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大學強勁的心跳

復旦大學出版社2017年出版的賴明谷所著的《大學的道與治》，仿佛讓人聆聽到現代大學強勁的心跳。馬來西亞拉曼大學博士生導師黃文斌教授，點贊此書是一本“very important publication”，堪稱中國高教管理類VIP著作。20余萬字的《大學的道與治》共6章，分別為：復雜的大學——大學治理面面觀；優雅的大學——大學文化之作用；地方的大學——服務社會創特色；人才的大學——守正創新為根本；德育的大學——立德樹人是核心；他者的大學——他山之石可攻玉。作者帶著“大學何以笙簫起”的問題意識入手，用著名學者朱寅健先生的話來說，該著串起了作者“對大學治理、大學文化、大學服務、大學根本、立德樹人等的思考和研究”。賴明谷教授的《大學的道與治》，在價值（value）、創新（innovation）、操演（performativity）三個層面，富含闡釋空間，實為一本有多重價值的論著。

一、價值

價值（value）方面，該書是近年來第一本從大學之道、大學之治二者結合論述高校管理的專著。大學的道與治，是一個不斷改變、建構的開放過程。該書追求實證，并以眾多個案、文本參與討論，探討建構大學的道與治的價值與代價，強調說明“他者的大學”所具有的借鑒作用。作者為此進行了較為細致與符合實際的社會學分析，在立論上顯得自信而有生機。置于歷史的脈絡中，《大學的道與治》是目前多如牛毛的高教管理研究的較為可靠、較有分量、系統性與整體性成果，堪為路碑，應為持平之論。

二、創新

創新（innovation）方面，該書創見迭出，一新耳目。面對復雜的大學，作者指出，大學制度“約束著大學人（師生與員工）的行為，又為大學的創新發展提供自由的空間。大學治理要以文化為綱、制度為目。”在談到大學文化的作用時，作者認為：“如何在紛繁復雜的經濟社會中保持一份清雅、一份純潔，拷問著大學的今天與將來。”其實也是拷問整個社會的每根神經，只要這些神經末梢還粘連著大學。大學培養人才，同時人才支撐大學。說起“人才的大學”，這名服務高校30多年的資深教授，清楚地看到問題所在。在書的第四章，作者寫道：“大學是培養人才的地方，那么，是培養經濟人還是培養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是有特定指向的，那不是對所有有知識有能力的人的泛稱，而是專指那些既獻身于專業工作又能深切地關懷著國家、社會以及人類進步的人。今天的大學不論屬于哪個層次，都存在培養怎樣的人和怎樣培養人的問題。”作者把“既獻身于專業工作又能深切地關懷著國家、社會以及人類進步的人”定義為知識分子，觀點新穎，也令許多自稱知識分子的經濟人顏面盡失。

在高校德育教學方面，作者更有洞察。在《德育的大學》這一章中，作者語出激越：“不管大學的職能怎么變，育人是大學永恒的主題。而育人的根本不是育之以智、育之以技，而在于育之以德——培養學生的德性和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其中的“根本不是”之判斷，固然值得商榷，也足見其立論之大膽與激昂了。

地方高校大學的校長在許多國字號大學主事者看來，屬于小兒科與井底蛙之流。賴明谷應屬例外。本書作者是位學者型校長，既有“全球在地化”的經歷，又有“在地全球化”的雄心。他曾經多次出訪北美、東亞、東南亞高校，也曾在東京經濟大學研修，對“他者的大學”洞若觀火，對中外高校的差異明察秋毫。

三、操演

操演（Performativity）方面，《大學的道與治》成書與寫作，通過規則化的形式或不斷出現的活動，來構建相關認同。沒有武斷地為理論而理論，也不曾套用各種彼此相沖的西方教育學說，而是靈活善用一手材料、數據與各種文本闡釋方式，對立論的形成、論證的展開與結論的收束等一整套“規范動作”，做到操演有力，手法老道，合乎邏輯，曲折多變，活潑清新，令讀者感到愉悅并自成高格。

美中不足的是，本書對高等教育的類型化細分，仍有可商榷之處。無論如何，惟其有公認的科學而獨到之處，讓讀者聆聽到新時代大學的強勁心跳，才會使《大學的道與治》脫穎而出，備受好評，晉身同類書籍VIP行列。

（張一文，上饒師范學院語言學與教師教育教研室主任，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