點扶持“全堂國術”這一有代表性和影響力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只有這樣才能長久、平穩的傳承和發展下去。
3.2規范教育,突顯全堂國術地域性特點
做到全堂國術全方位的繼承與發展并非易事,在推廣傳統武術教育時必須注意規范其主體,其實傳統武術文化教育的主體也就是人的教育,其次是技能的掌握。根據全堂國術的地域性文化風格特點,進行地域性武術教材編制。以全堂國術代表性拳(黑虎拳、十字拳)為素材,再把一些知名拳師對某些拳式的獨到見解創造性地加以吸收,并遵循教育規律和大學生的身心特點及興趣愛好,盡可能最大限度地滿足當代大學生的需要,力爭做到教材內容精練規范、涵蓋面廣、通俗易懂、指導性強的原則,制訂出統一的指導性教材。在教學過程中,全堂國術教學應突出地域性、規范性特點,并根據不同學生的特點因材施教,并建立與其相匹配的考核方法。緊緊圍繞全堂國術長期性和地域性的特點來優化傳統武術的教學模式,引發學習全堂國術的熱潮,從而傳承發揚全堂國術。
3.3形式多樣,擴大影響力
在武術教學和傳播過程中,不能照搬武術的教學方法,需要在傳授武術的同時,增加武術的魅力,形式多樣,并將現代化的教學方法融人傳統武術的教學之中。首先,開設全堂國術特色班,打破傳統課堂教學理念,采取靈活多變的課堂組織形式、教材與教法,同時注意課程設置的推廣性,課程不僅能為本校學生掌握,更能推廣到校外,服務社會文化發展。其次,在校成立全堂國術俱樂部,通過學生自發組織,由專門的武術教師指導。最后,組建全堂國術隊,吸納一些武術基礎好,系統地練習全堂國術的精髓,可以在開學典禮、元旦文藝匯演、運動會、下鄉表演等專項表演,擴大其知名度。
3.4校地合作,整合多方資源促傳承
校地合作是全堂國術傳承和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在當地興建國術博物館和全堂國術文物資源的展示基地,全面介紹全堂國術的起源、發展,展示武術器械、練功器械,并利用現代影視、信息技術展示全堂國術乃至中國武術的歷史和現狀。加快全堂國術研究基地的建設,利用高校的資源優勢,將全堂國術系統化以便推廣;此外,從專業性考慮,成立全堂國術研究基地,更有效地解決全堂國術缺乏完整科學訓練理論的問題,并引領全堂國術適應新形勢,符合發展潮流;網絡化時代,人人都離不開,高校傳統文化網絡平臺建設不僅有利于本校師生,更可以通過互聯網服務千家萬戶,推廣傳統文化;在高校成立全堂國術團,帶領國術團成員向全堂國術傳承人學習全堂國術,于此同時也可以邀請這些傳承人來校指導。并在當地建立全堂小學這一教育傳承基地,培養起了一批從小學習全堂國術、領略全堂國術魅力的好苗子,為傳承和發展全堂國術培養后備人才。
全堂國術作為當地珍貴的傳統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由于當地傳承意識不夠,導致在傳承的道路上走了很多彎路。面對全堂國術在傳承和發展中遇到的種種問題,利用高校的資源制定出相應的模式和路徑。通過文化開路,把全堂國術打造成大學的精品文化;規范教育,突顯全堂國術地域性特點;校地合作,整合多方資源促傳承等措施提升它的生命力,擴大全堂國術的影響力。
[1] 張京.高校對傳統文化傳承與發展研究[J].共產黨員,2015(29):42.
[2] 劉文娟.濱洲傳統武術研究—基于濱州傳統武術的文化傳承、特征與時代發展[D].杭州:杭州師范大學,2014.
[3] 王林,虞定海.傳統武術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的困境與對策[J].上海體育學院學報,2009,33(4):87-88.
[4] 王濤.教育人類學視域下傳統武術傳承與發展研究[J].山東體育學院學報,2014,30(5):112-113.
[5] 周偉良.論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的傳統武術[J].北京體育大學學報,2008(7):868-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