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
(廣州大學,廣東 廣州 510000)
工筆花鳥畫有其獨特的藝術魅力、獨立的學術價值,是中國乃至世界繪畫藝術之林中值得深究、探索和挖掘的繪畫領域。精準客觀的描繪自然物像一直是傳統工筆花鳥畫的天職,而傳統工筆花鳥畫的形式已經不能滿足當代人的審美意趣和視覺感受,新的時代要求藝術創作新的圖式,表現新的語境。當代畫家逐漸開始表現個性化的時代精神與情感,畫面元素“重構”的表現手法的運用也隨時代的演變有了新的特點。通過對工筆花鳥畫中畫面元素“重構”的表現手法的特點進行總結,必將對當代工筆花鳥畫的多元化發展有所啟示。
重構即重新構建,在本文中指藝術家們根據立意構圖需要,無需考慮現實的合理性,打破時空、文化、觀念界限,把畫面中所需要的構成元素主觀的進行重新構建。曹玉林在《當代中國畫轉型》中提到過對統中國畫的語言體系和規范圖式進行重構。丁一林.馬小騰出版在嶺南美術出版社的《解構與重構》與沃爾夫岡.韋爾施著陸楊張巖冰譯出版在上海譯文出版社的《重構美學》等對“重構”在中國畫中的運用都有一些解釋。
超越時間的界限,不分四季、早晚,把不同時間下的元素重新構建在畫面上,傳統中國畫中就有用到這種表現手法。清代惲壽平的《百花圖卷》就是水仙、牡丹、百合、菊花、梅花等不同時間下的花卉重新構建在一個畫面里。讓世人都能領略到一年四季不同的花卉的美。唐代畫家顧閎中的《韓熙載夜宴圖》把官員韓熙載家設夜宴載歌行樂的幾個場面構建在一個畫卷上,整幅作品線條遒勁流暢,工整精細,構圖富有想象力,把韓府一次完整的夜宴過程描寫出來,對唐代的文化考古以及工筆人物畫的研究發展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當代工筆花鳥畫家雷苗的《百寶箱》把4月的蕙蘭,7月的繡球花,8月的百合花重新構建在畫面里。雷苗以專注的心境和藝術家的敏感捕捉花鳥的風姿,精致細微,虛實,簡繁相映襯,用工筆表現花鳥不同的肌理與質感,回歸其本初的美好,讓身邊平凡之物愈發真是感人,超出日常生活所見之常態。
超越現實的可能性把不同空間的物像放置在一個畫面里,出現錯置異化的視覺效果,以物像觀念化,賦予畫面深刻的感情色彩,表現自我的價值觀,反應個性的世界觀。當代工筆花鳥畫中有很多畫家都在對畫面元素進行超空間“重構”,如當代工筆花鳥畫家高茜的《魚石圖系列》中把水里的魚地上的太湖石放置在同一個畫面里,在色調,圖像,材料的選擇上賦予傳統在當代的意義。這種繪畫在繪畫風格上已經打破了傳統工筆花鳥的繪畫程式。徐累的《夜中晝》把草原奔馳的白馬和房中的帷帳放置在一個畫面里,表現閨房中微妙的性愛關系,徐累的繪畫強調的不是去畫,而是如何調弄圖像之間的修辭關系和思維關系,他的很多畫都是在利用現實物像存在的沖突表現畫面里的隱喻關系。
隨著時代的發展,中西的文化交流越來越緊密,而我們的繪畫在表達上也在受到中西間文化的相互融合的影響,當代工筆花鳥畫中畫面元素的選擇也在超越文化的構建在一起。高茜作品《若屐若梨》《杯與梨花》中用一些西方元素咖啡杯,高跟鞋與極具復古意味的梨花進行重新構建,純潔儒雅的傳統審美與現代生活審美獨特的搭配讓人產生一系列的聯想。不同的審美范疇確有微妙的依賴關聯。
畫面元素“重構”的表達方式被當代工筆花鳥畫家廣泛運用,其特點除了上述總結的超時間重構,超空間重構,超文化重構,筆者認為超觀念重構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重構方式,當代工筆花鳥畫中很多的畫面都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物像為元素,而物像之間界定顯得模糊的類似云朵,霧霾。細胞等超越物像觀念存在的在畫面中與現實存在物像之間的重構,也可以作為一種重要的重構方式。當代工筆花鳥畫不再以對客觀自然物像的自然美的深入刻畫為初衷,而是通過對各種物像的重新構建,賦予其象征寓意,表達個人旨趣和審美理想,借以表達自我的世界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