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莎莎
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建設教育強國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礎工程。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教育工作。2014年國務院印發《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要求對基礎教育階段課程和高考改革進行統籌謀劃,做好銜接。2017年年底,教育部發布《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和語文等學科課程標準(2017年版)》。新課標凝練基礎教育階段各學科的核心素養,闡明學生的必備品格、關鍵能力和正確價值觀念。新課標還研制了學業質量標準,為階段性評價、學業水平考試和升學考試命題提供重要依據。2018年4月,教育部印發《中國英語能力等級量表》,規范了中國英語學習者的英語能力等級,描述了各等級的能力表現特征。教育出版行業的發展離不開教育事業,教材教輔的策劃、出版、發行格局更是受制于教育事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如何根據新課標、新高考的理念、任務和要求加強基礎教育階段的教材教輔建設,開啟教材教輔圖書出版的新征程,是出版人面臨的新時代挑戰。
高考英語科目改革是高考領域啟動的重要改革。近10余年,外語教育領域不僅關注考試本身的信度與效度,更關注考試在整個社會中的作用和影響。反撥效應是語言測試的重要社會維度,特指考試對教與學產生的影響,它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要想加強改革的正面反撥效應,需要社會各方面的協同努力。[1]教育領域的新動向、新理念、新變革從根本上決定教材教輔的市場形態,極大影響教材教輔的編寫、出版和發行格局。新課標、新高考背景下英語學科有哪些新動向?面向新課標、新高考的教材教輔的生存和發展模式是什么?如何提高其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本文擬探析上述問題。
新課標(英語學科)對于培養適應在“一帶一路”倡議下具有全球視野、熟練運用外語的人才將起到指導作用。英語學科核心素養包括“語言能力、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2]具體而言,高中英語學業質量標準內涵包括:①在聽的過程中,能抓住日常生活語篇的大意,獲取主要事實、觀點和文化背景;②能口頭介紹中外主要節日等中外文化傳統和文化背景;③能區別語篇中的主要事實與觀點,能基于所讀和所看內容進行推斷、比較、分析和概括;④能以書面形式簡要描述自己或他人的經歷、表達觀點并舉例說明,能介紹中外主要節日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⑤能運用語篇的銜接手段構建書面語篇、表達意義,體現意義的邏輯關聯性,能借助多模態語篇資源提高表達效果。新課標強調,學科核心素養和學業質量標準是對學生各方面發展的綜合評價,以期引導基礎教育階段教育更加關注教學本身,并要求以此為指導在全國范圍內編寫全新的中小學教材教輔。
新高考是自恢復高考以來最系統、最全面的一次改革。教育部部長陳寶生在全國教育工作會議上指出,繼續實施考招改革拓展深化攻堅行動。系統總結上海、浙江試點經驗,為后續啟動改革的省份提供借鑒。進一步擴大試點范圍,增加北京、天津、山東、海南4個省份。作為新高考改革的先行試點,上海、浙江形成了分類考試、綜合評價、多元選拔的格局。浙江省于2016年10月開展高考外語改革。就英語學科而言,自2016年10月起,每年開展2次考試,滿分150分,1次于10月與選考科目同期進行,1次于6月與數學、語文同期進行,選用其中1次成績。高考英語改革的主要目標是:既有利于英語課程的改革,又能夠發揮英語作為基礎學科的作用;既重視考查考生中學階段英語基本技能的掌握情況,又注意考查考生進入高等學校繼續學習的潛能;既符合《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的要求,又能夠利用“高考命題的導向功能推動新課程的課堂教學改革”。[3]
正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教育部考試中心負責對英語新高考的命題工作,對高考英語試卷結構進行調整:①聽力滿分30分,與閱讀理解、英語知識運用、寫作同時進行考試,不再單獨安排;②客觀題共計95分,占比63.33%,主觀題共計55分,占比36.67%;③考生詞匯量要求參照《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中的八級標準(即詞匯量3500左右)。與之前高考英語試卷相比,新高考重點考查語言運用能力,突出英語作為語言的實際應用功能。[4]在內容和題型上的調整歸納如下:
“語法填空”新題型的設計使對相關語言知識“一知半解”的考生無法通過猜題得分。該題型的引入要求英語教學對語言意義與語言形式有機結合,凸顯學習中“理解語言現象”的重要性。
這兩種寫作題型將在不同考次、不定期交替使用。“讀后續寫”和“概要寫作”要求考生基于350詞左右的材料,在充分理解的基礎上開展寫作輸出。不僅考查考生作文與原文材料的相關性,而且考察在文體、邏輯、語言等方面的一致性。
英語新高考的詞匯量要求由原先的2800詞增加至3500詞左右。這對考生語言能力提出更高要求,需要考生掌握足夠的詞匯積累,進而開展語言的輸入和輸出。
綜上所述,新課標、新高考對外語教育的學科核心素養和學業質量標準提出更高要求,更加突出考查學生運用所學知識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一年兩考”考試形式改革旨在減少學生壓力、利用考試的反撥效應扭轉英語教學、引導英語學習理性回歸。但若使改革發揮正面反撥效應,將試點工作全面深入推進,必須從基礎教育階段的課堂教學、考評體系、教材教輔考試類圖書的使用等方面開展相應研究并推動綜合配套改革。
在我國出版業中,教育出版比重最大,教育出版的絕對重心是教材教輔。教材教輔在文化教育事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受到國家相關機構較為嚴格的規制。隨著我國教材教輔發行制度的改革,各大出版社和教材編寫隊伍爭相搶占市場,出版主體擴張迅速。教材教輔是學校教育的基本要素,與課堂教學息息相關。教材教輔是承載知識的載體,是教育理念的文本體現。梳理英語教材教輔的發展脈絡,其編寫、出版、發行方面呈現以下幾個特點。
教材遵循“人手一冊、課前到書”的發行原則。[5]我國大部分學校春秋兩季開學,因此,教材圖書的發行時效性強,具有明顯的季節性。與教材相比,教輔圖書的市場化成分更多。教輔圖書的策劃、設計、排版、校對、印制、發行等各個環節必須在較短時間內完成,快速生產和鋪貨,盡快搶占市場份額。出版時機合適、市場定位準確、滿足學生需求是教材教輔成功策劃與出版的前提條件。
教材教輔圖書的目標市場和發行對象明確、具體。[6]在策劃過程中,教材編寫者嚴格參照課程標準、考試大綱設計編寫,覆蓋學生在特定學習階段應掌握的知識點,確保教材能夠滿足教學需要。教輔圖書主要基于知識引導系統和“模仿-訓練-鞏固”的學習模式,分為專題類教輔和試卷類教輔。很大一部分教輔圖書的例題、習題和解題技巧趨于同質化,低水平重復,孤立考查學生在某個知識點或單個技能上的掌握程度。
英語教材教輔主要包含六大要素:語言知識、語言技能、主題語境、語篇類型、學習策略和文化知識。較為突出的特質是語言知識點密集、側重技能操練。該類圖書的策劃通常緊跟國內外二語習得理念,在知識點的設置上具體體現語言知識特點和訓練重點。同時,嚴格把好質量關,勤查工具書核對,保證知識點和語言的準確無誤。對現有的英語教材教輔分析發現,部分外語圖書存在語言、知識和技能的比重失衡,簡單堆砌材料,講解詳略失當等問題。[7]為此,英語教材教輔圖書需在語言素材的選擇、練習的設計上體現實踐性、可操作性與創新性、引導性的有機結合。英語教材教輔不僅是傳播知識的窗口,在國際交流與溝通中也充當著重要的媒介角色,是跨文化交流的具體文本體現。
英語教材教輔圖書的策劃和編寫需準確把握新課標要義和高考改革內涵,確保課標能夠切實落地,考試評價能夠有效開展,積極發揮新課標和新高考的引領作用。新課標中提出的學科核心素養和學業質量標準操作性較強,能夠切實對教材編寫、教輔設計、教學實施、考試評價開展具體指導。英語教材教輔圖書出版應不斷吸收前沿教育理念,找準市場定位,研究教學模式的轉變,重新審視策劃、設計、排版、校對、印制、發行各個環節,探索業務模式、出版形式和服務形態的融合,提高其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
教材教輔圖書涉及龐大的學生群體,市場容量大,然而市場參與主體多、競爭激烈、質量要求高、產品時效性強。因此,教材教輔圖書的策劃應主動出擊,深入分析目標市場需求,采用品牌化、專業化的經營策略。在服務教育的理念下鍛造一支具有學科背景的專業化編輯隊伍,積累優秀的編寫隊伍,推進長期積累形成的品牌產品、權威產品,主導市場。[8]伴隨著課程設置改革和評價體系多元化趨勢,教材教輔多樣化的趨勢越來越明顯,發行規模效應不如從前。各省市、各學校的教材版本呈現多樣化、組合化的趨勢,教輔更是如此。在新課標、新高考改革形勢下,教材教輔出版發行環節的經營風險相應加大。因此,經銷商需找準自身產品所適用的目標市場,基于區域性銷售網絡,加大對二級、三級市場的開發、鞏固和擴張,促進“進銷存能”的協調高效運轉。
教材教輔圖書需緊跟教育領域的新動向、新理念、新變革,基于新課標、新高考完善選題戰略,打造產品特色,落實學科核心素養在課程目標、教材內容、配套教輔中的體現。在內容選材上多下文章,通過大量輸入原版的、真實的語言素材提升學生的語言水平,遵循語言技能訓練與知識點掛鉤的原則,構建“模仿-練習-鞏固-升華”的學習模式。以新高考英語讀后續寫題型為例,教輔圖書在選取讀后續寫材料時,可以充分考慮當下學生群體的興趣點,增強其開展讀后續寫的動力,釋放學生的學習潛能、想象力和創造力。在形式上,鼓勵學生擺脫續寫文章長度的限制。在評分參考上提醒學生注意續寫與閱讀材料之間的連貫和銜接,錘煉學生語言和知識的實際運用能力。此外,英語教材教輔圖書還需加強語言素材的啟發性、開放性和勵志性,培養學生的中國情懷、國際視野和跨文化溝通能力。
隨著當下信息化教育模式的發展,數字化教材教輔和自主學習平臺發展迅猛,不斷涌現。然而根據筆者觀察,由于基礎教育階段課堂學習和課下復習方案的飽和,這些在線教輔平臺和移動智能端的第三方應用程序(APP)依然是偏碎片化的輔導工具,市場份額較少。“互聯網+”時代下的數字化教材教輔圖書變革應轉變思路,完善服務形態,重視教育教學環節中重要組織者和引導者——教研部門和廣大教師。通過為教研部門和教師提供電子書包、組卷模考、個性化測評、數據分析、名師在線討論等服務形態,逐步改變教師教學模式和評價系統,進而改變學生的學習方式。如培生教育出版集團推出的“數據庫+在線學習平臺+個性定制出版”已步入一個相對成熟的模式。[9]筆者認為,“互聯網+”時代下的教材教輔圖書的策劃出版應以內容創新為根本,兼顧數字化服務資源平臺,推動教育公平,推進學生自主學習。
新課標、新高考為教材教輔圖書建設提供了廣闊的發展舞臺,但也對教育出版提出了新的要求。教育出版產業需積極探索教材教輔圖書出版的價值,遵循教育教學的基本規律,不斷更新教育理念,正面引導課上課下的教學過程。只有實現產品、內容、服務的深度融合和不斷創新,建設高水平的教材教輔,我們的出版業才能更好服務于中國教育事業,為教育強國建設作出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