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課文成為素材 用論證支起觀點
——論述文寫作教學的探究與實踐

朱 濤

在批改高二學生的論述文練習時，我總感覺有相當一部分學生在論證方面的能力比較欠缺。對此，我認為有必要針對學生的問題和困惑，確立具體、系統的論述文教學目標，通過片段式的寫作練習，逐步培養學生的論證思維和論述能力。

在設計教學活動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難題——反復研讀必修一到必修五的課本，卻找不到一篇可以讓學生模仿學習的現代論述文。在某次提到韓愈時，我突發奇想，不如選擇一些優秀的古代散文片段，讓學生探究他們的論證思路，從模仿寫作逐步成長到自主寫作，開啟一場論述文寫作學習的“古文運動”。

一、由《師說》拓展對比思路

對比論證，也稱正反對比論證，是一種把兩種或兩種以上的不同事物，或者是同一事物的兩種不同情況進行對照比較，從而闡明正確觀點。

韓愈的《師說》為學生學習對比論證提供了很好的范本。為了批判當時社會恥學于師的不良風氣，指出從師學習的必要性，韓愈使用了多組對比。比如選用“古之圣人”作為“今之眾人”的對比素材，然后分析“古之圣人”本身超出一般人許多，尚且從師求學；而“今之眾人”距離圣人也很遠，卻恥學于師。這樣的知識水平和學習態度差異，導致了“圣益圣，愚益愚”的結果，進一步證明了“恥學于師”的危害。再如選用“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作為“士大夫之族”的對比素材，前者雖然地位卑微卻“不恥相師”，后者自命不凡卻恥于相師，作者由此深挖出士大夫以從師學習為恥的思想根源是“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的腐朽認知，加強了批判的深度。

由《師說》可以幫助學生總結對比的角度，進而在論證中有意識地運用。在“古之圣人”和“今之眾人”的對比中可以學習縱向對比，即將不同時代的人、事進行對比。在士大夫和“巫醫樂師百工之人”的對比中可以學習橫向對比，即將兩個及以上的同類人、事進行對比。

二、由《六國論》嘗試假設角度

假設論證是以論據為基礎，從反面進行假設，推論論據的真實性、可靠性，從而有力地論證中心論點的方法。

蘇洵的《六國論》使用了兩處假設論證。一處是假設“三國各愛其地，齊人勿附于秦，刺客不行，良將猶在”，推翻事實，從反面引導讀者想象、思考，提出六國可能不會滅亡的論斷，進而證明賄賂秦國對六國國力的破壞巨大。還有一處是緊隨其后的進一步假設，假設六國“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并力西向”，大膽提出秦人會食不下咽的結果，從而引出“為國者無使為積威之所劫哉”的歷史教訓。

研究《六國論》的兩處假設論證，我們可以引導學生在列舉了一個例子之后，嘗試使用假設角度思考問題，從事實的反面予以想象，進而從反面論證觀點。比如我們借用王勃的例子證明“人生有時需要適度的任性”這一觀點，在陳述完王勃一時任性違背了宴會主人的初衷，卻留下了千古名篇的事實之后，不妨提出假設——如果王勃當時礙于情面，沒有積極應題，結果又會如何？可能這樣的選擇對于英年早逝的王勃而言就是終身的遺憾，對于整個中國文學史而言就少了一段佳話，少了一篇杰作。正反結合，兩種結果，比舉例論證更加全面、嚴謹。

三、由《寡人之于國也》模仿比喻論證

比喻論證，也稱喻證法，它是用設喻來論證論點的方法。比喻論證就是要通過聯想和想象，選擇自己熟悉的、具體的自然現象、社會事件，由事及理，闡發深奧的、抽象的社會規律、人生思考，化艱澀為淺顯，化枯燥為生動。

那么，如何來訓練學生比喻論證的思維呢？不妨把《寡人之于國也》的兩個設喻作為模仿對象。在《寡人之于國也》中，面對梁惠王提出的人口問題，孟子巧妙地用“五十步笑百步”作比，委婉地指出梁惠王與其他君王在本質上一樣，不是真正地愛百姓；又用“非我也、兵也”的比喻，進一步批評統治者避重就輕，把百姓餓死的問題歸罪于年歲，沒有真正實施王道。老師可以請學生嘗試選用其他生活中的事例替換原文中的喻體來論證同樣的觀點，通過這種過渡式的模仿練習，可以讓學生對比喻論證形成具體的、實際性的感知。

總的來說，比喻論證對于學生的思維、閱歷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老師需要循序漸進地引導學生逐步模仿，爭取在自己的寫作實踐中創作出恰當、有趣的比喻論證。

四、用關聯詞體現邏輯關系

除了以上談到的論證方法的使用之外，在論證過程中適當地使用關聯詞語也能使文章的邏輯清晰明了。因此需要將關聯詞語作為一個單獨的內容予以強調和訓練。

以《五人墓碑記》的第六段話為例，課本要求學生能夠背誦，不少學生覺得有些為難，這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把握好其中的表達邏輯，而要把握其中的表達邏輯，就要抓住關聯詞語。

由是觀之，則今之高爵顯位，一旦抵罪，或脫身以逃，不能容于遠近，而又有剪發杜門，佯狂不知所之者，其辱人賤行，視五人之死，輕重固何如哉？是以蓼洲周公忠義暴于朝廷，贈謚褒美，顯榮于身后；而五人亦得以加其土封，列其姓名于大堤之上，凡四方之士無不有過而拜且泣者，斯固百世之遇也。不然，令五人者保其首領，以老于戶牖之下，則盡其天年，人皆得以隸使之，安能屈豪杰之流，扼腕墓道，發其志士之悲哉？故余與同社諸君子，哀斯墓之徒有其石也，而為之記，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整段話的內容是用四個關聯詞語串聯起來的，“由是觀之”總結前段話的內容，并將“高爵顯位”的“辱人賤行”與五人的英勇犧牲作對比；“是以”相當于因此，指出周順昌和五位義士的結局，突出他們臨難不茍的偉大價值；“不然”引出假設，如果五人安度余生，只會平庸死去，與現實形成對比；“故”總結前文，引出作者的觀點——“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綜上所述，課本中的文言文可以成為我們寫作教學的重要資源，不但可以為學生論證觀點提供論據，而且可以為學生學習基本的論證方法，練習常規的論證表達提供模板，值得我們積極思考、深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