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亭
浙江省政府咨詢委學術委副主任、研究員
徹底摒棄“唯GDP論”、全面激發市場主體活力、堅定不移地發展“新實體經濟”,這三條是如何達成高質量發展的首要答案
提到“高質量發展”,筆者聯想到15年前中央提出并號召全黨大力貫徹的“科學發展觀”。實踐告訴我們,理論提得好,更要轉化為億萬人民的生動實踐。從這個意義上,貫徹“高質量發展”的總要求,特別要注意哪幾個問題呢?
第一,在轉型發展的實際工作中,真正摒棄“唯GDP論”。發展經濟一定會有一個發展的導向也即工作的指揮棒問題。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正確地摒棄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指導思想,把全黨工作的中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這無疑是具有歷史性意義的重大轉型。但是,在工作實踐中,卻也產生了將發展簡單等同于增長、把增長又簡單歸結為GDP增長的偏差。多次戰略部署均關注增長速度特別是經濟總量的“翻兩番”,這或許也在一定程度上“固化”了這種認知。
盡管這在著重解決溫飽和小康階段任務時,似乎是不可避免甚至是合乎時宜的決策,但在決勝全面小康從而進入現代化新征程的歷史時刻,顯然就需要改弦更張、另辟蹊徑了。事實上,在經濟增長早已成為不言自明的常識之時,黨的十九大未再就經濟增長速度作出任何定量安排,也是一種導向變化的明確引領。對此,中財辦副主任楊偉民先生在對十九大報告作出權威解讀中講到:“不提GDP翻番目標,并非不要經濟增速,是為了更好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推動黨和國家事業全面發展。”
第二,全面深化市場化改革,有效激發市場主體的積極性。回望40年的改革開放歷程,其中最根本的一條就是解放包括人在內的社會生產力。大包干的農村改革之所以能一下子點燃經濟體制改革的燎原之火,說到底還是因為它是一場還原了馬克思主義物質利益原則的真實改革。它所調動的億萬群眾的創業創富主動性,足以沖破計劃經濟僵化模式的鐵石桎梏。
但一味的放開搞活,只能是和改革的“起步階段”相適應,而全面深化改革,終究要將終極目標定位于“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上。但“一種傾向”,有時往往也會掩蓋“另一種傾向”。以消減甚至喪失市場主體包括企業家內生積極性為代價的管控,貌似四平八穩和精密有序,事實上卻會淪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正因為如此,和歷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顯不同,2017年末的會議格外強調了“激發各類市場主體活力”,尤其是“要支持民營企業發展,落實保護產權政策,依法甄別糾正社會反映強烈的產權糾紛案件。”
對于經濟改革的市場化取向,中央的決策有一個日趨明晰的過程。從“計劃經濟為主,市場調節為輔”,到“在公有制基礎上有計劃的商品經濟”;從“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資本主義也有計劃,計劃和市場都是手段”到“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從發揮市場對資源配置的“基礎性作用”,到使市場對資源配置起“決定性作用”,市場化的改革取向越來越分明、越來越堅定。但是,在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來襲的背景下,“國進民退”乃至“政進市退”的沉渣不免泛起。對此,黨的十九大報告進一步作出了回應。楊偉民先生指出,將“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一句中的“和”去掉,再加一個“逗號”分成兩句,“這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改革,是一項比改革方案還要重要的重大改革”“進一步宣示了我們黨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的決心和立場,對今后的經濟體制改革將帶來長遠的、深刻的影響”。
第三,順應人類社會信息化大趨勢,高水平發展“新實體經濟”。在理念、體制之外,科技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物質保障。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體現在很多領域,但最具代表性和主導性的科技,仍然當屬新一代信息技術。和機械化、電氣化相比,只有信息技術才具有相應的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泛在意義。以種養業、制造業為主的實體經濟,固然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根基,但在全球發展信息化的大背景下,只有信息化帶動的新型工業化,才是實體經濟的出路所在。這正如黨的十九大報告精準指明的,要“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而融合到位的新經濟形態,正是引領未來的“新實體經濟”。
徹底摒棄“唯GDP論”,全面激發市場主體活力,堅定不移地發展“新實體經濟”……盡管怎樣達成高質量發展的答案還有很多很多,但這三條卻毫無疑問是無出其右的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