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關福/文
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是司法體制改革后為解決檢察官獨立辦案在知識結構、司法經驗等方面不足,而在司法實踐中形成的以檢察官團隊為“智慧支持”進行案件“會診”制度,從而達到服務檢察官獨立辦案和檢察委員會審議案件承上啟下的有效銜接。目前,海南省檢察機關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已建立,市縣各級人民檢察院也結合辦案實際細化舉措,形成符合本院的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司法實踐中,我們建立的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為檢察官獨立辦案提供了多維服務視角,成為新形勢下檢察官獨立辦案解決疑難復雜問題的新方式,有效促進了重大疑難復雜案件解決。
司法體制改革后,在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完善人民檢察院司法責任制的若干意見》、省市縣三級人民檢察院的司法體制改革報告和相關文件中均出現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而海南省三級人民檢察院更是明確制定了《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的相關文件。雖然目前在我國刑事訴訟制度上并沒有明確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法律意義,但是在司法體制改革后的趨勢和檢察機關司法實踐中證明,我們需要從法律制度上賦予檢察官聯席會議與檢察委員會同樣的合法性地位,明確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讓其成為獨任檢察官和檢察官辦案組解決司法辦案疑難復雜問題的重要手段和有效機制。
傳統司法辦案中,檢察官認為不捕、不訴案件經報部門負責人和分管領導審核后,直接報檢察長或者檢察委員會決定不捕、不訴,或者遇到司法辦案重大疑難復雜問題,直接層層報請部門負責人、副檢察長、檢察長三級審批后提交檢察委員會審議決定,沒有檢察官團隊作為過濾檢察官提交案件審議的智囊組織,從而在司法實踐中導致召開檢察委員會會議過多現象,造成司法辦案資源的不合理浪費。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出現后,我們先后產生由檢察官報請部門負責人召集或者專門辦公室召集模式,并且司法實踐中前者所占比例較多(例如海南省檢察機關,除海南省人民檢察院、三沙市兩級人民檢察院外的26家人民檢察院,共23家人民檢察院采用部門負責人召集檢察官聯席會議模式)。在檢察官聯席會議上,檢察官通報案件案情和爭議焦點并充分聽取檢察官團隊對提交疑難復雜案件的剖析“會診”意見,特別是對案件事實認定、證據采用、適用法律等關鍵爭議點辨析,檢察官再次根據討論意見審定對案件定性、定罪量刑的看法和意見,從而在作出案件決定時已然達到了內心的自我確信。司法實踐中,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意見既為檢察官辦案提供了參謀作用,也影響檢察官改變了部分案件定性,直接作出逮捕或者起訴決定,從而過濾了一些沒有必要提交檢察委員會審議的案件,避免了檢察委員會審議案件過多現象。
司法體制改革后,我院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先后出現兩種召集模式,改革初期我們設定的是由部門負責人召集或者檢察官提請部門負責人召集模式,現今運行的是由檢察官聯席會議辦公室(目前,我院檢察官聯席會議辦公室和檢察委員會辦公室均設在檢察業務管理局)召集模式,并將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作為案件提交檢察委員會審議的必經程序,起到了探討過濾效果,在一定程度上解決疑難復雜案件分流,避免了檢察委員會會議討論案件量大的問題。
據統計,2016年5月至2018年3月,我院共召開檢察官聯席會議61次,討論案件79件,同期召開檢察委員會會議29次,審議案件40件,檢察官聯席會議分流過濾案件39件,占所討論案件的49.37%。其中2016年5月至2017年2月由部門負責人召集模式,共召開會議28次,審議案件31件,同期召開檢察委員會11次,審議案件15件,占所討論案件的48.4%;2017年3月至2018年3月由檢察業務管理局召集模式,共召開會議33次,審議案件48件,同期召開檢察委員會18次,審議案件25件,占所討論案件的52%。
部門負責人與專門辦公室召集模式檢察官聯席會議的對比:
其一,部門負責人召集模式。司法體制改革初期,我院同許多市縣人民檢察院一樣,根據《關于完善人民檢察院司法責任制的若干意見》和《海南省檢察機關完善司法責任制的實施意見》等文件,采取由獨任檢察官或者主任檢察官根據辦案需要,提請部門負責人召集的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該模式的優勢是時效快、易召集、針對性強。例如偵查監督局和公訴局各自討論本業務條線案件,快捷便于操作,但是該模式不足之處在于我院入額檢察官總數較少,特別是各部門入額檢察官更是少之又少,例如公訴局入額檢察官3名、偵查監督局入額檢察官2名,導致會議討論參加的入額檢察官不多,檢察官參與案件“會診”討論評價不足,收集檢察官對案件討論的意見不全面,因此我院在實踐中運行部門負責人召集檢察官聯席會議模式時,又一并吸收了部門所在的檢察輔助人員(含檢察官助理和書記員)參與案件討論,其效果在于業務的專業性強,但是綜合考慮跨條線檢察業務吸收意見不夠,例如針對開展羈押必要性審查工作等。
其二,專門辦公室召集模式。為進一步提升檢察官聯席會議服務檢察官獨立司法辦案水平,按照我院檢察隊伍特別是各部門檢察官人數少的實際,我院主動適應改革過渡期的自身情況,將檢察官聯席會議辦公室設在檢察業務管理局管理,借鑒檢察委員會管理模式,實行專門辦公室召集模式的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該模式的優勢是確保參會入額檢察官人數多、人員范圍廣、涉及業務條線寬泛,能夠保證案件得到綜合評判和討論,但其不足在于召集開會時間稍長,需提前統籌參會人員,效率上會降低,并存在邀請檢察輔助人員參會不足等現象,不利于司法體制改革后進一步加強專業化檢察官后備力量培養。
案多人少是基層檢察院矛盾所在,司法體制改革后全面落實司法責任制規定,明確所有案件必須由入額檢察官承辦,而實踐中我院案件量大,例如2016年受理報請審查逮捕案件363件448人、受理報請審查起訴案件399件490人,2017年受理報請審查逮捕案件428件537人、受理報請審查起訴案件483件588人,審查逮捕和審查起訴受案量同比分別增加17.90%、21.05%,但全院入額檢察官共16名,轉隸后僅剩13名,而偵查監督局、公訴局入額檢察官分別是2名、2名,2016年和2017年人年均辦案量將達到200件。我院采取專門辦公室召集檢察官聯席會議后,部分檢察官由于案件量大,既要審查案件材料,又要訊問犯罪嫌疑人,還要出庭支持公訴等,有時候把召開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案件視成一種負擔和累贅,存在有的檢察官不愿參加、參加程度不深等,一定程度上出現應付了事現象,造成有時檢察官聯席會議召開效果欠佳。
專門辦公室負責召集檢察官召開檢察官聯席會議后,由于檢察業務管理局能夠統籌安排各業務條線檢察官參加討論案件,并且保持平均人數能夠為7至8名,因此在召開檢察官聯席會議時,僅要求檢察官和承辦本案的檢察輔助人員參加檢察官聯席會議,基本上就是1名檢察官助理或者1名書記員,并承擔檢察官聯席會議記錄工作。司法實踐中,我院在能夠保證一定數量入額檢察官參加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案件的前提下,從而沒有再出現由部門負責人召集模式邀請本部門檢察輔助人員參加會議討論案件,更沒有跨部門邀請其他檢察輔助人員參會討論案件,造成實踐中檢察輔助人員列席檢察官聯席會議不足弊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檢察官后備力量的培養。
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制定后,我們在實踐和完善過程中,設定的會議記錄由承辦案件檢察輔助人員制作,雖然此舉的效果是隨案流轉效率高,但不易、不利于匯總分析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案件情況;又如從促進管理和隊伍培養角度,為進一步提升檢察官聯席會議規范化建設水平,能否考慮將非檢察委員會委員的入額檢察官設定為檢察官聯席會議委員,而檢察輔助人員根據工作年限和業務水平等因素,將其設定為檢察官聯席會議候補委員列席會議,既能夠保障會議合理程序,又能夠加強后備檢察官培養;再如我們可以參照檢察委員會子系統運行模式,能否在全國檢察機關統一業務應用系統中擬增設檢察官聯席會議子系統,從而達到對參會人員規范管理、會議記錄完善保留、會議紀要及時分發等,促進檢察官聯席會議運行的效果。司法實踐中,我們要對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不規范之處,多角度、多層面、不同高度去思考和完善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才能更好利用新制度輔助司法辦案工作,解決司法辦案疑難復雜問題。
為保障檢察官聯席會議輔助檢察官獨立辦案,在確定專門辦公室召集模式的前提下,一要統籌全院檢察官、檢察官助理和書記員作為檢察官聯席會議人員人選,二要確定參加檢察官聯席會議的檢察官、檢察官助理和書記員人數和比例,三要確定應當參加會議人員無法到會的情況下,如何合理化遞補其他同類檢察官、檢察官助理和書記員參會檢察官聯席會議。建議利用三個條件相結合,確保檢察官聯席會議有序展開,服務司法辦案。
為進一步發揮檢察官聯席會議作用,規范檢察官聯席會議運行機制,建議參照全國檢察機關統一業務應用系統檢察委員會子系統運行模式,增設檢察官聯席會議子系統。結合案件管理工作機制,實現檢察官聯席會議運行模塊專人負責管理,確保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案件網上流轉,規范會議記錄和表決方式,更便于統計分析審議案件情況,進一步為檢察委員會作決策提供參考。
目前,我院已將案件經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作為提交檢察委員會審議的必經程序,但是實踐中的銜接機制并未完善,制度化、程序化、標準化的銜接工作辦法尚未形成。為進一步推動“智慧檢務”建設,司法實踐中建議對檢察官聯席會議制度需在法律上進行明確、在科技上給予技術支持、在實踐中加強隊伍建設,充分將檢察官聯席會議子系統與檢察委員會子系統對接,實現檢察官聯席會議討論案件與檢察委員會審議案件在司法上促進,進一步深化司法體制改革,服務司法辦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