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香
(山東省昌樂二中)
全民創新的時代,教育也不甘落后,五花八門的教學形式層出不窮,許多教師熱衷于課件的設計、情景劇的表演、拓展延伸的信馬由韁,唯獨忘記引領學生潛下心來,會文達意。不重視文本的仔細研讀,課堂語文味兒嚴重缺失,把語文課上成政治課,在粗淺的文本解讀中對學生進行強拉硬拽式的說教,致使許多學生失去學習語文的興趣,感到語文課就是那么回事而已,沒啥意思。
老師為了使課堂氣氛活躍、熱鬧,解讀文本時挖空心思,在形式上花樣百出,極盡“創新”之能事。有位老師執教《云南的歌會》時,借鑒電視媒體的旅游節目形式,老師扮演導游小姐,帶領學生熱熱鬧鬧游苗寨,學生把文本演繹成一個個小故事。文本擱置一邊,優美的語言忘到了九霄云外,整個課堂成為喧鬧的會場,語言的美感喪失殆盡。還有位老師在上《皇帝的新裝》時,教師扮演記者進行采訪活動,學生扮演皇帝、老大臣、官員、騙子、觀眾、小孩等角色作答。課本拋在一邊,學生信口開河,不著邊際,隨心所欲地演繹著書中的故事,煞是熱鬧,可惜課堂上充斥的是膚淺的對話和應景的問答。
有位老師在《斑羚飛度》一課教學中,文本用大約20分鐘時間帶領學生學完,剩下的時間老師帶領學生看課件,課堂設計如下環節:
大屏幕展示圖片:獵殺藏羚羊,老師簡單介紹圖片內容。
學生發言:說說自己知道的獵殺動物的事件。
小組討論:交流自己對這些事件的看法,最后得出結論: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聯系實際:學生談談自己的看法,要做一個怎樣的人。
老師一個筋斗云把學生帶到離文本十萬八千里的地方,估計還沒下課學生早已忘記課文內容。語文課已經異化為思想品德課,語文的本質屬性已不復存在。
個性化的閱讀需要體驗、感知、思考,帶有一定的挑戰性。而表面化閱讀,如履平地,走馬觀花,無需動腦。有的老師在課堂上跑環節,完任務,幾千字的文章僅給學生兩三分鐘時間誦讀,時間明顯不夠。學生只能走馬觀花,浮光掠影,草草了事讀個大概。至于文中的語言之妙、之美沒有深切品味。還有老師單一化誦讀,遇到重點段落或句子就安排一遍齊讀,讀完也就了事,不進行任何鑒賞分析即轉入下一環節。教師在為讀而讀,至于為什么這樣寫,這樣寫的妙處何在,一概不理。
利科爾的文本中心論認為,文本是任何書寫固定下來的任何話語,通過文本向我們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文本細讀強調立足于對文本進行細讀的基礎上,對文本蘊含的豐富的審美意蘊聯系自身經驗獲得真實的體驗。只有準確把握文本語言,我們才能夠解讀作品的意義。不管讀者主體多么強勢,還是要尊重文本主體。
多數老師備課時,手邊只是一本教學參考書,唯“教參”是從,進行精研細讀,不放過書上的每一個字。然后根據教學參考的“指示”確定教學目標以及教學重點難點,設計教學思路。至于所教文本,最多標出段落序號,草草一讀即告完事。如果是公開教學,注意力則放在精心設計教學課件、挖空心思設計課堂活動上。這樣的課堂往往熱熱鬧鬧,但缺乏活力,缺少語文味兒。方智范先生認為,語文教師要成為文本作者的“知音”,沉入文本中,從語言入手,聯系自身生活實踐,與文本、作者進行心靈的溝通與碰撞,讀出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得與領悟。對文本進行圈點勾畫,字斟句酌,將文本條分縷析,爬梳透徹,讀出個性,讀出自我。在這個基礎上考慮如何將自身的讀解體驗轉化為文本教學策略,以此設計課堂,方能深入淺出,收到良好的教學效果。
課堂設計處處以引領學生“潛心會文”為出發點和落腳點,每一個活動都引導學生學會潛心涵詠。涵詠須從語言文字入手。圭峰宗密禪師講的“知之一字,象妙之門”,我們可以化用為“知之一字,眾妙之門”,葉圣陶先生也說:“一字未其忽,語語悟其神。”我們須對文本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細細體會它們的作用。比如,學習汪曾祺《昆明的雨》:“一棵木香,爬在架上,把院子遮得嚴嚴的。密匝匝的細碎的綠葉,數不清的半開的白花和飽脹的花骨朵,都被雨水淋得濕透了。”引導學生體會“爬”“遮”這兩個動詞的妙處,學生就能感受到確實用得好,化靜為動,既寫出了雨后木香的茂盛,又賦予它生機活力,使文章有一種動態的美。
總之,細讀是讀者與文本之間建立起來的以生活體驗為基礎的心靈對話,只有進行文本細讀,與作者進行對話,我們才能感受到語言的魅力。教師吃透了文本,才會很好地把握課堂上要教的內容,然后再根據學生的學情進行合理的課堂設計。課堂緊緊圍繞文本的細節之處展開學習活動,學生關注到了細讀,就會全身感受到文字之妙,與文本才會產生情感的交融,語言文字才會活起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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