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嘉
(吉林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吉林 四平 136000)
單簧管是西洋樂器的一種,經過后人的不斷改良,呈現出較早期音域更寬,音量和幅度變化更強的特點,并逐漸得到人們的喜愛和作曲家的認可。外來藝術要在本土茁壯成長、長遠發展,必須主動汲取本土文化的精髓,深入了解、學習并融入當地的民族文化。
單簧管藝術在中國已有一百多年的發展歷史,史料記載我國最早從事單簧管演奏的是穆志清教授,他于1904年開始學習單簧管,先后在北京大學、上海私立藝術大學、廣州市藝術學院等學校從事單簧管教學工作,極大地促進了我國單簧管藝術的發展。后來受到五四運動的影響,一些音樂博士留學歸來后紛紛創建單簧管藝術教育基地,單簧管音樂隨之在藝術院校壯大發展起來,孕育了國內首批單簧管藝術教育的中堅力量。新中國成立后,單簧管開始在國內各大舞臺上活躍起來,那些融入中國傳統文化,結合中國傳統樂器進行演奏的單簧管作品呈現出獨特的藝術魅力,逐步得到發揚光大。到21世紀初期,單簧管已經在中國的音樂發展事業中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單簧管,俗稱黑管、克拉管,大概最早于十七世紀出現在德國的紐倫堡,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它從形制變化到制作工藝都日益完善,加上貝多芬、莫扎特、拉威爾等眾多音樂大師的積極探索和努力,單簧管的藝術表現力也不斷升級,最終形成了我們今天看到的管體可裝拆的木管樂器。
西方的單簧管先天藝術優勢明顯,在進一步發展完善后被廣泛應用于現代交響樂,逐漸贏得了管弦樂隊“全能歌唱家”和“演說家”的美譽。它音域寬廣,高音明亮而清朗,中音純凈而優美,低音深沉而渾厚,藝術表現力非常豐富。單簧管作品的藝術表現形式也是多種多樣的,有歡快自然的旋律,有滑稽搞笑的樂段,也有傷感低沉的音樂,多樣的手段可以隨著不同的音樂需要自如切換。經典曲目如圣桑的《降E大調單簧管與鋼琴奏鳴曲作品167》、阿諾德的《單簧管小奏鳴曲》、韋伯的《降E大調單簧管小協奏曲作品26》、舒曼的《幻想曲作品73》、莫扎特的《A大調單簧管協奏曲作品622》等流傳廣泛,深受觀眾喜愛。
國內藝術和外來藝術有所不同,存在一定的民族差異,西方本土的單簧管有著自身鮮明的藝術特色,傳入中國后和中國幾千年來積淀而成的傳統文化發生碰撞與融合,吸收容納我國的傳統音樂元素進行藝術再創作,產生了不少新的具有別樣風采的單簧管藝術作品。
在上世紀,冼星海先生把單簧管作為器樂聲部創作了《風》,這雖然不是完整的一個單簧管作品,也不能單獨演奏,對于今天卻仍然具有重大意義。在1951年,張悟先生以蘇北民歌為基礎,創作了中國音樂史上的首個單簧管獨奏曲--《蘇北調變奏曲》。80年代后期,逐漸產生了一些小型作品,其中胡壁精先生的《帕米爾之音》協奏曲最具代表意義,該作品不僅結合了西方音樂的風格,還融入了我們本民族的素材,旋律也比較大眾化,學生們等聽眾更易于接受和認可。
2010年暑期,在廣西南寧舉辦的單簧管藝術節活動上,來自中央音樂學院的陶旭光教授用單簧管演奏了一曲《蘭花花敘事曲》。陶教授在演奏時通過大量使用二胡、竹笛、京胡、嗩吶等民族樂器,實現了樂器中抹音和上下滑音的移位,使樂曲表現力到達極限,通過該曲目為聽眾呈現了一場音樂盛宴。來自西方的單簧管和我國本土的樂器相結合,融入我國的傳統民族文化元素和情感,東西音樂文化碰撞下產生火花,這種帶著東方文化特色的單簧管曲目展現出獨特藝術魅力。
一種外來藝術要扎根本土并茁壯成長,必須充分理解當地的民族文化內涵,學習借鑒、吸收融合當地的民族藝術作品元素。單簧管的民族化是被實踐證明了科學發展方向,也是其在中國健康長遠發展的必由之路。目前,中國單簧管的民族化發展已經取得了可喜的成績,要更好實現中外單簧管藝術的融合發展還可從以下幾方面著手:
借鑒吸收中國的民歌、戲曲和舞蹈音樂元素。
民歌是我國傳統音樂藝術的優秀成果,它地域分布廣泛,類型豐富多樣,不僅有嘹亮粗獷的山歌和悠揚婉轉的小調,還有鏗鏘有力、節奏鮮明的勞動號子。單簧管和民歌結合可以豐富單簧管的藝術表現力,促進民歌的傳承和發展。
戲曲是我國傳統文化藝術中的瑰寶,它劇種多達三百個,區域范圍廣,幾乎每個地區都有各自的代表作。將單簧管藝術和戲曲藝術相融合,不僅可以改變中國戲曲年輕觀眾越來越少、好的戲曲演員和戲曲演出越來越少的局面,擴大戲曲藝術的傳播范圍和影響力,還可以更好地開發單簧管的藝術潛力。
我國民族眾多,舞歌、舞樂的形式多種類也多,民族舞蹈更是別具風情和韻味兒。在單簧管藝術中融入中國舞蹈藝術元素不僅會增加單簧管的藝術特色,為其增添新意和內涵,也是深入了解我國舞蹈藝術并將之發揚光大的良好契機。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立足于本民族,貼近廣大民眾,走“民族化”、“大眾化”的道路才是我國民族音樂的根本。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國的單簧管藝術在演奏風格和技巧上基本是以歐洲的傳統風格為主,在練習演奏技巧時也多選取西方傳統經典曲目,如鄧姆尼茲、莫扎特、克洛捷、舒曼、羅扎諾夫等人的單簧管作品,自主創新的民族化曲目少之又少。
早在上個世紀,冼星海先生就大膽革新,在《風》這部音樂作品中把單簧管作為器樂聲部寫進去,做出了單簧管和民族音樂融合的典范。張梧的單簧管音樂作品--《蘇北調變奏曲》更是民族音樂創新的成功探索,成為我國第一個獨立的單簧管作品。此后,我國的單簧管民族音樂在發展中更是出現了胡壁精先生的《帕米爾之音》協奏曲和陶旭光教授的《蘭花花敘事曲》這樣的精品。但不論是作品數量還是價值,我國單簧管音樂中能與國外經典名家作品同日而語的重量級作品依然很少,遠遠達不到豐富我國民族單簧管音樂作品并提升其藝術地位的標準。
只有立足于本土文化,發掘并吸收融合民族音樂的精髓,創作出像《帕米爾之音》協奏曲和《蘭花花敘事曲》這樣的民族精品,才能提高我國單簧管藝術的國際地位,才能幫助更多的國際同仁借助單簧管認識和了解我國的民族音樂,從而大力推動我國單簧管藝術事業的發展,更好地服務于我們的民族音樂,更好地發揚和傳承我國民族音樂文化。
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歷程,我國的單簧管藝術取得了巨大的成果,這是有目共睹的,但我們也應該看到,在世界多元文化的碰撞中,我國的單簧管藝術發展遇到了瓶頸。雖然以學校為陣地建立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教學體系,也不乏優秀作品問世,一部分出色的演奏者也頻頻獲得國際性獎項,但中國單簧管藝術民族性缺失、民族特色不明顯是個不容忽視的問題。作為一種外來樂器,單簧管要在新的民族土壤中茁壯成長,必然要經歷民族化的歷程。通過建立單簧管學派,可以整合各方資源,統一思想,使中國的單簧管藝術從創作到演奏,再到教學都注重民族化色彩,突顯中國特色,充滿活力低站立于國際舞臺。
建立中國單簧管學派需要重視民族化的單簧管藝術作品的創作,只有創作出地地道道的、民族化的中國單簧管作品,才能讓中國的演奏者和觀眾認可,才能使中國單簧管借助獨特的民族化色彩在國際舞臺上立足。建立中國單簧管學派還需要培養一批具有代表性的演奏家。在我國的單簧管藝術發展中也涌現出了不少優秀的青年演奏家,他們在國際舞臺上贏得了觀眾的贊譽與喝彩,但這些演奏者演奏的多是西方曲目,展現的是西方的藝術審美風格。因為中西方文化、歷史、審美等方面存在本質差異,中國演奏者在演奏西方曲目時做不到從本質上去感悟和展現其精髓。而且在演奏西方作品時運用的都是西方技法,很難形成自己的民族特色。所以,優秀的有代表性的單簧管演奏家應當以優秀的、民族色彩突出中國單簧管作品為研究對象,從技法到審美都以表現中國特色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并用全新技巧將其呈現出來。
綜上所述,單簧管在傳入中國后的一百多年里發展迅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創作出了一些民族化色彩鮮明的藝術作品,但也在新時期遇到了困境。要想順利走出困境,從優秀的傳統文化中汲取營養,走民族化音樂道路無疑是個明智的選擇。通過借鑒吸收中國的民歌、戲曲和舞蹈音樂元素,在民族化的基礎上進行創新和發展,建立單簧管學派等手段可以加快我國單簧管的民族化進程,促使其朝著更加廣闊的天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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