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隨著經濟、社會和技術的不斷發展,為順應時代對社會管理方式創新提出的要求,在傳統的以行政復議、行政訴訟為中心的行政糾紛解決機制之外,不少國家已經開始探索新的行政糾紛解決途徑。在這種背景之下,我國部分地方政府摸索出市長公開電話、首長接待日、電視問政、微博問政等化解社會矛盾的新方法。作為在傳統糾紛解決機制之外的探索與創新,這些新途徑邏輯性并不周密。根據多元行政糾紛解決機制主、客觀方面的標準來進行判斷,也不完全符合行政糾紛解決機制的基本要求。但這些行政糾紛解決新途徑的實踐,為我國多元行政糾紛的解決注入了新的生機與活力,未來通過制度化和規范化的改革,將會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
關鍵詞:市場公開電話;首長接待日;電視問政;微博、微信問政
中圖分類號:D9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4379-(2017)35-0162-02
作者簡介:黃雪嬌(1989-),女,河南信陽人,武漢大學,法學博士,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法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行政法學、行政訴訟法學。
構建多元行政糾紛解決機制,不僅要遵循糾紛解決機制運行的客觀規律,還應當充分認識到現代行政法治理念由秩序行政到服務行政的轉變,行政管理模式從管制到善治模式的轉變,以及行政裁量、行政合同等理論在行政法學領域的廣泛運用。對我國現存行政糾紛解決機制運行狀況之考察,是構建多元行政糾紛解決機制的現實基礎。我國部分地方政府摸索出市長公開電話、首長接待日、電視問政、微博問政等化解社會矛盾的新方法。作為在傳統糾紛解決機制之外的探索與創新,這些新途徑邏輯性并不周密。根據多元行政糾紛解決機制主、客觀方面的標準來進行判斷,也不完全符合行政糾紛解決機制的基本要求。不過,鑒于這些糾紛解決新途徑還處于反復摸索與檢驗階段,可以適當放寬要求,等到其形成相對完善的制度體系時再次進行衡量與判斷。實踐中,這些新方法解決大量社會糾紛,其中不少都是行政糾紛。因此,本文要對行政糾紛解決新途徑之運行情況進行考察。
一、市長公開電話
1983年9月18日,遼寧省沈陽市在全國范圍內最早設立“市長公開電話”。接著五六年間,數十個大中城市相繼設立“市長公開電話”。1990年以后,基本上所有大中城市都開通了“市長公開電話”。1999年6月,國家信息產業部決定將12345作為全國統一的政府熱線號碼。“市長公開電話”近年來的出現新的變化,一方面,不同機關的公開電話整合為市長公開電話,從而形成聯動力量;另一方面,與網絡手段相結合,及時通報市長公開電話的處理信息和結果,收集反饋意見。
從性質上來看,“市長公開電話”是連接國家與社會的重要平臺,是政府與市民之間相互溝通的重要途徑。需要明確的是,“市長公開電話”并不能解決所有社會矛盾與沖突,市長僅僅是憑借行政權力或者個人魅力解決一些能所能及的問題。某種程度上來說,“市長公開電話”是一種“人治”形式。我國要實現建構法治政府的目標,政府就必須依法行政,公民也應當能夠獲得憲法和法律賦予的權利以及各種利益的表達機制。雖然無法否認轉型時期社會矛盾的長期性、現實性和尖銳性,但公民意愿的表達機制和政府管理體制的改革對社會秩序的維護至關重要。“市長公開電話”正是源于公民的社會參與和路徑依賴,它對于社會秩序的良性發展具有積極意義。經過三十多年的發展,“市長公開電話”已經逐漸具有預警、咨詢、投訴、協調突發性事件以及非緊急性救濟等綜合性的功能,開辟了社會管理的新渠道,也成為多元糾紛解決機制的重要補充方式。
二、首長接待日
1997年,江西省公安廳最早開展首長接待日活動。在2005年前后,這種活動逐漸在全國各地興起。目前首長接待日活動已經不限于公安系統之中,其他一些行政機關也已經廣泛開展這種活動。首長接待日活動本質上是一種特殊的信訪活動,跟一般的信訪活動相比較,這種活動由首長直接參與的形式效能更高,因此也是深受人民群眾歡迎的一種方式。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首長接待日并不是一種糾紛解決機制,它具有信訪制度普遍存在的弱點與缺陷。對信訪制度的改革自然也應包括對這類活動的規范。不過需要強調的是,首長作為國家權力機關的代表,其親民的態度和積極解決問題的觀念,對推動整個國家機關及其工作人員依法行政具有非不尋常的意義,這類活動應當積極推行,并逐步向制度化和規范化方向改革。
三、電視問政
2010年5月11日,武漢市最早開始推廣電視問政。此后每半年,武漢市舉行五場電視問政,主要涉及公務活動中的奢侈浪費、社區養老和居家養老、食品安全、交通秩序、湖泊保護和污染治理、違法建設以及城市公共設施維護等方面的問題,取得了非常不錯的社會效果。基于此,各地也開展了電視問政活動。2013年6月16日,湖北省進行了首場省級媒體的電視問政活動。2013年6月28日,湖北省宜昌市也展開了首場電視問政活動。
電視問政的確解決大量的社會糾紛,但其本質上還是屬于媒體監督的范疇。媒體利用自身的影響力,迫使國家機關解決國民急需解決的問題。但媒體監督本身就具有雙面性,一方面,媒體監督能夠延展并強化糾紛解決結果的社會效果,通過媒體實現道德與法律的續接,從而為法治國家目標構建更扎實的社會基礎;但另一方面,基于道德的立場往往會使媒體囿于情感性的判斷,很少顧及到糾紛解決過程中技術化、理性化與程序化的運作方式。
四、微博、微信問政
2017年8月4日,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止到2017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51億。其中,手機網民占網民總數的96.3%。我國特殊的國情決定了微博、微信成為公民問政、議政乃至參政的重要手段和途徑。作為一種典型的自媒體工具,微博、微信能夠產生“核裂變”效應,使得信息在大范圍內迅速傳播,它可以讓每個人都能夠發揮過去只有每天才能發揮的作用。基于微博、微信信息傳統的迅速性與有效性,微博、微信的開通已經成為我國政府信息公開的一項重要任務。曾有基層官員將微博、微信的優勢歸納為“維民權、贏民心、逼官廉”。相對于政府機關對于微博、微信的使用,社會公眾對于微博、微信的運用更加活躍,許多事件經過微博、微信的迅速傳播,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比如2014年上半年的“馬航事件”和2014年下半年的“冰桶挑戰”凸顯了新浪微博作為社交媒體的快速的傳播速度、深遠的傳播范圍和積極的社會影響力,2016年4月“聊城于某案”更是通過微博、微信引起全社會的廣泛關注,間接促使檢察院系統內部自上而下的嚴格監管,使得案件最終得到公平公正的處理。微博、微信雖然無法直接實施懲罰和保障權利,也無法取代法律和制度,但由于網絡的廣泛關注度同時也能夠引起行政主體的關注,從而進一步開展處理工作,因而影響力非常大。
總之,微博、微信迅速崛起,被公眾廣泛使用,并迅速成為公眾關注社會熱點事件、監督國家機關依法行使職權的重要手段。微博、微信成為國家與人民溝通的重要橋梁,成為推動民主與法治進步的堅實力量。目前除了數億的個人用戶外,國家機關、社會組織以及廣大媒體也都紛紛采用微博、微信手段,聽取群眾呼聲,反映民眾意愿。微博、微信雖然無法明確行使國家法律和制度的功能,但卻能夠以其廣泛的影響力使行政機關不得不注意某些行政糾紛,傾聽群眾呼聲,解決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化解社會沖突和糾紛,特別是對于政府與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之間的矛盾的處理效果顯著,并且還能夠全面監督糾紛處理的過程與結果,客觀上保障糾紛解決結果的客觀性與公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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